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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三时云冷多飞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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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柳漪兰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不经意间瞥见一抹月光透过雕花的窗棂,透过薄薄的窗纸,如柔纱般轻轻覆在地面上。它柔软、透明,如水般静静流淌。漪兰索性揽衣推枕,光脚踏入月光汇成的溪流中,仿佛能感受到流水般的明净清凉,一圈圈荡漾开去。

她推开窗本想去遥望天上那一轮明月,去寻那幽幽清辉。不曾想,眼角余光捕捉到一个身影,正向客栈外走去,定睛一看,正是云冽。

“这么晚了,他是要去哪里?”想到这,她穿上鞋袜,披上外袍,轻手轻脚下楼,悄悄地、远远地跟在云冽后面。

他左转右拐穿过一条条街巷,最后停在一座不大的院落前。

“哒哒哒,哒哒哒。”他有节奏地叩了六下门。有人开了门,低语一声:“进来吧。”云冽迈步进院,大门又重新关闭,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漪兰蹑手蹑脚走近,透过门缝,可以隐约看见里面的情形。云冽的对面站着两个人,一个人隔着一段距离,隐没在暗夜中。另外一人身披斗篷,侧身站在廊檐下,他半身没于黑暗,只能于月华流转下看清他侧脸的轮廓,棱角分明的轮廓。他开口,平淡却威仪:“带来了吗?”

云冽似乎从怀中取出一件东西递给面前的人:“大宋的边关将领名录,你要的东西。”

漪兰屏住呼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云冽他……她不敢往下想。只听穿斗篷的人说:“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有事我会再派人给你传书。”云冽点点头,转身径直朝大门走来,漪兰一惊,慌忙躲到旁边一棵大树后。等到云冽走远,院内也没有动静,她才悄悄回了客栈。

在云冽出门后,院中的两个人便转身走回内宅。刚刚隐没于黑暗中的人对披斗篷的男子说:“殿下,您何必亲自来呢,途中要穿过金国领土,万一……”

男子打断他的话:“那又怎样,我从不认为女真人是我们的敌人,再说我只是想来看看……”他的话没有说完,但他亦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卑职认为,云冽毕竟是汉人,此等关乎大宋的事情还是交给别人比较好。”

“明光,这正是我看重他的地方,此事非他做不可。万事有所必为有所不为,他有对大宋之事的底线,这也是我所认同的。”他顿了顿,又说:“前几月金主议迁都长安,遣左都监赤盏合喜重兵备巩州。陛下让枢密都招讨宁子宁、忠翼去四川,请求合兵攻秦、巩二州。后来宋制置使聂子述离职,此事不果。陛下急于知晓宋军便将调动情况。只是不知陛下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们最大的敌人,并不是金国。”

翌日清早,云冽孤身一人策马离开客栈。刚走到巷口,就见垂柳下,柳漪兰牵着一匹马盈盈望着他。

“柳娘子有事吗?”

“等你啊,你去哪,我跟你去,正好看看风景,留在这也无趣。”

云冽没表示同意,也没表示不同意,不发一言,双腿一夹马腹,向前走去。穿着沉香色交领纱缣窄衫,外套无花薄纱褙子的漪兰,身姿轻盈,跃上马背,同云冽骑马并行。

走出好远,两人俱无话。漪兰遂评点起周围的景色来,云冽却置若罔闻,默不作声。漪兰见状,心下悻悻然,抛却一切掩饰,耐不住终于直切正题:“你昨晚去哪了?”

令她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没有丝毫惊疑,神色如常。她心下不安:“你……你知道……我跟着你?”这时,他看了她一眼,目光深邃:“如果换作别人,他一定看不见今天的太阳。”漪兰听闻此言,愣在原地,他寒星一般的目光让她顿觉寒凉。现在的他,清寒如明月,凛冽似青锋,远观尚可,近身必伤。

大概是见她落在后面,他又补了一句:“放心吧,如果我想杀你,早就动手了。”漪兰回过神,策马跟上:“为什么我例外?”

“因为你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你凭什么这么以为,你别忘了,我爹爹就是将军,我完全可以告诉他,你……”

“我什么?”他目视远方,眼中却好像空无一物,见漪兰终究没有说出心下想的四个字,遂接话:“现在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我们不是一路人。”漪兰叹了口气:“你的事我不想多言,但你该知道,人生在世,有些东西是一定要坚守的。”

“我自然有我的坚守,不劳柳娘子费心。”

漪兰看他已无继续交谈的意思,知趣地放慢了马儿的脚步,与他隔开了一段距离。

风动树叶,错落有声。远处起伏的山峰,岿然耸立,云雾缭绕,仿佛一幅古朴苍远的水墨画。

走了好久,久到漪兰已不知身在何处。云冽终于勒马,漪兰环视四周,人迹罕至,肃静荒凉,并无庙宇村落。心下正奇怪,只见云冽拴好马走到不远处。漪兰走到近前,才发现一座青冢立于草木间。

这是座不大的坟墓,却修建的精致考究。但令漪兰颇感费解的是,墓前的石碑上,竟然空无一字,弱弱地问了句:“这……是谁?”

“是我生命中一个很重要的人。”静静立于墓前,眉宇间却并未流露出哀伤。

听闻此言,漪兰心中蓦然涌上些许酸楚。生命中很重要的人,是他喜欢的人吗?浪迹天涯的这几年,他经历过多少苦痛悲欢,墓中沉睡的人,与他又有过怎样的过往?

他负手而立,蓦然望着面前的墓冢,仿佛在静静地回忆,又好像在无声地倾诉。漪兰轻轻退后,远远望着,不去打扰他。

风音轻轻回响,在如流水般逝去的时光中回荡。不知过了多久,云冽神色凝重地回转过身走来,边解下绑在树上的缰绳边说:“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打马回还的路上,漪兰几次欲言又止,想问他墓中人的身份,最终没有问出来,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她不想,再次勾起他或许悲伤的回忆。

此时,道旁山坡上林木茂密之处传来“簌簌”的声音,忽闻几声放浪大笑,周围闪身出来几个彪形大汉,贼眉鼠眼、邋遢轻佻。云烈握紧剑柄,神色如常。为首的一个大汉嘴里叼着根草,走上前轻蔑地说:“我说小兄弟啊,我们是干什么的你也应该看出来了,识相的就痛快点,有钱拿钱,没钱,”他转头顾柳漪兰“没钱,就把这个小美人留下吧。”

柳漪兰从未见过这架势,心下升腾起一丝惊惧,她看着云冽。大汉说话时,他一丝反应也没有,大汉话音刚落,只见云冽微微扬起唇角,从容说道:“说完了吗?”端详了大汉一瞬,眸中并无波澜,又接着说:“我跟你说,美人你就不要想了,我只送你两个字,”他目中陡然闪过一丝狠厉“找死!”云冽眉目一挑,以疾风闪电之势拔剑出鞘,反手一劈,剑锋以行云流水之势划过一道银色弧线。伴着刺目的殷红,大汉哼都不及哼一声,血溅三尺,轰然倒下。

其他匪贼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哇哇呀呀举起刀来围攻云冽。云冽无半分恐惧之色,手起剑落,迅然刺穿一个个匪人的身体,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之气。

突然,在搏战中,一个匪人的尸体被云冽一脚踹飞,不巧,却正撞到漪兰的坐骑,那马一惊,不受控制地狂奔起来。漪兰惊呼的功夫,马已蹿出去好远。无论什么方法,那马都不停下。漪兰只得低俯身体,抓紧缰绳,紧闭双眼,听得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心砰砰地跳,惊惧不已。

马跑了很远,忽骤然停住,漪兰睁眼一看,前面似乎又出现了几个人,未待她看清来人,坐骑前蹄腾空嘶鸣起来,这一鸣不要紧,她刚放松紧绷的神经,来不及反应,就重重跌下马背。

这一摔摔得她头晕目眩,手臂之上火辣辣地疼。定睛一看,这几人跟刚刚的匪徒形容相仿,不怀好意地靠近她。她想向后退,一动,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左手腕蔓延到全身。她顾不得那么多,注视着越来越近的匪人,右手悄悄抓起一把沙土,本想扔出去迷了匪人的双眼,伺机逃脱。

千钧一发之际,忽见一颗石子飞来,击打在匪人的胸口之上,他被震得后退了几步,漪兰向石子抛来的方向望去,一个俊逸威仪的男子端坐于骊马之上,一袭胜雪白衣猎猎飘扬于风中,此时正是夕阳西下,金色的光芒给他周身镀上一层金辉,逆光看去,男子犹如天神。

男子身边的侍从刚想拔出刀来,被男子制止:“别在这杀人。”侍从遂对那几人喝道:“不想死就快滚!”匪人闻言,边谢着不杀之恩边仓皇逃离。

漪兰松了口气,忽觉一阵眩晕,白衣男子的身影渐渐模糊,眼前一黑,坠入无边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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