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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孟玉赶出去，张小萌迅速穿上衣服，她想无视那张白纸，可那货牛皮糖似的往她眼前凑，字写的大不说，特意用黑粗体打印出来，在张小萌眼前一晃一晃，想看不清都难。

早知道就不把你变小，幼-齿没看头。

张小萌对着天空竖起中指，大喊“你妹。”

殷罗咧嘴一笑，连老头子给他新安排任务带来的怀情绪也一扫而空。

虽说张小萌和任务人物接触时，殷罗可以知道她在做什么，却也不会时刻关注她。此事纯属巧合，也是张小萌走极品大运的缘故，殷罗听完老头子训斥回到屏幕前，恰好目睹了孟玉破门而入的一幕。恶趣味老板不做无聊事，对不起这个名头。萝莉身板没啥可看，问题是小身板下隐藏着一颗熟女的心，张小萌不能淡定了。

事后，张小萌叫侍女浸泡在水里，发现无论从哪个角度观察，都看不清水下的风景，一颗心才恢复如初。随后问候了殷罗祖宗十九代，看着第五张白纸胃疼两分钟后默默收起。

折腾完洗澡事件，筋疲力尽的张小萌倒头就睡着了，梦中，黑色的火焰一闪一闪，追着她狂奔一个晚上，以至第二天起床后，张小萌比没睡还累。

先知做的梦，一般来自于上天的警示。琉璃说过，每一任城主，必须是控火能力最强的归离人。是控火不是生火，说明黑月焰不是人为生成的，是一种特殊的火焰，人类使用它锻造铭牌，又或者是从源头取火，需要极强控火能力。

这种火焰取自哪里？火焰的源头是否和最初的铭牌形成有关？

不对，如果黑月焰是琉璃取回来的，资料中会有显示，看来要找到黑月焰的源头，必须通过琉璃。

张小萌又发现了gps的一个bug，在她无法确定具体地点时，gps只能根据人来定点，不能寻物。

张小萌找到琉璃，将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琉璃摇头否定，黑月焰与熔炉是一体的，没听说过归离哪里还有黑月焰。除了熔炉，也没有其他东西能容得下黑月焰。换句话说，黑月焰与熔炉是标配，其他东西降不住黑月焰。黑月焰与熔炉什么时候存在于归离，琉璃不知道。

张小萌头疼了，琉璃安慰她，这次缝补裂缝，至少可保二十年平安，有这时间，她可以慢慢找。

张小萌头更疼了，二十年都够黄花菜霉n回，事关全城人生死存亡问题，难道不应该琉璃这个城主更紧迫、着急。琉璃回答，急也无用，慢工出细活，她能摆出聚灵阵找到张小萌这个命定之人，就相信张小萌能解开归离之谜，这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张小萌最缺的是时间，谁知道薛平子给孟玉治病要多久，别这边拖太久，病治愈又要花几十年，她就该崩了。

好在急着出归离的还有一个童声，和时不时刷个存在感的殷罗，才让张小萌觉得她在归离不是孤军奋战。

“铭牌的资料在老城主去世后失传，而老城主死前没问题。从老城主那一辈人找，或许能找到有用的东西。”

“要能找到，上任城主和琉璃早找到了，凭我们两能行吗？”

“你错了，上任城主和琉璃没有从身边的人入手。”

张小萌秒懂，某种上位者的固定心理。眼睛只看到了祖宗，光顾着从高大上气息浓厚的古老灰堆里巴拉资料，却忘了和基层接触，殊不知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老城主的生活习惯身边的侍女总会了解，说不定就能从中发现点蛛丝马迹。可惜这一群人被两任城主无视。

“还有活口吗？”

归离人均寿命八十岁，城主的寿命普遍低于平均水平，也差不了多少。要熟悉老城主的生活习惯，必须是服侍老城主多年的人，那人要活着，到现在估摸得百来岁往上走。

“应该有的，老城主因邪气入体，只活到五十七，而上任城主在位时间更短，不到三十年。”

“也是邪气入侵？”

“不清楚，应该与邪气无关，那洞老城主已经补上，如果真有邪气涌入，归离早乱了。”

接下来的几天内，张小萌和童声展开人口普查与排查工作，事情的进展没有想象中顺利。当年能贴身伺候老城主的侍女基本死了，侥幸活着的，提供的信息也没有太多用。

张小萌和童声汇总几天的情况分析发现，他们这么调查，最后得不出什么结果，童声虽然是归离副主，却不是正宗的归离城主，那些老人就算知道一些事情，也不会告诉两个外人。所以要让工作顺利进行，还得让琉璃出马。

琉璃出手，事情果然有了进展，张小萌童声寻找以前伺候老城主的侍女时，有一老妇人正是老城主的替身伺候之人，得知二人的来意，十分意动。老妇人亲眼见证了归离那场灾难，又听说前些日子有个小姑娘上天梯补上了裂缝，心里对张小萌十分感激。一听二人在寻当年伺候老城主的侍女，老妇人命孙子送她去城主府找张小萌。

老妇人没见到张小萌和童声，却见到了琉璃，等到张小萌和童声见到在城主府好吃好喝住了几天的老妇人后，深刻体会到合作才是硬道理这一真理。和当地领导打好关系，事情做起来果然事半功倍。

老妇人负责老城主穿衣这一块，虽然没有机会接触城中核心秘密，却在工作中得知老城主的一个习惯，每年六月十一总是要穿常服。常服是归离城主的最重要的服装，城主只有在继任城主、主持祭祀时才会穿常服，平时穿普通衣服处理俗务。

“每位城主过世，常服必定作为陪葬品，葬入城陵，为了一件常服擅入城陵惊动老城主，孤不能答应。”

归离的历任城主统一安葬在城陵，城陵的位置只有新任城主知道，前一任城主过世，会将城陵的位置告知新任城主，新任城主再将老城主的骨灰与少量陪葬品送进城陵。每一任城主一生有两次机会进城陵，送葬与死后葬入城陵。城陵对归离城主来说，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要用生命守护。为了一件可能不是线索的常服打破规矩进入城陵，琉璃自问做不到。

“琉璃，你要全城人与城陵陪葬吗？”

童声平静地看着琉璃，琉璃默不作声。张小萌扯了扯童声的衣袖，想告诉他别同琉璃在明面上较劲，她知道城陵的位置，琉璃去过的地方她都知道。童声仿佛着了魔，不肯退一步。

气氛僵持，老妇人突然拍了拍张小萌的手，冲她使了个眼色，张小萌一点就透。

“事关归离城民生死存亡，老婆婆若回想起什么，还请说出来，凤主会体谅婆婆一片苦心的。”

良久，琉璃点了点头说道，“孤许诺，既往不咎。”

老妇人潸然泪下，颇有种亲闺女与老母亲失散多年，重逢时热泪盈眶的感觉。

“多谢城主宽恕，老妇不敢奢求保下这条老命，只盼子孙安康。”

接来下，老妇人将当年私自扣下老城主一件常服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原来，老妇人在那场灾难后，给去世的老城主收拾陪葬品时突然想起，老城主每年六月十一这一日必定穿常服的事。她记得阿娘没有提过城主有在六月十一这一日穿常服的习俗（侍女也有世袭制），而老城主补天之前，特意拿出常服换上，可见常服于老城主非同一般。

那一场灾难给老妇人的阴影太大，她害怕有一日归离上空会再破一个洞，私以为老城主的常服或许同第一任城主的锦袍一样，能作补天之用，于是老妇人冒着砍头的危险，扣下了老城主陪葬品中的一件常服。

且不说老妇人曾今的想法有多天真，却暂时解了琉璃的困局。琉璃没有追究老妇人的罪，她的孙女依旧在琉璃宫中做侍女。比起打破规矩进入城陵取陪葬品惊扰亡魂，琉璃更愿意接受后者。

老妇人从城主府回去，取出珍藏了四十多年的常服交到孙女手中没多久就过世了，据说死前面带微笑。

张小萌将老城主的常服里里外外看了不下百遍，除发现料子上等，做工精致外，没找到有用的信息。原以为事情发生转折，契机出现，不料走进了死胡同。就在张小萌愁得茶饭不思，孟玉劝阻无功时，叮地一声打破了姐弟两的对峙。

白纸上写了两个字“探陵”。可是张小萌不淡定了，说好的一个月五张纸，你的信誉呢，殷大老板。

一张白纸飘然而下“最近发了笔小财，爷不差这点买纸钱。”

张小萌瞬间被安抚了，和殷罗较真，气死的只会是她。

探陵是个好主意，古人喜欢将重要的东西带进坟墓，城陵作为归离的禁地，归离的秘密保不准就藏在里面。琉璃想解开归离之谜，又不想打破束缚探陵，哪有这么便宜的美事。退一万步讲，想让归离百姓脱离灵气活下去，本身就是打破归离平衡的做法。已经动手砸桌子、椅子，何不连房子一块推到。

张小萌不愁了，看着孟玉那张小脸，觉得格外顺眼，连饭都多吃了半碗。

是夜，确定孟玉睡着后，张小萌精确定点，瞬移到城陵中。冰冷的陵寝中漆黑一片，张小萌五感全开，确定没有魂魄滞留在此后点燃火折子。微弱的火光一闪，漆黑的陵寝瞬间飘起数朵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