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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征兵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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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是卡里姆出身吗?”

塔莎震惊的叫喊起来。她的喊声吸引了他人的注意。我示意她放低音量。

我们聚集在可以容纳五六百人同时进餐的餐厅之中,哪怕所有人都只是低声窃窃私语,嗡嗡的谈话声都可以在宽敞的大厅之内形成回声。更不用说她突然的喊叫了。

塔莎闭上嘴。蓝色的眼睛骨碌碌的上下打量我。

“那你见过‘那一天’的场景了?”

“‘那一天’?”

“当然是‘那一天’啦——人类的战舰袭击的那一天……真的是那样吗?天空被圣光铺盖,陆地被完整吞噬掉?”

我不自觉地颤动了下嘴唇。脑中浮现大地撼动、海啸袭来的场景。人们恐怖的尖叫声似乎仍旧封存在我记忆的一角挥之不去。那一天有许多人失去了自己的家,失去了赖以生存的一切。包括我在内,关于那一天的回忆几乎都是痛苦不堪、令人困惑的。

但我却并不想过多的和他人分享这些困惑与苦恼,于是我说:“并不是那么夸张。”

我努力的抽出记忆中卡里姆的图像,那些残片像是闪着残忍光芒的刀片,割伤了我对美好过去的印象。

“虽然在海岸线上的确看到白色的圣光,地震和海啸也很剧烈,但陆地除了裂缝与震动之外,并没有被吞到海岸线以下。至少我看到的是这样。”

如果有可能,我愿意付出全部来回到发生战争之前的卡里姆。但伤害是不可逆的。

塔莎继续追问:“但是有很多人都没有逃脱吧?之后德达拉和西努虽然在政府的紧急通知下疏散了部分市民,但大部分卡里姆的居民都没来得及逃脱。你既然坐着巨鲸逃到了拿提斯,那肯定会知道吧——真的只有不到一万人得救了吗?”

在巨鲸上,我曾转过头来回望那一片已经被湮没入海洋的城市。

那时,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圣光真正的可怕之处。它在我心目中从神圣温暖的化身,变化成了真正地狱的象征。只是看到那白色纯洁的光芒闪动,就会让我堕入到无尽的恐惧中去。

我紧紧地抓着餐巾,双目呆滞的凝视着餐盘里的半片熏肉和一点剩下的煎蛋卷。胃里像是有什么在翻动着,恶心的想要吐出来。

我点点头。“是真的。至少顺利逃出来的只有区区几千人,或许在之后军队抵达,如报纸里说的那样救出了几千人有余——但恐怕大部分市民已经……”

像皮克一般,被湮没于海啸或地震当中了吧。我知道有些人或许是在那白色的圣光闪烁时,被吞噬进了那光芒里,连一小片指甲也没能留下。

塔莎的面色变得异常沉重。有许多人会做出这样沉重的表情,但只是出于礼节上的。无数人可以张口说出“节哀顺变”的话,但如果他们的双眼没有看到,他们的亲人没有在战争中丧生,他们就不会清楚现实的严酷与残忍——他们就像曾经的我一样。

塔莎说:“如果问到什么会让你感到不适的问题,我先道歉。但是……你已经感受过‘圣光铁炮’的力量了吧?那是怎么样的?我们有可能抵抗吗?”

我陷入了沉默。从那一天起,几乎没有一天夜里,我不在自己的大脑里重现圣光降临的场景。那圣洁的光芒将我身边的所有人——关怀我的店长和店里的女孩子们,全部化为灰烬。而我却束手无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毁灭。

我希望我能说出“我们也能战胜‘圣光铁炮’”的回答,然而我的喉咙堵住了,什么也没能说出口。这是痴心妄想,只要看到那一天的场景,没有人可能大言不惭的说出这种话来。

那真的是人能抵抗的吗?人在“圣光”的面前,从一开始不就是形同蝼蚁吗?

我说不出话来。只好默默地摇头。

“抱歉。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你也看得出来,我身上不具备一丁点魔力,所以也无法衡量它的威力。我只能说——依据一个人类的体验来讲,圣光的恐怖性,比我第一次见识到魔力时要恐怖得多。”

魔力是充满活力的。在第一次踏上魔族的土地上时,我看到魔族的女性以魔力来驱动菜刀、饭勺。将听上去恐怖,实则亲和力十足的魔力用来给予生活上的一切便利;男性们利用魔力的方式是可爱的,他们利用风魔法收割稻穗,土魔法建立房屋与墙壁。然而圣光——圣光除了在教堂中治愈人心,就是出现在战场上吞噬一切。

在不知道圣光的真正作用之前,我还曾经对神怀有一定程度的信仰。这样的信仰的丧失,对我来讲也是痛苦且迷茫的。

“这是什么意思?”塔莎不解的问。

我沉默了一会儿,回答:“也就是说——它是矛盾的。”

海岸线和各处巷口忽然爆炸开的白色凛然的圣光,与理雅手指放在我额头上时——隐约却圣洁的白色光芒重叠起来。它们的矛盾,似乎到此时此刻才变得清晰起来。

我努力克制住自己对圣光的恐惧,试着分析它矛盾的原因。

“对于人类来讲,圣光是非常具有亲和力的力量。”我记忆起人类在教会中朝拜手举圣光的神族主教时的模样,“在人类的教会中,有时也会有主教在赐福与祈祷的时刻,杖间或手中发出类似的光芒。”

塔莎插嘴所:“你看到过人类的教会仪式?”

“是的。我看到过。”还甚至参加过,虽然理雅坚持认为那只是‘行骗’的艺术。“有一些有陈年旧疾,或者身上负伤的人对主教和神父求救。这些疾病被神族看做是污秽的,通过圣光就可以‘清理’。他们会选择其中的一部分人救治。”

“结果呢?”塔莎问。

“当然都康复了。”

塔莎两手环绕胸前。“那为什么他们要选择人来救治,全都救了不是更有效果?”

我摇摇头。“因为神力是有限的。无法做到每一个人都得救。”

“那又何必让所有人对着他跪拜嘛。反正又不可能谁都去救,这不是诈骗吗?”

我吃了一惊。发现她竟然与理雅说出了同样的意见。诈骗?这真的是诈骗吗?我手足无措。却互相想到了一个可怕的解释。

“我不知道。或许那是因为,它从根本上,就不是一个治愈人心的力量。我只是一直误解了它。所以在察觉到它被用在攻击与毁灭行为上的时候……”简直是一场灾难。

仁慈的主教手中光辉灿烂的光芒不是为了救助与点亮光明,而是为了将千千万万的性命拖入地狱吗?

难道这么多年来,人类匍匐在地,跪拜祈祷的力量,就是这样的毁灭性力量吗?理雅手中的力量也是这样轻易就可以夺取人命的吗?

这么长久以来,不管是我,还是许多人,都被它欺骗了吗?还是说,它认为这只是正常的“清理”功能,而如果这正是所谓的清理,那么它就是把所有无辜淳朴的魔族人当做“污秽”来处理了吗?

想到这里我不禁浑身发冷,头脑里仿佛开启了一扇大门一般。门内发出洁白纯洁,却冷冽异常的光。

“用来驱魔以及恢复的圣光,忽然展现出毁灭性的一面。在这以前,我本来一直认为,那只是种温和的绝对无恶意的力量。但它却毁灭了三座城市。这让我开始怀疑,或许我对这个世界的观点,在某种程度上……是根本错误的也说不定。”

种族之间的对立是理所当然的。然而将一方视作是绝对“污秽”的行为,却是根本上异常的。我所认识的所有普通魔族,大家都有着如同人类一般的心灵,他们又怎么可能是“污秽”呢?

等等——同样的……人类一样的心灵?

我脑中的思路,似乎刹那断了线。像是撞上了一扇坚不可摧的大门,我仰望着这扇透入几丝冷冽光线的雄伟大门,在我面前眼睁睁的关闭。

此时塔莎正神色凝重的望着我。两只手支住桌子,腾地站了起来。

周围正在聊天的人们因为她突然地动作而止住话音,惊讶的打量着她。

“苏尔。在没有亲眼看到之前,我对于你所说的体验,还无法给予任何评价——但有一点是确定的。如果一个人第一次在面对圣光时退步,第二次还无法站起来反抗的话,这个人是无法胜任战士的职责的。”

她皱起眉头,严厉的盯着我。我睁大眼睛回视她。

她刚好刺入了我自我怀疑的弱点。

我一直都惧怕着再度面临圣光。然而我所选择的这条道路,不管终点在何方,即将面临的,绝对是无法逃避、迎面而来的恐怖而又绝对的圣光。

虽然第一次我成功的逃离了,但第二次呢?如果我不站起来反抗,又怎么能当战士?我来到这里的目的,难道不就是训练自己能够承受可怕的现实攻击,越加让自己靠近理雅吗?

不……我不是。我忽然意识到这点。

——我不是来击败现实,而是来逃避现实的。

“因为恐惧而从战场上退出的人,和站起来正视恐惧并战胜它的人……你是哪一种?”

瞬间周遭的乱腾腾的响动平静下来。许多人都看向我们两人。

我张了张嘴,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一个人的出现拯救了我。是那一天与塔莎一同前来注册的高个子褐色发的青年。

他走近过来,满面焦躁。拍了拍塔莎的肩。然后强行将塔莎拉到餐厅之外去了。

哪一种?

在餐厅里的大家又都从这一幕场景中恢复过来,再次进入日常谈话之后,我下意识的将手探入了制服口袋。捏住了理雅最后留给我的那枚“护身符”。

只是来逃避现实的我……真的能做到无所畏惧的走上战场吗?

我怎么能那么盲目?那么不顾一切。都是因为再也回不去以前的生活了吗?

我的记忆的某个角落里,那一天抱着洋娃娃,在母亲的尸体前哭泣的女孩的身影;母亲抱着幸存下来的孩子哭泣的模样;巨浪之下恐慌的人们的尖叫声从未从我耳边消逝,这些场景还未被我淡忘。

在不久以前,我还和同龄女孩子们没有任何区别。我所忧心的,不过是每个月都要付的房租、水费。希望的,是可以抽出更多的时间与理雅一同旅行。然而此刻,我却即将背负上更加沉重的包袱。

一步是生存。一步是死亡。难道要一直在这条悬挂在万丈悬崖之上的绳线上行走下去吗?

我为什么要背负上这样的包袱?只是因为收到了征兵函?又或者是因为理雅的一句话?因为他忽然如背叛一般的离我而去而感到自暴自弃?只是这么简单吗?

随着他不明意义的一句话,似乎一切都陷入了一团迷雾。仿佛有巨大的压力自我身后推来,将我推到悬崖之上。那是命运的力量吗?

无法逃避。只能做出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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