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第 64 章(1 / 1)
“没做完,”贺牧眉头所得更紧,“多少没做完?”说完又接了句,“怎么到现在才说?”
周重远顿觉口水不够用了,“就……就,都没做完。”
贺牧的声音终于有些冷意,只是这份冷意连他自己都无法定义为什么就能来的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对面的人给吓的白了脸色,“是不是全部?”
周重远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贺牧,声音就像一把小钉子,这么细细碎碎的洒在他的声道上,一个字说出来都能让声音哑的不像话。
“对。”
贺牧堪堪的从周重远身侧将他自己抽离,步伐挺挺的朝书房走去。背影落在同样转过头随着他走去的周重远眼里,就像是几滴泪水落到蓝似天空般带点白意的大海里,突然就分不清这个世界里所有的物种。
周重远堪堪的在贺牧关上书房门前拉住人,“先前答案出来的时候,我对了分,能有一本线。”
闻言,贺牧扯了扯嘴角。
听到周重远这份迟来的礼物,最难过的人莫不是他了。可他在这时候,还要扯出一个安慰的笑,模样看上去倒是不知道要安慰谁,“我知道了,让我自己坐会儿。”
这时间,又像回到了过去。
两年前那时候,贺牧在看到周重远私下种种之后的那份紧张,让周重远固执的坚定的相信贺牧那时候将他的心门打开了比缝隙稍大的位置,吹着风等门外的人进来。
而现在又是同样,贺牧转身就走的背影和此时嘴角强打着的笑意,无不在告诉周重远,他要走回到只有他贺牧一个人的世界里去,他要重新关上他世界的大门,他要将他周重远从此锁在门外把他们的世界分成两半。
从此,隔岸观战。
他怎么会放他一人?他怎敢?他怎么舍得?
周重远已经不知道自己胳膊用了多大气力来捆着贺牧的腰,而听在耳朵的声音是气愤的哭腔,“贺牧,不带你这样的啊,是谁说没关系?”
贺牧神色如水般悲伤的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让我安静的坐会儿。”
周重远加重了胳膊上的力气,险些就要在这单方面的牵扯里把贺牧的腰给勒断,“别进去,我去复读,一年后再来找你。”
贺牧转过身来,淡淡的视线似有若无,找不到落脚点,“听我说,让我安静会儿。”
“我偏不,你告诉我,这他妈的不算个事,被几张小卷子给折腾成这样,这算个什么事。”
贺牧的声音听上去有几分疲惫,但情谊就在这种不经意间流露,“我只是,期待太高而已。”
“谁让你有期待了啊?”周重远松开手,这时候贺牧不会再关门进屋——他已经发现这点,就没有必要再用那种生死相依的力气来锁住一个人,且不说这种蛮力锁不锁得住,就光这外在的姿势看上去,都显得难看。
“对不起,”贺牧覆上周重远湿漉漉的眼睛,在眼角处流转,“所以我才说让我一个人坐会儿,让我想想。”
“有什么好想的?”这时候只有这种语气才能让贺牧接着说下去,周重远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两年间的了解,换回的就是这种细节上极其不易察觉得到的默契。
“我不知道,”贺牧再次扯了扯嘴角,再露出一个笑容,却比安慰还不如,“我只是心慌得很。”
周重远站得有些远了,在三阶楼梯的下口处站着,他在顷刻间褪去了一身的玩笑和浪荡,成熟从来都不是一时半会儿又或是一蹴而就,只是这种细微的累积在爆发的时候才让人晃了视线,他垂下嘴角,低声应道,“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