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第七十二章 开始燃烧的火焰(1 / 1)
苏亦林的办公室经过两个多星期的装修,终于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
大多重要的材料苏亦林在看完之后都会放到材料室中去,所以被烧的都是一些基本的书籍和材料,倒是并不是很要紧。但其中有几本书是她在小区外面那家书店借来的,还没来得及还,到时候还需要去书店将书买来还给顾老。
这天下班,苏亦林到停车场的时候,看到沈绍烨正靠在她的车身上。
这两天,沈绍烨倒是没有再跟前阵子那么缠着她,因此也让她松了口气,但同时,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淡淡的失落感。这会儿看到他,她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将钥匙□□车里,苏亦林问道:“有事吗?”
沈绍烨看着她,眼里满是担忧。他知道,她看起来好像一点事情都没有,但其实,她心里绝对藏着很多很多的事情。他想要为她分担,他舍不得她将所有的一切都自己扛着。
“亦林,告诉我好吗,是怎么回事,都告诉我,好不好?”沈绍烨拉着她的手,迫使她看着他的眼睛,用带着点祈求的语气,又说了一遍,“拜托你,告诉我。”
苏亦林的心在他那写满了爱意以及担心的眼神下,忍不住震颤了一下。她想躲开,可是他不允许,双手捧着她的脸,跟她靠得越来越近。
“别逃避我,亦林,别躲着我。你知道的,我就是块牛皮糖,你无论如何都甩不了我的,而且,就算你甩了我,我也会重新黏上来。”沈绍烨这次是豁出去了,不管被她骂也好被她打也罢,他都不管了。他只希望,她能够不要让自己再那么辛苦,能够将隐藏在心里的心事诉说出来。
苏亦林这次没有躲避他的眼神,跟他认真地对视着。她发现,在他的眼神下,她竟然开始变得脆弱了起来。她甚至有了一种冲动,将所有她经历过的一切都告诉他,
“沈绍烨,你……”苏亦林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告诉她说,不要告诉他,千万不要。越是跟你亲近的人,越是得不到好的下场。如果你告诉他,你就会害了他,难道,你想害了他吗?难道你希望,在被他盯上的名单中,再多一个人吗?
脑海中突然浮现那天他差点被车撞的画面,苏亦林惊得一把推开了他。
“你……”沈绍烨见她将他推开十分不解,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她会对他交心了,没想到……“为什么?”他的表情有点受伤,又有点无奈,为什么,他总是无法走进她的心,为什么,她总是要据他于千里之外。
“沈绍烨,那天你说的话,我现在有了回答。”苏亦林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她一手按在车把手上,一手紧紧握成拳,手心里的钥匙,戳得她生疼。可她的眼神却是不愿与他对视,低着头对他说,“我的回答是,我……拒绝。”
“……理由。”沈绍烨开始佩服自己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能够如此淡定地跟她说话,只是,心里的某一处,似乎是有一个地方裂开了,一点一点的疼痛开始挥发。
理由?苏亦林不知道理由是什么,但如果他一定需要的话,她愿意给他一个。“我……我不喜欢,年纪比我小的男人。”
听了她的理由,沈绍烨有些哭笑不得。如果她说的是别的,那么他可以说,他能改,只要是她喜欢的,他都愿意去尝试,她不喜欢的,他都愿意去改正。可是偏偏,她说了这一个——年纪,这个他永远不可能改变的既定事实。
“苏亦林,除了这个,我什么都愿意为你而改变。”
“可是只有这个,是我无法接受的。”苏亦林抬起头,面上一片平静,看着他说,“沈绍烨,别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了,我不会喜欢你的,我永远不可能接受你。与其花费那么多不该有的心思在我身上,你不如去找更适合你的。我要走了。”
打开车门,苏亦林刚要上车的时候,胳膊被人一把拽住。
沈绍烨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前,盯着她,眼睛看起来有点红,“告诉我,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不管我怎么做,你都不会喜欢我?”
“……是。”
拽住她的手渐渐松开,沈绍烨颓然地后退了几步,抱着头笑了一下,“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的自作多情罢而已。行,你走,你走吧。苏亦林,你……”他本来想说几句狠话,可是话到嘴边,却发现,他对着她,就连狠话都放不出来。
他是多么喜欢她,不,他爱上了她。可是她呢?她一次次的将他推开,一次次的伤他的心。他是犯贱吗,要把自己的真心一次次送上门给人去践踏?他沈少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卑微了?
看着他转身,离开,苏亦林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也在渐渐散失,只有靠着车子,才能不让自己的身体倒下。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难受,为什么看到他伤心,她会这么不舍,这么难过?
苏亦林不清楚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她只知道,她从来没有感受过这般强烈的情绪变化,强烈得她,差点失控追上去,拉住他,对他说,她说的一切,都不是真的,都是骗他的。
“对不起,对不起……”一滴泪,悄然地落下,诉说了主人千般万般的无奈心绪。
从书店里将需要的书都买回来,苏亦林回到小区的时候,先去了趟书店。
顾老的儿子好像从国外回来后就不走了,因此顾老这几个月明显心情看起来更好,每天都乐呵呵的。可不是吗,老人家最想要的就是儿女能够陪在身旁,这比什么都能让他们来得高兴。
将书给顾老的时候,顾老看到书明显新了很多,好奇地问:“这书是你买的?”
“是啊。”苏亦林跟他解释说,“借回去的几本书,不小心不见了,所以我去买了新的。”
“不见了就不见了,也不大要紧。”顾老将书放好之后,看着苏亦林像是有话要问,但又有点犹豫的样子。
苏亦林见了,便问道:“怎么了顾老,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顾老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显得更深了,但神色看起来又有些不大好意思,看得苏亦林有点奇怪。
“是这样,”顾老搓了搓自己的手心,对苏亦林说,“我儿子不是从国外回来了吗,他老大不小了,今年三十了,我不喜欢外国儿媳妇儿,一直告诫他千万别给我找个洋媳妇儿回来,所以,至今他还单身呢。这阵子,我就琢磨着给他相亲找个女朋友,琢磨来琢磨去吧,我就觉得……”
苏亦林听到这里,大概能够明白顾老是什么意思了,就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那个,苏小姐,你有男朋友了吗?”顾老小心地问了一句。
苏亦林笑着摇了摇头,“还没呢。”
顾老听了,明显松了一口气,忙说:“苏小姐,我觉得你跟我儿子可配了,你别看我长得貌不惊人的,但我儿子随他妈,长得帅气,真的,个儿还高呢。要不哪天你们见见?”
相亲这种事情苏亦林只听别人说起过,另外也陪着郝月佳去过几次,但自己还真的没经历过。本来她是要拒绝的,但看着顾老充满期冀的眼神,就不大忍心。而且毕竟是熟人,要是不见一面就拒绝的话,似乎有些不大通人情。
想了一会儿,苏亦林点了点头,“那行吧,不过,这种事情还要看缘分,若是不成,顾老可千万别怨我啊。”
“哎呀,这当然不会。”顾老一听苏亦林同意了,马上笑得脸上跟朵盛开的菊花似的,“这样,我回去就跟我儿子说一声,安排你们见一面。对了苏小姐,你什么时候有空?”
“约晚上吧,这段时间应该都有空。”
“行行行,那就晚上。”
回到家里之后,苏亦林将自己整个人都扔到了沙发上,愣愣的看着天花板。
“苏亦林,我爱你。”
“亦林,告诉我好吗,是怎么回事,都告诉我,好不好?”
“苏亦林,除了这个,我什么都愿意为你而改变。”
……
脑海中想起沈绍烨对他说过的那些话,苏亦林的心,无论如何都平静不下来。
为什么要喜欢她呢?难道他不知道吗,喜欢她不会有好下场的,不会的。
苏亦林,记住,千万不要心软,千万不要去靠近他,不然的话,你会害了他的。
将手盖在眼睛上,苏亦林一遍又一遍地告诫着自己,就像是给自己不断地催眠一般。
手机响起来,苏亦林放下手,拿过手机,看到是古晨轩打来的。仔细想想,她似乎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
“喂。”她坐起来,另一只手抱住自己的双腿。
对方沉默了两秒,然后问道:“亦林,最近你怎么,都没有来做治疗?”
“哦,最近有点事情,我……”苏亦林不擅长撒谎,每次撒谎的时候,说话总是会不大利索,尤其对着古晨轩,她更是无法撒谎,“不好意思晨轩,我最近,不大适合去你那里做治疗。”
“是因为佳佳对吗?”古晨轩笑了一下,对她说,“亦林,我跟佳佳已经说清楚了,你,不用因此而介怀。”
苏亦林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有些残忍,明明知道他喜欢她,明明知道自己无法回应他,但却又总是要见面,不能让他彻底断了念想。这样很卑鄙,是不是?
“晨轩,我们不要见面,会不会好一些?”苏亦林突然这般说道。
古晨轩的心慌乱了一下,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就听到她继续说:“晨轩,我想过了,我既然不能给你任何你想要的回应,就不应该给你无谓的希望。这样不管对你,还是对佳佳,都不公平。”
“不……”古晨轩有些着急,连忙对她说,“亦林,请不要这么说好吗?你知道的,我想要的很简单,我不需要你的回应,不需要你跟我的关系更进一步。你不是说,你把我当成哥哥吗?那么,就继续一直地当成是哥哥吧,哪有妹妹不愿意见哥哥的道理?还是你觉得,只要你不见我了,我对你的执念,就能断了?”
苏亦林叹息一声,为什么她总是什么事情都处理不好呢?佳佳的事情是,古晨轩的事情也是,还有沈绍烨的……为什么全都一团乱麻,明明谁都不想伤害,却偏偏,伤害了他们所有的人。
“亦林,你的心理治疗不能停下,就算是为了你自己,也请不要逃避我好吗?此外,我,还有佳佳,我们都是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怎么做才是对自己好的,你不要一味的责怪自己,这些跟你,都没有关系。明天吧,明天上午我有空,你最近没有案子是不是?明天上午过来吧。”
听了他的话,苏亦林苦笑了一下,应了一声:“好,那就明天吧。”
当晚,苏亦林又做了一个梦,梦里,依旧是火光冲天,热气灼身。只是,在她被火苗包围的同时,她在火光之中,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沈绍烨。
当看到他的时候,就算是在梦中,苏亦林都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颤,想发出声音,却一点都出不了声,只能无助地在心里悲鸣……
醒来的时候,苏亦林瞪大了眼睛,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子,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
她缓慢地呼吸着,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正在减慢。她闭上了眼睛,默默地对自己说:“不要靠近他,不要。”
凌晨时分,苏亦林才再睡下没多久,就听到外面好像有消防车的声音,还有人群的吵闹声,很响,关着窗户都能听到。
苏亦林奇怪,一大早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坐起来,披上外套,打开窗户,就看到对面的那层楼楼下有很多人,消防车也停在那里。而隐约的,在那层楼的第八层还是第九层,有烟雾冒出来。
看到烟雾的时候,苏亦林的瞳孔就瞬间放大了。
她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走了出去。
走到那幢楼下面,她问站在旁边的人:“请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站在她旁边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阿姨,听到苏亦林的问话,她说:“哎呀,真是造孽啊,好好的房子居然烧起来了,听说里面住着的姑娘被烧死了。啧啧,也不知道怎么会失火的,真是奇怪。”
“被烧死了?”苏亦林身上有些发凉,紧了紧披着的衣服,止住颤抖的声音,又问了一句:“那被烧死的人,是谁啊?”
“谁啊?”那个阿姨想了想,说,“好像是姓个展的小姑娘,叫展妍是吗?对,就是展妍,就我们小区外面那家花店里卖花的,我见过好几次呢,挺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唉,年轻轻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