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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大喜之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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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喝口茶歇会儿,苦着张脸作甚么,活像别人欠了你八百万两银子似的。”老婆婆递上一只碗。

来人神情迷离,恍恍惚惚接了,听她一说,猛然惊醒道:“大娘你真是明白人呐,确实有人欠了我银子不还呐!”

老婆婆瞅着他喝茶润喉,木木的脸上纹丝不动:“过了桥就全忘啦。”

“不,我不甘心!”那人一口仰尽,身体不由自主往前飘,却仍努力扭头大叫。

“不要不甘心诶,大不了老婆子帮你记着,让你下辈子欠他八百万两好了。”

老婆婆嘿嘿嘿嘿笑。

乌龟缩了缩脑袋,潜回水中。

孟婆此刻让人不寒而栗的笑,让他联想到慕容凤;而前面魂魄那个仿佛被人欠了八百万两银子没还的表情,颇像当时在窗户后现身的慕容泓。

阿呀呀,人类果然是人类呀,小孩子也不好对付。

想睡觉了。摇头,不行,不行,凤皇怪自己去得少,可不能睡,眼皮一耷说不定又是一年半载。试着吐个泡,一个圆圆的黑黑的泛着柔和如珍珠般色泽的透明珠体冒了出来出来……他眼睛一亮,顶一下,泡泡在水中翻滚,看来自己的法力比之前又有所回复了呢,他想。

玩了一会儿甚觉无趣,心想还不如去找凤皇玩,这么一念之间,霍然已至一处喧闹之地。

意料之中的疼痛意外的比往常减轻许多,他捶捶腿脚站起来,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假山之后。

到处都是红色。红彤彤的纱灯,红彤彤的挂绸,红彤彤的窗花,连来来往往接去送迎的奴婢仆从们腰间也搭了根红彤彤的绫带。他饶有兴味的打量着,不时有人抬着打了红色礼结的箱子笼子在一个管家模样的指挥下往一处赶,正面敞开呼喝喊酒人语鼎沸之地,铺陈无数筵席,显然正大宴宾客。

放长目力,他看见了穿一身鲜红衣裳最为醒目的那个——慕容令。每到一桌,所有人皆向他敬酒,鲜卑民族毕竟豪爽,也不顾忌他府君身份,轮流而上,竟似不把他放倒便不罢休的模样。

这是在……成亲?他恍悟,不由想新郎见着了,不知新娘子又是什么样子呢。

霎时便到了另一处。乌龟又惊又喜:在人间也可以使用法力了?

透视,他赶忙在心里念咒。呜哩哇啦一阵,面前墙还是墙,窗还是窗。

再试。墙没变成窗,窗也没变成墙。

三试。咔,窗有动静了,他赶紧趴下。

一支藕臂伸出,原来是一个小丫头支起窗子,回头盈盈对屋里人笑道:“现在还静,先透透气好啦。”

房内红烛摇摇,喜帐幢幢。新妇盖着罗帕端坐喜床之上,似漾出甜蜜而羞涩的幽香。

“推罗姐姐,要把香熏上么?”小丫头问。

“嗯。”

“那天大府君还问我们房里燃的什么香呢,说有种宁谧淡雅的味道。”小丫头话多,手头也不闲着,将青铜炉中的香印点着:“姐姐果真是妙人儿,连大府君喜欢什么香味都晓得一清二楚。”

推罗并不答话。

小丫头又逗趣儿道:“阿梧愿姐姐和大府君从此以后,年年岁岁,共同欢乐。”

罗帕抖了抖,半晌,细细的声音传出:“要是堆紫在——”

“要是堆紫姐姐在,必然也跟阿梧一样替姐姐高兴呢!”

“是吗?”停滞片刻,罗帕后的人道:“阿梧以后一定要找个喜欢自己的人成亲哪。”

阿梧疑惑:“大府君不是很喜欢姐姐么?”

“……”

“姐姐不相信?大府君为人姐姐应该最清楚才是,他如果不是心甘情愿答应这门亲事,阿梧相信谁也勉强不了他。”

“娶一个人并不代表他就喜欢这个人哪。”

“可是,既然他决定娶您,不管怎么样,起码说明他有一份想和您在一起的心意呀。”

推罗一顿。

“姐姐?”

推罗招手示意她到身边:“谢谢你,阿梧。”她握住她手,语音依旧柔颤,然而却多了一丝坚定:“最艰难时刻已经捱过,我们应该一起努力,何必再回首纠缠,是不是。”

“你要挑他的错,那就先看我有什么错好了!”一个刻意压低然激烈的声音扬起。

乌龟身形一闪,廊前阴影下,四道影子僵持。

“这是什么日子,不要胡闹!”是慕容垂。

长安君把慕容麟拢在身后,尖锐而愤恨道:“王爷宠哪房爱哪室,妾无力阻止;但都是一样的孩子,您厚此薄彼,恕妾不能容许。”

慕容垂哂笑:“不能容许,又待怎样?”

乌龟听了微微皱眉,为着慕容垂如此轻蔑的口气。

果然,长安君越发怨怼:“妾是堂堂正正的吴王妃,内庭家事自认还属妾之份内,王爷不把臣妾放在眼内——”

慕容垂不等她说完,“贺麟,你过来。”

九岁的男孩沉默,然后,一根根掰开母亲执意阻挡的手指,抬头,目光越过咫尺的慕容农,停驻到父亲身上。

月光皎洁。

父亲的眸子里闪着冷粹的光,纯净坚定,充满力量。父亲,自他懂事之日起,给予他最大痛苦的,就是父亲。或者说,是父亲的冷漠。

但不应该是这样的。如果说骄纵无识的慕容宝都可以得到慈祥宠爱,他的父亲,他崇拜且敬爱的父亲,为什么偏偏不喜欢他?

他极力回想着往事里最细微的东西,旁支末节也并不错过,他的父亲,是从何时开始,哪一个清晨,或哪一个傍晚,开始对他的出现皱起眉头?

“恶奴的朱龙马从不让别人乘,府中所有人都知道,你为何偏要去惹?”慕容垂脸色森然,“还让它冲出栏厩,使宾客受惊。今个是你大哥的大日子,如此不成局面!”

树影婆娑,罩在慕容麟脸上,一片明暗不定的阴影:“我没想去惹朱龙,我只是看中了它旁边刚送来的那匹白马。”

“白马?野马未驯,凭你小小年纪,如何制伏得了它?就算惊扰宾客事小,恶奴将你从马蹄下救起,你却一而再再而三上前,致使你二哥受伤,不是任性胡为又是什么!”

慕容农捂着左臂,臂上一大片擦伤,刚由医士包过,火辣辣的疼:“父亲,贺麟还小,算了。”

他脸上没有恼火,也没有愤怒,只是微笑。慕容麟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表情,淡定优雅?他冷笑,不,是视若无睹,无论别人赞美还是厌恶,他亲爱的二哥都不屑一顾。救他,不过不让外人看了吴王府的笑话去罢了。

“你笑什么?”吴王皱眉。

长安君挺身重新把慕容麟挡在身后:“贺麟要匹白马而已,虽然让恶奴受了伤……但毕竟无有大碍,妾会请太医来看他,开最好的药,王爷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王妃,正因你溺爱,才致他心性无常。”

慕容麟咬唇。呵,心性无常。

“贺麟是个乖孩子,你不喜欢,就算所有人都不喜欢,还有我喜欢!”

这副如母鸡保护小鸡般的姿态,慕容麟后来想,也许就是他为什么半途回邺城的原因。

乌龟以前从不晓得凤皇的床原本这般华丽。床体巨大,髹漆彩绘,矮矮的床栏上镂雕着飞舞的丹凤,凤目镶嵌宝石;低垂的床帐金丝锦绣,流苏滟滟。床尾有一依靠用的半圆形凭几,上面摆着一个小小银制烛台,燃一支蜜烛。

手下感觉柔软已极,让人忍不住想一头窝进去再不起来。重重叠叠的衾被中,一张雪白小脸莹然生光。

“吵醒你了?”他悄声道。

凤皇显然没有从觉中完全清醒,他揉揉蒙胧迷茫的双眼:“乌龟?”

“嘘,帐外有人呢。”他指那些服侍的侍女。

凤皇点点头:“什么时辰了?”

“戌时末,”乌龟算算:“你睡这么早哇?”

“是你太会挑时候。”

帘外听到动静,一侍女试探性地问:“殿下?”

“没事。”凤皇应着:“没本王命令不要到内殿来,吵着本王入睡。”

“是。”悉悉窣窣的裙裾声,凤皇朝乌龟眨眨眼。

“嘿,今天是慕容令的大喜之日,你去过没有?”

“没。”凤皇停一停,“你去了?”

“唔,刚从那边过来,顺便看了一出好戏,挺热闹的。”

凤皇应一声,把头发撩到肩后。

他分发像海藻,乌龟想,边道:“我带你过去玩玩?”

凤皇笑:“怎么过去?”

“呵呵呵,现在我好歹可以用那么一点点法术了,怎么来就怎么去。”

“好罢,你试试。”凤皇半支起颔,笑眯眯的,不过一看便知是副不信的样子。

乌龟爬过去,抓住他手:“别松了——”

才要念咒,凤皇道:“等等!”

“怎么了?”

凤皇从床下捞了双鞋穿上,又搭一件半长袖衣:“好了。”

乌龟上下一瞧:“头发要不要梳一梳?”

披散着虽然更加好看,但出门礼仪他还是大概了解那么一点点的。

“我不会绾头发呀。”凤皇吐吐舌。

叫侍女显然不太好,乌龟很欠扁的笑,从帐上扯下一根金色流苏:“我帮你扎。”

摸一摸,果然光滑如丝。心满意足后,三下两下把一大把头发拢在一起,用流苏绕两圈,打个结,束成一束垂在颈上。

凤皇喷笑:“可没见过这样的。”

“难不成还真想我用根簪子便挽个髻出来不成?”乌龟摇头晃脑欣赏着自己的杰作:“这样也不错嘛。”

“行行行,反正挺舒服的。走吧。”

第一次施起带人移动之术,未想极为成功,乌龟乐得嘴也合不拢:“怎么样怎么样,相信我说的了吧?”

“哈~~~”凤皇也笑得开心:“只要你别落在这种地方~~~”

四面来风,月黑风高,他们正处一仰可观星俯可听松的绝佳之地——屋顶是也。

“呵呵呵,你看月亮真是不错——”

月亮很不给面子的躲到了云层里。

乌龟朝空挥舞了一下拳头,月儿自然没打到,落拳时倒把屋檐的瓦给拨开一片。

凤皇正小心翼翼的试图从斜式的顶上站起来,蓦然楞住。

乌龟凑过头往下看,唉,竟然又是慕容垂。

他训孩子训完了麽?也不去喜宴上喝酒,跑来跟个老头子有什么好聊的。

老头子老归老,不过身躯伟岸,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即知武将出身。

今儿晚上好像尽做些偷听偷窥之事,他想。举凡碰上这类活儿,劳神累命怕人发现不说,听了基本上也没啥好事。

蹭蹭凤皇,小孩子满脸兴奋,估计没干过这类高危险技术活儿,当成乐子玩了。

“不下去?”他凑近道。

凤皇比个噤声的手势。

乌龟好笑,瞧他一副猫扑样儿,缆手把他往腰间带一带:“那得小心滚下去。”

屋顶陡,凤皇自动捉住他衣襟。

“自古骨肉相残,乃首乱于国家,我不忍做出此事。”慕容垂话语间甚是凝重。

老头子端坐他对面:“先发制人,后发者制于人,王爷万不可自陷泥沼呀。”

“上庸王虽与我龃龉,然掌国已久,若真发难,恐引起上下哗变。”

“老夫知王爷慷慨磊落,君子之风,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行大业者不念寡义,上位者不能容人,难道王爷坐以待毙?”

手里握着一个杯子,拇指轻轻摩挲着,久了,水由温至冷:“我曾答应过阳太尉,凡事以大燕为重。”

老头子沉默。

“你像你大伯。”他道。

“大伯?”

老头点点头。那是一段有些久远的回忆,世事是重复的罢,慕容皝因慕容翰功高震主,欲除之后快……

“当时,你的一位伯父慕容昭已遭杀害,另一位叔叔慕容仁则逃到了大鲜卑山纠集兵力以求自保,你大伯的手下劝他奋力一搏,你大伯答:‘所建功业不过微末,辅佐皝弟乃本分耳。即便他怨之,吾亦不能以怨报怨,害之其身矣。’言毕吩咐属下不准参与任何反叛国家的活动,独自一身,孑然出走。”他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那个历尽坎坷的身影,“别人说他一声三叛其主,名声并不好,连慕容本族的人都看不起他,然而,大鲜卑山为证,慕容鲜卑的崛起,无他岂能速王哉!”

杯子放到了桌上,慕容垂有些怔怔地:“舅父所说这些,我竟从未听过。”

兰建微微一笑:“世间英雄何其多,记得的,不过一抔黄土,留与后人评说;不记得的,亦是一抔黄土,做罢生前事,掩去身后名罢了。”

屋中一时沉寂。

啪啦,一朵烛花在空中爆裂。

“那个时候,我跟着四哥打完高句丽,接着打新罗,就是大伯作的参谋。”慕容垂缓缓开口:“新罗有一个名将叫涉奕于,部下人人配一把三尺五寸的檀木大弓,每每射击,我军寸步难近。我记得当时大伯连干三大坛子酒,迎箭而上,豪气干云……”

然而这样一个英雄,不是战死沙场,却被弟弟赐鸩于牢中。

“身躯带长剑,双臂挟秦弓,杀敌可言勇,死亦为鬼雄。”兰建吟毕,像猛然惊醒般,加重语气道:“王爷,内意已决,老夫说这么多,乃事不容缓,不可不早发!”

“如若必不可弥缝,”慕容垂深深吐一口气,“我也只能学大伯,外出先躲避些时日了。”

兰建张口,唰啦,一道白光闪过。

轰隆隆雷鸣紧接而来。

起身推窗:“变天了么?”

闪电刹那,两道人影骨碌碌从屋檐滚落。

白光赫赫中,兰建的头探出来……

乌龟心中一惊,不知念了什么咒语,嘭,还是老重一声摔下。

雨,一滴一滴,一串一串,一丝一丝,自魆黑天空洒落,扑在脸上,凉凉的。

他爬起身,目光搜索:“凤皇,没事吧?”

凤皇身子侧了侧,以手撑地慢慢站起:“这是哪里?”

草皮柔软,怪石嶙峋。

“某处花园?”他道。

“不是御花园就是了。”凤皇向四周看一圈,“你的法术好像不太灵呢。”

乌龟尴尬而笑:“我再试试。”

连试几次,这会子别说回皇宫,连动也没动一下。

乌龟挠挠头:“怎么办?”

凤皇扑哧一声,倒不生气:“用脚走呗,先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雨势渐渐加剧,一段路之后,乌龟瞧他秋衣半湿,一双雪白丝履满是泥泞,蹲下来:“我背你。”

凤皇偏头又笑。

乌龟脱下外衫没头没脑替他罩上:“来吧。”

凤皇匐上他背。

“可惜呀我不是女孩子,”他忽然嘻嘻道,“要不一定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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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着上来更完……呼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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