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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之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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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微凉,风走草响。

连声质问而得不到任何回应的场景是诡异的,那男人终于发觉了。不过大概是觉得对方只是个孩子所以并不害怕,他慢慢来到周宏身边,边喊了声,“喂,小孩?”边伸手一推。

一推之下,手却落了空。

我清楚的看见周宏蜷缩的身子悄无声息的往后平移了一点点,只有一点点,却刚好躲过了推向他肩膀的手。

男人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忍不住咒骂了一句,“妈的!”上前一步准备再推,周宏却突然抬起了头,两只眼睛直直看着对方。

那男人一僵,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

突然,天上云彩散尽,月亮露了出来,天地间霎时亮了几分。

突如而来的亮光让男人胆大起来,他收回了手,“嗳,你这小孩怎么蹲在这,问你话也不回?”话里满是狐疑,语气颇为不善,“我问你,是你捡了我的手机么?”

“我没捡到你的手机……”周宏终于开了口,他仰着头,用极慢的语速回,“我捡到的,是我自己的手机……”

男人显然没注意对方话里的玄机,继续问,“我打电话是你接的么?刚才那铃音是你的手机响么?”

周宏慢慢站起来,右手手掌摊开伸到男人面前,一只小小的红色手机躺在掌心,他续道,“是它响……”

男人一见大喜,小心翼翼诱惑,“就是这个……来,你先把手机给我,我这里有500块,跟你换!”然后急不可耐扑了上去。

周宏身影又是一晃,退了一步,男人再度扑了个空。

此时,男人才觉得蹊跷起来。他站定,大概觉得不稳妥,又后退了一小步,问,“你,什么个意思?”

周宏似没听见,只是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手机发愣。男人将手悄悄探入裤兜,慢慢抽出一根麻绳。

我也轻轻逼近些许,以便能及时出手相救。

这么一会功夫,月亮隐在云层中,黑暗再度降临。

男人显然不适应夜色,他忍不住从自己兜里掏出手机,揿亮,键盘发出微弱的光。他把手机当手电筒用,照向周宏适才站立的地方,却被吓得大叫一声,往后急退了一大步。

原来趁着那么一小会功夫,周宏已经逼近了男人。他双腿僵直,以脚尖着地,就这样贴在男人的面前三寸远的地方,仰着头,两人几乎鼻尖贴上了鼻尖。

男人颤着声音问,“你……你……搞什么……”

周宏带着哭音开了口,“你还记得么……”一个男孩尖着嗓音带着委屈的哭腔幽怨的泣诉,还是在黑夜的乱葬岗里,这实在令人不太舒服。这只是我的感觉,我想,那男人只怕会更加觉得难受。

“记得什么?”听男人说话的语气,果然是吃惊不小的样子。

周宏回,“这只手机,还是你送我的……”

“你胡说什么!这是我送……呃……我朋友送我的!”男人怒了,“500块你还想不想要?!想要就快点把手机给我!”

“连,手机铃声,也是你帮我选的……”周宏继续说,“从一开始到现在,我一直都没有换过……”

男人震惊了,“你……你……说什么……”

“你说,和我相见恨晚,你说,我们就是梁山伯和祝英台,你说,我们生不能在一起,死也要一起就像两只蝴蝶一样……”周宏边说边哭,“十三年了啊……”

男人说不出话来,只是张嘴傻愣。

我有些心酸也有些好笑,梁祝的故事是很感人,虽然用来做铃音的歌也叫“两只蝴蝶”,但这两者的意境也差太远了吧!

继而我有些感慨,原来这两人勾搭了十三年,不是三年,他们吵架那晚是我听岔了。我有点为女鬼打抱不平,十三年可不是短暂的时光,这男人不给女人一个交代也就算了,到头来却连命都要了去……

不知道上辈子这两人是什么纠结的关系,今生要这么纠缠。

“我跟着你十三年……我无怨无悔的跟着你十三年啊……”周宏,或者说是附上了周宏身的枉死女鬼,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

人死后为什么魂体能在人间继续流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它心中还有执念。尽最大能力帮助魂体满足生前执念,已经成了行业里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一方面是便于超度,引导魂体早些放下生前事去往往生路;另一方面,大家都有这么一天,今天帮了别人,没准明天就有人帮自己。

眼前这个女鬼,我想她的执念多半是为了报仇——这当然不能放任它任意妄为——但是,吓吓人出出恶气,这些行为是在我的容许范围内的。

至于这男人,手里已经欠下了一条人命债,阎王爷那生死簿里估计近百年内是休想看到他的名字了……若是再欠一条——好吧,这个可能性没有了,有我在,必定要看护周宏周全,否则老天爷也不会安排我鬼使神差的在这个小县城一呆就是这么多天。

我盘腿坐下,托腮静观其变。突然有声音传来,我回头看见小文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我朝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他理解的点点头,然后静悄悄坐到我身边。

我打着手势问他,“时间到了?”

他点点头,接着他指了指场中,问我情况怎样了。

我指指周宏,抹了抹喉咙,然后做了个哭泣的动作,意思是周宏被女鬼附身了,现在正在哭诉。

小文居然全都理解了……他不再问问题,和我一起托腮看戏。

我很佩服他的理解力。

~

“你……到底是谁……”听起来此时男人应该是有些明白了,但似乎是不肯接受——也是,这事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接受的——他仍在负隅顽抗,抖抖索索问,“你怎么知道……这些……”

周宏继续哭泣。

这女鬼被断了喉,一肚子委屈说不出来,此时借周宏之口正好哭个痛快说个痛快。哭过之后便开始了回忆。只说了几个细节片段,便被男人粗暴的打断,他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叫喊了起来,质问对方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是不是被人收买了来害他。

他手里还攥着麻绳,企图谋机(手机)害命,现在居然质问别人是不是来害他?

男人的心虚和软弱在歇斯底里的发作过后彻底暴露,只听扑通一声,他跪在了周宏身前,以头跄地涕泪交加,“云莉,你是不是云莉……云莉,我,我对不起你……”

云莉——好吧,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还是以本名称呼吧——放声大哭,哭得站也站不住,摇摇晃晃的,右手颤颤巍巍的指着跪在身前的男人,“你,好狠啊……你怎么,下得了手?我……好痛……喉咙好痛……好冷……”

男人嚎啕大哭起来,斯着嗓子道,“我也没办法,云莉,你逼得我太,太紧……我也不想这样啊……我也心痛啊……”

我暗暗摇头,男人,负心的男人啊,永远不要期望他们会自我反省。

男人开始长篇大论的为自己开脱,“云莉,十三年的情分,你以为我不念么?我,我,我,多想娶你,想给你一个正式的名分,想跟你生活在一起,生儿育女……但是你也知道,我现在能这样,全靠我老婆……我老婆她娘家人为了你的事情,找了我多少麻烦你也知道的!那……现在,我老婆又怀了孩子,他们逼我跟你了断!我实在是没办法,我也是被逼的!!”

我听得心中气闷,所有的过错都是外力所致,这是弱者最好的为自己所犯错误找的开脱借口,当初的欢欣享乐都忘记了,记得的都是所有的迫不得已。偏偏这样的“弱者”是人类的大多数。

我看了看小文,他歪着头,亮晶晶的眼睛正盯着我。我疑惑,问他怎么了。他拉过我的手,在我手心一笔一划写字,问我,“这就是人类的爱情?”

我反抓过他的手,用笔画回,“不好说……”

“为什么?”

“爱情是个很复杂的东西。”

“有多复杂?”

“因为很复杂,所以不好说……”

小文沉默了一刻,大概被我绕糊涂了,其实我自己也很糊涂,我还没恋爱过……唉,谁会爱我呢?

“不过,”我抓起小文的手心开始写字,“爱情会令人变得自私。”

“也就是说,自私的才是爱情?”

我一愣,我有点儿跟不上妖的思维方式。

“有没有无私的爱情?”他继续问。

“应该有,”我想了想,然后回,“但是,至今我没有见过……”

“既然没有见过,为什么你认为它存在?”

“我希望它存在。”

“在你的希望中,它应该是什么样的?”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皱眉想了许久,才一笔一划回道,“不已物喜不以己悲。”

小文疑惑,“范仲淹?”

“借用一下,”我解释,“我的理解是‘爱,不使我忘乎所以,不爱,不使我迷失自我’!”

小文沉默了一阵,问,“假如你是这个‘云莉’,你会怎样?”

这个问题我回答不出,我反问他,“假如你是她呢?”

小文很快回我,似是答案早已在他心中,只有两个字,“守候”……

这个答案让我很是触动,要多么宽广的胸怀才能让人能压抑自己的情感,默默守候在自己心爱的人的身边?

我想,人类是很难做到这一点的。因为人类的生命太过短暂,短到来不及深思熟虑,人生的路便到了尽头。犹如夏日的知了,憋足了一个秋冬,才有一月的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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