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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二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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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命

倒下去的一刻殷红的鲜血洒了穆玄英满脸,他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

自信心膨胀,笃信预知了未来,手握那么多他人不知的秘密,满心以为万无一失。这是穆玄英犯的最大、最愚蠢的错误。

岂知这世上哪一样不是一环扣一环,环环相连?改变一样,未来定数也在跟着变幻,行差踏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在变化莫测的命运面前,他哪里来的自我感良好呢?怎么敢?

可笑的是,分明错在他身上,他竟然挣不开心魔,一怒之下屠杀了那么多人。浩气盟的天狼星啊,还敢说手上没有无辜鲜血么?如果让谢渊、军师、月姐姐看见那一刻的他,还有什么脸面面对?

不甘心,不愿放弃,伸手可握的美好未来生生夭折,怎能不怨?想要弥补,想要赎罪,更不意就此与最爱的人分隔两重天。还有——什么办法么?

如果……还能再重来一次……

多样思绪在一瞬间划过穆玄英的脑海,他闭了闭眼,再抵御不住昏昏沉沉的眩晕感,在莫雨身边陷入长眠。

……

今夜无月,星辰的光辉遍洒九州,一幕的光亮明明灭灭,初夏的风和煦温暖,微微拂来夹杂淡淡幽草香,又有虫鸣鸟啼舒缓那些可怖的幽寂,轻易使得人舒适而从容。

穆玄英缓缓睁开眼睛,立时嗅到不同寻常的地方,这里不是无名小镇他和莫雨的家,像是一处被废弃的破庙。他端详了半天自己的手,醒悟过来,他怕是又一次重生了。

自然,小孩子的夜视能力不可能有那么好,他现在还没开始习武,能看见周围情景,全赖练囊里盛满的萤火虫。

呆看那萤囊半晌,凉风袭来,穆玄英一个寒颤恍然惊觉身边没有莫雨,赶忙起身胡乱套衣服穿鞋子。

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没让穆玄英听见,莫雨蹑手蹑脚的走进来,便是一愣:“三更半夜,你怎么起来了?”

穆玄英霍地转身,尚年幼的哥哥手提萤囊,乱糟糟的头发丝沾染上重重露水,面色霜白。他皱着眉头,上前两步,小心翼翼握住莫雨的手,唤他:“莫雨哥哥?”

“嗯。”莫雨轻应他,“睡不着还是做噩梦了?”

站在身前的人,双手微凉,但气息温软,全不似倒在地上时那般凉入骨髓。穆玄英悄悄松了口气,头埋进莫雨胸口,听他的心跳声:“没有。我只是想小雨哥哥了。”

莫雨推他道:“别靠我太近,我身上湿气重。”

他说完走到床前,其实也就是杂草堆砌起来的‘床’,左边已挂着一个,他将手上的囊萤挂到另一边。“好了。过来睡吧,毛毛。”

明灭的荧光下,莫雨稚嫩的脸映在穆玄英眼中,舍不得移开目光。相较首次重生,此番,穆玄英更多了几许沉稳和小心。寂静的夜里,能看到这个人,心下便只余温馨宁静。

“臭小子看我干吗,还不赶紧过来睡!”莫雨斥道。

穆玄英并不为莫雨的凶相而害怕,他又几时伤害过自己呢?穆玄英慢吞吞的走过去,笑道:“小雨哥哥,毛毛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喜欢捉萤火虫的嗜好?也不带上毛毛一起。”

莫雨瞪大眼睛望着这小萝卜头,气恼道:“你失忆了还是不清醒?不是因为你害怕黑暗,整夜整夜的失眠,我会放着觉不睡,跑去捉这种女孩子家才喜欢的玩意儿?”

小时候,莫雨情绪并不像以后那样内敛,也会大笑大悲大喜大怒,不高兴了欺负他,高兴了还欺负他。熊得不行。

换作将来的莫雨,根本不会把穆毛毛的打趣放在心里,但初出江湖的小莫雨,可没有那气量。

这一年,离稻香村遭难不过仅去年余而已。穆玄英那时年幼,有些记忆不甚清晰,但旧景重演一遍,他很快就从模糊的回忆中搜索出这一段。

是有这么回事。稻香村惨遭厄难,那些撕心裂肺的哀嚎声,震耳欲聋的杀伐声,以及破碎支离的尸体无不冲击着小毛毛的各项感官。白天尚可勉强,一到夜晚,闭上眼睛,全是一片片血色。害怕,怕得要命,睡不着。

莫雨担心他,可他们穷,没法去购买在他们看来很是昂贵的蜡烛、油灯,只好想方设法用各种办法去安慰毛毛。

囊萤是其中一种。

穆玄英心怀感激,心中暖成一团小小的火焰,烘退世间所有的凉薄。他不顾莫雨反对轻轻抱着他:“小雨哥哥,毛毛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小雨哥哥这么辛苦。我已经不害怕黑暗了,只要小雨哥哥还在身边,什么都不怕。”

莫雨想说你逗谁呢,豆丁大点也叫长大了?不怕黑怎么就睡不着,还没出息的哭得跟个小泪包。话在口边打转,最后还是吞了回去,含糊道:“知道了,快睡吧。”

“哎。”穆玄英乖巧的应,踮起脚尖亲了莫雨脸颊一下。

然而,这注定是个不眠夜。身边绵长均匀的呼吸,印证着莫雨已经睡熟,穆玄英靠他极尽,头放在他胸口,专注的听他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将他不安烦躁的心渐渐抚平。

如果说第一次重生尚有不安惶然,第二次总算有了经验,但还是心有戚戚焉。虽是不至惊喜过头到像首翻那般大哭不止还要百般寻求哥哥的安慰,却终究还存了几分余悸。

幸好,天见可怜,上一次的错误,依旧有机会去弥补。但愿那些死在他面前,瞳孔映射着憎恨怨毒的亡者,不要去怪他的小雨哥哥,有错都是他的。

黎明时分,莫雨起身之后,穆玄英才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打着呵欠被莫雨揪起来梳头发。

小毛毛头发日渐长长,乱糟糟不好看。面对自己的长发莫雨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图个方便一剪子剪短。那么多活他要做,哪来的时间搞女孩子才喜欢捣鼓的发型?

可当手里拿着剪子去比划毛毛的头发时,莫雨有点痛苦的承认他下不了手,只好更痛苦的学着怎么给人扎头发——在他连给自己都不会扎的情况下——所幸莫雨聪明,摸索着学会了,高高地给弟弟扎起了马尾。

莫雨手持自制的梳子,耐心打理毛毛参差不齐,稍嫌干枯的头发。小孩身形干干瘪瘪,每每看得莫雨心酸,今天这三顿又不知该以什么来充数。“好了。”

高高的马尾随着穆玄英摇晃脑袋一荡一荡,甩了还没来得及退开的莫雨一脸。穆玄英一无所觉的转过头,笑嘻嘻的说:“小雨哥哥我有没有神清气爽,精神十足?”

简直就是神采飞扬,尾巴都快翘起来的模样,莫雨不能理解给他梳个头兴奋成这样是闹哪样,真想一巴掌拍过去。

他哪能想到,年纪上去后的大毛毛,很久没享受过这个待遇了,重温一遍正偷着乐呢。

莫雨决定不跟他计较‘甩马尾’之仇,转了话题:“毛毛,我们在此地盘桓数日。你是想留下来长住还是有更想去的地方?”

这个问题一问出口,穆玄英觉得,他跟莫雨不管哪一世还真是有默契得很。

当然是不能长留,毒咒的悲剧于穆玄英而言,也不过是昨日的事情,鲜血淋漓,历历在目。历史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伤得他体无完肤。有了上一次的恶果,当下穆玄英最不能放心的就是莫雨体内的阴阳复合毒。

他再也不敢拿莫雨的身体开玩笑。

当世,医术一绝,杏林圣手百出的非万花谷莫属,那年穆玄英更是靠药王孙思邈老前辈相救,才得以保存性命。如果,如果他老人家也能给莫雨哥哥看看……

穆玄英是存了此等想法没错。可世上的病人那般多,数以万计,以他今日小乞儿身份,亦无长物傍身,凭什么求见万花谷医圣?除非……

“莫雨哥哥你呢?想去哪里吗?”毛毛仰着脸,问。

莫雨答得干脆:“没有。去哪都一样。”

“那么,我们去南屏山吧。”

人在陷入绝路之际,求救是本能,寻求亲近之人的帮助人之常情。要想见到医圣,要想得到绝佳的治疗环境,穆玄英首先想到的是浩气盟。不然呢?他还能托赖于谁?

他要去浩气盟,必不可能扔下莫雨,否则与当年景象何异?他会尽全力护好他的小雨哥哥。没有在恶人谷的劣迹,浩气盟应不至于为难他。

却也不是没有私心在,浩气盟毕竟养育了他。时过境迁,无论沧海桑田,日新月异,他身在何方,有莫雨之地是他的家,浩气盟也是他当之无愧的家。

穆玄英但愿他这条路行得通,没有选择错。

已经决定了去向,二人没有犹豫的收拾包袱。话是莫雨问出口的,穆玄英说了想去的地方,他没有盘根究底。就像他先前说的那样,去哪在什么地方,没有分别。重要的只是身边的人,仅此而已。

虽打定主意去浩气盟,可穆玄英总不能堂而皇之说他是谁,要见谢叔叔,不见得所有人都认识穆天磊的遗孤。又不想浪费时间,耽搁了莫雨的病情。

——实则莫雨咒印这么多年,争一朝一夕毫无用处,委实是穆玄英经过上一次的失败,变得如惊弓之鸟般,他自己还全无所觉。也许是察觉了不对劲,但对莫雨的担忧,对失败的深深恐惧,又扰乱了他的理智。

有些时候,有的人运气上来,挡也挡不住。说的就是穆玄英。

甫入南屏山,穆玄英、莫雨被两帮小混混缠上,正深感倒霉,一声长喝响起,一根长棍携破空之势挥来,定睛一看,竟是玉衡坛坛主司空仲平在日行一善。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得顺理成章。

司空仲平从穆玄英身上配饰察觉到他的身世,据说那件物什是当年穆天磊留给他的,对穆家影响深远,故而才能让司空仲平一眼看穿。又问了些话,当场确认无误后便带着穆玄英两人进了浩气盟。

一路多是司空仲平问穆玄英过得如何,后者如实答来,莫雨低着头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约走了一刻钟左右,司空仲平停下,令穆玄英与莫雨在原地等,自己先进了去。他人走后,穆玄英马上转头去拉莫雨的手:“小雨哥哥。你怎么了?都不说话。”

莫雨呆愣的望着毛毛和他相扣的手,状似不经意的移开视线,去望远处的翠绿山景,漫不经心的回道:“你与亲故重逢,我有甚好说。”

相依为命的人均将彼此视作唯一,在那漫长的流浪生涯里,除了对方他们还拥有谁?一夕之间这唯一之人,竟有了除他外的依靠。莫雨不想在穆玄英面前露怯,但很有可能存在的失去却还是让他心慌不已。如果可以,莫雨私心的希望从没来过南屏山。早知道他就不迁就毛毛了。

可打心底里……却也为弟弟感到开心,他可以结束这漫无止境的流浪了,余生剩他一人,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在这世间若要找出一个懂莫雨的,穆玄英称第二,唯有第一世的王遗风敢称第一。他亲昵的用脸去蹭莫雨的脸,无声消除莫雨的负面情绪:“有啊有啊,以后小雨哥哥和我一起在浩气盟,自然要好好的相处。”

“我和你一起?”莫雨惊道。

“那当然!”穆玄英大声答道,他来浩气盟其次为私心,然则最重要的不正是为莫雨么。药王孙思邈哪是那么好见,投路无门下,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升起的想法,就是来浩气盟。

莫雨惊讶过后,反归平静,想了想,说:“这地方很适合你,又有人照顾,但是,毛毛,它不适合我。”浩气盟名声之大,莫雨略有耳闻,他不喜有条条框框约束。何况,还有件压在他心底的事,使他不得不防着浩气盟。

“也没试过,怎么就知道不合适呢?莫雨哥哥,和毛毛永远在一起不好吗?”大概是永远一词,又或是在一起触动了莫雨,穆玄英在看出他松动的时候,祭出杀手锏,“小雨哥哥不留下,那我也不留。总之,小雨在哪里,毛毛就在哪里,毛毛死也不会丢下小雨的。”

“死不死的,别乱说。”莫雨责备道。

不得不承认,毛毛的话很暖莫雨的心,好歹没养出个白眼狼不是。反正天地浩渺,去哪不一样?何况那件事情,过去了那么久,说不定早叫人淡忘了。莫雨张了张嘴,很是纠结,方要说话,从里面走出来三个人。

是谢渊,翟季真和救人的司空仲平。谢渊表现得很激动,穆玄英也同样红了眼眶,他表示想和穆玄英单独的聊聊,说说话。穆玄英转头去看莫雨。

“去吧毛毛。我不走。”莫雨安慰他。

“你这小哥哥,我保证不让他跑了,如何?可安心了?”翟季真笑着说。显而易见是将刚才的对话听了进去。

穆玄英这才放下心,随谢渊一道走了。另一面翟季真领莫雨去休息,这位浩气军师一直在不着痕迹探听莫雨底细,诚然,军师十分懂得说话的艺术,问话既不让莫雨觉得尴尬又不会生出被逼问的恼怒。

可这世上还有一种人叫油盐不进,任翟季真说干了嘴皮子,也没撬开莫雨的嘴。但万事都有突破口,不会真的无懈可击,翟季真下一句话成功激得莫雨变了脸色。

“你可知道蜀地芙蓉山庄?”

争斗仅在那一刹发生,落幕也仅仅在一瞬之间。莫雨身形暴起,单手成爪直扑翟季真面门。可惜,不说莫雨没有得手,他甚至不清楚翟季真何时出了招,下一刻便叫翟季真反擒了双手。

“年轻人怒气那么大作甚?”翟季真笑呵呵道。

所以说莫雨最恨这些笑面虎,自诩正人君子,能恶心死人。“要杀要剐你随意,少来羞辱我……毛毛不知道这些事情,跟他无关,你们别迁怒于他。”

合该带着毛毛跑得远远地,他身上早年的案子随着流落稻香村,还以为能够结束了,没想到这群人还记得他。当初答应来这地方真是脑子有病。莫雨想,若谢渊真心待毛毛还好,若有什么阴谋牵扯,可别叫他连累了才好。

他正忧心忡忡,翟季真却放开了他的手,一本真经道:“杀你何用?小兄弟,我看你不像生性残虐弑杀之人。这般地步还能想到小玄英,也算有情有义,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莫雨揉了揉生疼的手腕,冷声道:“与你无干。小玄英是什么东西?”

“玄英可不是东西,他是你口中毛毛的大名啊。玄英冬季出生,故得此名——穆玄英。”

莫雨忍了忍,没忍住:“你才不是东西!”

翟季真:“……”

直到夜幕四合,莫雨才等到穆玄英,也不晓得毛毛哪来那么多话和谢渊唠嗑。

给两人所住的居所还较为精致,一应器具俱全,显见浩气盟是上了心的。穆玄英熟门熟路,不就是他上上辈子住的地方么。

刚一见到莫雨时,他脸色不是很好,穆玄英心里一咯噔,生怕谁惹了他,连带他不愿留在浩气盟,忙贴上去讨巧卖乖。待莫雨心情稍微好转后,方才小心谨慎的问出口:“小雨哥哥,下午我说的那事,你还没给我答复。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竟不想莫雨一丝犹豫没有,‘好’字直接脱口而出,穆玄英兴奋得连蹦带跳,估摸这会穆少盟主已经忘了他的真实年纪早就不适合这么干了。

阴影里的莫雨面色阴沉,犹覆寒霜。他没告诉穆玄英,现在去留可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一个危险,或者说一个还未成形的危险,浩气盟不放心他流落在外。不杀不责不罚是一回事,放不放人又是另外一件事。换句话说,谢渊看穿了他的身份,又知晓穆玄英与莫雨情谊匪浅,愿暂留他一命观察,前提是,他够安分。

活见鬼,浩气盟个鬼地方。莫雨吐出口郁气,在穆玄英转身看他之际,变得若无其事般。

穆玄英到底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昔年李复一句‘以他之离奇经历,若非托庇于万恶之地,只怕早便死去了’断定了恶人谷是莫雨唯一栖身之所。穆玄英万没料到,他是挖了一个大坑,将他和莫雨坑得苦不堪言。

不久的将来,轮到他自尝恶果,才知错得多离谱。

“对了,小雨哥哥,过几天我们要启程去一趟万花谷。月姐姐与我们一同。”

“去那里干嘛?”

“看病。”

“你生病了?!!!严重吗?非得去万花谷。”

寂静的黑夜里,相伴偕行,患难与共的兄弟抵足而眠,闲闲的谈天说地,渐渐陷入沉睡。

三阳绝脉非同小可,穆玄英有意吐露出来,引起谢渊重视。病痛之祸,一向宜早不宜迟,谢渊与翟季真稍一合计,当机立断送其去万花谷进行医治。穆玄英离不开莫雨,哀求谢渊肯准他一同上路。便有了几日之后的万花谷一行。

也总算穆少盟主机智,心知说出真实目的,谢渊不定会如这般着紧,是以只好采取迂回之法。

……

春来冬去,时光翩跹,昔年两个小小的稚童经时间雕琢,均已长成了翩翩少年郎。

话说当年的万花谷一行,穆玄英三阳绝脉之症遭到坐实,孙思邈的断言另在场所有人脸色齐变,尤以莫雨最甚。穆玄英的病症,无法根治,只能将养,养得好,或可延长寿命,养得不好,早死也不是什么奇事。

但,穆玄英万万没想到的是,孙思邈早年竟就已见过莫雨,并为其看诊。同样没法子根治,只能以药引压制毒素,穆玄英当场惨白着脸。

万幸浩气盟不缺药物,莫雨在穆玄英的督促下,调理得当,疯症发作得不频繁,又有谢渊坐镇,未叫莫雨惹出些不该惹出的大事。同理,穆玄英也在莫雨并浩气盟上上下下的严厉看守下,受到了如娇女一般的照料——俗称‘养闺女’。

衣食养生方面谢渊面面俱到,精心照料,练武学艺一方却也不容怠慢。莫雨心里有一本谱,浩气盟与他有隔阂,绝不可能与穆玄英一样倾浩气盟心血栽培。每每有人授穆玄英技艺,莫雨便识趣的走开自行参悟《空冥决》。

夜深人静时,穆玄英不是没想过偷偷教教莫雨,但念头一起立刻被打消。莫雨何等孤傲,困守浩气盟已是底线,再拿这个作践他,穆玄英能打死自己。

实际上,若非穆玄英在浩气盟,若非与浩气盟的龃龉有穆玄英一力镇压,若非穆玄英全心全意偏袒莫雨,任是浩气盟只手遮天,莫雨也不怕拼个鱼死网破。

虽然有些事情和预想不同,但总算殊途同归,至少莫雨安然活过了上一世死亡时的年纪。应穆玄英恳求,如今他还和莫雨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这样的生活,闲暇时与莫雨煮茶闲侃,忙碌时莫雨从旁助力,晚上睡觉还有莫雨当抱枕,穆玄英感到特别惬意。

显然穆玄英高兴得太早了,天底下任何事情不到最后,哪怕能力超神的人,也不会完全预料到结果。

冲突来得很快,发生得特别突然,谁也没有猜到开端,可长久积压下的矛盾,一瞬间爆发后,就已写定了结局。

穆玄英并没有参与其中,那天,他被派出去完成一件任务。纵他想过时时缠着莫雨,寸步不离,又怎么可能呢?

事情由谢渊转述给他。起因不过是盟内一名自认德高望重的浩气弟子看不过莫雨总臭着张脸,又正巧与之狭路相逢。

那浩气弟子确实在盟中小有威望,仗着立过几件大功,孤高自傲。身为浩气盟弟子,自然不会出现恃强凌弱之举,但少年狂傲,又是门派宠出来的精英弟子,叫人捧着端着倒生出飘飘然之感,只觉那些人对他恭敬有礼并无不妥,十分应该。

长此以往,竟是给他捧出了脾气。往日他见莫雨,穆玄英无不是陪在身边,后者的身份浩气盟上下无所不知,便是不看已故仁剑穆天磊的僧面,也得看看谢渊以及各坛主的佛面,何况穆玄英的性格,开朗守礼,往往见人三分笑,俗话说伸手还不打笑脸人。故而,前翻几次相遇,没有任何差错。

偏偏那天不仅穆玄英不在盟中,上至谢渊下至可人,分别在外抽不开身。戏剧性的巧合全汇聚在那一天。

浩气盟中,莫雨除开对穆玄英有几分温言笑语,别说普通弟子,即使是翟季真他也不见得给好脸色,早已引起诸多不满。外人不知他天性如此,认定了他是目中无人,由此借题发挥,挑尽莫雨的刺。

莫雨的性格是什么?穆玄英太清楚不过,别人不去撩他,他看也懒看,可别人要欺他一分,他必十倍奉还。谢渊转述到这里,他心中隐约有几分了然。可当谢渊渐渐说到后面,穆玄英仍是生出几分不真实感。

言语间的往来压不住两方怒气,动手在所难免,那浩气弟子伤在莫雨手下,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还是莫雨看在穆玄英面上留了手的结果。

事情若到此为止倒还好了。这浩气弟子在盟内实有几分人气,他一受伤,立马有人站出来为他讨公道。几番争斗下,突然有人爆出惊天秘密,昔日芙蓉山庄一事,浩气高层皆保持缄默状态,却不知又被谁重翻了出来。有人指认行凶者就是莫雨,还生怕不够似的,江湖大大小小的悬案能安的都安到他身上去。

好了,发展到这步田地,完全失了控。莫雨的忌讳——稻香村、莫家堡、毛毛。他是真的恼火了,杀意一起完全控制不住。当时的情形,除非谢渊、可人之流能以暴力制住双方,否则就算其他人在也遏制不住。

那场厮杀维持了很久,久到似乎连天都染上了血色。浩气盟连死带伤百余人,莫雨也好不到哪去,双拳难敌四腿,终究死于混乱之中,浑身血污。

“为什么?”穆玄英双眼视线并不对焦,落于虚空中,茫然的问,却不知在问谁。

谢渊以为他在问为什么那么多人针对莫雨,害得莫雨死于非命。他想说假设莫雨没死,凭他杀浩气盟那么多人,不管哪方先挑起的事,莫雨也难逃责罚。考虑到他二人感情,没说出口。何况谢渊不待见莫雨,不是一天两天。

然这问,穆玄英问的却是天,问的是自己,是神秘的命运。

问天,为什么不放过他们;问自己,为什么百般防护走哪一步都是错;问命运,为什么给他机会,结局又是如此不堪。

谁肯来教教他,怎么才能让他们走到最后,要拿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莫雨,抉择未来,才能不行差踏错?遭致万劫不复?

“为什么!!!啊!”穆玄英突然暴喝一声,仰天长啸,形如癫狂。

谢渊在旁看得心惊胆战,连声劝道:“玄英,你别太激动!”

吼完之后穆玄英却出奇的平静,细看才知,那哪是平静,分明是灰败着一张脸,呈现出一种死寂,就像一滩死水一样,完全看不见丁点活力。

穆玄英闭了闭眼。人在万念俱灰时,除了心累,还是心累,难再生出其他恐惧,多余的心思。什么也不想想,不愿想。

怎么会不累呢?三次了。谁能眼睁睁看着放在心坎珍之重之的人,死上这么多次?穆玄英没有倒下一蹶不起,已好过世上千千万万的人。

“真累啊。谢叔叔。”穆玄英喃喃。眼中泪珠无声无息。

眼见穆玄英面有颓色,呈现死寂,谢渊暗叫不好,正要叫人。郁结难解,急火攻心下,穆玄英哽在喉咙的心血终于一口喷出。

“玄英!”

谢渊哀痛的惊呼声,是这个世界留给穆玄英最后的声音。

累,累,累。

如果这个世界对他还够仁慈,请不要再让他睁开眼睛了。太累,太伤人心……

第二命完

——————

毛毛你说这才第二次你就受不了了。

怎么办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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