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 50 章(1 / 1)
最后一个‘该’字,生生的让贺牧笑出声来。
周重远就像个活宝,在身边时闹腾,不在身边时又显出往常日子里的空荡荡到底有多么明显。
目光沉下去的贺牧温柔的抓过周重远还带着荔枝汁的手指细细的亲了亲,柔声说道:“洗洗手去。”
周重远有些别扭的让贺牧亲了亲,但明面上还是摆明了的大度无碍,而后脖颈的红色已经透到了脸颊上头。
“怎么羞了?”贺牧声音里满是笑意。
“你才羞了,”周重远从人手里抽出手来,“你全家都羞了,羞个毛啊你!羞羞羞羞!”转身走向卫生间的脚步都没收稳,险些让贺牧觉出是昨夜不懂轻重急缓,未能掌控得当。
其实理由不过是贺牧略微有些时候没有这么亲过周重远了,周流氓一即将成年的男人,自己总不能跑到贺牧跟牵头去伸出手说些‘我现在喜欢上你亲我手指心了,再亲亲’之类的话,毕竟有些事情要拿出默契才有这滋味,若是他主动走上前去讨要。用周流氓的话来说就是,哎呀卧槽,点儿都不爽不是。
想想也确实如此。
三天时间转瞬即过。
日子如水,而生命又何尝不是白旭过隙般和命运之神抢夺着人世间的分分秒秒。
周重远是孤身在外之后,才想起贺牧和他两人像是早就过度到了依存这种程度的生活。那时候一个人外头,没人搭理,他偶尔搭理一两人却又没法在顷刻间能有深交的能耐。时间一久,远观去,就连周重远这种害怕孤独和无聊的人,也都渐渐适应。
没有人说话,自己岔科耍宝打诨,就连语言都不通。说的更为直白点,无论在做什么,总少了点默契。自然无论是做什么事情,也就都觉得,人生怎么就能无聊至此。
这是往后要历经的道路。
高考前一天晚上,周重远被他母上一个电话唠叨回家去了。接电话的时候这个小大男人眼眶都微红着答话,一边应答着电话那头,还要抽出空来挡着贺牧时不时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周重远在这家庭这一块,让贺牧知道的就是闲钱什么都没变的普通家庭,或是说,这也是他周重远承认的家。至于现在他反倒成了个不伦不类身份地方的家,周重远小流氓连该用什么措辞组合起来告诉贺牧,都没能想明白。
穿好鞋子站起来,对着站在身后看着他的贺牧说:“我走啦。”
贺牧点头,“好,”想了想,加上,“注意安全。”
“行,”周重远转过身,朝后挥了挥手,“早睡啊您。”
他的背影带着刚刚流过泪的挺拔,在你熟悉的空间里故作镇定,嘴角的笑容是你在熟悉不过的牵强,抽空的核心是他内心深处的叹息。
贺牧大步走前,从后面拥住了周重远,“我在这呢。”
声音微沉,带着流水般的沉静,让人心安。
周流氓大笑三声,“我知道了啊,明天好好加油,我两考场都不在一块,就担心你分心来着。”
“你会分心吗?”
“什么?”贺牧的声音被埋在人的后脖颈处,嗡嗡的声响从骨子里传到身上,听不个清楚。
“你会不会为我分心。”贺牧的声音很沉。往后的时间里周重远狠狠的羡慕过哪些声音想朝哪一块就往哪一块走的人,这些人通通都是个顶个的口技人才。再说,想这些的时候,也能光明正大的想贺牧,一举两得的是何乐不为。
“当然不会,你以为我小女生啊,个个像你,”周重远继续万丈豪爽云云道,“我在你身边安心的很。”
贺牧的声音染上笑意,他贴着周重远的脊背,笑着说道:“那就好。”
“好个屁,”周重远回身搂了搂贺牧,“我回去了。”
“嗯,”贺牧应道,随即叮嘱,“别说脏话。”
“哪里脏话,我和街上二流子比起来那是真心的纯洁无暇好的说?”
在明海的小街道里,时常都有几个真才实学的流氓踩着旱冰鞋尖起嗓子一路呼啸着滑翔而过——这也是明海街头零几年常有的景观。
这些头发叫嚣成狮子且色彩斑斓,衣物褴褛到个性的小青年们,除了必备的巨大耳环之外,一定还要配上露出脚后跟破了一个大洞的袜子尾巴,以及他们嘴里时时刻刻都能刷新贺牧下限的言语。
对此,周重远实打实的羡慕得紧。
贺牧这时候带着笑意的话显得十足青嫩,也算配得上年纪,他说,“我喜欢的又不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