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 37 章(1 / 1)
贺牧咬牙,狠狠的拍了一掌周重远的头,“给我转回去,专心写作业。”说着,身体却在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染上了微粉的红意。
“等会,我再看一会儿。”周重远插着下巴,桃花眼里满是正经,嘴里的话却让贺牧这下连先前管人的一掌都挥不出来。
侧过身体像是抗拒,却在不经意里把现在已经红透的耳根完全暴露在周重远眼里。
日后,至于到底是多久的日后,已经没有人去计算。
总之是在周重远遇见肖天铭时,让肖天铭这没心没肺的指着心脏提过几次贺牧之后,他和贺牧只有两个人的高中生活和记忆像是潮水,不分日夜的朝着躺在沙滩上的他一阵比一阵凶-猛的席卷而来。那段记忆带着海里潮湿的腥味和被摩擦卷起的白色细末,就这么赤-晃晃的打在他的脸上、直躺着的身上、还有已经不知道多久都没有拿出来溜溜的心上。
说白了,他们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算中间有再多纷扰,两人无声的承诺早就渗透骨血,成为他们此生的不可或缺。
——总归是要回来的,你别担心。
——玩够了,会回来的,我不担心。
而之所以能有这些日后众多纷扰,却只是加重二人对生活的理解。这其中根基还是尚在年幼之时,他在白炽灯下,认真的侧颜和偶尔落在彼此身上像是火浆的凝视,将人灼烧出一个个洞的时候,承接的那方,却偏偏摆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来,忍耐下的百般滋味,不足以道破,却是一路携手走来、共经风雨之后的沉甸。
没什么了不起,没什么了不起才能走过一生。
尾声已经敲响。
当二人再次穿上白衣校服的时候,已经是周重远在明海高中的最后一个夏季开头。同样,对于贺牧,已经即将毕业的每一届来说,都是最后一次。
知道是怎么开始的,也能接受即将到来的告别,周重远就算明白,还是对这三年的生活动了真情。
只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多月之后的高考,就连灭绝,也都在开班会的时候念叨着,“考完了,随你们怎么玩,打游戏,去逛街都没问题,还能到处吃个爽。现在给我收紧了心,好好复习,把知识点理顺,每门课都要认真理清,我们班不是别的班,不能有同学有任何门课存在掰腿现象,巩固强势,提高弱势,在剩下来的四十一天里,如果你们抓紧了,那都是……”
讲台上的灭绝滔滔不绝,同学们在座位下仍旧埋首向前,手中的笔刷刷不停,也有些同学认真的抬头,眼里像是盛着星星般闪亮的仰着头认真的听着灭绝雷打不动的鼓舞人心的言语。
有人听,有人不听。就像有人需要有人不需要。
算上来,灭绝也是带了周重远他们这一届三年,还差两个月,就满了整整三年。三年这个数字,说上来也算是巧妙。小学是两个三年,初中是一个三年,高中又是三年,大学,如果不算上毕业的最后那年,也是三年。
这么一分析,周重远想,原来所有正儿巴经读书的时间,不算上幼稚园,都是由这一个又一个的三年组成,把他们的生命划开,划过青春的核心、划过他们的肆意狂妄、幼稚天真,从此岁月匆匆。往后也就没法再用三年这么简单的时间,来定义往后的日子里每一场突如其来却又是早就由他自己一手写就的相遇。
灭绝说完,贺牧走上讲台,他作为理尖班的班长还是说了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