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婚宴惊魂(1 / 1)
晟浩浚微微点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替她介绍,严格遵照礼仪规范:“叶伯伯,叶三,这是我未婚妻阮一。阮一,这位是华茂的叶振宁叶伯伯,叶伯伯和我父亲是多年好友,旁边这位是叶伯伯的独子叶开叶三少,我发小。”
阮一随晟浩浚的介绍称呼,乖巧地叫人:“叶伯伯,叶三少。”
叶振宁是晟浩浚的长辈,向来把晟浩浚当作自家子侄看待,看到他订婚,自是高兴的很,连连说了两声好。
叶开却一副老大不乐意的样子,梗着头说:“我是新锐的负责人叶开,请叫我叶总,谢谢。”
知子莫若父,叶振宁知道叶开是因为郑若声的事情故意找麻烦,绷着脸在叶开后脑勺拍了一巴掌:“臭小子,开了家小公司就得意成这样,不分场合乱说话!”
巴掌虽然不重,但关乎颜面,叶开犟嘴:“小公司怎么了,我靠自己本事打拼创业得来的,有我在,新锐早晚会把华茂比下去!再说了,今天是我兄弟的订婚礼,我怎么就不分场合了?”
一席话,把叶振宁气得不轻。
晟浩浚凑在阮一耳旁笑:“这个叶三啊,长袖善舞的高手,也就在他爸爸和女朋友面前单纯的像个大男孩,机会难得,你啊,抓住机会记住他这个幼稚的模样,保不齐哪天就能拿来揶揄他一番了。”
揶揄,揶揄什么?揶揄叶开父慈子孝一家人圆满幸福,还是揶揄他再功成名就也能在家人面前保留纯真?
一个没有依靠没有后路的人,凭什么揶揄别人有父亲保驾护航一帆风顺?
阮一笑不出来。
不过,叶开有一句话还是说的很好的,他靠自己本事。不靠父辈祖荫自己打天下,倒是挺有骨气,这年头,谁还非得靠着谁出名?只是,倘若没有他父亲的华茂企业在,他能年纪轻轻就如此成功得意吗?那些同他合作的人,又有多少,不是看在他父亲的面上?
不靠祖荫,却很难摆脱掉。
古语有云,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子袭父业,不是没有缘由的,只是像叶开这种的,叫做好命,可是晟浩中的呢?父辈的恩怨全部算在他头上,他的命,可真是……
为什么又想起了他?
阮一懊恼的恨不得敲碎自己的脑袋!
晟浩浚看她脸色不好,忙问:“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她正想摆脱这些寒暄客套,便顺嘴说:“头有点昏,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我能去找个地方坐一会吗?”
晟浩浚自然不会说不,只当她是紧张的睡不着。
离订婚礼开始时间还早,晟浩浚要留在大厅招呼客人,便让岚姨陪她回房间休息。
踏上旋转楼梯,下面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阮一自上而下看见晟浩浚的侧脸,微微笑着,举手投足间都像是书画中走出来的宫廷贵族。反观她,哪怕穿着公主的晚礼服,也只是个灰姑娘而已。
事实上,她喜欢实打实的过日子,这种绮光琉璃的生活,她并不喜欢,甚至,讨厌。
如果不是生活过于无忧,阮文栋,或许不会出轨吧?平凡度日患难相扶的夫妻,似乎更容易白头偕老一些。
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有人靠在扶手上朝她举起酒杯:“阮小姐,初次见面。”
四十岁模样的男人,穿着得体举止大方,想必是公司的某位高管。阮一手里没拿酒,自然也就没办法回敬回去,只点头微笑:“您好。”
岚姨拉着她,似乎不愿意她在此过多逗留,急急忙忙就把她带进了房间。
有些慌不择路,寻着最近的房间看都顾不上看,进去了才发现竟然是晟浩浚妈妈晟洛伊生前的房间,屋子里,满满的放满了晟洛伊的照片,从小到大,还有最最郑重的放在梳妆镜上的遗照。
阮一朝着遗照躬身鞠躬,以免惊扰了亡灵。
没办法,阮一在很多方面还是很迷信的,相信灵魂,相信报应,每每路上看到有人办丧事,哪怕素未谋面,也要停下来躬身鞠上一躬,以示尊敬。
“岚姨,你这么急干什么?”
岚姨见进错了房间,也是急的不得了,忙解释说:“那个人是戴荣格,浩浚叮嘱我今天务必照顾好你,防着戴荣格乱来。你看他刚才的笑,多不怀好意,我怕他对你不利,哪还敢多停留?”
阮一笑:“岚姨,这里是晟宅,光天化日之下他能对我做什么?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岚姨静下心来想一想,觉得阮一说的也有道理:“也是,瞧我都糊涂了。那走吧,我带你去浩浚的房间。”
伸手拧动锁把,却怎么都打不开了,岚姨脸色都变了。
阮一让岚姨让开,自己转动锁把试了试,的确打不开,看来是有人在外面将房门反锁了,而刚刚在二楼的,只有她们和戴荣格。
阮一的脸色也不比岚姨的好,真没想到,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戴荣格居然也敢做,真是脑袋让门挤了!
“岚姨,打电话给浩浚。”
没人理她,阮一转过头,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
岚姨已经倒在床上,而她的面前站着另一个人,虽然穿着从未尝试过的漆黑运动装,戴着鸭舌帽盖住了大半张脸,可她还是认得出,这个人是谁。
她的手还放在锁把上,尚来不及反应,便已经有冰冷的刀刃刺破她的衣服和皮肉,直直刺进她的腹腔。
她闷哼一声,天一瞬间似乎就已经由白昼变成黑夜了,视线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黑,腹部的疼痛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撕裂。
阮一咬牙:“为什么?”
她勉力看着攥着刀柄的那个人,空的一只手死死掐着她的肩膀,表情似乎比她还要痛苦,眼中没有眼泪,可是声音哽咽的让她不忍心听:“对不起,你和我妈之间,我没得选,我是走投无路……”
阮一伸出手要抓住那个人的手,她不想让那个人跑掉,可是却让刀刃在她身体里更没入了几分。
霎那的刺痛让她的神志不明几近昏厥,而那个人扶着她的身体让她平稳在墙边靠好后,用梳妆台上的遗照打碎了梳妆镜,然后利落地翻窗而出。
她的手似是本能地摸向疼痛的地方,并没有摸到多少黏腻。那个人,留下了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