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请帖(1 / 1)
杏儿回头看了眼屋子,叫另一个丫鬟灵双守在门口,拉着元双离开。
她把元双拉到自己屋里把门关上,扯着她走进内室。元双焦急的抓住杏儿的手道:“杏儿姐姐,大长公主她……”
她情绪有点激动,声音略大,杏儿捂住她的嘴,叹了口气:“是我的错,不该问你那话。”
元双低头,眼底晦暗不明:“杏儿姐姐也是关心大长公主。”
杏儿拉着她的手:“可我差点害了你,要是你因为我的缘故被大长公主处置了,姐姐会一辈子都不安的,你跟在我身边这么长时间,我早就已经把你当成自己妹妹对待,实在不想看到你这辈子过得不舒坦。”
元双抬头,看杏儿的眼睛,忽的忍不住的哭道:“元双从小就是孤儿,被人牙子卖到大长公主府,开始的时候只想着能够吃顿饱饭也就满足了,后来杏儿姐姐在新选中的丫鬟中把我选出来悉心教导,元双心里很感激杏儿姐姐,之前是元双想岔了,竟然在心里怪罪杏儿姐姐多事。”
站在门口的时候,元双心里不是没在埋怨杏儿,要不是杏儿多嘴问她大长公主在宫里的事,她怎么会这么倒霉被大长公主抓住还要被训斥,将来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好好地一个大好前程就这么毁了,实在是让人不甘。
杏儿处处为元双着想,元双能有今日也是靠了杏儿,她不是个不知道知恩图报的人,杏儿对她那么好,又在大长公主面前处处为她说好话,她想怨都怨不起来,只能怪自己不会说话,把自己陷入这个困境。
杏儿哪里会看不出元双心中所想,她跟在清河身边多年,做大丫鬟的最先要做的是会揣摩主子的心思,下面人的心思也不能放过。元双被清河警告是因为她的缘故。
要是元双以后被贬,按照清河的习性她还会把元双放在自己身边不远的地方,清河是绝对不会允许一个曾经在自己身边伺候的人生了二心之后还要离她太远,除非死了,否则清河会一直把元双留在身边,派人时时盯着她,找到个可以利用的机会再把人利用出去。
元双得不到清河重用,心里肯定是会怨恨她的,杏儿处事一贯圆滑,怎么会让一个□□埋在身边,想想也不安心,只得小心安抚元双,指望她不要起了其他心思才好。
两人说了一通话后,元双的心不由自主的与杏儿走近,日后更是以杏儿为主,说话做事更加小心,不能说出的话她绝对不多说一句,以免犯错得到清河处罚。
段熙语的心情一直都很不好,出嫁之前,她知道她要和清河一同嫁到盛家的时候她安慰自己,清河是皇家公主,性子又不怎么好,将来肯定比不过她这个与盛昭有血缘关系的表妹,她以后嫁进来不管从哪个角度看盛昭都应该亲近她多一点,最起码的是她和盛昭是一条心,绝对不会为了娘家出卖盛昭。
如今她嫁进门一个月,盛昭对她一直都很冷淡,她隐约觉得盛昭的心似乎更偏于清河,前些日子她的小日子到了,不好服侍盛昭,又不甘心把盛昭给让出去,想起出嫁前段姨妈交代的话,寻思着把身边的丫鬟弄成通房,她身体不适的时服侍盛昭,也好把盛昭留在自己的屋里不让清河讨了便宜。
她在盛昭面前刚开这一个话头,盛昭的眉头就紧紧皱在一处,说她既然身体不适他今晚睡书房好了。
好吧,丈夫睡了书房,没去清河那里她应该高兴地。可她实在是高兴不起来,她小日子的事盛太夫人是知道的。在盛太夫人的眼里,她就算是再怎么喜欢段熙语,也比不上她的亲孙子。
段熙语为了一己之私把丈夫推到书房去不得不让人去多想,第二天盛太夫人得知孙子在书房窝了一个晚上脸色不怎么好看,段熙语去请安的时候也没给她一个好脸色,直接对她说,既然她身体不适,就让盛昭去大长公主那边好了。
段熙语心里百般不愿,只是要在盛家过活,还未给盛昭怀上一儿半女,只得忍着,于是往后多日,盛昭一直宿在清河那边,段熙语每晚不知扯坏了多少方手帕。
面对多日来一直睡在自己房里的盛昭,清河的心情也没比段熙语好到哪里去。她自幼习惯一个人睡觉,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出来她怎么也适应不了,而且盛昭还是她讨厌的人,新婚之夜她能容忍盛昭动她已经做了很多的心理准备。本来是隔一天与她睡在一处,现在是每天都睡在一处,清河的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
她侧躺在床上,伸手抚摸上自己的小腹,寻思着自己的月事什么时候才能到,这样她就不用再面对盛昭这个令她讨厌的人。
她的手刚放在小腹上,盛昭的手就从她的身后伸过来抓住她放在小腹上的手,灼热的热气吹到她的后颈,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惹得身后的人一阵低笑:“潺溪在想些什么。”
清河这个动作很容易让人误解,清河想到这点,双颊不禁发烫,心里嘀咕她才没有那个心思,她只是在想她小日子什么时候才回到。转念一动,她为什么要纠结这个问题,横竖她想的和盛昭想的是不一样的,她也没必要解释,既然盛昭想要误会就让他误会好了,如此她放宽心,随口道:“我没想什么。”
“盛家几代单传,从我成年那日起祖母就一心想为我选个合心意的妻子,希望能早点生下盛家下一代子嗣。”
清河略有些好奇问:“那你为什么多年不曾成亲。”
“只是不想罢了,天下女子都是一个样子,娶谁都是一样,只是有个女人在身边哭哭啼啼,时不时的闹腾几下实在是让人烦躁,还不如不娶,等将来年纪再大些,实在是不行了再听从祖母的话娶一个。”
“那在夫君的眼中,清河与天下女子都是一个样子了。”
他的唇贴在她的耳根,调笑道:“潺溪怎么会这样想,潺溪是皇室的大长公主,本身就有很多过人之处。”
“只因为我这个大长公主的身份才与天下女子都不相同吗?那你的表妹段熙语呢?”她故意给他难题。
“我是个武夫,打嘴仗的功夫一向是文官的专长,为夫不是潺溪对手,甘愿认输。”他顾左右而言他,不给她准确回复,清河也不在乎她在盛昭眼里是什么样的人,也不在意盛昭回复她的是什么,只觉得他在她耳后呼出的那股灼热的气息实在是厌烦,想要躲开。
她没有回头,没有看到盛昭眼底的那一股幽深含义。
她推开盛昭的手,把脖子往被褥里缩了缩,故意哈气连天道:“天色不早了,夫君明日还要早朝,早些睡下吧。”
盛昭把她往怀中拢了拢,闭目沉沉睡下。
清河嫁给盛昭,没有居住在大长公主府中,皇帝为了表示公正,往后出嫁的公主都没有住在公主府,而是与夫家同住,包括嫡出的鸾凤也是这样对待。
鸾凤嫁到安国公府,第一次下帖请清河过去一聚,清河接到请帖,按照约定好的时间过去。
安国公府家大业大,家中人口众多有没有分家,房舍微挤,各房之间的争斗也颇为厉害,媳妇间争锋相对的也不是没有。
五房是安国公府几房中最没用的一房,其他四房都各自找到好的营生过活,就算住在府中,各自的日子过得也颇好,手头一点都不紧凑。唯有五房。
五房老爷没什么大用,在五品官上呆了一辈子也没熬个出路,唯一的儿子也不是大才,整日沉迷于诗书,对于科考文书都不愿意去看,作为五房的女主人五太太,这日子过得就格外的艰辛了,累了大半辈子,为了能撑住这个家,自己嫁过来时带来的嫁妆花的几乎一干二净。
儿子文不成武不就,将来和他爹一个德行,境况好一点的人家,疼女儿的人家谁家愿意把闺女嫁过来过这种日子,就算是有个安国公府的名号也不成。
倒是有人家看中五房的儿子,可能看中五房儿子的人家又能是什么好人家,倒是有商贾之家想要与他家联姻,给女儿庞大的家产嫁过来,为的是能攀上安国公府的这个关系。
五太太不是个没见识的人,五房再差也是安国公府的嫡系,做什么也不能自贱拿儿子的婚事去换银钱。
家中男丁没用,只得去靠女人撑住这个家,五太太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心为儿子尚娶一个公主回来,儿子成了公主的驸马王后家中的日子也会好过一点。
她求到已经出嫁的姑太太那边,求她让在宫中的惠妃为他们家多说点好话。
五房环境不错,五老爷没有妾室,只有一个通房,年老色衰,成亲多年他与五夫人只生下一儿一女,人口简单,一家人都不是那种要强的,要不是环境实在是不好,想必有很多疼爱闺女的人家愿意把女儿嫁过来。
惠妃在宫里多年没有孩子,将来皇帝驾崩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子,要是惠妃这边尚娶一个公主回家,皇帝驾崩后,看在公主的份上惠妃的日子会好过一点。
不管从哪个方面去想,这都是件好事,惠妃一家没理由拒绝,只需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在皇后面前提一提,娶个公主回来就好了。
宫中公主只有三人,一个大长公主,两个皇帝生的公主,一嫡一庶。原先两家都看中养在皇后身边的大长公主清河,因为清河得罪盛昭只得放弃,就要在另外两个公主当中择选。
鸾凤嫡出,性格骄纵,从小到大都没有让过人,公主身份本来就高贵,脾气大也很正常,但宫中有一个脾气较好,又俯视太后的福安公主,鸾凤就不是好的媳妇人选,选来选去两家决定选中福安,指望惠妃再去说和。
上次说和清河婚事,结果黄掉,惠妃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再去触皇后霉头,就想着等一段时间再说,这一等就等了几年,忽然有一天皇上下旨,决定把嫡出的鸾凤说给安国公府的五房,惊得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五房一家只能在心里祈求着嫁进来的公主性子千万要好一点,不然这日子还真是没法过了。
反之,淑妃娘家则是喜庆一片,娶了一个性子好的福安公主回家,还能带来大笔嫁妆,这日子不能不再舒坦了。
为此,淑妃娘家无不得意地在安国公府面前炫耀他们家尚娶了一个浑身都是优点的福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