18 第五夜（1 / 1）
保鲁夫拉姆看着哀声叫唤的有利，仔细思考了一阵。
“既然他们知道你已经回来了……那就这样吧，有利，我不会替你变装了。”
有利在心里谢天谢地。他看见保鲁夫拉姆已经穿戴整齐了，于是连忙套上外袍和鞋子。他跑到镜子面前仔细拨弄着头发。
“嗯，那既然这样，得快点了，盛典的具体位置是哪条街？离这远吗？什么时候开始？有人接待吗？我们要不要准备一下？呃……”
保鲁夫拉姆正瞪着他。
“谁说你要和我一起去的？”
有利大叫一声。
“难道说、你想抛下我只身前往！？”
保鲁夫拉姆显得有些挣扎。他别过脸去。
“我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好了，事到如今，也别说什么安全不安全了——况且，我不是一个人啊。”
“有利……”
“我还有你啊。”
有利走到保鲁夫拉姆跟前，牵起他的手。保鲁夫拉姆的眼神摇摆不定。他既觉得很感动，又觉得相当的不安。
‘若遇到什么意外，有利随时会爆发。那可怎么办？’
“有利，上次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你可能会遇到麻烦……所以这次我不想你去。我的意思是……我……”
有利做出噤声的手势，保鲁夫拉姆有些不知所措。他坚定而认真地看着他。
“毕竟我也曾是魔王，突然失去踪迹、到现在才出现，本就已经是很不负责了。呐，你也知道我的，保鲁夫拉姆，我是一个负责的人。啊，虽然以前我对你……但以后，我一定不会逃避的。”
看着保鲁夫拉姆，有利有些心虚。保鲁夫拉姆微笑着点点头。
“我知道你，有利。我相信你。”
“谢谢你，保鲁夫拉姆。”
有利不知道怎么样确切地表达心里的那份感情，但他知道一旦自己承诺，就不会食言。
没由来的，保鲁夫拉姆却感觉一阵难过。他甩甩头，强迫自己高兴。
‘我该高兴的。毕竟他在我身边。’
“好了，有利，我们去准备一下衣服吧。”
“嗯。”
再次来到和服店，也许是分店——有利是这么想的。但是老板很眼熟，相当眼熟，特别眼熟——
“呃……浚、浚达！？”
有利的嘴巴大张着，足以塞下一个竖着的鸡蛋。恢复原本面貌的浚达愉快地啜泣着，甩着手帕给了有利一个大大的拥抱。
“噢噢，陛下！我的陛下！浚达是多么地想念您啊~~哦~~”
“好、好了，浚达，你这样、我没法呼吸……”
“啊，十分抱歉，陛下。我无法抑制住见到您的这份激动的心情……啊，还有保鲁夫拉姆，这段时间都辛苦你了。”
保鲁夫拉姆十分不自在地回应着。
“嗯、嗯，这没什么，为了有利，这是我分内的事情。”
有利询问的目光让保鲁夫拉姆心虚。
“别、别这样看着我，笨蛋！”
“呐，浚达，能跟我说明一下吗？这是怎么一回事？”
有利看着浚达，这熟悉的依赖的语气让浚达感动得泪如雨下。
“哦哦~陛下……您确实是回来了呢~……咳，是这样的。在您出走，暂且称作是出走吧，这一段时间内，由于国家不能没有主人，所以我们委任保鲁夫拉姆，让他代您接替魔王一职，履行相应的职责。所以，在您重新上任之前，他一直是代理魔王。”
“是这样……保鲁夫拉姆，辛苦你了。真的辛苦你了……”
有利喃喃自语。可以想象在那样的压力之下顶替自己的保鲁夫拉姆，会受到多少的争议。一方面是他前三王子的身份，让‘魔王’这个头衔多少变得复杂起来，也许会有人猜测他就是蓄意为了王位也说不准呢，以及另一方面，他又是自己的婚约者，作为代理魔王好像是挺合理，虽然他本来也只是为了国家，但追究起来，搞不好反而落得谋反的罪名呢？这在这个君主制的国家也不是不可能，有利简直难以想象那份压力。
保鲁夫拉姆却很轻描淡写地安慰他。
“呐，有利，这没什么。只不过是当时最好的安排罢了……毕竟我作为婚约者，这点义务也是义不容辞的。”
有利却不这么认为，他很生气。
“所以说、你平白无故肩负着这么大的责任，也只不过是什么可笑的‘义务’？明明就是因为我的失职、明明就是不希望古音达鲁和孔拉德他们受到谴责吧！”
是了，如果是古音达鲁和孔拉德做这个魔王代理，在那种情况下，一定会有更多的争议出现。古音达鲁或许还好，但是孔拉德……他作为人类和魔族的混血，想必反对的势力会趁机铲除他也不一定。
有利突然醒悟过来，他了解到了任性少年的内心真相。
“我……保鲁夫拉姆，原来你并没有怨恨他。”
浚达温和地附和着有利。
“是啊，陛下，他们一直都是好兄弟啊。”
保鲁夫拉姆的脸红了。他大声地、振振有词地反驳着有利他们。
“听着，有利，还有浚达，孔，孔拉德他，我才不是因为他是我哥哥、才这样的呢！哼，我不会承认的。我没有在意他，也没有担心他，你们做的那些猜测统统都不作数。我知道的，你们以为我很爱他吗？哼，才不是！”
有利和浚达相视一笑，一致点头称是。
“哼，少，少废话了。我们是来选和服的，浚达，你这个自告奋勇的店老板、怎么老是做不好本分的工作啊！”
浚达哈哈地笑着。
“说起来，如果没有我的照顾，陛下的身份可能早就泄露了。你们不是也很麻烦吗？”
有利不同于保鲁夫拉姆的跳脚反应，而是很感兴趣。
“浚达，除了王佐，你还会经商吗？怎么样？有难度吗？”
“啊，我亲爱的陛下~为了您，我可以做一切工作！包括将来给您当保姆，像整理房间、做饭、给孩子喂奶换尿片这种事情我也不在话下……”
想到浚达戴着头巾，围着围裙，挥着手帕、一副贤妻良母的好样子，有利猛然跳开他的身边。
“什、什么！这样的话保姆就不必了，你还是安心做好王佐，经营和服店就……”
“啊，陛下，旅舍也是我在管理呢~”
浚达的身后仿佛有一条尾巴在摇晃着，有利扶住额头。
“呃……那还真是……卧底的身份真是扮演得恰到好处呢，浚达。”
浚达高兴地啜泣着。
“噢噢，那当然了陛下！为了您我可以……”
“够了浚达！还有你！有利！”
保鲁夫拉姆一把拉扯过有利。有利被他揪着衣领，艰难地被迫微微扬起头来。
“保鲁夫拉姆？？”
“哼，说吧！你刚才在想什么？！”
“什……”
“你在想着哪个女人或者男人？！说！那个需要喂奶换尿片的孩子是男是女……你……”
有利感觉自己的思维跟不上保鲁夫拉姆，或者说是不在一个层面上。
“好了，保鲁夫拉姆，首先不论那个孩子到底何时才会出生，但首先你有个常识性的错误、男人怎么可能生孩子呢？！”
“这是你狡辩的方式吗？太蹩脚了！有利！你……”
“啊，恕我插嘴一句，为什么保鲁夫拉姆你想的是陛下的错呢？”
有利像看到救星一样快乐。保鲁夫拉姆不情不愿地松开对有利的牵制。
“哼，那难道是我的错吗？！这个白痴他、我只要一天不看好他，他就不知道被谁勾搭上了。若是放在以前，我一定会狠狠地教训他。不过现在情况有了变化，也许前不久他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时候，我不会计较什么，但、但……”
保鲁夫拉姆涨红着脸。
“才对我说过的那些过分的话，不是吗有利！”
“咦？难道我说我爱你，是很过分的话吗？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有利有些焦急，他抓住保鲁夫拉姆的手臂。保鲁夫拉姆眼睛看着别处，一副别扭的样子。他还是那样搞不清楚状况。浚达都笑了起来。
“噢，原来是这样啊~那看来我们有喜事要办了啊！啊，我得快点去通知古音达鲁他们……啊，还有婕莉大人……还有……”
“好，好了浚达！先别说那些，告诉我为什么不是有利的错？！”
有利也满怀期待地看着浚达。浚达看着有利，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有利看到他的眼睛里突然冒出了许多星星。
“啊！那是因为！为什么不可能是陛下生这个孩子呢！啊~真是天大的喜事啊~我得……”
“太、太夸张了！！！”
三个感叹号也不足以表达有利的震惊。保鲁夫拉姆却摸着下巴认真思考起来。
“他说的很有道理，有利，我收回刚才的话。好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这怎么可能啊？！”
有利分身乏术，他拉住就要奔走的浚达，同时奋力向保鲁夫拉姆解释这一乌龙事件的不合理性。
“这很不科学！！为什么是我呢？我是说——既然我是魔王，你是我的婚约者，那么不应该是由你来……”
“那怎么可能，我可是男……”
“所以说啊？？我也是男……”
“呵呵，好了，陛下，保鲁夫拉姆，关于这个归属问题，你们还是关起门来再讨论吧！顺带说一句……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什么啊！？”
“一点也不好笑！”
保鲁夫拉姆愤怒地指着筋疲力尽的有利。
“但是，我已经知道了你的想法了有利，你休想！你……”
“好、好了，好了，不管你想说什么、都是我错了，保鲁夫拉姆，但比起那个，我想、我们还是先看衣服吧？？啊，这件看上去很不错！我去试一试！”
为了避免再次没完没了的争执，有利随手抓起一件衣服就跑。
“都是些什么话题啊？太夸张了。”
有利躲在更衣间里，松了一口气。但他感觉脸上发烧起来。
‘不过……还真是叫人激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