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1 / 1）
“你好。”许岚说，“进来坐一坐吗？”
她推动着轮椅走了两步，少年已经推门进来。看到她的腿，少年露出略微的可惜，却依旧是灿烂的：“原来这里住的，是这么漂亮的人。”
贺成谦端了果汁过来，将果汁递到许岚手中。
钟樱拿了水晶瓶，装上水，将花□□去，放到花园中的小桌子上。
许岚说：“谢谢你的赞美，不过，我想，你是在说她？”
少年摇头，恳切而认真地对许岚说：“不不，钟很漂亮，可是你也很漂亮。是不一样的美丽。”贺成谦凑过去在许岚手背上一吻，轻笑着说：“你是我的明月光。”
许岚笑，额头碰上他的额头。
少年睁大眼：“你们是情侣吗？”
两人停在那里，空气仿佛变得尴尬。钟樱过来推动许岚的轮椅，微笑：“我摘了花过来，雷蒙要过来坐一坐吗？”
少年的视线从许岚与贺成谦两人身上移开，对钟樱灿烂地笑，说：“不，我只是送你回来。”他对许岚与贺成谦说一声抱歉：“我打扰了。你们都很漂亮。”
许岚目送他离开，眸光中闪过痛楚，她的手捏在贺成谦手臂上，后者轻轻地嘶嘶抽气，却依旧笑着：“阿岚心里面不开心吗？”
许岚受了惊吓一样松开手，摇摇头：“不，并不。”她飞快地推动轮椅离开，任由贺成谦与钟樱在背后叫着她的名字：“我去静一静，你们不必跟过来。”
贺成谦凝视她的背影，钟樱站在他身边：“她经常这样吗？”她看向他的手臂。贺成谦捂住自己的手臂，漫不经心地笑：“有时候。”
他扭头看她，眸中闪过流光：“人总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钟樱诺诺应是。
许哲鸣来的时候，已经是七月底，天气正是热的时候。
钟樱穿了长裙，却将手臂露在外面，被阳光晒得发黑，可是因为这边的人都十分热情，她的笑容也多一些，敞亮许多。
许哲鸣从车上一下来，就看到了她的笑容。
仿佛一抹清泉，汩汩地流到心底去。他深深吸一口气，将目光移开。
他对许岚露出微笑，过去轻轻拥抱她：“你好似开心许多。”
许岚说：“这边的人都很好。”贺成谦从屋内出来迎接他，穿一件浅蓝色短袖衬衫，露出半个胸膛，身体被晒成小麦色。
两人捏着拳头，彼此在对方胸膛上捶一拳。贺成谦跳上廊下的栏杆，坐在上面给许哲鸣递上一杯颜色鲜艳的果汁：“来，尝一尝，葡萄汁。”
许哲鸣接过来抿一口，冰镇的凉意从胸腔流下，一片清凉。
心情似乎也好了起来，他四下看着，坐到许岚身边去：“你的学校，已经定下来了。”
许岚说：“我去叫钟樱过来一起听。”她对他眨眨眼：“她要与我一同入学。”
贺成谦主动跳下来走了过去，说两句话，就将还没有意识到许哲鸣已经过来的钟樱叫了过来。
钟樱捧着一捧粉色的玫瑰回来，与他问好。
插几枝到水晶瓶中，又小心地剪一枝，插到许岚的耳边：“很漂亮。”她诚心诚意地说。许岚摸摸自己的发鬓，指着对面的座位：“坐。”
钟樱这才坐下来。
许哲鸣凝视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身，心中却在想，不知道抱起来会是什么感觉。然后，她就在他对面坐下来。
他轻咳一声，贺成谦似笑非笑坐到一旁的栏杆上，翘着腿取了果汁慢慢地喝。
“你们的学校，都定下来了。”他说一个名字，钟樱立刻露出震惊的神色来。那所学校，以前不知道现在却已经如雷贯耳。
“怎么进去的？”她喃喃自语，“那么出名的学校。”
贺成谦笑，抢过许哲鸣的话头：“做到了，就不要去问是怎么做到的了。”他意味深长地看她，“反正，你也不可能知道为什么。”
钟樱定一定神，微笑着说是。
许岚满意地露出笑脸：“专业？”
许哲鸣说：“父亲的意思，是让你去读美术。”许岚飞快地说：“我说过，我不愿意。”许哲鸣伸出手，“是的，你不愿意。”
“所以，最后妥协的结果，是文学。”
钟樱觉得，许哲鸣的视线在那一刻若有似无地扫过自己。
她的心在那一刻确实跳得很快，几乎要跳出胸口。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她想要的是法律系。
不过没关系，她对自己说，文学相对容易，自己会有足够的时间来学法律的。
许岚微笑起来：“文学就好。我可看不上学美术的那些人，”她发出不屑的音，“不学无水，最终也不过是拿一纸文凭，回去继续骗吃骗喝。”
“不管阿岚学什么都好。”贺成谦说，“反正，以后我都会养你。”他对着许岚挤挤眼，“你不需要工作。”
钟樱的手落在膝盖上，平平地的放在那里。
许哲鸣觉得喉咙忽然痒起来，轻轻地咳一声：“钟樱你和小岚一起。你们在同一个班级。”钟樱说一声是。
这样的结局，她早有预料。
学校生活并不如钟樱想象得那样轻松。到了学校之后，她才明白，什么叫做忙碌，什么叫做照顾许岚。
她没有多少朋友，对课业也并不感兴趣。
压力重重，她的头发几乎是大把大把地掉下来，容色迅速地变得憔悴。
“你不喜欢现在的专业，”许岚说，“只是为了照顾我。”
钟樱凝视她的眼睛，低下头；“这是我的职责。”许岚轻轻地笑，钟樱抬起头，她却已经停止了笑容。
可是那双眼中，却透露出满意。
“不会后悔的，你不会后悔的。”她这样说。
天气一天天地冷下来，天上的云层渐渐堆积，眼看就要有雪花落下来。
钟樱推着许岚走到停车场，将她抱进车内，然后将轮椅折叠起来放入后车厢，自己才钻入车厢内。
许岚坐在她身边，前面司机沉默地发动车辆。
“圣诞节似乎又快到了。”许岚说，“你今年准备送什么礼物？”
钟樱一时间居然呆在那里：“我都快忘记了。”她低下头，似乎从开始入学，她就已经不记得去期待圣诞这样的节日了。
真是，明明以前还很期盼的。
她甚至忘记了与谢思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