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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慕容贺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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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吐出死的唏嘘。

数只海东青栖在树上聒叫着,树底下的人翻了个身,喳拉啦,一下子全飞了起来。

“作五逆十恶,受八热八寒,将者狱无间,投往地狱道;

因谄诳心意,受饥饿怖畏,造中品十恶,投往饿鬼道……”

暮色渐渐笼罩,让人越发感到凄清。

树底下的人竭力睁眼,枯枝之上,九天之上,那首轮回偈在上空盘旋。

孟婆……他看见她了。

矮小的、丑陋的魂魄引渡者立在一叶扁舟之上,风起云涌,那叶扁舟飘啊飘,飘啊飘,缈如瑶华之引。

桂棹兮兰舟,夫当美人兮应降?

他有些好笑的想着,然而,他的眼睛慢慢睁大了。

那张面对他的青黑如獠猖的脸,忽兰芷而变,一点一点的,黑俨的地方变得白皙,粗糙的地方变得细腻,目若剡昡,容如冰雪,可以想见即将入目的将会是何等昭昭之华。

倏然而止。

一切。包括那张变到一半的脸。

“溟君很惊讶么,看到我这副模样?”扁舟上的人笑了。

他觉得嘴巴没动,可偏偏又听见自己在说:“吉祥。”

“现在是除掉溟君的最好时刻吧?”

“……我记得,吉祥天女是从修罗道升入天道第一人。”

“所以?”

“在忘川的那么多日子里你没有动手,又何必选在这个时候。”

“忘川是因为白虎——你该不会忘记,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会被天后算计,不但夺‘云根’不成,反险些丧了性命!”

“这就是你堕入地狱道的原因?”

“哼哼,我甚至连地狱道都进不得!”

“……”

“无话可说了?很好,今日我总要报当日之仇。”她一半艳丽一半狰狞的格格笑出来,变指为爪,锋利纤锐,俯身疾冲。

他抬起手。

唰!一道冷光闪过。

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

“天帝!”

“流光!”

两声惊呼是他脑子里留下的最后的印象。

“快,快,闪电在叫呢,那里是谁?”

“主上,是主上!”

“臭乌龟!”

“哥!”

“好了好了,感谢长生天,这下可找着了!瞧瞧,瞧瞧,快拿毡子来。”叔孙建一把扑到树底下昏迷不醒的人跟前,拓跋遵递上毛毡,“主上伤得不轻。”

“干嘛那么不要命的往前冲!”勃勃挤到前面,拍拍拓跋珪,“喂,起来!”

“你轻点!”拓跋烈小心翼翼的俯身听他大哥胸口,半晌松口气,与众人合力用毯子将人裹住,一面对跟随的属下道:“快去禀告卫王,说主上已经找到,叫他别担心了。”

“是!”

“这次真是代价不小啊!”叔孙建叹口气,“连卫王都……”

“箭法更适合远距离攻击,像突围此类近身肉搏战,他又一定要跟住主上——”拓跋遵环视一眼俱是伤痕累累的众人:“能活下来的每一个人,都不容易。”

“总算冲了出来,”想起那人人浴血的一幕,拓跋烈心有余悸,“这儿离高柳不远,不知燕军什么时候到?”他摸摸自己的脸,唉,添多两道疤痕,千万不要毁了他英俊的容貌才好。

勃勃嗤道:“被人打怕了?废话真多,先把人抬走再说吧!”

甲寒侵肌骨,羸蹄冻不行。

照料完拓跋珪,拓跋遵一个人往新扎的营帐中走去。

旷野阗荒,偶尔士兵们三三两两的相互搀扶着经过,□□号呼,面色颓唐。

走着走着,望前面奔驰的闪电一眼,拓跋遵突然立住不动,用宽大的黑毡将自己从头到尾蒙住。

正在前面愉快的飞奔的狼如有感应,回头,发现他不见了。

它竖着耳朵愣住,表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诧异,因为在它的经验里,主人还从来没有以这么快的速度在这么近的距离消失过。

左右看看,它突然回冲回来,发疯似的,一溜烟从拓跋遵身边跑过,老远的时候又转向……空寂的川上但见一条金色的影子来回穿梭或戛然而止,就是没想到停下来用鼻子嗅一嗅那个用黑毡包裹起来的人身上。

“它眼睛受伤了,”一个声音响起,“你明知道它已经看不清楚东西,又何必再试它呢?”

拓拔遵慢慢回头,“是你?”

拓跋珪刚刚包扎完,帐子里有残余的草药味道。拓跋遵进去的时候,正和张衮迎面擦过,他笑笑打招呼,忙着给其他伤员疗伤去了。

“草药太少了——”他看到拓跋遵身后之人,惊讶后接着惊喜:“道生?”

“魏王陛下。”长孙道生浮起微笑:“真是荣幸,看来魏王还是挺高兴见到我的。”

“当然高兴,道生,好久不见!”拓跋珪哈哈大笑,震动伤口,唉一声歪下半个身体,拓跋遵和道生一左一右忙去搀扶,拓跋珪摆手:“不用不用。”

他坐正,拓跋遵与道生也分别盘腿而坐,拓跋珪道:“上次我听安叔说了,道生,你在慕容麟手下做事。”

“嗬,原来真正高兴的是援军来了呀。”长孙道生做出伤心的姿态。

“援军来了自然是值得高兴的,不过见到老朋友,也一样值得高兴,不是吗?”拓跋珪道。

长孙道生故作的姿态便没了,恢复作为赵王幕僚的风范,礼节炯然,仪雅风范:“魏王真是越来越会说话。”

拓跋珪回想自己当年见到他的情景,再和现在一对比,越发觉得眼前人难以琢磨。

不过现在不是琢磨的时候。他问:“赵王现在在何处?”

“就在几里之外。因为斥候探到这边似乎有异,所以先让我过来看看。”

拓跋珪与拓跋遵对视一眼,道:“独孤昨晚来偷袭我们,干了一场,虽然把他们打退了,不过我们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

拓跋遵道:“是啊,不知赵王看不看得下我们。”

“何必这样说,”长孙道生微笑道:“战争才可以磨利兵锋。虽然魏王部众在数量上是稍稍见少,但所谓去粕存精,相信战斗力绝非一般的军队所能比拟。”

连消带化,还捧得高高,说得拓跋珪都有些脸糙起来。拓跋遵则在一旁想,平常这家伙都不是这样说话的呀?

“那么,接下来魏王的打算是?”长孙道生问。

“这个——当然要与赵王先讨论。”

“魏王就不能先把大概意向告诉我?”道生一倏儿又变成了弱质少年:“要知道,我可以帮你在赵王面前说说话呀!”

拓跋遵想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么,那我又算什么?

拓跋珪莞尔:“当然可以告诉你,我打算是——”

帐外有人一葫芦拜进来:“主上,请救救我弟弟!”

长孙道生瞪他。

来人两掌心朝上仰,以头磕地:“主上,我弟他从小被阿爸惯坏了,所以经常会做些出格的事,但这次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不知道那是燕国的军队——”

“等等,燕国?”拓跋珪阻道:“侯翼,你起来说话。”

刚上任不久的护佛部的首领抬头,“主上,请您先去救他,再晚就来不及了!”

长孙道生道:“你不说清楚我们怎么救?”

侯翼瞧他面生,不由又看看魏王。

拓跋珪道:“这位是燕国的使臣,你正好可以说说什么事。”

侯翼开始叙述,战后他弟弟侯佴去追残兵剩勇,追得兴起,一路见人就杀,见财就抢,杀气腾腾时碰到一伙强兵,凶神们呼啦啦过去,这下好了,全被人反抓起来,侯佴看不是独孤部的人,心想自己人就在不远,不惧,粗话骂了一堆,不知骂到哪句,却见出来一员主将,阴沉着脸:“谁都可以骂,但生你的那个人是不该骂的。”

侯佴悍然道:“骂的就是你!”

主将立即命人拿来板子就打,直打得他皮开肉绽呼爹喊娘。

有逃出去的传消息,侯翼随后赶到,才明白碰上了什么人,可这时求饶已经晚了,无论怎样说情,主将慕容麟都不理睬,眼看侯佴奄奄一息,侯翼拔腿来找魏王。

侯翼道:“请魏王救救他!”

魏王站起:“既然是我部之人,我理当该管。”

侯翼热泪盈眶:“多谢魏王!”

拓跋遵道:“主上,你现在这样,不适宜骑马,要不找个人去跟燕那边说说就是。”

“侯佴直接惹到的是赵王,派别人去,怎能消赵王的气?再说燕来助我,我也该去迎接。”

他把左腿搬到地上,肩部的伤口同时扯得生疼,拓跋遵叹气:“我跟你一起去。”

“啊,魏王!”

听到消息,面型稍显尖削的青年迎出,弦眉,薄唇,睑缘细长,腕间缠着一方黑纱。

拓跋珪打量着青年,青年也打量着他,最后双方一笑,以拥抱表示此次燕魏会面的开始。

入帐分宾主落坐,魏王扫一眼不见侯佴,正要张口,却见慕容麟手下提着一个人头从外面进来。

侯翼瞠目。

拓跋珪先是没细看,直到侯翼露出悲惊的神色,朝那人头扑去,才明白那是侯佴的头!

只听慕容麟好整以暇道:“你的属下坏你的名声,想必也是你遗憾的事。我已经为你处置完了。”

帐内一片寂静。

拓跋遵和长孙道生看着拓跋珪。

拓跋珪突然明白,其实自己不应该来。

如果不来,侯佴可能还有一条生路;而自己一来,慕容麟只有杀了他,而且是赶在自己到达之前。

这种时刻,他非但不能发怒,慕容麟在一旁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密切关注自己的反应,相反,他还要表现出身为魏王的风度。

于是他按捺住周身似乎变得更加尖锐的疼痛,缓缓扬起嘴角:“是的,多谢赵王。”

接下来双方就战略问题讨论了一个下午,拓跋珪决意和追击而来的刘显窟咄联军展开一场大战。尽可能早点结束这场正名之战。慕容麟与他意见不谋而合,当下便决定由拓跋虔领命打参合陂,慕容麟另一名手下大将夺代谷,把这两个地方拿到手,就等于掐住了刘显的脖子。

两员虎将都打得很顺利,拓跋虔乐呵呵的回来讨赏,却见旁边张衮朝他暗暗摇头。

“怎么啦?”

“怎么了?”拓跋珪慢慢开口:“我之前一再重申的军令,你还记不记得?”

“军令?是不许后退那条吗?”拓跋虔摸摸头,“我并没有后退哇!”

“不是。”

拓跋虔左思右想想不起来,朝拓跋遵瞄去。

拓跋遵道:“战胜前不许私掠财物。”

“哦,”拓跋虔恍然大悟:“我还以为啥事呢,我没犯,我把人全部打趴下了才拿东西的。再说,东西也已经全部给长史了。”

“你拿东西的时候,已经得到燕军的消息了?”

“没,我不是负责参合陂就行了嘛。”

“在还不知道同伴是胜是负、是生是死的情况下,我以为,这并不叫‘完全胜利’。”

“同伴?好吧好吧,算他们是我们同伴——不过燕军比我们强,肯定没问题嘛。”

“战场上从来没有‘肯定’一说。好了,你下去,这一阵不用再当前锋,去后卫队里吧。”

“后卫?”拓跋虔跳起来。虽然他并不实际明白“后卫”是什么,但光听着“后”字就够让人扫兴了。

“后卫,乃整天清扫战场的队伍。”拓跋遵解释给他听。

“什么?我不去!”

贺兰小弟笑:“不急,后卫说不定还是有机会上的嘛。”

“主上!”

“犯了军令就应该接受处分,否则其他人会效仿。下去吧!”

拓跋虔想不通,十分想不通。拓跋遵说这是为了给全军一个示范。

所以找上了我?拓跋虔道,我真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真不明白?

不明白。

如果你不明白,你就辜负了主上一片心意。拓跋遵叹气,主上——是希望你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大将军。

好吧,虽然我不懂,拓跋虔摸摸头,不过你说的话我信。

拓跋遵微笑。阿虔。

嗯。

阿爹阿妈死了几年了?

十几年了,拓跋实君杀老代王时一起死的。

你还记得他们吗?

记得。我记得阿妈常对我说,对的是对的,不对的一定要改正。

我也记得。不过我记得的是阿爸说过的一句,拓跋一统之日,君临天下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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