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歌军医智勇父母心 叹将军隐忍招巫诅(1 / 1)
第六十四回 歌军医智勇父母心 叹将军隐忍招巫诅
夏琨婕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人死得越来越多,将领中也出现了染病的症状,夏珉的脸色越来越不好,汤药倒是灌进去不少,却也不见成效,徐奕其也也不好再说什么让夏琨婕离夏珉远一点的话,只能嘱咐夏琨婕消毒的功夫不可马虎。夏琨婕这几天咳嗽不止,却不肯离开夏珉一步,终于夏琨婕也开始胸痛,咳出血来。徐奕其无法只得找来个单间把夏琨婕也给隔离了。夏琨婕一心惦记着夏珉的,想着既然染病了,索性就陪在夏珉身边,照顾夏珉,却发现自己的精神越发不济了,面前只顾得了自己,根本就没有力气去为夏珉亲侍汤药。
几位军医合计了一下请来几位仵作,解剖了以外死去士兵的尸体,竟然在血管中挑出几只黑红绵长的线虫,长的竟有几尺长,见了光死死的不肯出来,直往死人腐臭的血管里钻,仵作力气用大了些,将一只长虫挑成了两段,谁知那虫子竟然化为两只,嗖的一下钻回了血管,消失不见了。挑出来一只短小的,像是有了感知,寻着人气,直往仵作手上爬,骇得仵作连忙把钩子扔进火盆里,谁知那虫子在火里还能挣扎,身体都快烧完了,这才停了动静,
韩惜月也害了病,霍惟浩盯着一双几夜没合眼的充血眼睛,上前指正“这应该是一种蛊虫。”
徐奕其又派人偷了几具辽人的尸体,解剖来看也是一样的光景。
霍惟浩沉吟道“像这种专门用来潜伏人体的蛊,制作起来十分费力,又是这么强劲的,穷尽十年都未必能养出来一条,但就这么一条,断则为二,再断为四,开水杀不死,寻常药草也奈何不了它,在活人体内,环境优越的时候还能产卵,成虫可以直接钻进人体内,卵很小,可以通过血液,飞沫,饮食来传播。”
“难道就没有解法”徐奕其问。
“像这种蛊虫都是有解法的,世间药石千千万,可我们不知道制作蛊人的方子的。”
“连辽军都中了毒,那制蛊的人到底能是谁呢!”偏将崔占成失声道。
徐奕其强作镇定安慰道“会过去的。”在那之后徐奕其颁布了一系列规定。病死的士兵包括将领在内一律火化,没有例外。请来的外地郎中,从现在起,一个都不许走。后方送补给的,只准送到十里之外,在由徐奕其这边派兵去押运。
被带走火化的人越来越多,在军营里几乎都可以闻到尸体烧焦的腐臭。恐怖的死亡疑云在宋军的上空挥之不去。男儿就应该死在冲锋的路上,莫名其妙的死在不知名的恶心丑陋小虫子手上,还无声无息的,未免太叫人憋屈。
某位染病的下级军官,在这种难以忍受的压力下自杀了,在军队里产生了极坏的影响。徐奕其无法,逐一安抚了奖励们,尤其是那些害了病的。连日来,徐奕其感觉精神差了很多,喉咙也痒痒得,可他哪里又敢在这个时候咳出声来。挥退众人,徐奕其在也忍不住,以手巾捂住口鼻,闷咳嗽到感觉胸口都要炸开,两片肺叶针扎似得疼。
近卫长李惠掀开帘子就进来,惊得徐奕其赶紧将那带着血丝的手巾藏到身后,咽掉口中的血腥之气“何事这样慌张。”
“徐副将,抓住了几个逃兵”李惠压低声音“您看要怎么处置?”
“把他们都带到营地中间,叫三军将士都来给我看着。”
徐奕其一向治下仁厚,他跟尹杰一样为了士兵逃出重围可以以血肉之躯跟辽军玩命,在军中广有贤名,那些被抓住的逃兵做梦也没有想到,徐奕其竟然会直接提着剑出来,二话不说,一剑就割断了一个人的喉咙,身边的同伴一个个倒下,他还没来得及求饶,颈上一痛便再也说不出什么,倒地断气。
旁观的宋军都瞪大了眼睛,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徐奕其竟会如此行事。
徐奕其的长剑还在滴血,他沉声道“拖下去火化。另外兰郡主带着御医正在路上,留在这里尚且有一线生机,但凡是再出现要跑的,便是蓄谋把瘟疫带回大宋,非但以逃兵罪格杀勿论,更要以通敌罪株连九族。就算跑出乌岭山了,回到家也是等着给一家老小包括街坊邻居在内一并收尸。”言罢,拂袖离去。留下的士兵无不冷汗涔涔。
徐奕其的名声变差了,暗地里出现了恶毒的谩骂,甚至还出现了草扎的小人,上面扎满木桩子,些有徐奕其的性命。徐奕其看到这些,只是吩咐李惠弄过火盆来,表情平静的亲烧掉了。
壮的跟座山似的李惠却哭了“徐副将是我见过最仁义的将军,俺虽说是您的近卫,可是打起仗来,您都救过俺多少次了。”
徐奕其精神越发不济了,不耐于李惠多讲,正要示意他撤了火盆出去,一不小心当着李惠的面咳出来了。
李惠扒开徐奕其的手一看,一滩暗红的浓血,在徐奕其白皙的手掌上格外刺目,徐奕其一把挥开李惠“离我远些。”
“这帮狗崽子还真把徐副将咒出个好歹了”李惠提刀就要出去“俺这就去剁了他们。”
“站住!你是不是想把我病了的事演变成军队哗变才好。”
“俺没有……”
“有怨气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我病了的是,不要声张出去,你也离我远些吧”
没过多久,析津府传来消息,析津府内也出现了类似的病患,徐奕其下令析津府守将封城,但那么大的一座城又怎么封的住,一夜之间,大同,奉圣州,河间府,真定府也出现了状况,辽国那边更惨一点,云内州,来州,锦州,中京大定府也出了状况。好在长城沿线的尹杰所部还安然无恙。
这日,夏琨婕的近卫长,曹诚敲了夏琨婕的门,夏琨婕只肯隔着门与曹诚交谈,连门都不肯开。曹诚焦急道“夏珉大人只怕快不行了,郎将您快去看看吧。”
夏琨婕冲出门外,还没跑几步,脚下一软,摔倒在地。曹诚要上前扶她,被她呵斥住了,夏琨婕艰难的站起来,一脸的红疹子。不远的路程磨蹭了好久,才到了夏珉身边。入了夜,夏琨婕坚持要陪夏珉,可她的身体尚且自顾不暇,哪里管得了夏珉了,哭了一会就昏迷过去了,军医估摸着夏珉撑不到明天,夏琨婕一个病重的人再呆在这里,只怕也鬼神被带走了,趁夏琨婕哭晕了,赶紧弄走了她。
是夜,有个清瘦的人影摸进了夏珉的房间。
“珉珉”闵青鸿唤了一声,床上的人没什么反应,闵青鸿伸出手指试了试夏珉的气息,发觉夏珉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盖着厚厚的棉被,手掌却冰凉的可以。
“珉珉,我是不会让你死的。珉珉我现在就给你吃解药”闵青鸿将鹌鹑蛋般大小的药丸放到夏珉嘴边,想到夏珉此刻可能根本就没有力气消化药力,便扶起夏珉,自己也在床上盘腿坐下,撑着夏珉的后背将内劲源源不断的向夏珉输送。
就在这个时候,夏珉突然动了,一偏头就看见了满脸汗珠的闵青鸿“我说了不想再见到你了,怎么临走前还能梦到你呢。”
夏珉的意识还不清明,便以为是在梦中,闵青鸿也不点破“大约是我也刚好想见你吧,也可能是我也要走了。”
夏珉吃吃的笑了,脸上浮出一抹红云“这个好,那我们在一起,你就没有负担了,你原本那样辛苦的。”
闵青鸿没有答话,泪水模糊了视线,夏珉的身体似乎比以前暖了一些,闵青鸿不知是自己渡过去的真气起了作用还是回光返照。连忙加紧了内劲的输入,现在,即便是要用他的命吊着夏珉的命他都愿意,夏珉的身体似乎真的暖了,脸色好看了很多。
“闵青鸿,这其实不是在做梦吧。”夏珉突然开口。
闵青鸿没有答话,夏珉大的眼神清明起来,眼中迷蒙的幸福微光消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凌厉之色。夏珉一扭身挥开了闵青鸿双手“你来这里做什么,是来看我有没有死透,好补刀吗?”
“不不不,我是来救你的,我怕你太虚弱不能消化药力”闵青鸿连忙又掏出解药“吃了这个就会好了,珉珉吃吧。”
“这么说,毒是你们下的了?”
“这……,珉珉先吃药好么。”
夏珉推搡着递到唇边的药丸,险些将那药丸打翻在地“除非你能救了中毒的所有人,否则我是不会一个人吃解药的。”
“珉珉,对不起”闵青鸿点了夏珉的穴道。
那药丸实在太大,闵青鸿一点一点嚼碎,捏开夏珉的嘴,一点一点渡给夏珉,伸出舌头迫使夏珉咽下,重复几次终于使夏珉将那鹌鹑蛋大小般的药丸尽数吞下。此时夏珉的脸红得几欲滴血。
夏珉浑身上下就眼睛能动,乌黑的眼珠子,滴滴溜溜的转,就是避着不看闵青鸿一眼,闵青鸿还是逮住了她,冲她微微一笑“珉珉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待见我嘛。”
闵青鸿再一次扶上夏珉的后背“我再渡些气给你,药效发作的时候,你会好受一些。”直到东方熹微,夏珉的穴道还没解开,闵青鸿给夏珉掖好被角,趁着夏珉不能动,又在夏珉脸上猛亲一阵,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踏上归程,闵青鸿心情有些沉重,又做了一件对不起长姊的事,可是珉珉,大约以后都不会相见了吧。
次日,军医发现夏珉还有气,虽是昏迷着脸色却好了很多,军医只当是回光返照,心中悲悯,合上房门去照顾别的伤者了。
中午的时候,军医又过来,夏珉踹掉了被子,军医抚摸上夏珉的额头,体温略比常人高些,军医赶紧给夏珉号脉,惊喜的发现夏珉的脉搏似乎强劲了不少,血脉中凝涩之气也下去很多。
军医连忙招来几位同仁,谁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由着夏珉的体温忽高忽低、忽冷忽热着。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夏珉正慢慢好转。
瘟疫在军营里还在持续蔓延,夏珉的好转引起了军医们的极大重视,军医们不敢妄动,只能怀揣忐忑焦急的心情等待着夏珉的醒来。
(晚上在更新一章,争取向一日双更看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