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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火中幻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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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三年九月,月晦之日,刑部侧院忽起大火,浓烟密布,火光冲天可见,大火烧至一刻方停。火烧之处乃刑部关押重刑犯人之地,大火息后,牢房遍毁,所幸众犯人无恙,唯一犯人名曰贺怀仙,火烧之时,妄想趁乱逃脱牢房,然浓雾中迷失方向,误入死境,终窒息而死,死后遭火焚烧,尸体焦黑,已不可辨,其状之惨,令人唏嘘。

贺氏原为太医署御医,医术虽精,为人却狂狷无德,京城骇人听闻之恶鬼杀人一案,实为此人所犯,罪行滔天,其行可诛,终入刑部大牢,理应问斩以张王法,孰料先遭烈火焚烧,原想生路已至,实为地狱之门,天意为何,余等愚人不可知,唯无良之事,终不可再犯耳。

——《武周记事·朝堂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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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的记性不是一直都像现在这么好的,很久之前,在她刚刚开起望月楼的时候,遇到的各种形形□□的客人,她必须得在私底下记下来,才能保证下次再见的时候,至少可以喊出客人的名字。这么多年,遇见过很多客人,也结交了不少朋友,但唯独有一人,她从来没在纸上记过他的名字,却在每次想起与他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时,都鲜活的恍如昨天。

纱幔纷飞在穿堂高柱之间,三五成群的锦衣贵人们觥筹交错,谈笑往来。笑语盈盈的俏丽侍女,高台上歌舞翩迁的绝代佳人,望月楼中一直就是这样,温雅之下处处透着俗世的欢愉,月华满意的眼神扫过这个由自己一手缔造的乐园,却在一个白色的身影上停驻了下来。

贺怀仙是个特别的人,她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便在心里有了这种感觉。

“我叫贺怀仙。”

他用手蘸着酒,在桌子上随意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字迹洒脱不羁,就像他自己一般,直到现在,月华都深深怀疑自己当初是被某人身上散发的那种谪仙气质给吸引了,否则,她绝不会在初次见面时就与他拼酒,虽然最后都双双卧倒在桌边,但从此却引为知己。

与一般常客相比,贺怀仙到望月楼的次数并不那么频繁,而且要无规律的多,有时半年都不见人影,有时却天天能见他来喝酒,虽然他的身边也有一群鲜衣怒马的官家少年,但在月华看来,无论在多拥挤的人群里,贺怀仙就是贺怀仙,永远可以遗世独立于所有人之外。

也许就是这种孑然出尘的气质骗了所有人,也包括她,直到今天,她直视着这双一向明亮的眼睛时,才发现浮现在他眼底的,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洒脱,只剩下一种冷漠与孤独,而这种神态,在另一人的身上要更为多见——阿来,那个永远冷眼看着一切的神秘巫女,直到这个时候,月华才明白,其实他们原本就是一类人。

“对不起,月华,有些事我骗了你,但每次来望月楼,我都很开心,真的。”

甚至连一句辩解都没有,贺怀仙就默认了一切,明珪说的只是猜测,也许根本就没有证据,但这些对贺怀仙而言都不重要,报仇事已了,被世人遗忘最好,但不巧被人识破也无所谓,否认狡辩这种事,他不屑也根本不会去做。

“你……”

明珪出声,喊住了要离开这里的贺怀仙,看着对方扭过头,他心里有些复杂的感觉,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也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他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朋友?哈哈……”贺怀仙笑的很爽朗,看得出,他是真心在笑的,“明珪,你真是个妙人。”

“不过,朋友还是算了,你和我太像,别急着否认,能把我做的事情猜的那么准,只能说明你也曾想过这样的事情,既然你的心里一直住着魔鬼,为什么不把他放出来呢?”

说完,他没再看身后的人,也没再停留,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

月华呆呆的看着贺怀仙的背影,看着他越走越远,逐渐变得模糊,直至消失不见,眼前闪现的却是一直以来他们相处的画面,初见时他置身于喧嚣的人潮中,独自一人怡然自饮;成为好友后,相互挖苦又惺惺相惜;望月楼中有人生病,她总是很自觉的去太医署拉他出来,从来不跟他客气;数不清有多少次与他拼酒,最后都是醉倒在桌边……贺怀仙身上有种魔力,可以让人卸下心防,最安心的做自己。

“为什么要背叛怀仙?你们不是一直都是伙伴,是盟友么?”

明珪在贺怀仙走后不久也离开了,亭子里只剩下了她和阿来,月华的声音很沙哑,就像是刚刚哭过一般,但尽管眼睛很干涩,她却流不出一滴泪,或者是她早已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所以,即使心里难受到极点,脸上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我没有背叛他。”

阿来还是坐在刚刚的位置,身上的酒气退了一些,又恢复了她一贯的表情,但月华总觉得,自贺怀仙离开后,她整个人就变得比平时更加了无生气,像是一个木偶,孤零零的坐在那里,没有表情,只是木然的说着话。

“你教我招魂曲是为了什么?你告诉我怀仙背后有故事又是为什么?”她用阿来教的招魂曲唤醒了昏迷的古安同,了解到春扇局更深的秘密,而也是阿来,让她开始重新审视怀仙,甚至在听过刘婆的话后,开始怀疑他,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些事,她不相信阿来只是无意为之。

“在这件事里,你本来可以置身事外,根本不需要参与其中。虽然是我们先找到你,但以你的资历,古安同也许只是你众多的委托人之一,我们很难怀疑到你,更不会想到你和怀仙的关系。但你却主动提出要住到望月楼,一步步的把你和怀仙暴露在别人眼前,阿来,你做这些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呢?”阿来的头微微仰着,低声喃喃自语,“我一直以为我可以阻止他报仇的,但直到最后,我才发现,我没办法拒绝他的任何事,又不愿看他一个人堕落深渊,所以只好在最后陪他一起下地狱。”

月华看着双眼逐渐无神的阿来,最终也只能重重的叹息一声,这两个人,做事为什么都这么决绝呢?虽然还是不能理解阿来的所作所为,但至少,她总算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不是怀仙在追逐你的身影,而是你一直都爱着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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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时节已经进入深秋。

长安城的百姓似乎又重新忙碌起来,他们不仅要收割已经长好的庄稼,还有一件更重要,也更轰动的事要谈论——圣上要回长安了!

据说这次圣上回京是因为突厥公主要来大周选驸马,自武皇登基以来,国家边境一直很不安稳,尤其是□□厥,虽然一度被太宗皇帝消灭,但近几年来却又逐渐壮大起来,这让女皇很是头疼,所以这次联姻关系重大,也难怪女皇要重回长安,亲自督促此事。

当然,百姓们更关注的,却是那个神秘的突厥公主,异族的公主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也和那些胡人一般,褐发金眸?公主会选哪位世子作夫婿?他们的成亲大典会不会像当年的太平公主一样,举国同庆,让整个长安城陷入狂欢的海洋?

人人皆有好奇心,人人也都是健忘的动物,望月楼中的客人们都在热烈的讨论着突厥公主的事情,却没有人记得三个多月前那几件搅的人心惶惶的案子,或者就算记得,也没人再愿意谈起,恶鬼杀人的传言就像是一阵风,吹过之后便再无痕迹。

望月楼里的生意一如既往的红火,月华却不再像之前那么忙碌,瑛姑是个能干的姑娘,不仅把店里大小杂物打理的井井有条,就连碧烟那丫头,似乎也受到感染,对店里的事情渐渐上心起来,而她这个正牌老板娘,则变得天天无所事事,除了偶尔与老客人喝几杯酒,偶尔检查一下账本,剩下的时间就是在发呆了。

最近,她到湖心小筑的次数变得多了起来,微风扬起薄纱时,她总是会想起之前与阿来在这里练琴的日子,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动物,明明人都在时,她们相看两厌,恨不得马上让对方消失,但真的人不在了,心里却又有种说不上的惆怅滋味。

“怀仙,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呢?阿来是不是还陪在你的身边?”月华呆呆的看着天空,一个人喃喃自语着。

十天前,刑部发生了一件大事,关押重刑犯的大牢里发生了一场火灾,大批的牢房刑具被烧毁,犯人们虽然有不同程度的烧伤,但大多都没有生命之忧,唯一的牺牲者,竟然会是贺怀仙。

听到消息的时候,月华整个人都呆住了,她不敢相信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不是被判刑,也不是自杀,只是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就悄无声息的夺走了怀仙的生命,甚至连尸体都已面目全非,而那时的她还在到处奔波着,希望能为他争取一条生路。

重阳节的第二日,贺怀仙就去大理寺承认了自己做的事,之后,案子移交刑部复审,谋杀朝廷大臣,还不止一个,再加上私自使用巫蛊,这样的重罪连砍十个脑袋都不够,所以他自然是被投进了死刑犯的大牢。

他交代了所有的一切,杀人动机、之前的准备和杀人的经过,但唯独没有提到阿来的事情,而且,也不知他和明珪做了什么约定,后者也一样没提到阿来,原本知道他和阿来关系的就只有他们四个,所以一旦隐瞒下来,就只剩贺怀仙一人承担了所有罪责。

月华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她知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她也知道在怀仙承认一切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面对任何结局的准备,但是,她更知道的是,他们是朋友,她不能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朋友走向死亡,更何况,他只是在替自己的家人报仇,虽然没有用对方法,但那些人确实罪无可赦。

她找了很多人,望月楼的客人中不乏朝廷显贵,她几乎都问了一遍,每次见明珪时,更是会提这件事,她只是希望能让怀仙继续活下去,然而不管她怎么努力,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次的事情,已经惊动到圣上,就算事出有因,就算那些人罪有应得,但这案子,已经不是复仇那么简单了,这关乎到朝廷的尊严,统治权威是绝对不容许挑战的。

只是,她再拼命想办法又有什么用呢?一场大火带走了她所有的希望,她甚至都来不及做最后的努力,想救的人就已经不在了。

“又是一个人在这里?”

月华闻声抬头,看到一身便装的明珪走了进来,她本想扬起一抹笑,但最终只能无力作罢,现在的自己早已忘了笑容是什么样了。

“最近不是整个朝廷都在忙和亲的事情么,大人怎么这么闲,天天都往我这里跑?”

“那是圣上和礼部的事情,我一个查案子的,能有什么事。”明珪很自在的坐到了离月华不远的位子上,或许是看着自己的同僚忙前忙后,而自己难得清闲,所以语气中还带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他这话一说完,两人就又陷入到了一阵沉默当中,月华只是低着头坐在那里,没什么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这么多天,她一直都是这种状态。

明珪看着她,这次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很大,昔日好友死的如此突然,她甚至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任谁都会受不了的,所以这两日他才会天天来望月楼,本想安慰她,陪在她身边,也许时间一长,伤痛就会渐渐遗忘,但事实上,更受折磨的其实是他自己,她的笑容自贺怀仙那日离开后就再没有出现过,每次看到她这个样子,他心里就会泛出一丝心疼,好几次,他都控制不住的想把一切都说出来。

“抱歉啊,我又走神了。”很久之后,月华才意识到自己又忽略的身边的人,她扭过头去,无力的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声音空泛的说着。

“你……还在难过?”他的声音不高,连语气都带了几分小心。

“不知道……”月华摇了摇头,“每次我想哭,都哭不出来,闭上眼却又全是怀仙的身影,他穿着平时最常穿的那件白袍,紧紧地盯着我,然后一直在问我,月华,你为什么不哭呢?我都要死了,你为什么不哭呢?我拼命的想向他解释,可是他不听我说就走了,我想哭,但眼睛酸到极点还是流不出眼泪……”

月华的神情显得越来越痛苦,她的眼泪流不出来,心却在受着最残酷的煎熬。

够了!明珪在心里对自己说,面前的女子都已经成现在这副样子了,他究竟还在坚持什么?和那个男人的约定有那么重要么?

“月华,你听我说。”他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郑重的说着,“贺怀仙没有死。”

月华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明珪,他不是在开玩笑,绝不是。

“他没有死……他没有死……”

这句话一直在她的心底重复着,在心底不断膨胀着,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疑问: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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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前,刑部。

大周的刑罚主要是由三个部门负责的,刑部管理一般性案件,大理寺主审重大案件和悬案疑案,御史台则主要负责监督前二者的审案情况。

这三者之中,看似刑部审理的案件最为普通,但事实上,它却是三者中职权最大的,因为无论大理寺审理结果如何,最终都要交由刑部进行裁决,大理寺不设监狱,判刑关押都是在刑部之下进行的。贺怀仙的案子也不例外,大理寺那边已经结案,此刻正交由刑部复审,一旦复核结果没有疑议,那他罔顾王法,谋杀朝廷重臣的罪名就是铁板钉钉的事了,行刑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明珪此时正坐在刑部尚书的会客室中,面前除了已经凉了的两杯茶水,还有一位皱眉沉思的老者,过了很久,老者才终于出声,打破了有些压抑的沉默:

“国老对在下恩重如山,之前很多事也都仰仗少卿关照,你有请求,我自然是全力帮助。可是……”老者长长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少卿,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实在是这次的事太重大了,不止整个朝廷,就连圣上也盯着,你说我怎么敢擅自更改结果?”

“贺怀仙虽然可恨,但来家的经历却着实可悲,为家人报仇的行径可算是悲壮,圣上仁慈爱民,以孝为先,想必也不希望对这种人处以极刑,流放至边远蛮荒之地就已足够,既能昭显朝廷圣威,警醒小民,还能体现圣上宽大慈悲的胸襟,我想这种事不用我说,大人也是明白的。”

明珪这一番话其实也是老者心中所想,但这案子,牵扯到太多人和事,如果承认贺怀仙是报仇,那就相当于承认十几年前的事是朝廷的失误,薛怀义一案本就是圣上心中的耻辱,如今旧事重提,岂非是再次让圣上面上无光?

老者没有再说话,两人又陷入到一阵沉默中,彼此都各怀心思,相互对峙,直到外面突然的骚乱响起。

“着火了!着火了!”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随后,嘈杂的声音渐起,叫喊声,脚步声乱成一片,老者慌忙起身推门去看,明珪也紧随其后,一开门,就看到不远处升起一股浓浓的黑烟,看样子,着火的地方就是那里了。

“是大牢!”老者神情慌乱,也没再顾得上明珪,便快步走到院子中召集手下,准备去救火。着火的方向正是刑部大牢的方向,关押在此的,都是包括死刑犯在内的重刑犯,也难怪老者会那么慌乱,这些人,可是一个都大意不得的。

只是明珪看到眼前乱作一团的人群,神情却很平静,他没有离开,也没有加入到救火的队伍中,而是穿过一条长廊,从另一条路向着火的地方走去。

“都准备好了?”直到确定周边再没有其他人时,他才出声。

“是。”这是阿讷一贯低沉的声音。

“为什么要我背这个东西?”这是语气中还满含埋怨的阿敏。

话音刚一落下,原本只有明珪一人的长廊里突然就多了两个身着黑衣劲装的男子,他们的速度太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出现在了明珪的身旁。

“别耍嘴皮子了,时间很紧,跟上来。”

阿敏暗中扮了个鬼脸,赶紧跟在了明珪身后。转过长廊,走到尽头,有一个小门,到这里,已经可以闻到浓烟的味道了,而再把门打开时,他们都不得不用袖子捂住自己的口鼻,才勉强没有被呛到。

明珪扭头,向身后的两人点头示意,两人动作迅速的掏出准备好的黑色方巾蒙住面颊,防止被浓烟熏到,之后,一前一后的飞身进入里面,个子高一些的是阿讷,而后面身上明显还背着一个巨大包袱的人则是阿敏,明珪看着那两人消失在浓烟之中后,才沉默的走到一边,静静地等着他在等的人。

“我来了。”

清冷的女声响起,明珪知道他等的人已经来了一个。

“稍等,人马上就救出来了。”

“为什么要救他?”

明珪扭过身子,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玄衣朱裙,面无表情的女子,轻笑一声说道:“这不是你所希望的么?”

“是为了月华?”

女子正是许久未见的阿来,贺怀仙被投入刑部大牢后,她也随之消失不见,谁也不知她去了那里,但在这时,她却又突然出现了。

“不完全是。”

明珪没有说谎,月华只是其中一个很小的原因,他答应月华帮忙救贺怀仙,但如果只是如此,他不会选择这种方法,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救人。

他要救贺怀仙,只是因为想知道贺怀仙背后的人是谁,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如何能进入戒备森严的太医署?黄勤、李奉贤、吴敏和,这三个人怎么会都找到贺怀仙?一个小小的御医,就算可以篡改就诊的记录,但也不可能掩人耳目到不被任何人发现……是谁安排贺怀仙进入太医署?又是谁帮他与那三人搭上线,帮他处理掉一切与这几人接触过的痕迹?

从一开始,明珪就知道这件事不简单是贺怀仙的报仇而已,他的背后还有人,这个人位高权重,却不知为何会帮助一个小小御医完成报仇的事。他曾在贺怀仙刚入狱时问过他这件事,但贺怀仙也不知那人是谁,只知道很早之前,就有人主动找上他,安排他进入太医署,帮他查清仇人是谁,无条件的帮助他完成报仇的事。

贺怀仙不能死,春扇局的后人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了,而春扇局的秘密,如今还一无所知,如果背后的那个人是为了春扇局,是为了古安同之前所提到的策军牌和神军令,那一切也才刚刚开始……

“不管怎样,我替怀仙谢谢你。”

明珪看着眼前神色平静的女子,她的话很少,也不会去追问,就只是淡淡的道了声谢,但也正是这样,才显出她的聪明来。

从第一眼看到她时,他就知道这个女子很不简单,冷面示人,独善其身,不好奇与自己无关的事,尽力保护自己在乎的人,更难得的是,她这样一种身份,却出人意料的明白是非大局,她所做的一切,都不是背叛贺怀仙,而是在救他,因为报仇一旦完成,贺怀仙背后的人是不会放过他的,这样,倒不如及早暴露在他们面前,最起码,月华是真的把贺怀仙当朋友的。

“大人!”

阿敏一把揭开脸上的面罩,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他的身后是沉默的阿讷,身上背着的,分明是已经昏迷过去的贺怀仙。

明珪走到他身边,简单检查了一下,才又转身对阿来说:“没事,只是吸入太多烟尘昏迷而已,回去后休息一下就好。”

阿来点点头,又问道:“怀仙不在了,没有人会怀疑么?”

“不会,我用其他的尸体代替了他,大火过后,尸体早已烧焦,没有人能辨别的出究竟是谁的。”

“会不会牵连到你?”

“不必担心,我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大火一会儿就灭,这次刑部的损失也只是一些烧毁的牢房和贺怀仙这个死刑犯而已。”

阿来闻言,深深地看了明珪一眼,虽然没说什么,但眼神中透露出的却是一种钦佩和欣赏,她接过了伏在阿讷身上的贺怀仙,又向他微微的鞠了一躬,转身准备离开。

“你们之后要怎么办?我要去哪里找你们?”

看着这两人的背影,明珪最终还是不由得问出了声。

“这就不劳明大人费心了,安定下来后,我们自然会联系你的。”说完这话,阿来似乎又想起什么一般,脸上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明大人,月华那个丫头,贪财精明,冥顽不化,喜欢上她,你注定要很辛苦。”

“明某甘之如饴。”

听到这话,阿来脸上的笑似乎又深了一些,她接着说道:

“明大人,虽然我很同情你,不过,既然喜欢上了,就一直喜欢下去吧。”

她的腰身挺得很直,扶着贺怀仙那双手纤细却坚定,明珪看着他们,嘴角微微扬起,忍住了笑意,轻声答道:

“谨遵阿来姑娘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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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三年,刑部大火,牢房悉数被毁,人群大多无恙,唯一人被烧致死,此人姓贺名曰怀仙,乃刑部死囚,既已死亡,案件无法再审,唯有仓促结案。

大火之后数月,贺氏旧识李生访友至杨州,偶见一人,体形容貌酷似怀仙,其身旁伴一女子,玄衣朱裙,容貌冷艳。怀仙已死,何以复生?李生只觉是由其思念所致,遂现幻想,复归长安后,以此事告知众人,闻者无不唏嘘叹息。

笔者偶得此事,将其记于异闻卷,人死复生,未尝得见,真假莫辨,虚实难分,唯留之于后人慨叹,如是而已。

——《长安秘事·异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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