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Chapter56 报告（1 / 1）
小巴已停在路口，褚泽野带着简言恩兴高彩烈坐上开向集市。
“究竟还需要多久？!再晚都结束拉!”褚泽野不耐烦地在各科室来回转，对着简言恩像个怨妇喋喋不休抱怨个没完。
小地方的医疗水平毕竟有限，看病的人又多，检查的项目还得送到市里，两人决定先离来，听从工作人员建议一个星期再来取。
下午的活动才是高-潮，他们不早不晚正好赶上，整条主道街人山人海，褚泽野拉着她一刻都没有松手。他笑得如夏日烈阳，简言恩一直心事重重，她也无法解释为何如此慌乱。
拿到报告结果，简言恩吓得往后靠在墙壁上，过了良久，她还是无法相信这个结论：“医生，有没有可能出现误诊？”
“根据病人的基本情况和报告结果显示，我们之前也遇到过不少类似案例，该病种在我们西南部比较多见，初见病发以中青年为主体。不过为以防万一，有条件的话可以再多换几家医院确诊。”
医生陆陆续续不知还说了些什么，简言恩头脑一片混乱，都不知是如何回的家，油茶乖巧地摇摆尾巴，通灵性般感觉到它的女主人心情低落，自讨没趣躲到一边啃肉骨头。
褚泽野像完全忘记检查报告这回事，每天回家后总会和油茶玩闹一阵，看着生龙活虎的他，简言恩心绪万般交杂。她还不知如何去开口跟他说这个事，但又忧关生命无法拖延，简言恩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不能乱了阵脚。
“褚泽野，你有没有想回去？”这晚月色皎洁，两人并肩坐在台阶上，简言恩的怀里蜷着缩成一团的油茶。
褚泽野早知到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可真正面对却非常想逃避，这偷来的小小幸福让他深深迷恋，他惊慌失措地抓住她的手：“你不要我了吗？嫌弃我了吗？说话啊！”
“如果我说，回去后我还是会一直陪着你，你愿意吗？”
“怎么可能，你骗我!”他知道她爱的是谁，怎么样都还轮不到他禇泽野。
简言恩坚定地看向他：“我说真的。”这几天她翻来覆去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做下这个决定她也很艰难。如今爱情无法再奢望，在最困难的时候是现在在身边的这个人，他曾经说过，如果下地狱他会陪着她一起，那么，这一次换我来陪你。
禇泽野似在乞求：“我们现在不是很好么？”
她一狠心拿出拽得发皱的检查单：“你只是暂时生病了，牟医师和我商量过，这儿的医疗技术肯定不比外面，我们继续留下来，只能是白白浪费掉治愈的机会。”
鼻咽癌中期？禇泽野站起来一把撕碎，油茶吓得弹开躲了起来，他倒退着指向简言恩：“所以，你觉得我可怜，因为同情才想跟我在一起!”
“你不要这么说，好不好？”
“那你告诉我是为了什么？爱我吗？你看着我，回答我啊!”
简言恩试着向他靠近，用手去碰他却被打开：“禇泽野，你冷静一点。”
禇泽野喘着粗气，发怒的眼神闪过一丝懊恼：“我不是傻子，现在生病了，快要死了，正好给了你机会，你终于自由了!”
她顾不上手上的疼痛，用力拉住他的手臂：“有时候相爱的人不一定就能在一起，我承认我还是无法放下他，可是我和他根本就不可能，不可能了!我答应你，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我们好好在一起，不离不弃。”
“就算让你嫁给我，你也愿意？”
“嗯。”她轻颤着点头。
“可是我就要死了。”禇泽野苦笑着猛摇头。
“现在的技术那么发达，一定会有希望的，再说也许医院会有误诊的可能，我们再去最好最权威的医院重新鉴定，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我都一直在你身边。”
“你会不会嫌弃我？”
“不会。”
“你会不会半途再重新回到他身边？”
“不会。”
“我心里很乱，你让我自已一个人静静。”
简言恩主动圈住他的脖颈，轻轻拥住他：“既然上天把我们捆绑在一起，我们就一直走下去，我还想欺负你一辈子。你好好想一想，不过不要让我等太久。”
她慢慢松开手，禇泽野又强硬地把她搂在怀里，冰冷的嘴唇触碰到她温热的脸颊，轻轻的，浅浅的，他从来都没有像此刻离她如此亲密，这样动心亲吻却不同过往任何一次，却是如此撩拨他的心房。
“小陈，是我。”禇泽野站在村里唯一的小卖部处，拿起公用电话。
那边隔了一会才发出激动的回应：“少爷，是你吗？!”
“你可以再迟钝一些吗？!除了我还能有谁!”
他的助理小陈刚开腔就被禇泽野一阵痛骂，骂得好，证明少爷失踪这么久并没有死：“少爷，我去接你!”
“你小子还没有忘主啊!真是没白带，你把地址记下。”禇泽野报出现在所在地的详细方位，“动用一切关系直接派飞机过来，越快越好。”
“是……是，少爷，要不要告诉老爷？”禇泽野失踪的事成了禇老爷子心头的利刃，他们褚家庞大家业难道就注定后继无人，他无法相信一个大活人在世间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褚老爷子更是不遗余力派了大批人马夜以继日到处再寻找他的下落，扬言一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你只需做好分内的事，其他的先别管。”
“我知道了。”小陈唯唯应答，顿了片刻后，“少爷，您是和简小姐在一起吗？”
“怎么了？”
“苏先生找过我很多次，他也在拼命寻找简小姐的下落。”
禇泽野心头升起不悦：“我知道了，这事等回去再说。”
“好的，我会处理好。”
病情容不得一拖再拖，简言恩很高兴禇泽野那么快就能想清楚，他们在最短时间内处理掉所有事宜。该告别的告别，东西带不走的就全送人，整理下来，原来只剩下两人共同的记忆和油茶。
禇泽野的助理小陈办事效率更是极高，来接他们的直升飞机不日即抵达，助理小陈红着双眼快步迎向褚泽野，简言恩怀抱油茶静候在一旁，等他们寒暄完后才过去和小陈打招呼，助理知道她在他们少爷心中占据的份量，对她更是不敢怠慢。
只是事隔几个月光景，他们再次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城市。熟悉的风景，熟悉的街道，就连空气中气味都变得那么熟悉。可时过境迁，沧海桑田，再回首已是惘然。
简言恩暂时落脚在褚泽野那，奔波劳累了一整天，助理小陈已帮褚泽野联系上最好的医院和专家，他明天还要再去做确诊。
冲完澡洗去一身的疲惫，简言恩就听到习惯性的敲门声。
好晚了，他怎么还没睡？
她刚拉开一条门缝，褚泽野抱着一床被子和枕头像鱼一样灵活地滑了进来：“油茶和你没有我睡不着吧，我不介意跟你们再挤一屋。不过看你表情就知道肯定会答应，我们就这么和谐地决定了。”
简言恩看着他快速地打好地铺，放好枕头倒下就睡：“我跟你换一换，你身体不舒服别睡地上。”
褚泽野装睡般打起响亮的呼噜，她走过去掀开被子：“要么床，要么走人。”
他梦游般滑向靠边的沙发，含糊不清说了句：“就将就一晚，明天再把床搬过来。”
听着禇泽野和油茶相互响应的呼吸声，仿佛还在那个遥远的小村落，时光安静而美好。想到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简言恩揪紧被子，眼泪早在那件事发生后已流干，该来的终究来临。
两人在医院办公室坐了良久，医生跟禇泽野有过交情，知趣地腾出空间让他们单独相处。再次拿到确认单反而是禇泽野最为平静：“简言恩，我们这次真的扯平了，没有谁配不上谁。”
“我还没死呢!拜托你别哭丧着一张脸。”禇泽野最见不得她难过，轻推发傻的她。
“为什么是这样？”
“国内这方面最权威的专家都发话说，最差活个两三年不成问题，治疗好的话也可能是十几年，到时候也许就研发出来了新型药物。请你要相信，我禇泽野一定会长命百岁，等你老了，我还得背你上阿尔卑斯山。”
“这些话应该是我来对你说。”
“谁说都一样嘛，瑞士那边的医疗环境不错，我想带你一起出国，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什么时候走？”简言恩直截了当问他。
“事情可能有点复杂，我要先把手上的东西交接清楚，你呢？有没有想要做的事？”
“我需要好好想想。”
“对不起，我很自私，别忘记你对我的承诺。”他站起来轻轻抱住她，“没有你我明天就会死。”他的身体不住地在颤抖，她一直以为他积极、乐观、向上，可这一刻，她却感觉到他内心的害怕与无助。
等褚泽野缓过劲来，他的情绪又平复如初：“小陈。”
等在门口的助理闻声而进，随时待命：“少爷。”
“你去联系董事长，我会带简小姐一同登门拜访。”
“是，少爷，我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