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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珑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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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蓝从睡梦中醒来,好不容易才想起来自己是在船上。虽然已经在江上行驶了十来天,但他还是没能完全适应。

廖蓝走出船舱,看到少年蹲在床头,望着波光粼粼的江面。从背后抱住他,他也没有反应。

“看什么这么认真?”

少年不说话,指指远处水天交界的地方。廖蓝努力辨认了一会儿,突然心头一凛。

在交界线上,出现了灰白色的江水,和他们船下浊黄色的江水交织在一起。这片灰白色,10年前曾与他们日夜相伴。

那是眠江的水。

廖蓝握住少年的手,感觉到微微的颤抖。他轻抚着少年的鬓发安慰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灰白色的江水越来越近,一直沉默着的少年蓦地站起来,一头扎进了江里。

“喂!”廖蓝吓了一跳,扑到船舷边,突然江里炸起巨大的水花,一条水龙腾空而起。

廖蓝很久没见过少年唤出这样的龙了,不是平时常见的只有轮廓的泥龙,这条透明的水龙有须有角,眼睛精光四射,满口獠牙,鳞片反射着银光,和骑在它身上的银发白袍少年浑然一色。

“飞高点!飞高点!”少年一改平时天真娇憨的样子,狂野地呼喊着,在江上横冲直撞,激起的水浪摇得小船差点倾翻,廖蓝急忙喊道“快停下来!”,但少年没听见似的,乘着水龙越飞越高,很快越过了两股江水的交界线。

突然,廖蓝感觉水龙有些异样——许多条红线从灰白色的江面下窜出,悄无声息地顺着水龙急速攀爬,很快布满了整个龙身。突然,红线齐齐收缩,水龙猝然被切割成漫天水珠,少年像一颗石子似的垂直坠落,砸进了江里。

廖蓝来不及细想就跳进了江里,看到少年正向江水深处慢慢沉下去。

廖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游过去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少年拉回到船上的,直到躺在甲板上的少年睁开眼睛,他才从极度的恐惧中解脱出来,把少年紧紧地抱在怀里,浑身都在发抖,不是因为湿透的身体冷得像冰,而是因为他刚刚真的以为少年要淹死了。

“奇怪,法术怎么不好使了?”少年疑惑地自言自语道,咳出了好几口水。

“你不要再用法术了,真的不要再用了……”廖蓝喃喃道。

“这次醒来后,好像一切都变得不对劲。廖蓝,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我不知道……”廖蓝突然焦躁起来,“反正你别用法术了!”

少年不做声了。过了很久,他轻轻地问:“廖蓝,你还爱我吗?”

我怎么可能不爱你?10年来的每一个今天都比昨天更爱你!廖蓝在心里呐喊着,然而,脱口而出的回答却是:“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不爱你了。”

少年的目光黯淡了下来。“我去换衣服。”他没有再看廖蓝一眼,起身径直走进了船舱。

廖蓝呆坐在甲板上,看着船下灰白色的眠江水。再过三四天,他们就要到达眠江畔的家乡,他开始怀疑,自己酝酿了10年之久的计划,真的能顺利实施吗?

时间转瞬即逝,广阔的江面渐渐变成了纤秀的小河,两岸人烟也日见稠密。在一个早晨,廖蓝走出船舱,熟悉的山脉跃入了眼帘。

他们的终点——栖山,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到达了。

虽然6年里曾回来过几次,但廖蓝还是差点没认出回家的路,少年更是觉得眼前的景物都很陌生。广阔的田野,茂密的树林,甚至连小溪的走向、山头的位置,都与过去大相径庭。

“前几年,这一带经常有泥石流,把地貌都破坏了,变化很大,所以你认不出了。”廖蓝解释道。

少年将信将疑地听着,忽然指向前方一座小山丘的最高处:“那个。”

廖蓝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不由得笑了起来。“原来它还在啊。以前你一个人在山里疯玩,到了吃饭时间就爬到这棵樟树上看山下我们家,如果烟囱冒烟了,你就跑回来吃饭;如果没冒烟,你就会在山里找些东西带回来,怕我在家里饿肚子。”他摸摸少年的头,“谢谢你,总是想着我。”

一路冷着脸的少年,此时表情才有了些暖意。

廖家的老房子还在原来的地方,但已修缮一新。看到里面家具物什齐备,少年奇道:“我们要在这里住下吗?不回去了?”

“是啊。”

“你不当白神仙了?那些生病的人怎么办?”

“那个以后再说吧,总之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廖蓝含含糊糊地回答,把行李一一打开整理。忽然,他发现少了什么。

“你把我的面具放哪儿了?我让你从家里出发去码头时顺便帮我带过来的。”

“哦……那个,我忘了。”少年有点慌乱,“很要紧吗?”

“嗯……也没有什么关系。”廖蓝显得有点不安,但马上恢复了常态,把灵牌拿出来放好:“爹,娘,爷爷,小天,我们回家了。”

“4个人,为什么有5个牌位?”

“第5个是我奶奶的,因为我没见过她,所以经常忘了问候她。”廖蓝笑着向牌位鞠了一躬,“奶奶,廖蓝给你赔罪了。”

少年看看廖蓝,又看看牌位,又看看廖蓝,廖蓝被他看得脊背发寒。还好,他的注意力被窗外的什么东西吸引过去了。廖蓝也回头看去,对面的河堤上似乎晃动着几个人影。

廖蓝一惊,整个人转过来再看,河堤上却是一片寂静,只有树木在摇晃着。错觉?他正想着,听到少年轻声道:“下雪了。”

小小的白色花瓣纷纷落下,很快变成了一朵朵轻盈的羽毛。“离开家乡后,就没见过下雪了啊。”廖蓝惊喜地赞叹道,随后微笑着向少年伸出手:“我们出去走走吧。”

廖蓝把少年裹得跟只小白熊似的,自己只披了一件斗篷,走在雪地里倒像是赶车的推着个雪球。一会儿后,他们走到了栖山脚下,眼前是一片坟地,在大雪的覆盖下犹如绵延的白色沙丘。

少年脚步踯躅,犹疑着不再往前。他太清楚这些坟墓里的大多数人是怎么死的了,甚至好像听到了冤魂因为他的到来而发出的咆哮声。廖蓝看出了他的心思,蹲下身把他背了起来。

少年伏在廖蓝背上,突然抽泣了起来,滚烫的泪水不停地落在廖蓝的脖子上,嘴里嘟嘟囔囔着什么。听了半天,廖蓝听清楚了。

“我要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就好了。”

廖蓝也忍不住眼眶发热,想不出安慰的话,只能背着他快步穿过坟地,来到一座气派的建筑前。

“这是新建的廖氏宗祠。”廖蓝放下少年,两人走进亮着香烛红光的宗祠,把大门关上,鬼哭般的大风雪立刻被挡在了外面。

廖蓝点上香,在林立的先人牌位前一一拜过,然后招手叫少年过来。

“明天你就要在这里认祖归宗,到时族人会很多,有些话不方便当着他们讲,今晚我先在这里和你说了。”廖蓝郑重地拉起少年的双手,少年的神情不由得也肃穆起来。

“从10年前我们相遇开始,你就想要个名字。是我不好,一直拖着。我只是觉得……觉得,如果你有名字,”廖蓝注视着少年的眼睛,“那么,我会无时无刻不念着这个名字,哪怕只有一瞬间,也没法把你从心里移出去了。”

廖蓝把目光从少年脸上移开,稍稍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笑道:“我爹妈给我取名时很随便,我出生时天很蓝,他们就叫我‘蓝’了。给你取名可不能这么乱来。”

“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以为你是月亮上下来的仙人,人间怎么可能有这样玉雕一般的孩子呢。所以,我首先想到的就是用玉给你取名。”

廖蓝翻过少年的手心,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着:“珑,刻着龙纹的玉。玉一般纯净,龙一般自由,这就是你。”

廖蓝继续写第二个字。“另一个字,我想和我的名字一样,也是某种颜色。本来,我想用红色,殷、绯、丹,炎……但是,我不喜欢红色,更不愿意让红色成为你的烙印。”

廖蓝抚摸着少年不带一丝杂色的银发,还有白瓷般剔透的脸庞。“白色才是你。天真无邪,清清白白。所以,你就叫廖珑白,是我最重要的家人。”廖蓝微微一笑,“何况,‘廖’笔画太多,犬珑白’两字也比较简单,你应该很快就能学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珑白扑过来紧紧抱住了廖蓝的脖子。廖蓝抚着珑白剧烈起伏的肩背,此时也和他一样心潮澎湃。但是,廖蓝提醒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在正式把‘廖珑白’写入族谱之前,”廖蓝从香案旁取出明天仪式要用的酒壶和一个杯子,“我想和你在廖家先人面前立下血誓。”

廖蓝斟满酒杯,伸手取下珑白的耳坠,划破自己的食指,将鲜血徐徐滴入杯中。他将耳坠递还珑白,示意他照做。珑白犹豫了一下,也划破手指,将两人的鲜血混合在一起。

廖蓝面向牌位,双手将酒杯举过头顶:“先人在上,从今日起,廖蓝和廖珑白血脉相系,一命相连,生生世世,形影相随。”

廖蓝凝视着着手里的酒杯,猩红色的酒液里,倒映着他神情复杂的脸庞。他定格了一秒,毅然喝下了半杯酒。

珑白接过酒杯,将剩下的血酒一饮而尽,又将酒杯递还给廖蓝。廖蓝在手指触到酒杯的那一刻,突然听到内心土崩瓦解的轰鸣声,一直以来的坚强和冷静刹那间化为乌有。他猛然揽过珑白,酒杯在地上摔得粉碎。

“听着,珑白,听着。”他的声音剧烈颤抖着,“不管轮回有多漫长,不管我们哪一生哪一世才能重逢,哪怕化成灰、化成风,你都要记得,你叫廖珑白,我叫廖蓝,只要你喊我的名字,我就会来和你相见;我喊你的名字,你也一定要马上回答,别让我找不到你,别让我一个人……一个人……孤零零的……”

泪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廖蓝再也说不下去了。从没见过他如此失态的珑白,吓得连连说:“我记得,我一定记得,你不要哭了……”

良久之后,廖蓝才恢复平静,拉着珑白的手,慢慢走回家去。大雪已经停了,一挂将圆未圆的月亮,照耀着白皑皑的野地里。

“满月快到了啊……”珑白望着月亮,无比惆怅,“原来我醒来也快一个月了,没几天又要睡了!”

廖蓝看着他,不知怎么回答。突然,珑白捂住右耳,叫道:“疼!”

“怎么了?”廖蓝掰开他的手,看到他戴着的玉坠子急促地闪着红光,像是烧起来一般。廖蓝慌忙将它摘下,假装踉跄了一步,把它掉在了雪地里。

“我来捡。”廖蓝用后背挡住珑白的视线,把玉坠子抓在手心,另一只手敏捷地伸进袖笼,拿了个东西出来。等他站起身,指尖已捻着一只和平时一样的玉坠子,没有发光,也没有发烫。

“你看,没有什么问题啊。”廖蓝把玉坠子交到珑白手里。珑白摇摇头,摸摸耳朵,仍是一脸迷惑:“大概是被虫子咬到耳朵了吧……”

“回家我再给你看看。”廖蓝若无其事地说道。而在他的袖笼深处,红光仍在不停闪烁。

好像与红光呼应似的,在远处的宗祠里,每一支蜡烛都窜起了尺余长的火焰,像先人灵牌吐出了长长的红舌,又像无数的蛇影在狂乱地舞蹈。

宗祠背后的栖山,像是被这些火焰灼伤一般,发出了尖利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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