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不是太子妃（1 / 1）
白决低头说完所有的话，没有转头看身旁的孟小九，亦没听到他再说话，他久久沉默。
白决终于坐不住，她起身不再看他。
她能感觉到身旁的他有多么沉默就有多么伤心。每当这种时候，他总是不言的平静。
白决抑住一切想要转身的冲动，她强作平静，淡淡道，“你走吧!离开白国，离开这里，你会再遇到别的人，但她绝对不会是我，可是她一定会比我更愿意为你抛开一切，浪迹天涯。我们从现在是开始，都要学会忘了过去，才能重新开始......”
身后没有回复，过了许久，白决听见身后的人起身的声音。
她的手暗暗的收紧，不敢回头。
他要离开了。背影一定很悲伤，她没有勇气目送。
“暮遥，像我这样的人，爱上一个人很难。忘掉一个人......会更难，如果要忘掉，至少需要一辈子的时间，所以我的一生只来得及爱一个人。”孟小九的声音低哑。
白决的肩膀开始颤抖，她克制着没有回身看他。
孟小九将一个东西放下，“我去北夜等你，两个月之后，亥时。”
两月之后，是白决嫁入北夜的日子。
白决终于转过身。孟小九早已离开。
刚才坐下的位置，有一块玉珏。她认识，她见过他偷偷在上面刻过名字。
白决拿起玉珏，‘谨以白首之约，书盟玦鉴’。
玉玦缺口处还藏着上自己和他的名字。
白决忍不住捂着嘴哭出来，“真是个祸害......让人头疼的家伙......”
两月之后，北夜太子大婚，举国欢庆，国君颁令大赦天下，天下大酺三日。
场面隆重欢腾自不用说，这场北夜与白国的两国大婚可谓是前所未有的盛大。
不仅是因两国盟好，更可见北夜太子对这位太子妃的重视。
一套套繁琐的礼仪之后，白决已经累趴在铺就喜红被的床榻上。
“太子妃......”立在旁边的宫女提醒道。
白决又不情愿的爬起来坐正姿势。两个宫女耐心恭敬的给她重新整理好繁琐的喜服，将她头上金银流光的喜冠扶正，盖头重新盖好。
白决憋了半天又将盖头掀起来。宫女恭敬的又将它盖上。
大约快至亥时，白决憋不住了，她将盖头掀起一角与宫女闲聊起来。
但也只是宫女在洗耳恭听，倒是白决一直问个不停，自说自话。她觉得，耿耿长夜，无边黑暗......
“太子妃，太子来了......”宫女道。提醒她该盖盖头了。
楼霄一步跨进来，笑着看过来，心情好的自然是没话说。
白决连忙抬手将大红盖头盖起来。
楼霄笑笑，“都看到了，绝世无双倾城面，本太子的太子妃。”
白决将盖头一把拽下来，“啊!闷死我了！”
“喂......”楼霄道，“这个是要等着我来挑的。”
“行了。”白决干脆将盖头往旁边宫女怀里一丢，“干嘛这么多繁礼。”
楼霄在白决身边坐下，“也是，娶回来不就行了么！本太子也累得够呛呢。既然如此......”楼霄对宫人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宫人们面面相觑，不好立刻就撤。这又不是平民娶媳妇儿，就是平民娶媳妇儿也得走完所有礼程不是？
这可是两国大婚，讲的就是个规矩和正式，哪有就这么撤了的？
尚仪恭敬地俯身道，“太子殿下，按照规矩来，您与太子妃行合卺礼前，须先共饮合卺酒，后而由奴婢们为您释冕服，御常服，再为太子妃......”
“这么麻烦？”白决忍不住苦道，“我不行了，本公主都嫁过来了，就是不行这几个礼程还能不是你们北夜的太子妃不成？何必再折磨我。”
“回禀太子妃，行此礼寓意太子与太子妃能够凤协鸾和，白首齐眉......”尚仪显得很有耐心。
“凤协鸾和，白首齐眉？”白决撇了撇嘴，“那可不一定。”
“......”所有人都愣着不知该说什么，楼霄也是被一噎。
“我的太子妃还真是任性呢。”楼霄依旧笑笑，冲宫人道，“一切礼数从简，只饮合卺酒就行了。”
“那个......”白决站起来，“酒也先放在这儿吧！你们先退出去一会儿，我有话要和太子说。”
所有人怔怔的转向楼霄，不知所措。他们也算是遇到奇主子了。
“先下去。”楼霄道。
众人退避，喜红的房间里只剩下白决和楼霄两个人。
白决只是坐在那儿纠结了半天，楼霄也不见她到底要同自己说什么。
白决觉得此时头上的喜冠似乎显得格外的沉重，就直接摘了下来。
楼霄看了看四处乱瞅却显尴尬的白决，笑道，“你看我们……要继续？”
“啊？”
“合卺酒啊，还喝不喝？”
“喔。”白决喔了一声，又不再说话，低头在琢磨着什么。
“你......要和我说什么？还把所有人都赶出去。”
“我......我......”白决犹犹豫豫，手指在不自觉得磨着衣角。
“呵呵呵......”楼霄看着她笑，“这么些年不见，你倒是变得矜持了？”
“这么些年搁下来，你为什么还非要娶我？”白决道。
“喜欢。”楼霄只说了两个字。
“......”
“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楼霄又问。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很幸福，可以……娶自己喜欢的人。”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也不算讨厌不是吗？”楼霄望着她，眼神深情而干净，笑道，“只要不算讨厌，我就有让你渐渐也喜欢我的可能，我该试试。”
白决低头抿了抿嘴，不再看他，犹豫道，“其实......楼霄，我不想嫁给你......”
“我知道。”楼霄直接道。
“我是说，我不会做你的太子妃。”
“你已经是了啊。”
“不！”白决抬头，“我是说......我要逃婚！虽然现在好像有些晚......”
楼霄不禁笑出来，“所以......你将所有人避开，就是在和我商讨你要逃婚的大计？”
“对！”
“呵呵呵呵......”楼霄笑起来。
白决静静的等他笑完，依旧一本正经的看着他，“我不是在与你开玩笑。我不会呆在北夜的，楼霄。”
楼霄收起笑意，看着的确是在认真的白决，看着她。
白决站起来，“你说话还算不算数？”
“什么？”楼霄看着她。
白决掏出一块玉牌，那是他那一年在白国留给她的。他当时说，只要她有事相求，就算是付倾国之力也会帮她。
白决将玉牌放在楼霄眼前，楼霄看着它，“你还留着它。”
“北夜太子一诺，丢了就太吃亏了。”白决撇了撇嘴。
楼霄迟疑了一会儿，脸终于还是暗下来，“我不同意。”
“为什么？亏你当时还说的那么信誓旦旦......”
“如果要我用我的承诺做这种事，我做不到。”楼霄站起来，“既然你不愿意来北夜，为何此刻才反悔？是在羞辱我么？”
“不是。”白决摇头，讪讪小声道，“其实我早在半月前就后悔了，可是一直没机会逃掉，进了北夜又都是随行护卫，所以……”
“所以你来与我商讨回旋的余地？”
“我只是......我的确不愿白国因我的再一次出逃而面临任何变故，不忍心父王再对我失望，我也不想再让所有人为我的任意而收拾残局。我努力克制自己的不甘心，本也想就这么甘心的嫁了。可是......”她想起在进北夜王城时，两旁迎对的人群里，那个人的身影。他真的来了。那一刻，喜悦和无奈，兴奋和担忧，一拥而进心中。
在看到孟小九出现在人群中的那一刻，她真的动摇了。面对他亦不再平静的眼神，她再也放心不了。她知道他会冲进来，他说过如果自己终究还是嫁到了北夜，他会不顾一切的带自己走，只要能阻止，死也可以。
现在已近亥时，他来了吗？不，不可以让他来，自己已经决定要走，那么就要在他出现之前平息一切。
“可是什么？”楼霄看着白决。
“可是我还是做不到！我努力说服我自己，‘就这么算了吧！就这么将就着接受吧！’可是我还是做不到。”
“将就......”楼霄摇头的笑，“原来是我不够好，是我配不上你？只能让你将就……”
白决有些愧疚，她上前道，“不是的楼霄，你很好。好的无可挑剔。可是我想说的是......不论自己嫁的人多好，只要不是自己喜欢的人，都只是将就而已。”
“是么？为什么我们不能试一试，你可以给我这个机会，为什么一定要破坏已经走到的今天？”楼霄脸一沉，“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楼霄，何必？我又不喜欢你，即使我也不讨厌你，但是你留我多久我都不会喜欢上你。”
“为什么？”
“没有原因，没有原因的不喜欢是不可能改变的！”
“有原因！”楼霄一把抓住她肩膀，“因为你喜欢着别人了是吗？”
白决要推开他，“这个原因你更改变不了......”
“我改变得了！”楼霄说着将她抓的更紧，“你已经是我的太子妃了......”
“不是！”
“你是！”
“我说不是，打死我也不认，我是被逼的！”白决挣扎，她的肩被楼霄抓的有些疼。
“你是。”楼霄有些难以理智，对她道，“整个北夜都知道，白国也知道，天下人都知道，你是。”
“你放开我，你现在脑子乱了！楼霄......”白决根本就推不开她。
楼霄的力气越来越大，一环臂将她困进怀里，“你生死都是本太子的人，不要走！你现在不要逃走。”
“你简直......”白决用力推开他，“你放开！你现在跟个耍赖的小孩有什么分别？”
“在耍赖的分明是你。”
“行！我耍赖，这个太子妃我不干了行不行？你给我放开......”白决再一次试图挣脱他。
“你耍赖......我也耍赖！”白决没想到楼霄抬手就扳住她，不待自己反应顺势就强行吻上了自己的唇。
白决一怔，立刻就开始用力挣扎，结果楼霄是用了死力了，白决根本没能动弹半分。
她发现楼霄不留余地的吻着自己，手也开始在自己背后游走，她吓得什么都不管了。直接就狠力的咬在楼霄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