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本王不允许你死(1 / 1)
白决觉得自己需要睡一觉,几乎是一闭眼就那么倒着睡着了。
此时外面已是入夜,子墨孤身前往墓门。
一朝入墓门,终身是蜉蝣。墓门的杀手只有死在任务里没有能活着与墓门划清关系的,他们经受坚固的思想训练,如冷血的杀人工具,学不会背叛也没有机会背叛。至于墓门的分络点,他们不会泄露更没有机会泄露。因为不会有子墨这样可以脱离墓门行走在阳光下的唯一幸运者。只要是脱离了组织的杀手,墓门都不会为他们留有泄露组织信息的机会。更不会有人明目张胆的再回到那个地方。
“你要回墓门?”
“是!”
墓门里,郝连长彦倚上软榻,笑着看他,“你知道你是迄今为止墓门唯一放过的杀手,而且……还是一只具有杀伤力小蜉蝣呢!可是不得不说公子阑那小子的脸面够大,竟让父亲首开先例。”郝连长彦看着他,别有深意的挑眉一笑,“要是当时他是问我要的人,以本少主刚正不阿的态度,我肯定不放。”
“墓主敬重公子阑,为何他出事墓门却无行动。”
“呵呵,你在猜测父亲的心思?“郝连长彦再一次挑起上扬的眉眼:”在墓门活了这么久,连这点规矩都不懂。还是说,连墓门都没能驯化你呢,子墨?”
子墨不回,沉默看向郝连长彦,眼神里并没有触及雷区的惧怕,反是心知肚明的故犯。一眼的豁出去。
看他这架势,郝连长彦笑笑,“为何要回到地狱来?明明你的眼神是不愿意的。”
“墓门一定会救公子阑,而我也有我要救的人。”
“你确定墓门会冒这个险,墓门可是朝廷的,可不是他公子阑。”赫连长彦白了一眼,像是隔空白给了公子阑。像个被人争宠的孩子,有些赌气的意味。
“墓门将如何行事子墨不确定,我永远确定的是我要救白决......”子墨突然跪下,“请少主让子墨重回墓门!”
郝连长彦啧啧摇头,有些欣喜掩藏在眼角,又有些失望,“好你个墨,你回来的目的还真明显直白呀!”
不过他也乐意,他起身扶起子墨,“本少主广纳良才。杀手墨!从现在开始,你便是本少主郝连长彦直属手下,不必直接听命于门主。不过,本少主可不会像他那样随便放人。你既然选择再一次回来就该清楚你没有第二次回去的机会了。若是现在反悔,你便还是白子墨。”
子墨神情平静,“墨愿重返墓门!”
郝连长彦情绪复杂的看了看他,“说吧!你的条件。”
“要墓门救白决。”
郝连长彦知道他做任何冒险的原因永远都是白决,从他进来那一刻也就猜到了。但还是觉得该取笑他一番,“呵,为救白决就要搭上整个墓门,你认为门主疯了么?还是你觉得你的价值值得墓门这么做?”
“容瑾下令处决公子阑,墓门不出手?即使不为白决,门主也是要为公子阑出手的。”
“呵呵,白子墨,你也太高估所谓的“恩义”二字了。你觉得能创立冷血杀手的不二组织的人,他的血会是热的吗?墓门走至今日可不是因有妇人之心。此举只会让墓门毁之一旦。再说了,公子阑那小子不是说不要人救的么,他可是特别让墓门不要管他的闲事呢!”郝连长彦啧啧摇头,“我本以为他这回还能把小白救了呢,原来他也有想不开的时候,竟是去自投罗网的,你说他受什么打击......?”
“如此算来,墓门没有行动的可能?”子墨声音沉下来。
“你说呢?”郝连长彦故意的戏谑道。
子墨沉默了一会儿,眉头有些微拢,“少主赠与子墨锒邪,可有要收回之意?”
“本少主从来说话算话,自然不会收回。”
“那子墨便继续用了。”子墨拱手行礼后转身。那意思是要走。
“你什么意思?”郝连长彦不解,“你干什么去?”
“既然如此,便是我去救她。”子墨头也不回,只冷声道。
“你现在不已经是墓门的杀手么?”郝连长彦一抬颌,“你想擅自行动?你代表的可是墓门。”
“白子墨并不代表墓门,我的一切行动,杀人放火也好,弑君夺位也好,皆与墓门无关。我重返墓门本意与之并肩以救白决,既然墓门无意救任何人,那么白子墨还是白子墨,不是杀手墨!”
“你当墓门是何处,来去自如吗?你觉得你现在能出得了这里几步?”郝连长彦的声音也沉下来。
子墨转身,面无表情对上郝连长彦,冷声道,“少主要留子墨……”子墨说话间,极速引剑出鞘,指向他,“那要看您本事了!”
两旁众杀手一动,碍于没有主子的命令,也只敢紧着没拔剑。
郝连长彦先是一愣,随之一笑,笑完眯起眼来对上他的剑尖,声音变得清细却寒冽,“你知道,至今这世上能有几人向我指剑么?你是第一个胆大包天的,还是用我给的剑!我,可不是打不过你,你认为你能接我几招?”
郝连长彦的笑意变冷,子墨手中的剑却毫无犹豫的又抵近一分。
两人冷眼相对,子墨就这样以剑抵在他的脖颈,动也未动。两人剑拔弩张,眼神对芒中寒意溃漫四散,似要再等一刻,便要冰山崩裂的对决。
许久,郝连长彦终于无奈的狠狠斜了子墨一眼。他背过身咬牙道,“墨听令!现立刻随本少主去往门主处,共商营救公子阑一事!”
子墨这才收剑,单膝跪地,“墨,听令!”
白决猛的一激灵。突然莫名的忧心和害怕让她沉睡的意识开始渐渐苏醒。觉得脸颊一阵冰凉,似有谁的手轻轻拂过,凉入心骨。
迷糊中睁开眼,看见眼前的人影,一袭玄色渐渐清晰。容瑾站在自己榻前很近的地方,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冷漠的眼神不露任何情绪。
白决不知他何时悄无声息的站在这里,也不知站了多久。但着实是又被吓了一跳,谁都受不了每次睁眼就发现一个面无表情的人站在自己榻前看着自己。
大概是还没醒彻底,白决随便一抬眼皮,“白羽你怎么又来了,还有事?”说完又闭上眼不动了。
“看来倒真是有人来见过你。”容瑾冰冷的声音响起。
白决猛然睁眼,她怎么会听不出这种说话的态度是属于谁,只有容瑾。
“看来西然的天牢都关不住你,在这里都可以与公子阑促膝长谈是么?”
白决坐起来,“呵,王上果然是洞悉一切呢。”
“他与你说什么?”
“我就是都告诉了王上,王上又能信几分?既然王上不放心,那干脆命人在这牢房里直接看着我的一举一动好了,这岂正如您风范?”白决嘲讽道。
“好啊!本王就如你所愿!”容瑾冷蔑一句,说完转身拂袖而去。
白决慢慢悠悠的起身下榻,“王上既然不放心我,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真要命人看守?不如直接杀了白决正好,反正现在公子阑也抓了,该做的白决都替您做了,留之何用?还得分您心神整日猜忌,专程来审问监视着。”
“你以为本王留你何用?舍不得你?”容瑾停步转身,冷笑。
白决也冷笑,“白决方才提议如何?杀白决以正国法。”
“本王该如何做,还轮不到你来决定。”
“白决蓄意谋害太后,还不足以论死么?西然重孝,王上向来孝义为先,为何又在此时犹豫不决?”白决冷蔑更甚,“反正在您贵为君王的观念里,只要是为了江山社稷什么都可以牺牲,不是么?”
“牺牲?”容瑾冷笑道,“对于本王来说,死的有价值才叫牺牲。你现在要是死了,充其量也就算是死了而已。”
白决笑道,“是么?那王上迟迟不杀我,是因为我还有利用的价值喽?你是想要“牺牲”我是吗?”
“你一直想要我杀你,因为你也知道我还需要利用你引来白子墨,不是么?”
“你……”
“被识破了?”容瑾转身,眼神带着冰冷,永远不会被融化的冰冷。
“你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子墨本不会威胁到你任何,他对你的江山不感兴趣,他没有野心也从未想过报白国之仇,你为何就不能放过他!”白决急怒道。
“因为他对你的守护!”
白决怔怔的向后退了两步,说到底,还是自己害了子墨。他一直保护自己,最后却因为这样才害他陷难。正如公子阑所料,容瑾确信子墨会不惜一切来救自己,如果救不了,如果自己出事,那么子墨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会成为威胁。
“那么公子阑呢?他真的会有不测之心么?他又真的会策反么?你所谓的威胁都是借口!因为你根本就从来不相信任何人!容瑾,我可怜你,公子阑心胸坦荡,易川敢做敢当,他们就是死了也不会有遗憾,可是你呢?你呢?容瑾,你这一生又相信过谁?你这一生注定就是个可悲的一生,是遗憾的一生!”
白决愤怒斥诉着,毫不余力。容瑾依旧平静,看不出愤怒和动容。他只是等白决吼完了,平静一句,“你,说的很好。”
他转身,“等着白子墨来救你,大家一起遗憾吧!”
“容瑾,你除掉所有人,你的江山就不会再有威胁么?”白决在身后笑起来,“这样的江山……你的江山可凄凉?”
“江山?”容瑾只是冷冷道,“人生都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繁华如何?凄凉又如何?”
“你利用我来作为对付公子阑的筹码,利用我来钳制子墨,你要准确的对付他们就要利用我,一切都是因为我。”白决抬眼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容瑾,“可是,这样的游戏你觉得好玩,但……我偏不陪你玩!”
白决说完便一个飞身急转朝身后的墙壁冲去。既然子墨要救自己,那么自己就这么死了,他便不会来送死了!就算他日后要报复,也不会选择这次这样几乎是送死的方式,起码他会想要先活着。
白决就要撞到坚硬的墙壁时,以为一切都该结束了,不会因为子墨和公子阑而担心,不必因为容瑾的无情而绝望,一切都会因为死亡而变得好起来……
容瑾以极快的速度从后面抱住她,双臂紧紧的勒住她的腰间。白决被猛的拉回来。容瑾却迟迟没有放手,反而是越勒越紧,像是恨不得要将她勒死一般。
“想死经过本王同意没有!”容瑾似乎是带着怒气,“本王现在不允许你死,等白子墨来,本王让你和他一起死!”
“放开我……”白决觉得腰快要被勒断。
容瑾猛的将她放开,白决重重的摔在地上。
“将她关到夜宁宫,命红戈夜以继日看着她!”
“是!”
容瑾再一次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白决,墙壁上昏暗的灯光照下来,他的脸被隐在阴影里,白决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许他只是一如既往的不会有如何表情。
但是她依旧听得见他的声音的冰冷,“本王倒是要看看,在本王眼皮底下,你还能耍什么花样!直到白子墨来为止,到时候本王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