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蓄势（1 / 1）
震旦大学内，陆再然心不在焉地听课。
张君宝推了推他：哎，你有没有感觉我们入错了学校啊？
陆再然看了他一眼，不语。
张君宝：一所没有女生的大学，唉～～～（用头使劲地顶着桌子）
联谊会，张君雅，张君宝，陆再然还有班上其他两名男生，以及对面坐着的“四大绝种美女”，大家面面相觑，陆再然是没办法被拉过来的，所以无奈而沉默，至于其他三位男生，则是被雷到而沉默。
张君宝忍不住地凑到张君雅耳边：这就是你们学校的“四大绝种美女”？
张君雅点了点头。
张君宝：绝种很贴切，不过不是绝种美女，是绝种恐龙。
眼前那四位“黑，胖，又黑又胖，五官傻傻分不清楚”着实让人大跌眼镜。
陆再然小声对张君宝说道：你妹妹的品味真特别。
张君宝恨恨地看着张君雅，张君雅小声道：谁让你把陆再然一起带过来的！
张君宝：那你可以叫上三位美女再加一个你，来联谊嘛。
三人交头接耳了好一阵，“四大绝种美女”由一开始的面带笑容慢慢变成了不耐烦。
“五官傻傻分不清楚”：坐了这么久，我们出去看戏如何？
张君宝：还是让媒婆送你们回家吧（指了指张君雅），女孩子不要在外面逗留太晚。
另两位男生：是啊是啊···
四人立马离场，子弹一般地。。。
卫家大宅。
李杜娟：哎，我们有必要打扮成这样吗？
卫幽更夸张，她理了理自己的假胡子，正了正礼帽，俨然一副公子哥的模样：你干嘛要穿这件花里胡哨的？！
李杜娟：这是我最好看的旗袍了。
卫幽撇下一句：没品味，赶紧！
二人匆匆下了楼。
百乐门，卫幽与李杜娟坐于一包间。
卫幽示意门边的一便衣保镖：去走廊看看古童生进了哪一个房间。
保镖走，卫幽对李杜娟：卫海天的小姨太，上海滩认识你的人多吗？
李杜娟：除了那个经常来拍马屁的副察长，平时老爷都不带我出去见人的。
卫幽：古童生认得你吗？
李杜娟：不清楚，我和她就在老爷的葬礼上见过。
卫幽若有所思，保镖来报：古童生一行人刚进了走廊尽头的一个包间。
卫幽：除了古童生和他的手下，还有谁？
保镖：林副察长，还有一个日本人。
卫幽斜眼看了看李杜娟：不该来的也来了，赶紧卸妆。
李杜娟惊：为什么要我卸妆？
卫幽：卸了妆，谁都认不出你来（卫幽推了推眼前的茶具）
卸了妆的李杜娟拿着茶具故作坦然地敲了敲那间房门，还真让进去了。
李杜娟：给各位上点茶，好谈事情。
古童生盯着李杜娟，李杜娟：继续啊。
古童生：百乐门什么时候招了个这姑娘，年纪大了点好像。
日本人：是妈妈吧。
这一下没把李杜娟气晕过去，李杜娟：那要不要我找几个姑娘来坐陪呢？
古童生：不必了，你出去吧。
李杜娟白了个眼撤退了。
回到卫幽那儿，李杜娟：林副察长一直没说话，他该不会认出我来了吧？
卫幽：不会，认出你你还回得来吗。不过保险起见··你都听到些什么呀？
李杜娟：说我是小姐里面的头头，最老的那个。
卫幽长叹一口气：去和楼下的妈妈说，你们家老爷要找几个姑娘，说完你就撤。
保镖：是。
不一会儿，就听走廊的妈妈吩咐各位姑娘：古先生可是极少极少来我们这，一定要把他变成回头客，听到没？
一姑娘嗲里嗲气地：知道了，包在我们身上。
卫幽起了鸡皮疙瘩：天天听这个声音，能自然练就软骨功。
李杜娟在一旁尽情地浓妆艳抹。
听到那头出动静，卫幽赶紧扯了扯衣角假装出门，是林正峰和那个嗲里嗲气的女生，卫幽假装走进卫生间，谁知里面一老女人大呼一声：色狼！
卫幽根本不记得自己现在是男装打扮了。
林正峰他们站住脚，卫幽急忙闪人，恰与伊人擦肩而过，互视一秒，伊人似惹上了心魔。
林正峰皱了皱眉：谁啊？
嗲里嗲气女：上海滩的大花旦你都不认识啊，真老土。
林正峰急了：谁说我不认识，伊人嘛，今日有幸一睹芳容，实属难得。
伊人：林副察长过奖了。
卫幽躲在拐角处刚松一口气，那边李杜娟又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卫幽不好发声，急用手势示意她撤退，李杜娟也看到了站在厕所前面的林正峰，忙用手帕娇羞地遮住了脸，快速拐到卫幽那儿。
卫幽一把将她扯走：恢复原形了你还敢出来瞎晃悠！
不料她们刚想回房间，古童生一行人正“散会”。
李杜娟：这么快就谈完了？
卫幽：有这么多外人（姑娘们）在，他们好意思商量那些勾当吗。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她们进退两难，没办法，只能豁出去了。
卫幽：你回房间。
说着自己转身走向林正峰所在的那条走廊。
林正峰又一下疑惑冲顶。
伊人看出了端倪：您认识那位少爷？他是百乐门的常客，汇丰二公子。
林正峰：汇丰银行？
伊人和嗲里嗲气女相视而笑，林正峰不好意思也只好跟着笑。
卫幽感觉整个走廊就像一座迷宫，刚一转角却又碰到古童生和他的手下阿旺，立马掉头就走。这边伊人在锁门，只见卫幽笔直地走进楼梯口，掉了一只鞋。
回去的车上，卫幽惊魂未定，李杜娟眯眼看着卫幽：想不到变成男生，你胆子这么小。
卫幽：我总在担心胡子掉下来。
李杜娟：是吗？可是你根本没带胡子啊。
卫幽往后视镜一照：遭了，我的胡子也掉了。
李杜娟：你的胡子在家里就掉了，你还有什么掉了啊？
过了几日，卫默提着一只皮鞋：姐，我还有一只鞋怎么到处找都找不着了。
李杜娟：可能这双鞋太大，你走的时候掉了呢。
卫默：怎么可能。
卫幽：那就是被野猫叼走了。
卫默风中凌乱。
其实，那只鞋已被伊人好好地收藏在了鞋盒里。
“这小孩是谁呀”，“好可爱”，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还有人忍不住掐了一下小孩的脸。
伊人：他爸爸去香港办事了，暂时把他放我这。
子佩：我看不是什么好事。
子衿：子佩，不要乱说。
关关：有一个小孩在这里不是很好玩吗，伊人的事，也就是我们姐妹的事，以后大家一起担着，子衿子佩。
大家都齐心地点点头。
时过不多日，林正峰终于按捺不住，带了一团“人马”冲进卫家。
卫幽镇定地下楼：卫婆，沏茶！
林正峰一副看你能耍什么花招的姿态：好啊。
林正峰刚坐下便直冲主题：我收到线报，说卫家私藏了大量鸦片。
卫幽：哪里啊？
这一下林正峰的人便四散开来，开始四处搜查。
林正峰“啪”地一下：搜查令在这里。
卫幽也不说话，示意林正峰品尝刚沏好的龙井茶。
林正峰：茶是好茶，只可惜剩下的要浪费了吧？
卫幽：院外风荷西子笑，明前龙井女儿红。
林正峰一听：哦？何为明前龙井？
卫幽：明前龙井，乃清明节前采制的龙井珍品。
林正峰觉得有些不吉利，一口吞下了一整杯。
手下纷纷来报：没有。没有。楼上都搜过了，没有。
这下林正峰傻眼了，突地，前院一手下惊呼：副察长，快来！
林正峰匆忙赶过去，只是一棵大树。
林正峰：笨蛋！
可是眼见没了退路，也只好硬着头皮下令：挖！
远处的高楼上，一个陌生的枪口正慢慢瞄准了他。
你还别说，这一挖倒真挖出了点东西，是一个盒子，林正峰的脑门挤出痘大的汗珠。盒开，没有所谓鸦片，就一些金银首饰，这一下，林正峰开始双腿发软。
李杜娟：我的首饰怎么会在这里？
卫婆：你该不会想背叛小姐吧？
李杜娟无辜地：我没有，什么携财潜逃··我可从来没想过（说得自己都结巴了，看来她的确生过这种想法）
卫幽微笑地看着林正峰，林正峰突然仰天长笑，却被“啪”一枪送了命，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
翌日，《申报》头版：法租界副察林昨日意外毙命于卫宅。
法国领事：岂有此理！这一定是卫氏搞的鬼。
另一法国人：领事稍安勿躁。
领事：这个林正峰也真是的，怎么办事这么冒冒失失，居然拿假的搜查令去卫家！
那个法国人：林正峰本来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可是如今他死了，领事何不利用这件事来···
领事：等一下，这件事，待我先派人去探一探某人的口风。
卫家，主要人物齐齐往沙发上一坐。
李杜娟：卫幽，其实·我在香港置办了一套房子，我们还是不要待在上海了。
卫幽：你动作蛮快的嘛。
李杜娟：不蛮你说，老爷子在的时候我就···
卫幽：干嘛要离开上海？
李杜娟：我怕。
卫幽：卫默，你怕吗？
卫默笑着摇摇头。
李杜娟急了：你们这一个个的到底想干嘛？！明知道要死了还在这，织毛衣的织毛衣，聊天的聊天！
卫幽：能见到今天的夕阳就代表我们会没事，你激动什么？外面有人来抓你了吗？
黄昏被落日拍一巴掌，吐出了似血晚霞，果然没有任何动静。
法国领事馆。
那个法国人：什么？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为什么？！
领事：上午我派人去了一趟林公馆。
那个法国人：林钥笛？
领事：嗯。
那个法国人：他怎么说？
领事娓娓道来：其一，我们的人就这样冒冒然地冲进了卫家，那卫家是小户人家吗，还在里面翻箱倒柜，其二，我们根本没有证据说明杀手与卫家有关。
那个法国人：可是人死了。
领事：卫家没有反咬我们一口，说我们的人死在了他们家的院子里，晦气！就已经很不错了。
那个法国人：那就白死了？
领事：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