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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结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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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雾缭绕,壁烛摇曳出柔和的光,洇着水汽,益发显得氤氲。

“大王,好消息!”一个声音打破片片静谧。蒙胧中,黑点逐渐呈成一个挺拔身形。

在宫中敢这般大呼小叫又来去自如的只有一人。侍浴的四名女奴微微俯身,齐声道:“叱干大人。”

叱干阿利示意她们起来,对着水池子里头的人正要讲话,蓦然楞住。

玉砌的池中有一个男人,一个□□着上身下半身浸泡在水中的惑人的男人。蜂腰猿臂,红发低垂,半倚在池边,一双眼睛似闭非闭,颀长的指间轻轻摇晃着半盛美酒的金樽。

见过他残忍,见过他霸戾,少时甚至见过他苦顿,见过他迷惘……但是,他从不知他可以如此的……

撩魂摄魄,仿佛一下子被招引了去。

“怎么不吱声?”男人低低一笑。

叱干阿利赶紧移了目光,面上有些讪讪的:“有三件喜事,不知大王要先听哪桩。”

“哦?今儿是个什么日子,竟连有三喜。先捡小的说来听听。”

叱干阿利咳一咳:“第一桩,您交给我的那把断掉的阴山錾已经熔好,现已重新铸为一柄百炼钢刀,敬请大王赐名。”

“既打好了,先拿来与我看看。”

“就在殿外,刚才被您忠心耿耿的武士截了下来。”

男人瞧他郁卒的脸色,轻笑,唤一声,一名护卫低头捧刀进来。

抽刀出鞘,寒气切肤。

“唔,还雕了花纹?”

叱干阿利堆笑:“大王御用之器,肯定要华丽一点嘛!”

男人心知这好友兼臣子的恶趣味,并不再说,端详道:“绘的鸟纹跟龙纹么?”

“这鸟叫朱雀,是一种神鸟;龙嘛……其实是龙的变种,唤玄武,镇刹之用。”

“朱雀玄武……”心中不经意一动,男人又笑:“这玄武……我怎么瞧着倒像乌龟多一些呀!”

“嘿嘿嘿,”阿利只是笑,从袖中抽出一绢帛呈上:“此乃预备题在刀背上的字,请大王过目。”

“念就得了。”

“是。”他清一清喉咙,“‘古之利器,吴楚湛卢。大夏龙雀,名冠玄武。可以怀远,可以柔逋。如风靡草,威服九都。’”

“……很好。此刀便叫大夏玄雀刀罢。”

“是,大王!”

“第二件呢?”挥手示意一个女奴过来帮他按揉肩膀,男人懒洋洋问。

“自大王下令要建一座永不可摧的都城起,阿利我就费尽心思绞尽脑汁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殚精竭虑呕心沥血机关算尽——”

“停,说正题,统万城进展如何。”

“我机关算尽——哦不不不,是方法试尽,终于今日——大王,至今日、至此时,第一面城墙已经修筑完毕!”

“切——”男人哭笑不得,问道:“你怎样确定它无坚不摧?”

“嘿嘿,我让亲兵拿着锥子一段段钻,凡铁锥深入城墙一寸者,杀死负责此段城墙的工匠,再把墙拆除,将他们的尸体垒到城墙里重新筑起来。”

男人颇感兴趣的问:“尸体筑在墙里不会腐烂么?”

“不怕,”叱干阿利眼中闪着灼热的光:“把尸体与泥土用米汤和羊血浑和来煮,有意想不到的坚固效果呐!”

“唔,待会儿你与我一道去瞧瞧。”

“是的,大王。”阿利应着,想到最后一件事不由嘴咧得更大:“这第三桩,我若说出来,大王您肯定高兴得今夜睡不着觉。”

男人睨他一眼,兀自晃动着黄金酒樽。

“您最大的大对头、灭族的仇人、魏的皇帝——拓跋珪,死啦!”

“什么?!”男人倏然睁开厉眼,猛地从池子里立起身来。

“大、大王!”按摩的女奴被他甩到一边,不敢呼痛,一个劲磕头。

酒盏跌落到池子里,沉沉地发出“咚”的一声。

叱干阿利只觉眼前白花花一闪,怔怔看着那具修长完美的躯体晃到跟前,还没反应得及,喉咙已被铁一般扼住。

“大、大王……您、您……”他喘不过气。

“你说谁死了?谁?!”一个字一个字,男人从牙缝里挤出。

“咳——先、先放开——”他挣扎着,眼前发黑。

“大王,大王!”一名稍长些的女奴膝地而行:“您先放开叱干大人,他快没气了!”

男人身子僵了一下,松手。

叱干阿利滑坐地上,喉头火辣辣的疼。

困难的吞一口唾沫,他不解的看向帝王,却正撞上一双直剜过来的眼。

“大王,”被那目光慑着,顾不得声音嘶哑,他飞快道:“这是刚刚得到的消息,千真万确,报信的正在殿前等您哪,我问了所以先一步告诉您,不信您宣他进来问。”

“他死了……拓跋珪死了?”男人仿佛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双手竟在激烈的战栗。

难道太高兴了……?叱干阿利心想,可未免过于反常了些。低头不敢再看,规矩道:“是的。据说是昨儿个薨的,传位太子拓跋嗣,谥号道武皇帝。现在魏国正举行国丧。”

“死了……死了!”男人低低念着,仿佛竭力想使自己相信,竭力控制着某样东西。

“大王,我知道依您之恨,是巴不得亲手千刀万剐了他的,不过死生有命,他自己造孽太多——”

“住口,住口!他怎么可能死,他怎么可能死!他还不到四十——”

这怎么像要发狂的架势了,叱干阿利暗暗心惊,当年碰他遭惨变时也未曾如此。想了一回,他从女奴手中接过长袍,毅然给他披上:“小心着凉——”

男人目光如刀般横来,猛地伸手将他推开,他踉跄后退几步,真有些吃不准了。但见男人自顾披了袍子,一瞬之间又似回复如常。

四周静可听针。

阿利转转眼,揣摩着决定暂时避开刚才的话题,无意中瞅到男人心脏处半弯深红,一直想问的问题就溜了出来:“以前您说不是胎痕,到底怎么弄的?”

男人低头一看,半晌轻飘飘一笑:“被人用阴山錾刺的。”

“阿?”阿利吃一惊:“那如何……如何……”

“如何能活下来?唔,那个时候……我穿了天蚕甲。”

“哇,刀枪不入利刃不穿的天蚕甲!”阿利双眼冒红心:“你有那个!私藏这么久居然不给我看一下!那是稀世珍宝呀,难怪阴山錾也没事!”

他一激动,什么尊卑高下才不管了。

“还是你亲手拿给我的。”

“啊?”

“因为穿了天蚕甲,所以会没事——可是,我竟然想了这么久才明白。”

他什么时候碰过天蚕甲,还亲手拿给大王?阿利觉得一定是大王搞错了,拍拍脑袋:“不过这一刀刺得可真是要人命的地方,饶是阴山錾不入,剑气也留了痕。是哪个不长眼的要置你于死地?”

“正是送甲之人。”

“咦,又送甲又刺你,什么意思?”

“我以为他是真正要杀了我的——一刀当心,决无留情——”

“不是吧?他既知你护甲在身,便知要不了你命啦,做做样子而已罢。”

“……做样子?做给谁看?”

“给你周围的人看,给他周围的人看,或给你自己看呀。”叱干阿利歪着头:“很好理解嘛,譬如一些大臣对我修建统万城的方式不满意,老上疏参奏,你可以让我借穿一下天蚕甲,然后再当他们面佯装大怒捅我一刀,戏演足了,非但我没事,那些大臣估计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要更逼真一些的话,你就别让我知道我穿的是天蚕甲,我肯定会上窜下跳求饶命的,说不定以为死的那刻特恨你呢!诶,大王,大王……你、你怎么……哭了?啊不是不是,是不是有沙子进到你眼睛里去了?来人,快来人!”

“起风了啊。”

“是的,大王,咱们回去吧。”

新建的统万城墙上头,两道人影衣带当风。

“当时,我是那般恨他,好像用尽了一生力气……原来,他就是要我恨他。”

“有时候恨,更能支撑一个人活下去。”

“哼,他灭了我全族,难道还担心我不恨他么?”

“那如果,他并未刺你这一刀,你是否真像现在这般?”

“呵——”

“其实亲情在你眼里,并不算什么吧,更何况他们当时那样对你。”最根本的原因是你从骨子里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家伙,他心里道,“他知道你以后的路将有多辛苦,所以,必须要有坚持下去的强烈动力。”

“所以,我‘一定’得恨他,决裂地恨他。”男人颤抖的笑起来,那声音里包含了多少复杂难辨的感情:“可是他怎么突然就死了,在我渐渐明白的时候?”

“因为您有了大夏,有了统万城,他可以安心了。”

“安心……”男人喃喃,“可是,各族间仍在仇杀,各国间仍在征战……”

“王!秃发的凉国与姚兴的秦国已被我们打趴下,就连那个看起来很了不起的刘裕也被您给败回了晋,以您之盖世武勋,哪怕魏再嚣张,晋再恒持,还怕统一不了天下么!”

“听,好像有人在唱歌。”男人忽然道。

“也许是敕勒人吧,他们人人都是歌手……”阿利突被打断,一时摸不着北:“大王想听,我叫人把他们带过来。”

“不用了。你先下去,我单独呆会儿。”

“是。”

遥遥夜风中,只听得人们在唱:

“却风归,却风归,

了却天下随风归;

却风归,却风归,

却是往事逐尘归。”

他负手而立,仰望苍穹。

星辰闪烁,重谧的天空发出幽幽的暗光。

霸业宏图……曾经那么孜孜以求的皇钺,似乎全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什么呢?

闭上眼,像一直反复回忆的一样,那冷彻心骨的一刀携着风声劈空而来。然而这一次,伴随的墨瞳里不再是绝情,而是至冰冷、又至温暖的一笑。

呵,原来此生所有爱与痛,已在那刹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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