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1 / 1）
深夜，从格罗纳工厂内传出的机械声持续着。每年年末，为了完成企业订单，工厂的员工不得不加班加点。
工厂的内部设计分为两部分。其一为外部，炼钢。其二为内部，造枪。
而往往被人所知的，自然是外部的钢铁生产。
直到凌晨，内部的工人在肖恩的指示下将枪支完成品存放在指定地点。后续的搬运工作，则有上级企业作为接手。
这是今年的最后一批。接近年末，对于严禁物品的审查也会越来越严格。因此，这条特殊的生产线将最终会持续至十一月中旬。到那时，所有的生产必须告一段落。
提早结束生产，东西就会早一步运出去。那么，被警方截下的机会也就越大。
关闭了办公室的所有灯，肖恩离开工厂，往停车场走去。
停车场并不大，但也能足够容纳近百辆车。
显然在这个点已经没有多少车辆停驻在这里了。空旷的场地，每走一步路都会发出清晰的回音。
或许是自己的错觉，肖恩从离开工厂后，便一直觉得似乎有人在跟着自己。
可是，每一次回头，身后都没有人影。
为了证实自己的感觉，肖恩特意绕了圈子，往停车多的地方走。目的便是看到通过汽车的倒车镜反射到的背后的景象。
然而，肖恩最终来到自己的车前，却还是没有发觉所谓的跟踪者。
按下遥控器，车灯亮起。
伴随着震天的轰隆声，肖恩倒地不起。大火燃烧着汽车，也将他的身体卷入火海中。
某处，一名黑衣男子用手机拍下一切后，缓步走出停车场。
他用手机发送这段大火燃烧的视频，而这段视频最终被发送到了新德里某一处别墅的电脑上。
三个小时后，伦敦警察局接到了市民的电话，称格罗纳工厂外的停车场内发现了一名男子尸体。
法医到达现场，看到的便是只剩骨架的汽车，以及在不远处早已面目的尸体。
不仅是此辆车，大火还殃及到了邻边的两辆汽车。周围的墙壁被烟熏得发黑，其他车辆的车门也因为大火的热量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形。
“尸体怎么样了？”
被任命为此案调查组组长的西蒙前来调查案件。在走进满是烧焦气味的停车场后，皱起了眉头。
尸体的面目已经完全无法辨认，要确认身份，着实困难。
第一时间，他前往停车场的监控室。借由摄像头的力量，来查看当时的案发现场画面。
从一点三十分开始，有男子进入画面中。
他身着咖啡色长外套，手拿公文包。看起来，这名男子是被害人的可能性很大。
忽然，在画面中又进入一名可疑的男子。
那人全身包裹着黑色，连头上也戴着黑色针线帽，西蒙不由得提起了精神。
只是在之后的几分钟里，那名黑衣男子便一直消失于镜头之外。
直到两点零八分，某一只摄像头拍下了大火熊熊燃烧的一幕。只见爆炸的强力气流将男子轰出后，人躺倒在地。
看完了整个经过，西蒙对案子有了大致的了解。
再一次翻看着视频画面，其中，被害人的车牌被较为完整的拍摄下。
如果根据这一点来确认死者的身份，或许得出的信息会相对正确。
早晨七点，伦敦新闻报道了关于停车场汽车爆炸的相关新闻。与其同时，伦敦警局已经被各家电视台以及杂志的记者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经过了数小时的调查，局长乔瑟夫收到了来自西蒙的调查报告。
局长办公室内，受乔瑟夫之邀，卢瑟被邀请过来一同参与案子的调查。
才一进门，卢瑟微笑着摘下头上的黑色圆边帽，微微弯腰以示礼貌。
“久疏问候，局长先生。”
“卢瑟先生还是老样子啊，请坐。”
才一坐下，乔瑟夫将阅读完毕的报告摆放在卢瑟面前的茶几上。
第一页的白色纸上贴着一张被害人的彩色照片。
“外面好像围着很多记者。呵呵，被记者们围攻着的那位警察先生正辛苦地回答着他们的提问呢。”
沙发靠在墙边，只要往下看便能看到警局门口的情况。
就算是现在，记者们似乎也没有散去的意思。
乔瑟夫早已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因此他将西蒙派去对付这些记者，免去了带给自己的麻烦。
“这就不需要卢瑟先生的费心了，因为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谈。请先看一下这些资料。这名男子，您是否认识？”
无论是照片，还是名字，在看到肖恩标志性的秃顶时，卢瑟肯定地点着头。
“没错。他叫肖恩，目前就职于格罗纳工厂。有什么问题吗？”
卢瑟继续翻看着后面的材料。终于，他发现了。
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肖恩已经被人陷害致死。
顿时，卢瑟感受到了莫名的烦躁与不安。他根本没有想到肖恩居然会被人下手。
“今日凌晨两点零八分，在位于格罗纳工厂附近的停车场内，肖恩先生被事先安置在车上的炸弹命中身亡。根据调查组组长西蒙的报告，我们初步认定这是一起有预谋的凶杀案。并且…西蒙称停车场内的监控拍下了疑似犯罪嫌疑人的身影。”
一边听着乔瑟夫的所说的内容，卢瑟急忙往后翻看着。果然，报告上所写的内容和乔瑟夫所说的并无两样。
那么，现在就可以确定肖恩的确已经死于非命了。这样一来，对于自己来说，这件事就演变成了一个难以弥补的漏洞了。
“死者的身份已通过调查其车牌号以及汽车归属人确认，我们可以判定死者的身份是肖恩先生本人无误。”
此时，卢瑟的表情异常僵硬。他不知道，此时此刻还能有什么比这件事更让自己感到不悦。
“您怎么了，卢瑟先生？您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卢瑟并未回答，只是闭着双眼。片刻之后，缓缓说道。
“先前我曾给您的录音，我想您一定记得吧。”
“当然。并且我还记得，您说过与尼尔亚当斯谈判的是格罗纳工厂的一名代表…”
说到这里，乔瑟夫停顿了。
“难道，您说的代表，正是这位…肖恩先生？”
“诚如您所言。对于他的死，我感到非常痛心。我没有料到，他竟然会被…！”
果然，这下乔瑟夫总算有些理解了卢瑟的处境。不仅是他，就连乔瑟夫自己也感受到了事情的走向正偏离着自己的预想。
仔细想想，如果这只是一起单纯的凶杀案，那么找到凶手，挖出真相那便足够。至于社会影响，那也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流逝。
然而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肖恩的死很难不与亚当斯军火走私案联系起来。
他是唯一一个留下录音证据的人，同时也是和尼尔亚当斯立场相对立的有力证人。
“由于目前犯人在逃，如果被成功抓捕归案，我们会及时联系您。”
顿了顿，乔瑟夫补充道，
“至于那则录音…由于是肖恩先生本人的口述，如果在法庭上不能由他来证明其真实性，那么…”
“那就是无效的，是吗？”
“的确如此。对此，我们警方也表示无能为力。”
事实已成定局。肖恩的死的确是个意外，但若是站在对方角度思考，杀害肖恩的确是可行而有效的。
无法让他开口说话，这就是最好的办法。
“不过您也不必担心。我们还有足以指证尼尔亚当斯犯罪的证人。这段时间，我们会不断地收集他的犯罪证据，直至让他认罪为止。”
作为警察局长，乔瑟夫的话自然不会无凭无据，空口白说。但无论他的做法是什么，卢瑟心中的怨愤却不减。
不用说，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定是出自弗朗西斯之手。就凭他儿子的为人，奸诈狡猾根本不及他。
也难怪乔瑟夫会在这件案子上全力以赴。如果警方无能，无法查出凶手，那么伦敦警察的尊严荡然无存。这样一来，亚当斯家族则会更加嚣张。
卢瑟离开时的表情依旧不怎么好看，不过如今也只剩下依靠警察这条路可走。
比起自己赌上仕途掺和其中，还不如就这么看戏。自己要的，只有结果而已。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连续两个案子让伦敦警局上下又一次进入了高度紧张状态。
下午，由乔瑟夫亲自主持报告会，对此次的案件进行人员部署与侦查行动的指导。
除去参与会议的警员，其他部门也被分配了不同的任务，完全没有休息时间。
如果要说最忙碌的部门，那无疑属接听市民求助电话的部门了。
电话铃声此起彼伏，毫无间断。
会议上，西蒙与同事交流着对于案件的感想。毕竟，从案发现场直接获取的人就是他。他的情报相对更为准确。
忽然，会议室的门被人打开。
西蒙抬眼一看，那人是自己的下属，克拉克。
只见克拉克做了个手势，西蒙会意，离开会议室。
“什么事？”
“有一名女性通过求助热线打电话来，说是要对此次的案件提供线索。”
西蒙眼前一亮，立刻回到办公室。
果然，电话并未挂断。不过看号码，似乎是属于公共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