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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穆崇放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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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拓跋珪早早起床,穿戴齐整,打算到叔孙建那儿去。

“哥,不陪我去看射箭么?”拓跋仪问。

拓跋珪才想起今个上午有射箭比赛,二弟必是指望着见识见识的,于是道:“你先去吧,我答应了叔孙,待说完事了就去找你。”

拓跋仪想想,点头应允。

拓跋珪来到叔孙建的庐帐,叔孙建已在等他,不由分说把他拉到了另一个大帐。

“这不是你阿爹的帐篷?”他看着挂满整整一左面的各式马鞍具道。

“俗话说女人看头饰,男人看鞍具。我爹其它没有,就对这鞍具格外热衷。”

拓跋珪笑道:“记得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可真被震住了,尤其有一副纯金全套的马鞍——马笼头、缨罩、鞍鞒、马蹬什么都是鎏金的,还雕了花纹镶了玛瑙——我以前在盛乐都没看过这般漂亮精致的玩意!”

叔孙建吃笑:“还有一副紫铜镶银的,配的物件比它更多,马衔、马镳、刮马汗板等加在一起共有四五十起,我在别处还真没见过。”

“你叫我来就是看这些?”

“不,你听我说。昨天赛马回来把借的一套马鞍还给老爹之后,我闲着无事,便细细观察起这一壁的鞍子,无意中发现了那马鞍上有个印记,你看。”

他摘下一个黄褐色毛皮看来十分古老又十分破旧的坐鞍,指着后鞒边缘上某处:“是不是有点像你无名匕首上的那个?”

拓跋珪定睛一瞧:一个圆圈,中间简练几笔,无发无眉,若不是因年代久远摩擦得模糊的话,确有八分相似。

“这到底是个什么标志?”他道。

“依我看,”叔孙建摩挲着下巴:“要不就是某个氏族的家徽,要不就是某个名人的标识。”

“如果是个人的话,看这马鞍,估计他可能早不在人世了;如果是某个氏族……那我只能说,这个族群不在我熟悉的范围之内。”

“我们来分析一下,”叔孙建习惯性的抱着他比人还高的套马杆,来回走动:“先说鲜卑,鲜卑主要有三部:慕容鲜卑,段氏鲜卑,以及你们拓跋鲜卑,据我所知,三部都没有打印的习惯。”

他看一眼拓跋珪,拓跋珪点头。

“好,接下来是氐、羌,这两族现在都很威风,一个首领当了皇帝,另一个当了皇帝跟前的大将军,好象也没有特殊徽印。”

“是。”

“再说匈奴。独孤部刘大人如今手下大大小小有部落将近半百,不过似乎还是没有认识这印的?”

“嗯。”

“那就是铁弗部了——”

话正畅酣,帐外传来脚步声。

“难道是老爹?”叔孙建讶道:“他不是为了下午的举驼做准备去了吗?”

“现在怎么办?”拓跋珪问。

“哎,先躲起来再说!”叔孙建左右一瞧,正好右边有一个朱红色柜橱,他拉起拓跋珪飞速窜到后面。

进来的有两个人。一个正是叔孙普洛,另一个一身土皂衣裤,两个裤腿还一长一短,黑头粗脸,形如匪类。

拓跋珪伸头偷瞧了瞧,心中奇道:此人怎么还带了只狗?比奴真的可是小太多了。

“穆老弟,”留山羊胡子的叔孙普洛把客人引入坐席,倒水端茶后,也问出同一问题:“什么时候养起犬来了,以前可不好这一口呀。”

“哎,一时兴趣,一时兴趣而已。”客人摸了摸狗头,笑笑。

“几年不见啦,在外面过得还好?”

“到哪儿都不过混口饭吃,尚过得去。”

“有没有再娶一房?”

“正等着老哥哥你给我介绍一个呀!”

两人大笑起来,叔孙普洛道:“这可是抬举我了,你要娶新妇还不容易?只怕是为了女儿罢。”

客人翘起大拇指:“还是老哥哥厉害。我那女儿呀,年纪小小,七窍心思,新妇想要进门,过她那一关都不容易。”

“哦?有意思。我记得凛真是七岁,还是八岁?”

“七岁,疯得不得了。我本说带她一块儿过来,偏她说她表哥射箭一定要去看,丢下我自个儿溜了。”

“她表哥?哦,你说于桓,于桓箭术不错啊,年轻一辈中算得佼佼者——怎么样,这次回来,不急着走了吧?”

“是的,先不走,看看再说。”

“……来看他?”

“对,看一看他。”

叔孙普洛低下头,喝了口茶。

客人顺着爱犬的皮毛:“……上次走之前,借了老哥哥一点东西,立的字据还在吧?”

叔孙普洛立时堆起满脸笑容:“哎呀,何必急呢!”

客人也笑道:“老哥哥嘴里不急,心里怕急了。”

“瞧你这话说的。”叔孙普洛起身,走到朱红柜橱前,打开最底下一格,掏出一个用羊皮裹包,再打开,里面是一叠纸,皆为白底黑字红框格样式。他捏起一张,展开看了看,确认无误后,走回案前坐下:“不过是个凭证,只不过呢,有了它,有些事情还是好办些……”

拓跋珪低声对叔孙建道:“原来你爹放了很多债么!”

叔孙建讪笑:“这我也不是太清楚。”

忽一声狗叫,接着叔孙普洛也叫出来,待一看,只见那犬一跃而起,直冲上前,一口把字据吞进了嘴里。叔孙普洛目瞪口呆,而客人也表现出大为吃惊的样子:“怎么会这样,快吐出来吐出来!唉,它肯定是饿了!”

“你,你……”叔孙普洛指指狗,又指指人,抖着胡子:“穆崇!你又来这些小把戏!”

“这怎能怪我呢?狗饿了能怪我吗?你看,我并没有叫它做什么呀!”

“你,你……虽然我不知道这中间有什么鬼,但你别想赖!”

“息怒,息怒呀老哥哥!这绝对、纯粹、确实是桩意外——虽没有字据了,但我还是会把五两金子还给你的嘛。”

“什么五两,是五十两!”气到爆的声音。

“呀,是五十两吗,我明明记得是五两嘛。”

“阿阿阿阿阿,你小子果然耍赖!”

“我真记得五两……唉,可惜字据没了……”

“你——你小子气死我了——”

“哇哇哇,老哥哥,别动手呀!”

这边叔孙普洛气喘吁吁顺手抄起根捣火棍还没开始打,那边客人已一窜三丈高,哇哇怪叫。

叔孙普洛懒得答他,闷头追人。

客人满帐左躲右闪,却始终没跑到外边去,想必他也明白被人看到并不是件多光彩的事。

叔孙建与拓跋珪憋不住直乐。

拓跋珪道:“你说那狗是不是他故意放的?”

“我看十有八九是穆叔弄的名堂。他太鬼了。”

“你认识他?”

“嗯,他叫穆崇,这么多年了还跟我小时候看到的一个模样,简直是岁月不老呀!”

“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他。”

“他本是代人,只是自由散漫惯了的。说起来,当年我决定游历四方,也是受了他影响。不怕你笑话,猜猜他少时做何营生?”

拓跋珪盯着他诡异的笑容,琢磨着:“总不会是打劫之类吧?”

“呵呵,也差不多了。他曾做过梁上君子。”

“梁上君子?”

叔孙建以为他不懂,便道:“就是以偷盗为业。不过不讨人嫌,嫌的只是富户。”

“难不成像汉人说的‘劫富济贫’?”

“济不济贫咱就不知道了,你看他唬我爹倒是唬的挺顺溜。”

一主一宾还在继续追赶,半途掀帘进来一个人:“叔孙老爷子——舅舅?”

“于桓?”叔孙普洛一个急刹停下来,撸了撸头发——形象还是要维持的:“咳咳,什么事?”

仍呆立在门口张目结舌的十五岁小伙子被推了一把,一个俏生生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我爹到底在不在啊?”

穆崇老神在在地重新回几案前坐下,扯开嗓门:“凛丫头,进来给叔孙老爷子见安!”

顶着厚厚刘海的七岁小姑娘蹦蹦跳跳进来了,腰间小马鞭一甩一甩:“爹你原来在这里——哇,好多鞍子!”

穆崇扭过她的头:“给叔孙老爷子见安。”

“叔孙爷爷好!”

“是她?”拓跋珪一笑。

“你认识?”现下轮叔孙建反问了。

“昨天看‘俯马拾物’,她很厉害。”

当着小姑娘的面,叔孙普洛不好再发脾气,他抚一抚胸口,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

“爹爹,这个老爷爷好像在生气?”

“不是生气,是消气。把气消一消,就没事了。”

“哦。”小姑娘应着,又兴致勃勃道:“我看完了射箭比赛哦!表哥真没劲,一个头名也没拿到。”

于桓在旁边涨红了脸:“明年我一定打败奴真!”

穆崇笑:“须卜奴真拿了几个头衔?”

“立射、骑射、远射都是他!听说他骑马也很了不得,真想看看。”

瞟一眼叔孙普洛,穆崇眨眨睑道:“你那是听谁说的,今年骑马这项的冠军可是你叔孙爷爷的儿子咯!”

“听说叫叔孙建,是吗?”小姑娘很上道儿,转向叔孙普洛问。

叔孙普洛端着架子,脸依旧很臭。

穆崇又道:“人家长你一辈,以后见了要叫阿叔——”

叔孙普洛咳嗽一下。

“啊错了错了,叫叔孙大哥就行了,逮空儿可要向人家好好学习。”

老爷子脸色见缓,小姑娘却不依了:“那我得先跟他比比,他要真比我强才行!”

“真是个小倔丫头!”叔孙普洛忍不住插嘴道。

小姑娘朝他扮个鬼脸,又道:“须卜奴真真的是所有人中最厉害的么?”

于桓接腔:“那当然,所有使弓好手都聚齐了。”

“可是——”小姑娘望向父亲:“我碰见了薛采哥哥,他却说不是。”

“哦?”穆崇挑眉:“那他说是谁?”

“我问他,他不肯回答,不过他说有的话就一定是有,到底是谁嘛?”

于桓道:“薛采那么瘦弱的样儿,能知道啥?”

“不许你这样说他!”小姑娘跳起来,推表哥一下:“薛采哥哥是最好的,不许你这样说他!”

“好了好了,”看到这副要打架的阵势,穆崇忙过来扯住女儿的胳膊小腿儿:“薛采说不定逗你玩呢。”

“不会,他才不会说假话!”对老爹也吼起来了。

叔孙普洛直摇头:“你这带的小倔丫头哟——”

穆崇见他终于肯跟自己讲话,知道有门儿,陪笑道:“是是是,像她娘亲,脾性坏得很。”

一旁于桓倒是没生气,反而叠声说好话来哄表妹。

小姑娘紧追不放:“射箭最好的是谁?”

“比试出来是奴真,自然就是奴真喽,还有哪个?”叔孙普洛道,又问:“于桓拿了第几呀?”

“立射第二,骑射第六,远射第三。”

“去年你的远射项不也是第二吗?”想了想,“哦,延陀家的大姑娘回来了,难怪,难怪。”

小姑娘马上道:“那个姐姐把箭射得好远好远,差点就拿第一了。”

于桓道:“听说舆龙姬下午还要举驼哩。”

叔孙普洛站起来:“几乎耽误了正事,我还得去看看比赛场地圈好了没。”

穆崇站起来:“老哥哥走好!”

叔孙普洛狠瞪他一眼,掀帘去了。

小姑娘瞧见角落半卧着的狗:“爹爹,今天还没诱它吃蘸肉汤的那种红格小纸条儿吧?”

“以后都不用喂啦!”穆崇得意洋洋地道。

“就按这个样式,”贺兰姜指着白色云纹:“这样式既简洁又明爽,用来滚边最是不错。”

拓跋王姬捡起来看看:“会不会素了些?”

“你信我,你选的腰带底色本就浓烈,配这个正好。”贺兰姜搓着鹿皮做的线,膝上是拓跋仪的紫胎弓:“只不过呀,男人一根腰带有三四丈长,不知你要纹到何年何月去唷!”

拓跋王姬道:“这有什么难的?我看你一天就能赶制一双靴出来——绸料比皮料软多了。”

贺兰姜摩挲了下自己满是薄茧的手,又看了看王姬那晶莹洁白的秀指,笑一下。

“今日帐里可清静,四个侄儿都去看比赛了?”

“珪儿跟仪儿赶早走了,老三老四去了冼夫人那儿。”

“咦,薛部才回来不久,你们什么时候这般熟了?”

“其实本不熟,一开始有个叫薛采的少年登门拜访,说是感谢珪儿的救命之恩,而后我才知道他们初春进山那会儿碰见过,后来渐渐来往起来。”

“冼夫人与延陀九的那些事,你听过没有?”女人家的天性上来了。

贺兰姜把鹿皮线一圈一圈缚上弓身,每缠一圈,就用力勒紧一次,不一会满头汗冒出来,她擦一把,道:“冼夫人寡居多年,独自抚养儿子长大,又统领整个薛部,着实不易,你我何必流于那些风话。”

拓跋王姬帮她扶住弓,惊叹了声这弓真沉,摇头道:“风言风语传多了,未必都是假的。你想她与那延陀九,一个寡妇,一个鳏夫,这么多年了,两部关系又蜜里调油似的,中间能不有点那个啥啥?况且有一件是顶顶真的:他俩年轻时确实有过那么一段。”

“咱们什么风俗,成亲前不说一段两段,五段六段都多了去了;再说——”

“里面有人吗?”

贺兰姜思路被打断,与拓跋王姬互视一眼,问:“哪家兄弟?”

帐外答:“我是穆崇,来见贺兰夫人。”

拓跋王姬蹭儿一下子起来:“莫非是筒子老兄?”

风一般出了帐,瞧见穆崇,喜叫一声:“果然是你!”

穆崇没料着先见的她,很快反应过来:“七妹妹,好久不见啦。”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我半点信儿也不知晓哩!”

“就前天,带我女儿赶‘米阔鲁节’呗,才安顿好。”

“哈,这个女孩儿?”

“叫姐姐。”

穆凛真脚尖不停拍打着地面,双手抱胸,撇着头,装作没听见。

“小孩儿好像不高兴呐。”拓跋王姬道:“你欺负她了?”

穆凛真很冲地道:“他不让我去看举驼!”

穆崇嗓音低下来:“我怎么跟你说的?不许乱耍脾气。”他模样本非和善,只是常嬉皮着脸,故很给人一种随和感,但把脸一沉,严肃的模样就出来了,带着几分让人不敢直视的凶狠。小姑娘扁了扁嘴,蔫蔫道:“姐姐。”

拓跋王姬道:“你这是作什么,让她去玩嘛。”

“跟我见完人了再说。”他看向她身后:“这是你的毡帐?”

贺兰姜正巧出来:“不是,是我的。我是贺兰姜,你找我?”

穆崇打量她一番,点头:“世子妃。”

贺兰姜一震。只听拓跋王姬笑道:“你当初跟我大哥称兄道弟粗俗得很,对我嫂反客气起来了?”

贺兰姜疑惑:“这位兄弟是——?”

“嫂,那年你跟我大哥成亲,他一直拉着哥跟他斗酒,最后把我哥放倒的那次,你忘了?”

贺兰姜睹见他一长一短两个裤腿,浮现一丝笑意:“哦,原来寔哥是你灌醉的呀。”

因着这句话,双方一下子都放开了。穆崇道:“哈哈,嫂子也是个爽快人。”

“这称呼改得快!”拓跋王姬从旁凑趣。

贺兰姜将客人邀至帐中,听他讲以前和拓跋兄妹相识的经历:和拓跋寔因酒结缘,又因赌认识了拓跋王姬……

拓跋王姬很兴奋:“当时我就想,他与大哥喝了那么多酒,到耍嘎拉哈的时候肯定头昏眼花啦,哪知他喝酒原跟喝水一样的!我叫他穆筒子,全是因为他用翻手背那种玩法,竟可以完完全全接住一筒十二个嘎拉哈之故。哎,你现在还能玩吗?”

“小意思。”

穆凛真频频勾长了脖子往帐外瞅,贺兰姜看见,佯装随口道:“大人说话小孩多没意思,让她玩去吧。”

穆崇放行。小姑娘欢呼一声,起立往外冲,才冲出两步远,听她大叫:“表哥?你怎么回来了,结束了吗?——呀,怎么一大帮人!”

此时一人进来:“阿妈,我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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