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关于子墨(1 / 1)
“战场之上,生死无常,何况是受伤呢?”公子阑笑道。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却见白决一脸担心,便道,“放心吧!子墨身手那么好,不会有事的,你弟弟厉害着呢!那萧将军虽也是以一敌百,用兵过人,但也有息冶在!”
“子墨初涉战场,只怕免不了吃亏。”
“你的弟弟已经经历了许多,你该对他放心的。”公子阑道,“子墨确是有兵家之才,当时那萧棘与西然大军对阵,固守北夜阆州,两军对战多日不见胜负,萧棘兵不示弱,两军多日僵持,再战下去,失利的终将是西然。
此时你弟弟子墨出计,虚攻阆州,突击北夜王城,而且自请领兵三万直击王城。
结果王城突遭攻击,再加上子墨领兵善战,三万大军以势不可挡的气势竟是让北夜城中将领一时无人能挡。
那北夜国君只得立刻将萧棘调回救援,于是阆州没了萧棘,所剩余将根本无法抵挡息冶的攻略,未出七日,西然大军攻拔了阆州。
再说萧棘那边,子墨又计,命人于萧棘大军北撤的必经之路赤渠设伏,赤渠沟深林密,道路弯折多曲,宜于设伏。北夜大军急忙撤回都城救援,不料已有伏兵以待,届时万箭齐发,突击之下,进退两难。顿时阵容大乱,死伤无数......此战由僵持转为大胜。”
白决听得只是心紧,她想到了白国。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白国也是这么饱受战火,每个人都被送上了生死寻常的战场。她没想到有一天子墨也会这般踏上战场,也许在子墨的心里一直都记得白国的恨,才会这般拼命,即使他不喜欢杀人,即使他厌恶握着噬血的剑,但是他还是去了。
白决似乎明白为什么子墨会随息冶去北夜赴战了,也许子墨也想让那北夜国君看看,他这个白国太子是如何搅得他王城天翻地覆的。
“他的功过成败我倒是不关心,我只希望他能平安无碍就好,能放下一切,不要受伤,不要伤心,不要生气,好好的活着。”白决平静的说出一句。
“好好的活着啊?是多少人的奢求啊?如果可以的话,这是很好呢。”公子阑看着天,笑着道。
“我现在已经不想让子墨沾染血腥了,不想让他再去打什么仗了,等他回来,便让他辞了职位,大不了......我养他!”
公子阑一听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
一边的小星凑过来,拽着白决的胳膊道,“白决,那你也养我好不好?”
“养你呀?”白决故作正色道,“你爷爷也回来了,你同他四处云游岂不好?”
小星拽着她,笑着不放手,“你做我姐姐吧,我要那个不靠谱的爷爷了,你养我,我保护你!”说着还竖起胳膊,摆出‘我很强大’的姿势给白决看,但白决看不见。
公子阑担心道,“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弟弟脾气没几个吃的消,妹妹又是个什么都爱吃的......估计人家留下来的那点儿积蓄也养不起你这一大家子喽!”
“你怎么知道有人留了积蓄在我府里?”白决连转向左边公子阑的方向问。
公子阑才发觉自己是说漏了话,一直不知该说什么来掩饰,结果白决直接道,“是你吧!”
“你脑子转的还真是挺快呀!”公子阑无奈一笑道。
“你和栾修串通好的?你们俩关系很好嘛!”
公子阑不置可否的一笑,“那日在重霄楼见着你,我当时只怕你再去别的地方,就立刻决定与夏先生出了这一计,将你留下来。”
白决只是好奇,便问他,“既然那也是你的,那为何你不在门上放“燕府”两字,反倒是放“苏府”?”
“因为君舞,苏君舞。”公子阑摇摇头笑道,“当时我只将你认做了她。”
白决顿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她感觉到身旁的人说起那个人的名字时,带着深深的回忆,带着悲伤,可惜自己真的不是苏君舞,苏君舞再也回不来了。
“燕如初,你知道的......我不是她。”
“我知道,早该知道的。”公子阑说着便朝身后的大氅上一躺,头枕着手臂,看着天空淡淡道,“我从北夜回来便知,她再也回不来了......”
“你......都知道了?”
公子阑点点头,可惜白决看不见。
半天之后的沉默,公子阑突然问她,“白决......如果有可能的话,你可愿与我清茶淡酒,平淡一生呢?”
白决只笑他,“我以为你从来只讲金樽白玉盘,银酒盅翡翠盏,从来只讲究什么玉食金汤的,怎么现在反倒是寻求什么清茶淡酒了?”
小星在一旁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便起身走到潭边,打算四处走走,却见潭里竟然还有鱼,而且都是个个美丽活泼,欢快的游来游去。潭水清澈,伸手试下去竟也一点儿都不凉,难怪冬天这水面都没结冰,真是神奇。
小星甚有兴致的在潭边自顾的玩起来,观察水中的游鱼,呵呵直笑,还时不时的喊白决过去看。
白决其实并不像让小星知道的太多,关于自己曾经的过去,关于自己现在的担心。
她觉得能如小星这样的单纯,其实也挺好。
见小星走开了,白决问公子阑,“你告诉我实话,我的眼睛到底还能不能看见?”
“会好的。”公子阑笑道,“你是怕子墨回来吗?”
“子墨脾气太倔,又是软硬不吃的,我怕他会冲动做什么事......”白决不无担心道,“你觉得如果容瑾知道子墨的身份,会将子墨如何?”
公子阑也不知白决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他坐起来,“一个要驾驭天下的王者,自然希望能将能力强大的人为其所用,但如果这个人不受他的控制,他也许不会留。如果子墨不愿受制于他,那么让子墨卸职,也好。”
白决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有些疑惑道,“你与容瑾似乎与以往疏离了些,怎么不见你们说过几句话呢?”
公子阑笑道,“你多想了,他向来话少,能同他说上几句话已经不错啦。可不是我疏离他,是他太忙了,忙着抽身过来陪你,回头还要处理积压下来的政务,最近几月来的战事可够他忙的了。不过......他确实是对我有所提防了?”
白决一惊,身子一动,“他真的怕你敌了他的国?”
“唉!”公子阑叹了口气,道,“他隔两日便来这儿一次,防我跟防贼似的,要不是你说想要住这儿,他指不定都想直接把你挪宫里去看着呢。”
“......”白决无语可回。
公子阑看着潭边玩的正欢的小星,羡慕道,“唉!还是单纯些好啊!”说完笑笑便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让小星陪你回去吧!别待太久了,会着凉。”
后来,白决在潭边坐了很久,才想起来公子阑的白氅绒披风还坐在自己的屁股底下,也不知他回去冷不冷?反而是自己坐的太久,倒是有些冷了。
小星终于是想起来从潭边跑回来了。
“白决,我们回去吧!”
“再等会儿。”
“等?等什么呀?”
白决只是笑笑,没说话。
小星便也只得又在白决身边坐下来。
坐了一会儿实在是觉得无聊,小星开始找事做,就摸了摸身下的白绒氅道,“哇,这大氅好漂亮,摸着好舒服啊!”
白决笑道,“早说了,公子阑的东西,从来不用差的......”
“白姑娘,天色已晚,外面风大,还是回屋吧!”红戈不知何时走到身后。
“天晚了吗?”白决问。怪不得不知不觉的有些冷了。
红戈扶着白决回屋里时,阿桃和阿夭早已备好了新的菜肴,小星瞪大眼睛,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白决坐下来准备动筷子,心里却奇怪容瑾今天怎么没来,却听见对面的小星已经吃了起来。
“白姑娘,息封午后之时来过,是王上的命令。”
白决等着她在说什么。红戈继续道,“王上命息封来与您说一声,今日不能来此看完您,让您不必等他。”
“他怎么了?”
“王上......身体违和。”
白决听着有些担心。想着容瑾整日忙的不可开交,还要坚持来看自己,估计也忙坏了。
容瑾不多言语,有什么事也习惯独自扛着,默默承受,如果不是病的厉害,只怕他也不会这般。
“王上病的严重么?”白决不禁问。
“王上......无碍。”
“噢。”白决提起筷子,觉得边上的红戈似又有话要说。
果然,红戈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白姑娘,红戈受命在此保护您,不得擅自离开,现在王上身体有恙,希望您能让红戈回宫一趟!”说着,红戈居然单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