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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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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过半,院子里的人还在石板上呆坐着,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哥,你的人亲了我的人!”

“嗯。”

“他们一起吃饭!”

“嗯。”

“住一间房子!”

“嗯。”

“他们两个,在一起了!”

“嗯…什么?”原泽风吓掉半条命,又想起什么,镇定地坐下来,“不可能,俩小受怎么在一起。”

“据我所知,遇到你之前,苏异都是在花丛里过的。”

原泽风无语。

两人同时站起来,快速且轻巧地撬开大门锁,登堂入室。在看见两个紧闭的房间门后,吊在半空的心才算归了位。

原泽风偷偷摸摸进了苏异的房间,把床上失眠的人吓得坐了起来,一把打开灯,看见熟悉的人,气得直接把枕头丢了过去,又躺下来直接用被子把头和全身整个裹住,完全不想理人的架势。原泽风好笑,拣起枕头轻手轻脚爬上床,把苏异从被子里捞出来锁在怀里,可是明显苏异并不配合。

“别动,我不做什么,让我抱会儿,我好几天没睡了,好累。”直接压住苏异的手脚,让人动弹不了。

也不知道是听到原泽风说累了心疼了,还是真的挣扎不开放弃了,乖乖躺在原泽风怀里,听着熟悉的心跳,泪不争气地决堤,两年来的相思,两年来的委屈,全部涌出。

原泽风心疼坏了,把人抱在怀里亲了又亲,“宝贝儿,别哭,别哭,异,对不起。”

苏异的手悄悄伸出来却最终没有环上那坚实的腰上又轻轻放下。

他想,自己不能再上当了。

上官承夜走到楚焰希的房间,对方睡得正香。坐在床边看着他柔和的睡脸,上官承夜苦笑。当真是要漠视到底啊,自己已经找来了,他却一点不受影响,想起下午他的冷漠态度,轻描淡写的语气,上官承夜的心就止不住的疼。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眼神太专注,像是要把空缺的两年全都补回来,心里被某种说不出的情感填得胀胀地,情不自禁抚上他的发,还是记忆中的柔软,大拇指摩擦着楚焰希的脸,有一下没一下,那么真实的触感。

一滴泪却从他的拇指下流过,伴随着床上人儿的呢喃。

“不…不要…杀…放了他…不要死…爸…不要杀…”

无意识的人完全语无伦次,只是那眼泪像断了线的风筝不断溢出,任上官承夜怎么擦也擦不干。轻摇着睡梦中的人,却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药瓶,打开灯,慌乱地拣起来,却见了药瓶上的文字,整个人呆愣住,蹲在楚焰希的床前,将脸埋进带有他温度的被子里,一遍遍轻轻呼唤着:“焰…”

——原来我已成了你心中最可怕的梦魇,终究,是我伤透了你的心,让你在睡梦中也这么害怕,安眠药,两年来你就是靠它才能安睡吗?可是焰,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依旧不后悔当初的选择,不是执迷不悟,而是别无选择,父亲的死,小雨的恨,十几年的孤寂,这个仇积得太深,牵扯了太多人,我不能那么自私啊,焰啊,我要拿你怎么办,这难道是我们的宿命吗?

床上的人没有转醒,噩梦还在继续,怎么也无法安抚,上官承夜急得直接给了自己一巴掌,对床上的人又是摇又是亲依然没有效果,踢掉鞋子,把缩成一团的楚焰希揽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从所未有的温柔举动,眼睛里全是心疼和怜爱。

兴许是感觉到了熟悉的体温和怀抱,楚焰希渐渐平静下来,安静睡去,亲了亲他的嘴角,上官承夜搂着人也闭上眼睛,还没完全恢复的身体在这真实的体温下放松戒备,两年来,或许又该说是18年来,第一次心满意足进入沉睡。

第二天一大早,上官承夜从睡梦中清醒,反射性摸摸身边,空的,冷的。他惊得坐起来,人呢?更另他郁闷的是自己睡得居然这么沉,连楚焰希什么时候起床了都不知道,也顾不得洗脸,穿好鞋子就往外跑,心慌,怕那个人又成梦幻消失了。等看见安静坐在院子里的人才彻底松了口气。可他不敢再贸然上前,只是在楚焰希身后驻足凝视。

“我们谈谈吧!”没有回头,甚至连坐姿都没改变,楚焰希用着无比漠然的口吻说着。

顿了顿,上官承夜在楚焰希面前坐下,看着他略显空洞的眼神和苍白的脸,上官承夜心闷痛着,所有道歉的话也堵在胸口无法诉说。

“焰,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语气里带着试探,带着恳求。

嘲笑般勾起嘴角,楚焰希哑然失笑,重新开始,在他们之间代表不了任何意义,反而让人觉得难堪。

“上官承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道。”

——没有比现在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只是请你不要这样笑,那样的你让我那么害怕。

“呵,上官承夜,我活着你就这么不甘心吗?”

听闻,上官承夜惊得瞪大双眼,“焰…你…”

——怎么能这样说,怎么可以这么去否认我的心情,否认我的爱,我有多感谢上苍,你还活着。

可是这样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焰,我只是想和你重新来过,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爱你。”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之间隔着多少条人命,重新来过,你让那些入土的人怎么安息。曾经受过的痛又让我如何自处,上官承夜,算了吧,何必去勉强再也不可能的事,何必再凑在一起互相伤害,就这样各自分开生活,对你对我都是最好的选择,以后就算不小心遇见,也当作是陌生人看待,不用勉强自己笑,也不用再时刻回忆起那些仇恨和痛苦,这样才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不是吗?”

曾经他问陈夜,为什么喜欢叫他‘焰’?那时的陈夜,如今的上官承夜说:“你就像点缀黑夜里的焰火一样,绚烂夺目。”可是上官承夜忘了,再美的焰火,也只是稍纵即逝,最终温暖不了漫长的黑夜。就如同他与上官承夜之间,永远只会是彼此生命中磨灭不了的伤痕,伤口总有愈合的一天,可留下的痕迹却终究消散不去,只要有这个伤痕在,那些曾有过的美好,都只会是最疼的记忆。只有成为彼此的过客,伤痛才会抚平,像陌生人一样,再无瓜葛,没有回忆,没有爱,甚至没有恨。

“不,我不要这样,你是我的,这一辈子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上官承夜慌乱地站起来,双手压住楚焰希的手臂,将他困在自己怀抱之间,坚定的语气,只有自己知道心有多乱,多疼。陌生人,怎么可以,明明曾经他们那么亲密,明明他们的明天可以幸福,怎么可以只能做陌生人,他不要,他不甘心。

即使因为上官承夜过激的行为,手臂被捏得生疼,楚焰希却平静得如同一汪死水,连一丝眼神的波动都没有。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一个像失去控制的豹子,一个像温顺的绵羊,可是那只豹子却因绵羊的冷淡态度挫败难安。

轻轻推开上官承夜,楚焰希回到屋里拿了一沓试卷,就头也不回往院子外走去,正在开门之际,便听到上官承夜的嘶喊:“楚焰希,除非我死,否则这辈子你都休想逃开。”

楚焰希站在门口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在上官承夜以为他要妥协时,他却恢复正常,打开门。

“可是,我累了!”

淡淡的语气,明明只有23岁的年纪,可却透露着浓浓的疲惫,无尽的哀伤和沧桑。

累了,耗不动也爱不动了,也不想再爱了,爱,太伤神,这千疮百孔的心,已经再也不能承受任何伤害了。

楚焰希刚醒过来,脑子一片浑沌,迷迷糊糊一阵阵眩晕,倒回床上适应了一会儿,再次睁开眼睛。

不对!

不是乡下睡了两年的房间,可是又不陌生,这是…S市的公寓。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明明就睡在那个屋子,怎么醒过来就到了这里,途中他竟然一点印象也没有。赤着脚就往外跑,偌大的空间一个人也没有。

一阵流水声突然从厨房传来,跑过去却看见一位陌生的中年妇女,正在擦拭,从公寓的干净程度来看,显然已经被打扫过了。

中年妇女见他就站在厨房门口吓了一跳,有点不安地说:“先生您醒了,锅里有粥温着,您要喝点吗?”

楚焰希没吭声,突然转后向大门冲去,拉开门,门口站着4个黑衣人,像雕像一动不动,见他出来,其中一个挡在他身前。

“楚先生,不好意思,请回。”

头晕,见到这种情形,楚焰希只觉得脑袋上的筋脉快要崩血,紧紧握着门把,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问:“他人呢?”

“夜少出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黑衣人恭敬地回答。

楚焰希‘啪’大力把门关上,上官承夜知道他的防身术不差,那四个人每个人的功夫想必都在他之上吧,真是好样的。

中年妇女小心翼翼盛一碗粥放在楚焰希面前的桌子上,“先生,我是上官先生请来的钟点工,我姓李,您有什么需要可以吩咐我。”

“谢谢李嫂。”扬起温柔的笑,端起粥一口口喝着,没必要跟不相干的人发火,也犯不着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被楚焰希这一笑,李嫂到也不那么怕了,又退回去做自己的事情。

刚喝完粥回到房间,手机就响起来了。

“喂,苏异。”

“小希,你在哪,怎么两天都不接电话,你在学校还是哪里?”

两天?时间过了这么久?不对啊,苏异两天没见到他人不可能没发觉呀,除非…

“我在S市以前的公寓。”

“什么?”苏异在那一头大叫一声,“难道你也被绑回来了,这两个混蛋!”

也?不出楚焰希所料,苏异也被带了回来。

“那你现在在哪?”

“我在…原泽风,你干什么,快还…”那头的人话没说完,电话就被掐断。

收起手机,楚焰希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原泽风,上官承夜,这两个人到底要干什么?

说曹操,曹操到。

“上官承夜,你什么意思?”气不打一处来,楚焰希想,如果他打得过上官承夜,这时他一定毫不手软。

“对不起,焰,没经过你同意,就把你带回来了,我只是…”

“带?”打断上官承夜的话,“是把我迷晕绑回来的吧,哼,这可真是你上官承夜能干出来的事,卑鄙。”抓起曾经放在床头柜上和上官承夜的合照就摔在他面前,“上官承夜,我要去找苏异,把你守在外面的人撤走。”

“不!”果断拒绝。

上官承夜弯腰拣起地上的照片,相框的玻璃碎了一地,一片一片晶亮的玻璃就像扎进他的心里,痛得他脸色苍白。

仿佛怕刺激不到他,楚焰希把房间所有的,有上官承夜的照片全都摔得粉碎。

“上官承夜,我不是犯人,你没有权利囚禁我。”

囚禁,不,不是囚禁,他只是为了不让他再消失在自己视线里,只是不想再感受不到他的体温,只是想给彼此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为什么要误会,为什么曾经只有温柔的眼睛要怒视自己,明明自己已经那么爱了,为什么不肯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不,不,焰,你是我的,我说过这辈子也不可以逃开,不允许你去看别的人,囚禁,那就当是囚禁吧,只要能随时见到你,只要可以一直让你呆在我身边,哪怕是囚禁也在所不惜。

理智被一地破碎的玻璃相框砸断,把楚焰希抱起来扔进床里,上官承夜一个欺身压上去,完全不给楚焰希反抗的机会,直接封住那不断吐着伤害自己话语的嘴。力道太大太猛,撞得两人的牙齿都磕到嘴唇,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口腔浸入鼻息,可上官承夜却管不了那么多了,心在呐喊着占有,身体像火一般熊熊燃烧着。

“放开…你…放…”被吻得险些窒息,使劲转动着头想避开,却又被强制摆正,双手抵在中间想推开身上的人,又被上官承夜整个钳制住高举过头顶压住。

“放开我…上官承夜…你要干什么…”挣扎中,却被上官承夜眼眸中嗜血的欲望吓得一时忘了反抗。

欲望侵占了上官承夜所有的思绪,吻如狂风暴雨落下,从楚焰希的唇一直下滑到颈间,那不可思议的美好触感,让他为之疯狂,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占有他,占有他,让他只能属于自己。

伸出空余的手,来到下体,粗鲁地扯开彼此地束缚,双腿间膨胀的欲望叫嚣着释放,日思夜想的人终于又在自己身下了,又回到自己怀里了,上官承夜也等不及楚焰希的适应,一个挺身,撞进那个身体的最深处。

“啊……”痛,撕裂身体的痛从**传来,使楚焰希的脸唰的惨白,紧紧咬住下唇,不想示弱,忍受着那人一次比一次深入的侵犯,忍受着疼痛刺入心底的最深处,忍受着这两年来一直压抑的痛苦,为什么要这样对他?泪,无声无息掉下,意识的最后,他好像看到了上官承夜惊慌失措的脸,听到了他不断呼唤着自己,那么害怕,那么疼惜地叫着他的名字。

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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