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曾经的过往（二）（1 / 1）
一个小时后。
圆舞驱车来到位于京都的家，在把车停泊妥当后，一个人径自朝门口走去，而门内的人也早就从监视录像上看到了她的到来，于是迎接的人没等她按门铃就打开了大门。
别问大家，她为什么自己不带钥匙，既然有人开门了，她掏钥匙不是多此一举嘛！
“大小姐，您可回来了！二小姐可是一直都念叨着您呢！快进来吧！”开门迎接她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名为端木乘风，是曲家聘请的管家，今年刚好七十，不过身体依旧健朗，预计还能工作几年。
“端木爷爷，下午好啊！”面对老人，圆舞恢复了符合她年龄的作风，恭敬的向老人微微鞠躬，神情天真中透着可爱，可爱中透着顽皮，与之前在办公室里时判若两人。
至于是真是假，谁知道呢！
“哎哎，大小姐还是这么客气呢！”端木管家笑呵呵的打招呼，虽然大小姐名义上是老爷收养的女儿，但那得宠的程度可是一点都不逊于二小姐的！何况，大小姐又是这么漂亮、可爱还懂礼貌的孩子，大伙看着可是很喜欢呢！
作为资深管家，主人的客气可不是让自己懈怠的理由，该给的尊称还是得叫的。
“大小姐您还是赶紧进来吧！二小姐之前又毁掉了一部手机，先生正在安慰她，估计待花很长时间，正好您来了，可不是帮了大忙吗？您还是赶紧进来吧！”说完，老管家让开大门让她进来。
“嗯，我知道了。”圆舞笑笑，径直走了进去。还没进入房间就听到了一阵稚气的哭闹声，当然还有另一个劝阻声，只是在劝阻下，那哭声不但不停，反而越发大声而已。
“棉棉——”
圆舞咳咳了一下，然后很平常的叫了一声，就像是路过打个招呼一样自然。只是这两个字却仿佛有魔力一样，原本还在叫嚣的哭声蓦地就停了，接着一阵“蹬蹬瞪”的脚步声传过来，接着，在圆舞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一个比她略矮半个头的红色身影冲进了她的怀里，使劲蹭了蹭，然后抬头朝她甜腻腻的喊了一声，“姐姐——”
来人黑发棕眸，瓜子脸，凤眸，琼鼻，脸上虽然稚气未脱，但从五官已经可以窥见未来的大美女风范了，她便是曲棉棉了——目前圆舞名义上的妹妹。
“嗯，姐姐来了！棉棉刚才在干嘛呢？我刚才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在哭呢？棉棉不是答应过姐姐，不随便哭闹惹爸爸担心的吗？难道棉棉是骗我的？”圆舞享受的摸了摸对方小小的脑袋，但是眼睛却是微微眯起，假装责备的低头询问怀中的小女孩，“……还是说，刚才我听到的，都是错觉？”
“嗯嗯！”怀中的小女孩起先嗯嗯的点头，随后又摇头，再然后在看到紧随其后的父亲大人后，不客气的伸出小指指向来人道，“姐姐，棉棉没有骗人哦！刚才……刚才哭闹的，是，是父亲！才不是棉棉！姐姐一定是听错了，一定一定是你听错了！”
感觉到女儿的指控后，被她指着的中年男人哭笑不得，在面对圆舞时微微颔首，道，“你回来了？”
“嗯。”圆舞点头，淡笑。
“端木，你去厨房给我们她们两拿些点心过来！顺便再拿两杯牛奶！”中年人，也就是小女孩的父亲吩咐道。“嘿，好的，先生，愿意为您效劳！”难得这一家人都到齐了，所以老管家显得很兴奋，高兴的去厨房张罗去了。
“小智，最近过得怎么样啊？”看到老管家走了，圆舞卸去脸上的天真可爱，平静淡然的朝中年人问道，明明是一脸稚气的模样，偏偏一副老人对小孩的慈爱口吻，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怪异。
不过中年人，也就是曲智之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神态。
“还不错，你呢！老—祖—宗？”中年人挑了挑眉，故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
闻言，圆舞眉梢跳动了一下，紧了紧怀里的小女孩，即某人的爱女道：“我很好！怎能不好呢！我都有时间在这抱你的女儿了，又能倒霉到哪儿去，你说是不是呀，小—智？”说完，示威似的的摸了摸女孩的小脑袋，后者享受的蹭了蹭她的手掌，抱着她更不撒手了。
话说，作为小女孩，也就是棉棉的父亲，竟然降服不了自己的女儿，只因为听了圆舞的话就一直叫自己“父亲”或是“父亲大人”，连爸爸也不叫了，实在是让人觉得可恶！就像圆舞不喜欢别人说自己‘老’一样，某人也不喜欢圆舞每次说自己‘小’，于是两次每次见面都免不了刺对方一下。
“你——”
被称为“小智”的中年人握了握拳头，有一股轰上她脑门的冲动。
可是，打老人是要遭雷劈的！
何况还是自家祖宗。
所以，冷静！冷静！曲智之使劲的按捺自己的狂暴，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那又怎么样！您好运难道我还期待您倒霉不成？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我就不跟你这个老—人—家计较了！”
老—人—家！
又来了！
圆舞额头青筋暴跳了一下，这家伙！明明小时候是多么的天真可爱啊，怎么长大了就这幅德行，还偏爱跟自己抬扛！果然是翅膀硬了吗！
那么——
“先生，大小姐，二小姐！糕点来了！”管家的一句话解开了刚开剑拔弩张的形势，一切又恢复了和乐融融。
“圆舞，还不扶你妹妹坐正，软得像是没骨头似的，那像我们曲家的女儿！你妹妹的身子可不比你的，你得悠着点！”那意思就是，你自己要折腾可以，但是不要带着我女儿。
好不容易找回了场子，所以曲智之很自然的抬出大家长的姿态命令道。
圆舞咬了咬牙，使劲瞪了他一眼，然后半拥半抱的和棉棉坐到了沙发上，管家自然尽责的把糕点和牛奶放到了她们的面前。
“端木爷爷，你先下去休息吧！等有事我们再叫你，顺带我也有些公事要跟爹—地谈谈，让其他人不要过来了。”圆舞念叨爹地两字的时候，咬的音特别的重，听着有些怪异，不过端木管家见多识广，早不当回事了，直接领命就下去了，并吩咐其他人不要靠近客厅。
圆舞摊摊手，眼儿朝曲智之一斜，那意思就是人都走了，看你怎么办？后者理都不理她，径自拿起一块小糕点塞到女儿的嘴巴里，诱哄道，“棉棉，来！张嘴，吃个糕糕好不好？”
曲棉棉，今年九岁。
因为幼年时的一场变故让她现在仅有四岁的智力，治疗了无数次都不见效，这点让身为父亲的曲智之操碎了心，加上妻子早逝，他对这个女儿简直爱若珍宝，容不得一点疏忽和散失，自然也容不得旁人拿自己的女儿开玩笑。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这个例外就是圆舞——他名义上的养女，实际上的祖宗。
圆舞总喜欢拿棉棉喜欢她多过自己来刺激他，让他不生气都难。偏偏女儿每次见到圆舞就乖得跟个小猫咪似的，只要捋捋毛就千依百顺了，害得他这个父亲忒没成就感。
当然，鉴于圆舞的特殊身份，基于对长辈的尊敬和敬畏，他也不会对她怎么样，但是偶尔能看看这位老祖宗气的七窍生烟的模样，他也不会错过就是了；何况这位根本不像长辈的长辈也喜欢这么玩，那他又何必客气？
“说吧，这次来是为了什么？”曲智之没好气的问道，手上喂食女儿的动作并未停下。
圆舞道，“我想棉棉了，来看看她不成吗？”
曲智之道，“得了吧！就你这大忙人！你有时间才怪呢！要想她你也是让人过来接她走而已。”
“爸爸，姐姐就是来看棉棉的！棉棉相信姐姐！”吃得满嘴的棉棉突然插话道，同时不客气的朝父亲嘟嘟嘴，伸手抱着圆舞的胳膊，小脑袋靠到了她的肩膀上，可爱的蹭了蹭，毫不脸红的开始自卖自夸道，“棉棉又可爱又漂亮又聪明，姐姐肯定很想见到棉棉的，对吧，姐姐？呵呵！”
说完，棉棉自个就先笑了起来，那纯净而灿烂的笑容一瞬间就令两人之间的火气消弭于无形。话说，棉棉真的很喜欢姐姐身上的味道呢！暖暖的、柔柔的，安全而柔和，靠着就能让人安宁下来。
圆舞和曲智之对视了一眼，不觉相视一笑，也不用那刺人的态度对待对方了。
“对，我家棉棉当然是最可爱最漂亮的！”曲智之摸了摸女儿的头，拿起一杯牛奶递到她的手上，棉棉自然是快快乐乐的喝了起来，还把牛奶喝得兹兹作响；同时，他又把另一杯递给圆舞，后者却是一脸嫌恶的捂住鼻子朝后退，不客气的斥道，“小智！你真过分！明知道我最讨厌牛奶的味道，你还用它来恶心我！也就你这小子敢这么干了！”
“呵呵——”
看到圆舞苦巴着一张小脸，曲智之开心了。所谓自己的快乐，要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这句话，果然是真理啊！心情变好了，曲智之的脸色也不再阴沉了，快乐的陪着女儿吃了起来，盘中的糕点在父女携手合作下迅速消失着。
“小智，我想带棉棉去我那住一段时间，你觉得怎样？”圆舞斟酌了一下，突然道。
“……”
曲智之突然抬头，眸中闪过疑惑之色。“你知道的，胡博士正在进行细胞再生试验，如果成功了，那么棉棉——”
“不行，我不同意！”曲智之不假思索的拒绝。
“为什么？”圆舞蹙眉。
“我信不过那老小子。”曲智之的态度很果断，对于靠近这位老祖宗身边的人，他一向不怎么放心，因为他和棉棉跟她休戚相关，要是这位老祖宗有什么事，自己和棉棉就会成为她的弱点，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
关于这点，他看得很清楚。
不知道为何，曲智之从第一眼见到胡博士就不喜欢对方。他说不出原因，就是一种直觉，即便他跟对方已相识很多年了。
“可是——”圆舞还想说服他，可是曲智之没跟她这个机会，“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也不用费尽心情说服我什么……棉棉是我唯一剩下的，我答应过絮儿（棉棉的生母）好好的照顾她，不要让她受到伤害，即便……她永远这样我也不怕！但是，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以‘为她好’的名义伤害她，即便是你——曲圆舞也不行！”
曲智之难得叫了她名字的全称，他隐约猜测到她在试验什么，但却不能拿女儿的生命开玩笑，在安全性没有达到百分之百之前，他宁愿女儿一直这样。
何况，就算自己百年之后，这里不是还有一位老祖宗可以照顾棉棉的吗？他又有什么可担心的，他相信老祖宗的寿命能够撑到让棉棉寿终正寝的。
思及此，曲智之眼中难得闪过一抹自嘲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