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四十四章 真情 拥抱(1 / 1)
舒兰有些不明白,她素来知道在阴谋论的这个问题上,肯定比不得从皇宫里头磨练出来的迦烜,是以便等着他来解开谜题。
“如果他们不是兄妹,而是一对恋人,那么他不想杜幽梦嫁人的理由,不是更为名正言顺么。”
“乱伦?”舒兰当即皱眉摇头,“这罪名可忒大了一点,若是传出去,可不止是杜家名声的问题了。”
迦烜摇头,“我怀疑他们两个未必是亲兄妹。”
“迦烜,你这个猜测从头到尾都太大胆了一点,这种事可用不得怀疑,你到底有没有真凭实据?”
迦烜道:“杜修暮是个书生,看其行为举止也知道他是个守礼之人,可他带我们去见杜小姐的时候,只轻敲了一下门便径直而入,他倒不怕自己妹妹有什么不方便的。”
“可我哥哥们那时候就这样。”舒兰觉得这委实不是个大问题,“不过被你这么一说,好似我二哥一直是挺守礼的。”
对于武人的洒脱随意,迦烜此时不想予以评价,横竖舒兰都被他们养成这个样子了,那几个就是踹门直入也没有好奇怪的。
他又问,“你觉得那杜姑娘长得像谁?”
虽说舒兰第一眼也觉得杜幽梦生的不像杜家人,可拿这来作为她和杜修暮并非亲兄妹的证据还是太过单薄了一些,彼时她义正言辞道:“也许人家长得像母亲呢?这不能作为证据。”
面对舒兰的猜疑,迦烜却很笃定,神色间颇有胜利者的味道,唇角难得勾出一抹笑意。
“那我们可以去问杜老头,他一定晓得这女儿是不是他亲生的。”
“好,就这么定了。”
这次两人一拍即合,只是舒兰想要回房间时,看着端坐在桌前的迦烜,忍不住问道:“不过你是怎么推论出这些乱七八糟的缘由来得?果然是宫里头的水深得厉害吧。”
迦烜的好心情顿时就被拽了下来,“若是宫里头,你就是被害了都未必能晓得是谁。”
舒兰耸耸肩,不以为意,“所以我才不喜欢那里。”
少时,舒兰踏出了门口,这会就是她不看迦烜,也晓得他必是一副难看的面色。她自然晓得迦烜不爱听这话,可这也是事实,他眼下最缺的便是认不得这事实。
“等等。”
“嗯?”
迦烜站起身,追到了门口,“你不喜欢皇宫的繁琐礼数,那江湖呢?快意恩仇的生活,你可喜欢?”
舒兰一听就晓得了他的打算,想及那夜住在宫里时听见他与太子的谈话,想及他为自己不惜舍掉皇子身份,舒兰当即沉了沉心肠。
“我都不喜欢,我只想过我自己的日子。”
迦烜垂眸暗淡,“你自己的日子里,可有我?”
“这话问的奇怪,你是我自小认识的朋友,这又不会变的。”舒兰笑笑,想要唬弄过去,偏生迦烜不给她这个机会。
“自然可以变,为何不能变?”
舒兰怔在门口,说不出话,彼时两人隔着一道无形的门框,却又好似隔着那千山万水,纵使人在眼前,却始终难以触及。
“小姐,原来你在这啊,那个……外头有人找你们。”
小二起初只见到了门外的舒兰,等走近几步瞧见那位公子阴冷的目光时,小二全身一颤,真有一种想要挖个洞将自己给埋了的感觉,他……是不是妨碍他们说话了?什么话那么重要,这公子可是一副要将他大卸八块的样子。
遂小二将来传话的人领来之后,就立刻躲得远远地。
“你是?”舒兰看着全然不认识的男人,一身农家人的装扮,的确是不曾见过。
“我是杜公子叫我来传话的,他要我和你们说一声,那个他家老爹刚刚病逝了。”
“什么?!”
下刻,舒兰已是立即跃身出去。杜修暮的确说过杜老头的病拖不得太久,可也不至于这样快吧?这到底是因为病,还是……
“你慢些,人已经死了!”
迦烜打发了送信人后,急急追了上来,舒兰顿时停住了脚步,摇头低喃,“这也是巧合?”
“也许是,也许不是。”迦烜淡淡应着。
这时正是半夜,两人使着轻功极快地回到了杜家的院落,院子里没有哭声,寂静得有些可怕。
迦烜按住了舒兰的肩膀,“我们小心点,悄悄过去,先听听看。”
舒兰点了点头,两个人武功都算不错,加上这会天上开始下起小雨,叫屋里人愈发听不出外头的声响。
“爹……是女儿对不起您,您不嫌弃我外族人的身份,将我抚养长大,我却违背了您的意愿,还连累了杜家的名声,女儿对不起您……爹……”
杜修暮道:“幽梦,不要自责了,爹疾病缠身,你我是也回天乏术。”
“爹……”
屋外,迦烜挑了挑眉,意思是我就说他们俩不是亲兄妹。
舒兰回个眼神,算你狠。
稍后两人见里头没了什么声响,便装是刚赶过来进了屋子,“杜老头?”
“将军,公子。”杜修暮抱着孩子稍稍离开了杜幽梦几步。
“怎么会这样突然?”舒兰看着床榻上没有生气的杜老头,仍是不解。
杜修暮抱紧了孩子,摇摇头,悲戚难语,杜幽梦跪在床榻边,握着杜老头的手,隐隐哭泣。
虽说他们不是亲兄妹,不过对杜老头的感情都是一样的。舒兰走上前望着病榻上杜老头的遗容,他是在常胜军里看着她长大的,可如今……这世上当真没有什么比生死来的更无奈得了。
“杜老头,真没想到,我这一来竟是来见你最后一面。”
舒兰跪在榻前,一旁在她下手的杜幽梦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摸索着摸到了舒兰的手掌。
“将军,节哀。”
忽然手背一阵刺痛,“你!”
“舒兰!阿—”
舒兰昏倒的一瞬,只听见迦烜唤她一声,然后竟意识恍惚,没了知觉。
她竟然就这样中了招?
丢人,真真得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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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兰好像是被雨声唤醒过来的,四周黑暗幽谧,伸手不见五指,看不清任何东西。
舒兰按了按自己的右手,先前被杜幽梦按住的手背,隐隐有些发痛,她是拿针刺了自己?那当时迦烜是怎么回事?莫是中了杜修暮的招?
“阿烜?阿烜?!”
黑暗中雨声渐大,身上冰凉,地板上潮湿得很,似乎还有些水迹。
“阿烜?”
黑暗中,一点光亮都没有,舒兰摸索着找到了身上的火折子,僵硬的手指弄了老半天才点燃了火。只见迦烜躺在她的不远处,此时眼皮跳动,摸着头挣扎着爬了起来。
“你怎么样?”舒兰凑到他面前,拿着火折子仔细打量他。
“还好,就是头有些晕。”
舒兰将他扶起,见他还有些站不稳,心想杜修暮因是对他下手更为狠一些。
彼时再看四周,这该是一间地室,出口是右侧约有七阶楼梯的一道木门,想来此刻定是被落了锁,正对木门的则是一个极小的通风口,叫舒兰皱眉的是,无论是门口还是通风口都不停有雨水渗漏进来。
迦烜也瞧见了,只道:“那有个箱子,你坐到上头去。”
墙角唯一的一样物件就是一个箱子,偏偏那箱子的大小只够一人坐着,舒兰不肯,“我什么苦没吃过,这些雨水算什么,倒是你身娇体贵的,别受寒了,快去坐好。”
“我一个男人—”
“知道、知道。”舒兰打断他,“你一个男人,怎么好叫我这个女人站着,是不是?”她拿着火折子晃了晃,“要不一起吧。”
“怎么一起?”
迦烜看着她,不闪不躲,说不出的镇静。那个矮小的箱子纵使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却要如何承受两个人的大小?他几乎不用想也知道那该是个怎样的姿势。
“你会让我抱着么?”
舒兰翻了个白眼,在调戏这个问题,她觉得自己诚然不会输给一个男人,于是唇角一勾,反问道。
“二殿下,不妨我抱着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