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十二：四季之国（四）秋之希燃（2）（1 / 1）
地灵同护法鑫跟随着秋冬城的侍从们来到了冬城之内，一进入其中，寒风便凛冽了二人，漫天飞舞的雪花簌簌扑面而来。
地灵被突然的寒冷冻的直打寒颤，一旁的鑫关切的问道，“冬城全年都处于冬季，十分严寒，先跟我回趟家吧，你赶快去换件衣服。”
家？他已经好久没有回家了……
地灵微微点头。
看到地灵应允，鑫护法同侍从道，“城主只有戌时才会见客吧，待到时间，我自然会带地宫公主前去！”语气像是询问又似命令。
殷澈的身份在秋冬城极为特殊与微妙，而侍从众人皆了解身为护法的他如今的立场与地位，只便点头答允，没有异议。
侍从道，“那好，就有劳鑫护法了！”又对地灵道，“如此，公主殿下，我们就先告退了！”
地灵看着他们，眼波微动，点了点头。
天马飞跃途中，地灵看到类似七七之祭的祭台，顿时感到心惊异常。
而天马很快便到达了殷澈的家宅，曾经本应门庭若市的大宅也因为当年之事变得萧瑟起来。
站在正门前鑫有一瞬间的恍惚，他终究还是又回到了这里。
地灵看向他，轻轻开口，“咱们进去么？”
听到了地灵的问话，鑫才晃过神来，极为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公主！”“恩，咱们进去！”
自从踏入秋冬城的领地，地灵就变得心事重重起来，神情敏感的看着这里的一切。冬城传达给她的是一种仿佛可以侵蚀人心的杀戮与血腥，透过空气暗暗弥漫在全部的秋冬之城。
地灵跟随鑫护法走进了宅内，宅子大而宽广，隐隐透露出曾经的辉煌与荣耀，但如今却异常的凋敝与衰落。
自从前任城主殷湛被处死之后，殷氏一族也便彻底的破败沦落，而那些恐惧牵连的旁系分支为了自保也纷纷脱离殷氏之姓。殷家主宅曾经的侍从仆人也几乎全部遣散逃离，只剩下了寥寥可数的心腹不曾离开。而一直试图复辟的殷清在这些年中饱尝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与耻辱，曾经那颗高傲的心也随着家族的衰落而渐渐凋零。虽如此，但月城却始终未对殷家兄弟二人赶尽杀绝，一方面是做出所谓仁政昭告秋冬城族人，用以展现他的仁慈与赏罚分明，而另一方面，却是对曾经一直显赫在秋冬城的殷氏一族族人已羞辱，让他们尝尽人间冷暖！
望着自宅内的一切，鑫护法顿时感慨万千，无语凝说。而地灵也面露愁容，眼神中闪烁着惊惧。
见到有人进来，一个年老的侍从便快步靠近，眼见是鑫护法立于身前，顿时便热泪盈眶，哽咽道，“殷澈少爷，您总算回来了！”
鑫护法立刻扶起正欲跪拜的老者，声音温润轻声开口道，“不必如此！”
老者起身，混浊的双目仔细的打量起鑫来，又瞧见他身旁的地灵，不禁开口道，“少爷，这位小姐是？”
鑫护法看了一眼地灵，轻言道，“可能您有所不知，我现在的身份是鑫护法保护于地宫的地灵公主，这位便是公主！”
老者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他，声音苍老，喃喃道，“少爷您竟然当了幻界的护法……”目光又望向地灵，作揖道，“拜见地邻公主！”
地灵露出一个的微笑，轻轻的点了点头。
鑫护法开口道，“我此次回来，只为幻界之事，不下他日便会离开。”
老者顿时神色哀思，眼中刚刚闪起的光也渐渐暗淡了下来。
鑫并未理会他的神色，淡淡开口，“哥还那样么？”
“大少爷还是那个样子……”老者叹息着。
鑫微微垂眸，轻轻点头道，“恩，我知道了！”顿了顿又对地灵开口道，“公主请跟我来！”
地灵跟着鑫护法一路来到了内殿之中，眼见着殷氏一族的衰败，地灵也感慨万千，她还记得当初所看《幻界秘闻》一书所讲述的关于多年之前秋冬城的变故。殷氏一族本应坐拥此城，如今却沦为如此模样。
鑫护法指向面前的房间，温和的开口道，“这个房间的衣服都是当年为了客人们准备的，公主莫要嫌恶。”
一直挨着寒冷的地灵点点头，便快步走了进去，忽而又转身，目露甜畏之色，“鑫护法，你可不要走啊！我一会就出来，很快的！”语罢，地灵的大眼睛期盼般的紧紧盯着鑫的双眸。
鑫微微一笑，“公主放心，我就在这里等你！”
地灵甜甜一笑，“叫我地灵就好！”继而又窜进了屋中。
那屋中整整齐齐的码放了数量众多的女装，地灵心中依旧惊惧害怕，也便没有如往常一般仔细挑选，随便找了身前的冬装便迅速的换好，急急忙忙的奔出了房间。
鑫见到地灵如此之快，有些惊奇，又看向她所穿的服装，不禁有些迷惘，但随即嘴角便划出一个笑容。
地灵见到鑫果然如约，笑容便溢满面庞，“你可不能离开我啊！一步都不行！”语罢，极其惹人怜爱的望着鑫护法。
鑫护法点头，“我作为您的护法，必然会全力护您周全。”
“说话算话哦！”地灵轻轻挑眉，嘟嘴说道。
“必然！”鑫护法斩钉截铁的回到道。看着地灵被冻得红扑扑的面颊，鑫护法又道，“室外寒冷异常，请随我来内室吧！”
地灵跟着鑫护法进入了内室，稍作等候。本应这地灵心性，初到某地，不然会在城中游玩一番，然后此次来的却是极为诡异的秋冬之城，她那颗喜好玩乐的心也便沉入了谷底。
地灵开口问道，“城主为何只有戌时才会见客？”
“那是他一直以来的规矩……”鑫想到月城，目光不禁暗淡了下来，淡淡的回答着地灵。
地灵瞬间领悟了鑫护法的神情，知道这里的一切对他而言似有颇多禁忌，也便不在开口询问。只是心中盼着，能够早些见到城主，赶快从秋冬城离开！
然而正在这时，一个女子的身影突然冲到鑫的面前，凌厉的一瞥地灵便对鑫开口道，“殷澈哥哥，好久不见啊，你还认识我么？”
看到那女子的面容，鑫护法有些微怔惊奇，不敢相信非烟竟会前来找他，正欲开口，可喉咙处却哑涩难开。
月非烟目光一凛，抬手便是一记耳光，狠狠的打到了鑫护法的面颊。
地灵眼见如此，眉头紧蹙，本想开口劝阻，但看适才二人的神色状态，想来过往关系应非同一般，也便隐忍不发。
而鑫护法却无任何怒意，十分平静的承受着，低垂了眼眸缓缓抬起，温柔的望向月非烟，轻轻开口道，“非烟，对不起！”
“对不起？？？”非烟质问着，“殷澈哥哥，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非烟抓住鑫护法的手臂，抬手指向地灵，“你是作为她的护法才回到这里的对吧？”
鑫眉头微蹙起来，双眸透出隐隐哀愁，但最终还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月非烟冷哼一声，松开了手，正欲转身离开，忽而又对鑫护法淡淡道，“等你下次回来的时候，连姐姐的尸体都见不到了！”继而大步离开。
听到月非烟提到月迷烟的名字，殷澈下意识的便拦住了她，急切的问道，“非烟，怎么回事？”
月非烟冷笑，“什么怎么回事？反正你也不管我们死活了，又来询问是要做什么呢？”
“非烟，快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告诉你这次的七七之祭迷烟姐姐被选为了祭品是么？”月非烟直直的盯着鑫护法的眼睛，狠狠的说道。
鑫护法神色骤然巨变，难以置信的开口，“什么？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你倒是自己逃开了，再不管我们的生与死。但是我们依旧也将永远属于秋冬之城不是么？”月非烟咄咄逼人的问道。
鑫目光波动，脑海中浮现出当年种种，迷烟如花的笑颜浮现在他的眼前，继而七七之祭的残忍画面也一一浮现，鑫护法摇着头，“非烟，你父亲月城怎会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去祭祀呢？怎么会？”
月非烟冷哼，轻声道，“女儿又如何，我和姐姐在他的眼中不过也是一颗棋子罢了！”
鑫护法呆立在那里，久久不言。
地灵听着二人的对话，想着《幻界秘闻》中的讲述，渐渐也便猜测出他们几人在秋冬城中的复杂关系，一股隐隐的不安缓缓涌上了心头。只怕接下来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她须得留心一切，谨慎处事。
月非烟紧紧逼视着鑫，随即却欲转身离开。
此时鑫乞求般的望向她，喊道，“非烟别走！先留下来！”
“哼！留下来又怎样，你能救姐姐么？你能么？你会么？嗯？殷澈哥哥！”月非烟念叨鑫护法名字时一字一顿，极为狠戾。
鑫护法垂眸，声音略有些干涩但依旧温和，“别这样非烟！你先坐下，咱们好好谈谈！”鑫的目光又看向一旁的地灵，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这些本应是我的家务事，让公主见笑了！”
地灵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鑫护法又开口介绍道，“非烟，这位是地宫的公主地灵。我这次回来，的确是作为护法前来。”
这时非烟才正视起地灵，立刻瞧见她所穿服饰同当年常来殷氏大宅时，姐姐所长穿服装相似，不禁闪过一丝怨恨，但还是走向地灵，握了握她的手，随即微微颔首，“地灵公主！”
地灵微微迟疑，但还是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你好，非烟！”
月非烟看向鑫护法，“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
鑫却看向地灵，想起自己答应她的话与护法的责任便开口道，“非烟，地灵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在这里直接告诉我就好！”
非烟咬了咬唇，地灵？殷澈哥哥你可真行啊，都可以直呼地宫公主的名字了！你自己逃开了，让我和姐姐怎么办？心念如此但依旧不动声色道，“殷澈哥哥，你也是眼睁睁的看着姐姐去祭献么？”
鑫护法当从月非烟口中得知迷烟是这次祭祀的中选者之后便在脑海中闪过千万种可以施救的方法，但却无一可行。只道，“待我完成我此次的使命，护于地灵安全离开秋冬城之后便和迷烟共生死，她若亡，我绝不独活！”
月非烟却忽然笑起来，冷言道，“殷澈哥哥，你都不敢去救姐姐么？什么同生共死，你根本就是懦夫！”
鑫护法凝视着她，缓缓道，“是我的错，我当年不应该逃避这一切……”
“哦，是么？那现在就有一个机会让你不再逃避！”
鑫忽然觉得头晕目眩，眼前景致逐渐变得模糊起来，耳畔嗡嗡作响，已然听不清非烟的话语，恍然间便晕倒在地。
地灵看着鑫护法倒地的那一刻，她也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