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战(1 / 1)
居庸关
“将军,蒙人来使。”回禀得兵士眼里透着逼人的仇恨,“。。。他们,他们带着,带着杨将军的尸首!”
“什么。。。”赵闯眼里透出哀泣,虎目含泪,声音却是暗含着坚硬,“把人带上来。”
“。。。满都拉图拜见赵将军。”满都拉图终究还是被逼着来这里,来之前自作聪明带上了在城墙上挂了许久的杨勇尸体,心想,这诚意是足够了,却不知道,看见了玉门关守将尸首,而边疆几关将领多是战友,感情甚笃,此时见了杨勇的尸首,不是火上浇油,又是如何。
赵闯当即便要抽出随身的刀,劈头盖脸的砍去。幸得他身边的余副将在他耳边低低的念了句什么,赵闯才咬牙,恶狠狠道:“便宜你了。。。说,你这时候过来,有什么目的。”
满都拉图一个激灵,当即立刻道:“不斩来使,不斩来使,将军,我,我是来议和,议和的。”他出了一身冷汗,刚刚那刀的劲风已经刮在了脸上,几乎就要把他砍成两半,再说,他现在身处敌人聚集地,如何能不恐。
“议和?!”赵闯心想,果真如此,他此前已经与叶孤城密议过,现下正好,他怒容微收,道,“议和,你拿什么来议和。”
“本使,本使。。。”满都拉图心里紧张,唯有如此强调才可虚张声势,他以为此次议和和以往一样,大庆并非主战的国家,只要答应此后不再入侵便可相安无事,思及此,满都拉图,才捡回了点勇气,道,“本使带着杨将军的尸首,前来,前来,并且可以答应,答应此后十数年,蒙古不会主动攻击大庆边疆。”
满都拉图自觉这条件已经是最好的,心里有了些底气,却不知道,如今大庆上下一心,誓要蒙古灭族,这点小小的相安无事,如何就够妥协,如今,便是,以阿尔斯楞的首级为议和条件,大庆也是不会答应的了。只听赵闯冷笑一声,道:“将这位使者带下去,让他好好知道,什么叫做招待的礼仪规矩!”
看着满都拉图被拖下去赵闯才立刻道:“杨将军的遗体在何处,带我过去。”
待赵闯看见面目全非,被晒成干尸一般的尸体,几乎立刻举刀要去砍了满都拉图,他身边的余副将也是眼中充血,几乎也要和赵闯一起去砍了满都拉图,这时候,只能压下心里的火气,对赵闯道:“老赵,上皇的计划。”
“。。。”赵闯生生压下火气,“好。。。等蒙古族灭,本将必要这些所谓的使者,千刀万剐,以解我等心头之恨!”
“如今,先葬了老杨吧。。。此后,大庆边疆上,必然再没有蒙古一词,大庆当初可以驱逐他们一次,就可以让他们再灭族一次!”咬牙切齿的声音里,充斥着,边疆将士多年的仇恨,此仇,不以血洗,无法平息。
草原戈壁,此前叶孤城趁着夜色,早就先一步,在这蒙人回到腹地的必经之路上,率领着朝堂援军以及居庸关近半数之人在此埋伏机关陷阱。
阿尔斯楞偷偷趁满都拉图前去议和,丢下玉门关,向着草原深处的腹地皇宫赶去,此时他手中的兵士仅有十万左右,皆是士气低迷,宛若丧家之犬,当然,这是阿尔斯楞并没有将皇宫已经失守之事告诉他们,否则,这余下的十万人,也许真的会做出逃兵一事。
烈日正挂当空,沉默的草原上响起马匹军队行走之声,正是,阿尔斯楞的军队。
“大汗,士兵已经有一日未食粮草了,我们是否寻个地方,休整一下。”这是阿尔斯楞帐下的一个首领,对于阿尔斯楞突然弃城回程之事十分疑惑,却不敢多言,阿尔斯楞,这几日的脸色,着实太过难看,而底下的蒙兵已经有些心生不满。
“休整。。。”阿尔斯楞看着疲惫的军队,以及他自身也是有些疲惫,皱着眉,说,“前面的戈壁滩,本王记得有个湖泊,就去那里休整一番,然后在赶路。”
“是。”首领下去传话。
湖泊近在眼前,让已经一日未曾饮水的蒙古士兵格外兴奋。
一位蒙兵渴得眼前冒火,见到水源,也不顾什么,立刻,前去饮水。随即越来越多的蒙兵放下手中的武器,从湖泊中饮水。
但,变故横生。密密麻麻的水草下,突显刀光剑影,几个靠的近的蒙兵未及有什么反应,当下,头颅便被砍下,掉在碧蓝的湖泊里,晕出一片片的红色,围在湖泊的许多蒙兵,不及反抗,便被这突来的杀戮,收去了性命。
湖泊便,一片骚动,阿尔斯楞正觉得不对劲,刚要下令,只见他大军中的马匹,一匹匹的倒下,连他座下的宝马,也受惊跃起,阿尔斯楞立刻果断下马,正好看见马腿上的匕首发着凌冽的光芒。他心里暗叫不好,近身夺过另一匹未受影响的首领的马,刚要发令,四下里向他发出条条绳索,将他围住,这是原本蒙军中的细作,终于向阿尔斯楞发出攻击。
阿尔斯楞被团团锁住,红着眼,看见十万大军,几乎是毫无反抗力的被围杀,士气低迷,腹中饥饿,再加上长途跋涉,他们不是埋伏在这里,养精蓄锐的大庆士兵的对手,战况一面倒。
波及最大的两个战区,可见两人以一己之力,几乎挡住了大批的蒙兵,铠甲在两人面前视为无物,一剑便可轻易的夺取几个蒙兵的性命,染得身上的白袍,一层层的红,深红,剑上的血,一滴滴的落下,落不尽。
蒙兵四下逃逸,被包围在周围的人,斩落于武器下。
阿尔斯楞心中郁气大盛,内息爆发,几乎自杀式的向着叶孤城冲去,锁链被他硬生生震断,几乎所有人忘了,阿尔斯楞曾经也是蒙古第一的勇士。
“叶孤城!!!”阿尔斯楞紧紧的盯向叶孤城,眼眶撕裂,鲜血流溢,端的一个狠厉。他运起全身内力,一刀向着叶孤城的腰斩去,大喝,“无耻之徒。”
刀带起阵阵劲风,眼看着要伤到叶孤城,叶孤城的眼眸深邃,向上翻跃而起,避开阿尔斯楞的刀,反手惊天一剑,携带着无尽的剑芒,想阿尔斯楞的腿部急射而去。
阿尔斯楞如何抵挡,武学上的压制不必再说,他只觉得双腿一冷,便立刻跌倒在地,再去看他的双腿,膝盖为界,已经全数被斩下,与身体分离。他双目充血,但在这痛苦之下,几乎在地上疼得打滚。
叶孤城执剑立于阿尔斯楞面前,看着他的痛苦无动于衷,清冷的话语依旧化不去的此时的血煞之气:“阿尔斯楞,吾父之仇,汝千刀万剐不足以解吾心之恨,吾玉门、居庸关两役兵士之仇,便以你蒙古一族来抵。”
语毕,叶孤城对着身边的暗卫道:“将他囚禁,与吾父坟前。。。”
话语并未说完,两句‘小心’已经落入他耳,叶孤城直觉不对,本要向后掠去,一人倒在他身前,正是楚淞扬。
楚淞扬的剑已经刺入阿尔斯楞的脖颈,而阿尔斯楞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他手中另有一把短匕,此时却在楚淞扬胸口,还在不停搅动。
“是你!”叶孤城显然也认出了楚淞扬,混乱的气息将阿尔斯楞震得几乎成了一滩肉泥,内息暴起的叶孤城气势攀到了最高点,他抱起楚淞扬,看到了他胸口模糊的伤口,或者说洞,欲说些什么。
楚淞扬眷恋的看了他最后一眼,便缓慢的闭上了眼,他死前再见了这人最后一眼,看着他眼里的震动,终于还是在你心里,留下了我,楚淞扬这样想。他知道,阿尔斯楞的偷袭根本无法伤到叶孤城,甚至,他自己去阻止,阿尔斯楞都无法伤到他自己,更何况,与他自己同归于尽呢,但是,只要让这个人,这个叫叶孤城的人,心里能留下他,哪怕只是一瞬间,他也,不、后、悔。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我的君子,我只愿你,心里一个角落,记得我,曾经,我为你,云胡不喜。
那年初见,这世上,便再也没有人,能在我心里留下哪怕一点痕迹,但我知道,你的心里已经有了那个人,那么,我可不可以奢求,你心里,会有那么一点的波澜。
下一世,我还想遇见你,叶孤城,白云远上黄河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楚淞扬终于还是在叶孤城怀里没有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