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十八、同是天涯沦落人(1 / 1)
一连几天,林宇涵都在我的身畔,小心呵护着我的健康,与其说是他小心伴随着我,不如是我谨小慎微的依附于他,让我多吃些饭,我就多加餐,让我笑笑我就强迫自己咧开嘴巴。
真怕,做得不如他意,他就会像风一样消失于空气中。
到了晚上,我又做起了那个梦,我跌倒在山路上,四周白雾茫茫,不见一人,唯一听见的是自己喘气声。
我嘶喊着他的名字,不见回应,呜咽几乎让我窒息,我从梦魇中神觉过来,发觉床畔依然是我一人。
他是何时走的?又会何时回哪?
温汩澹澹流过脸颊,原来泪水是这样的咸。
随着时间流逝,一切又回归到最初,马兰德林别墅又成为林宇涵周末栖居之所。
与往昔不同的是,我再无法在漠视他在外的一举一动了。
这个男人拿走了我的心,现在又不知何处!
从鱼肚子里掏出来的五脏六腑,被抛掷在沾报纸上,血液浓密的渗整张报纸,可我还是发现了那个人。他怎么突然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正在收拾鱼的丹丹看见我,笑笑说:“吴姨中午要亲自给你弄杭州醋鱼”
丹丹突然滞声,顺着我的目光看向报纸,马上知道我在看上什么,草草用报纸裹住从鱼肚子里掏出来的东西,匆匆把它丢走,亦遁溜出去。
“那女人有什么好,不就漂亮些吗,像个瘟神一样,把唐胖子搞得身败名裂,他不怕吗”
厨房已经无人,我的唠叨似在说给谁听。
沈姿儒这张脸我曾毫不在乎,因曼丽的死,她一下深刻在我的脑海里,现在又如影随形于我的生活中。
我的今日就是你昨日,曼丽的话鬼魅般萦绕在我耳畔。
林宇涵突然跟沈姿儒在一起,已是各大网络娱乐媒体争先报道话题新闻。从我发现新闻那天起,我就在问为什么,希望有人能够回答我。
我多日积怨与委屈,竟是这样喃喃的道来。
银色月光透过漂浮起来的柔软的纱帘,洒满整个房间,像为整个房间涂上一层银霜,房间更加清冷些。
我辗转难眠,许是这清冷月色缘故。往昔我是爱死这样的月色,伴着这样的月色入眠,感觉身心都被自然光华沐浴的纯净了。
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怀寒时最难降息。
如今这样的月光,让我心生悲凉与孤寂,像溺水中的小兽。虽知挣扎无畏,可依然照做。
可笑,到了儿还是乖乖的走到林宇涵的房间,准备拿他的枕头,抱着睡。
只有他的气息能很快让我入眠。
站在二层的走廊上,发现客厅有微光,不是来至厨房,好象是小客厅。那里一般是无人进出的。它本是供女主人喝下午茶的地方,可我没有这个习惯,所以那里就成了这栋大房子里多余空间。家佣几乎都不进去打扫。
我突然想到,会不会是他,许是喝多了,就像上回一样,随便找个地方安然下来。抑或,他不愿见我,毕竟是我不小心的伤害了他,他伪装淡定,心里却有着对我无法谅解的恨。
走进小客厅的门口,见投射出来微光,源自一盏地灯,了一望空无一人。许是佣人打扫时候不小心按动了灯的开关,正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听见叹息之声,再仔细查看一周,发现背向我的双人沙发上,窝藏一个人,悄声走去,见是吴姨的背影。
深夜,她竟然独自一个人在这里伤怀。这让我内心自责不已。在我怀孕期间,她是那样的小心意义的呵护,而我却那样的大意让孩子流掉了。林宇涵带我又恢复了老样子,她是最清楚不过的,我真真的是辜负了她的苦心。其实这个世界上除了康南老师,露水之亲也就只有吴姨了,可我却却深深的伤害了她。
我悄然离开,可走到门口驻足,听到吴阿姨在我背后,诺诺的说:“你不要难过了”
“是”
“我一定还会有的”
“一定还会怀上的。太太”
吴姨最后那句轻唤,令我一怔,我转身见她并没有看向我,始终是背对我,窝在沙发里。即使我走过去,她还是没有察觉。
走进一看,才发现用手机打电话,一手擎着一手捂着,鬼鬼祟祟的。她在和谁听话,神情是那张专注,竟不知道有人站在她身畔。
“你不要放弃吗,主要还是看人品,这丫头人不错,身体也健康,生出的孩子您一定满意的。我还是那句话,你放不下姑爷,又不能生养……借腹生子,这个法子总能将你们关系维持下去。总比放任他在外胡来,你干着急的强吧”
“吴姨,你在跟谁讲话”吴姨蹭的站了起来,手足无措。手机里传来质问声,清丽婉转,闻声可见猜其人。吴姨这才知道,要关掉手机。
“太太,我一会儿再跟说”她用力按下关机键,指尖泛白。关机前那声称呼,已经让她秘密无可遁形,她眸光散乱,想必心更加慌乱。
“借—腹—生—子”我盯视她眼睛一字一字的问。誓要挖出真实。
“囡囡,你可不要胡思乱想啊!”
“哪你告诉我你再给谁打电话,是不是林宇涵的老婆”
“囡囡”声音如丝。
“说——”我嘶吼着。
吴姨被我震慑住,低头承认。一切都明白了。
为什么他弃我而去,另寻新欢,我于他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我凄楚的看着吴姨那惊魂未定的脸,原来你不是真的关系我,你也是在利用我,你只忠于你的那个主子。以往对我那些好,都是骗人的。
都明白了!刘若男,像林宇涵那人的人物怎么会跟你这个山村来的贫苦学生谈恋爱。啊!你忘了他是个商人。商人是重利轻别离的。
“囡囡,你要去哪里,外面下着大雨哪”
我恍惚间定了神,才发现自己走到客厅门口,扶着门把手的手被吴姨的手死死的按住。
我目光凄楚,几乎已经绝望的看着吴姨。是什么时候开始,你们开始盘算我的?
是你开始细心呵护我的时候
不,是那晚林宇涵弃我后,又重回大这里那个晚上。
不不,是我第一次见你吴姨,你对我温和一笑开始。
不不不,也许更早,是我从警察局里出来,那辆黑色的轿车远远停在路边开始。
我如陷入猎人埋伏圈套里的困兽,爆发出全力,大声嘶喊,誓要挣脱开身上的禁锢。
我终于冲了出去,大雨磅礴,正是电闪雷鸣。
吴姨也冲了出来,抱住我的胳膊,苦求:“囡囡,进去,听我跟你说”
我已成魔,发疯要离开这里:“滚——骗子”
银光雷电,撕开漆黑夜空。我疯一般冲向那裂口,想要磐涅重生一回。
在黑暗的世界里,我奔跑着,不知何去何从,只有听天由命了。
那我所眷恋,贪婪的怀抱,如今成了魔鬼的双翼,蛊惑我投入那黑暗无知的世界,等待着自毁灭亡。
他是个商人,他是个商人,我反复自醒,消除心中的魔咒。
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
弟走从军阿姨死,暮去朝来颜色故。
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
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
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月明江水寒。
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
商人重利轻别离。
商人重利轻别离。
哈哈哈哈。
一辆TEX打着明晃晃的车灯,驶出别墅社区的大门口,为这漆黑雨夜带来一道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