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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时候,池城来迟一步,江宁宁已经提早下班,陆少游也不在。池城用探究的目光在办公室内扫视了一圈,吃过他不少美食的众人纷纷心虚地避开了视线。
池城问了一句,“江宁宁去哪了?你们陆总呢?”平日里见了他像见了亲人的家伙们,个个一副忙得脱不开身的样子,这个忙资料打印,那个忙沟通客户,办公室的工作热情空前高涨。
池城的问话打了个圈消失在忙忙碌碌的空气里,没有任何回音。
池城盯着江宁宁隔壁桌的小王,“王经理,江宁宁呢?”语气加重,已然有些不耐烦。
小王的内心简直是奔溃的。一下午时间,江宁宁和陆少游有一腿的小道消息已经传遍了公司的大小角落,人人都知道陆少游给江宁宁开了后门把她空降到了创作组。
小王恨不能到陆总面前去喊冤表白,他真的真的就暗示了一下下小杨那个榆木脑袋,这谣言是怎么传出去的他是真的不知道啊!
小王好容易提着心吊着胆捱到了下班,陆少游走的时候表情还算正常,现在难道又要逼着他把这个消息通报给陆总的头号情敌么?!
池城不耐烦地在呈痴呆傻状的小王跟前挥挥手,“王前前?说话!”
王前前小心翼翼地回答:“宁宁姐调去行政部创作组了,陆总,呃,他五分钟前就走了。”他巧妙地规避了陆总是和江宁宁一起走的这个关键事实,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池城直觉这些人还有什么瞒着自己,他看了王前前一眼,吓得一个大小伙子兔崽子似的埋下了头,也就不再问了。
池城给江宁宁挂了一个电话,铃声响了很长时间——无人接听。
江宁宁和陆少游双双提前请假早退,一起离开,乃是因为江波澜和陆阳又在学校闯祸了,这一回他们结成了男子双打组合,把另一个班的小朋友给揍了。
这性质比江波澜和陆阳两个人的男子单人pk还要严重,简直是以多欺少,恃强凌弱!江宁宁先是恶狠狠地痛批了江波澜一顿,然后就开始和他冷战,理也不要理他。
江波澜挨骂的时候尚能游刃有余地和陆少游挤眉弄眼地做小动作,等到江宁宁真的不理他的时候,他才着急忙慌,哼哼唧唧地哭起来。
一行3人回了家,母子俩跟唱戏似的。江波澜哭着上来抱住江宁宁的小腿,求饶道:“妈妈,妈妈,我知道错了!你别我不理我!”
江宁宁抖抖腿,抖不开,就弯腰把小胖子拎到一边,“你每次都这样说,哪次改了的,妈妈是真的生气了!你撒娇耍赖也没有用,等你什么时候真正改成孩子了,妈妈才原谅你。”
“不!”江波澜嚎啕大哭着,又扑上去抱紧妈妈的腿不放,“波澜是好孩子,波澜听话,妈妈不要生气!”
陆少游全程跟在后头围观,他还是头次见识江宁宁“教育”下一代的狠劲,颇觉有些新奇,但看江波澜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毕竟是跟自己长相相似的一张小脸,他竟然莫名觉得有些同病相怜。
陆少游把江波澜抱起来放在沙发上,“行了,你教训得他也够了。波澜他知道错了,你何必揪着不放。波澜,咱们给妈妈道个歉,这事儿就翻过去了好吧?”
江波澜知道陆叔叔说话不管用,只怯怯地看着江宁宁。
江宁宁一脸见鬼的表情,瞪着陆少游暗示他把江波澜放下来。
陆少游有些心虚地小声说:“你这是干嘛呀?你是他唯一的妈妈,再这样波澜都要有心理阴影了,孩子不是你这样教育的!”
江宁宁眉毛都快斜到天上去了,陆少游上次教育陆阳的手段她可是记忆犹新,够冷酷的!怎么?没血缘关系的、别人家的孩子就可以任意娇惯么?江宁宁冷冰冰地说:“波澜,自己去洗脸洗手,等着吃饭。陆少游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陆少游跟着江宁宁进了这个房间唯一的卧房,一大一小两张母子床紧紧挤占着不大的空间,陆少游小腿挨着床沿,膝盖发软,很有躺上去的冲动。
江宁宁一副酝酿着有一篇长篇大论要跟陆少游“分享”的样子,陆少游赶紧“先发制人”道:“我知道我做的不对,在孩子面前,家长们要保持立场一致,不能一个搭台一个拆台,不利于孩子的教育。”
江宁宁没好气,“你都知道啊!那你还这么干?!”
陆少游拉了下她的手,被江宁宁甩了下没甩开,他摩挲着她的手,耐心劝她:“问题是你太吓人了!宝贝。波澜他虽然鬼灵精怪的,毕竟是个小孩子,你这个妈妈说不理他了,他得多伤心啊。更何况,不就是打了一架吗,男孩子,多大个事呀。”
江宁宁不赞同道:“正因为是男孩子,更不能逞凶斗勇!波澜他性子太犟了,现在不好好治住他,以后更管不了了。”
陆少游笑道:“怎么会?!他跟你小时候挺像的,你那时候不也带着池城庄羽他们一起揍我吗?现在......不也挺好的。”
江宁宁一时语塞,在这个当年的“受害者”跟前,她既不能否认自己的黑历史,也没办法承认自己现在不好。
陆少游看着她鼓着眼睛无话可说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小孩子磕磕碰碰地很正常,不管是打人的还是被打的,其实都没留下什么阴影不是。波澜你慢慢管教就是,不必强求一步到位,我以后一定好好配合你教育孩子,怎么样?”
他一面跟她讨论着严肃正经的育儿经,一面上手摸了她的脸几把,喃喃道:“瞧瞧你,脸都气白了!”
江宁宁冷飕飕地打掉他的手,送了他一记白眼道:“孩子是我的,我爱怎么教育怎么教育,旁人管不着。”
“旁人”陆少游一口老血梗在胸口。
吃晚饭的时候,母子两人都平静了许多。
江宁宁夹了一柱子青菜给她儿子,江波澜也不敢调皮,老老实实吞下去了。
陆少游趁机问他,“波澜,刚刚在学校也没说清楚。你和陆阳到底为什么要打王小明?”
江波澜小声说:“他给田苗苗送了一只小熊猫。”
听听这是什么烂理由!江宁宁紧蹙着眉头,陶瓷的汤勺“汀”一声碰在碗沿,吓得江波澜一个哆嗦,一小块排骨掉进了蛋汤里。
江波澜吓白了脸,不敢出声,喏喏地看着他妈妈。
陆少游动筷子捡起蛋汤里的糖醋排骨扔进嘴里,安慰他说,“没事,宝贝!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敢作敢当!你再说说看,为什么王小明送了一只小熊猫——是布偶猫吧——给田苗苗,你和陆阳就要打他?你也喜欢田苗苗?”
江波澜摇摇头,“陆阳喜欢田苗苗,我不喜欢。”
得,还是为了兄弟义气,冲冠一怒为红颜!江宁宁扶额,现在都是些什么破小孩呀,小时候的她也最多争争老师的宠爱。
陆少游这厢却认真对江波澜道:“波澜,叔叔跟你说,你和陆阳都争错了方向。田苗苗大概是个挺可爱的小姑娘,不单陆阳喜欢,还有别的很多小男孩喜欢。这很正常,越是可爱的姑娘,就有越多男人喜欢......”他俯下身子,瞄了江宁宁一眼,小声补充;“就像你妈妈一样。”
陆少游清清嗓子,继续道:“这个时候,你找这些小男孩的麻烦是没有用的,因为你打跑了一个,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冒出来。你看王小明就做的不错,知道抓住重点,讨田苗苗的欢心。当然了,送礼物只是最低级的讨好女人的方法,以后我会慢慢教你的......”
江宁宁赶紧出声咳嗽两声,打断了他苦口婆心的“教育”。
饭后,江宁宁在厨房洗碗,陆少游跟过来“帮忙”。江波澜在客厅画画。
江宁宁忍不住酸他,“你看看你跟波澜都教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还送礼物是最低级的讨好女人的手段,怪不得你天天在我家白吃白喝,也不见你拎点什么过来,哪怕是块豆腐呢。”
陆少游舔着脸从背后搂着她的腰,轻笑,“怎么乱七八糟了,我这是肺腑之言,真正的好女人是送礼能搞定的?!池城倒是每天长茎玫瑰地往我们办公室跑,你看看他现在在哪?那小子从小就试图用糖衣炮弹攻陷你,哼!”
江宁宁想起从前哪些柔软的时光,也有些好笑,糗他,“说的好像你没用过糖衣炮弹似的。”
江宁宁印象深刻,还是上小学的时候,池城的爸爸从美国出差回来,给他带了一个挺稀罕的全自动铅笔盒,池城流着哈喇子把它送给了江宁宁,全班同学围着参观,啧啧称奇。
第二个月,陆炳生就亲自从美国采购了几个更高级的自动笔盒,陆川航、陆少游,江芸芸、江宁宁,人手一个,据陆厂长说,这是陆少游在家哼了一个月的结果,不买不行,都要上房揭瓦了,还特意强调要给江家的姐妹也送一个。
最后的结果是,燕芳婷得知此事后,给了江宁宁一顿记性,两只自动笔盒都退了回去。再后来,她长大懂事了,再也不肯轻易收这些少爷们的糖衣炮弹。
陆少游也想起了往事,他有些恼羞成怒,“我跟他性质能一样么?他那是癞□□想吃天鹅肉,徒劳无功。我是从小就知道心疼自己媳妇,有好东西都想着你。”
江宁宁无所谓,“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反正都是你的道理。”
陆少游喃喃,“本来就是我的道理,你没听过么?爱即正义。除了我,任何男人敢这么对你,都是耍流氓!”铿锵的语调结束在江宁宁颈后雪白细腻的皮肤间,柔软的舌头似一尾灵蛇搅动着江宁宁摇摆不定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