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四十四章(1 / 1)
石榴再脑抽也知道此刻不应该接话,不敢就不敢,被嘲笑又不会少块肉!王辰奕阴霾着脸看她缓缓的朝门边移动脚步,默数到三,猛的一个箭步冲下床,将她反捆着丢到床上,趁她还没翻身之际将浴袍撩开,啪的一声就拍在她屁股上。
力道不重,脆生生的回响在房内,这声音在王辰奕听来格外悦耳,他很享受自石榴臀部传达的手感,圆润饱满,甚至能感觉到传回手心的弹性形变;若是以某个姿势做运动的话,那向上挺|翘的角度可以满足身为男人的视觉和触觉。
应该怎么形容呢?就是……
很美妙!
不过这声清脆在石榴听来可不美妙,像似绷紧的弦铮的一声断掉,疲软无力的垂在一头,她想破口大骂,却尝到自眼角处流下的苦涩,起初是咬着嘴唇任眼泪流,十几秒后觉得更委屈了,转变成抽噎啜泣,一声声的呜咽听起来像风中的猫叫。
又过了一会儿,见身后的男人没有安慰的意思,哭劲儿来得更猛烈了,干脆将头埋进床里,肆无忌惮的鬼哭狼嚎起来,一声高过一声,有一种欲把房顶掀开的气势。
哭向来都是女人的一大利器,王辰奕不是没见识过,只不过他见识的哭相大多是“梨花一枝春带雨”的忧郁哀伤,何曾见过这么惊悚豪迈、尖锐刺耳的哭法,就是看不见石榴的脸他也知道,沾湿床单的除了眼泪还有她的鼻涕。
除了以上感受,他还觉得刺心。扎进心肉的是针灸专用的针,又长又细,不同的是手法并非轻轻扎进表皮,而是整根|没|入,融尽在血肉之中,是让你找不到源头,无法剔除的疼痛。
他伸手搂住石榴的肩膀,想把她翻转过来面对自己,可是石榴却不依,硬是赖着趴在床上,号叫的声音在他手碰上她肩头时又大声了些。
怕自己又弄疼她,王辰奕收回手,眉头都快拧成一团了也没想出辙来,最后选择了千古不变的哄人方式——大手覆在石榴被打的地方轻轻揉了起来,兼伴一次凑向臀部的呼呼吹,干涩的说道:“乖,不疼了啊。”
这么别扭但有效的方法立刻让石榴投降,差点没忍住“噗嗤”笑起来,死命的咬着嘴唇在心底暗骂自己没出息。一咕噜翻身坐起来用手背抹干脸上的泪痕——其实早干了。
埋在床单上哭的好处就是眼泪哭尽了也可以继续嚎,只需要耸动肩膀造成抽泣的假象即可,特别是惹你哭的人像个木头似的,不等你嚎断气绝不来哄你,这种时候就尤其需要采用这种哭法——除了专业哭丧队,谁有本事嚎个十来分钟不歇气儿的?!
哦,别忘了继续抽抽两下表示自己还在悲伤的余韵当中,要不然很容易被人看出是假哭!
石榴显然是个中老手,很清楚做戏做全套的规则,抽抽的时候硬是再从泪腺里挤出两滴晶莹透亮的泪珠挂在眼睫毛上,似落非落。憋不住要落下时,她温柔的执起王辰奕的手指拭去眼泪。
——注意,这是重点!让温热的眼泪顺着男人的指尖滑落,那种无力和软弱绝壁比听你哭更能打动他!!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石榴也不说话,只做着哀伤自怜的表情看向王辰奕,直把他看得心尖儿疼,别开脸生硬的说道:“以后不会了。”
“不会什么?”石榴默默翻个白眼,想蒙混过关?门儿都没有!
王辰奕皱着眉头看过来,却见到她撅起小嘴眨眨还红着的眼睛,楚楚动人的无辜感直逼他心底,想要冰冷的语气莫名的就放柔和了:“不会再朝你乱发脾气了。”
“真的?”石榴依旧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嗯。”
“明天早上送我上课,作为补偿。”
“好。”
“以后不能再打我屁股了。”
“嗯?”还学会得寸进尺了?!
“——那你轻点打?”石榴决定见好就收。
“看心情。”王辰奕憋着笑走到窗边。
石榴默然……好吧,好歹胜了一局!!\\\\^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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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一身装可怜扮娇弱的技能可不是生来就有的,十一二岁被沈成思整治时,她还跟着心理学玩了几段叛逆的戏码。
收拾过一整个帮派小混混的沈成思岂是吃素的,亲生闺女的这点小把戏她都懒得睁眼,经济制裁,亲情打压,不出一个星期就把石榴教乖了,从此踏上了坑蒙拐骗的修炼之途。
于是乎,在接到沈成思的求救电话时,她想也没想的就说出:“妈,我今天晚上要赶设计图,能不能不回来啊?”
“唉……随你便吧。”
“等会儿。”石榴听着声音不对劲,追问道:“妈,是不是家里有事儿啊?”
“能有什么事儿啊,就是你外公要来家里一趟。没事儿的,你妈我能应付的,你就好好学习吧,乖。”
电话那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强打起精神的感觉,石榴从没听过沈成思这样说话,突然觉得不安起来,立刻转了话头说自己要回家。
得了她的应承后,沈成思一改之前愁眉苦脸的面孔,得意的瞥了眼已经挂断的电话——小样儿,跟我斗!
只不过也不怪沈成思非要把石榴招回家,她实在是疲于应付这俩翁婿了,自己的爸爸肯定是不能得罪的,可是朱志鹏也不是好顺毛的人,为了之前那件事,她可是使了浑身解数才得了他勉强同意不找沈黔林麻烦的表示,正当她要松口气时,却传来姓王的那人住院的消息。
得,失策了!!
她早应该知道朱志鹏不会是个善罢甘休的人,答应不找沈黔林,可没答应不找那家伙啊。原本想悄悄去医院探望一下的,偏又遇上整件事的罪魁祸首——沈黔林——要上门来给那姓王的讨回个公道!!
这回她真有了想死的心啊!当下也不管石榴那颗心究竟易不易碎了,先揪回来收拾好战局再说。
好在闺女也给力,赶在战局开始之前踏进家门,一双眼睛藏都藏不住等着看笑话的兴奋劲儿,沈成思一气之下就往她脑门上戳去:“你就笑吧,一会儿要是不参战,有你哭的时候!”
“别啊,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石榴嘻嘻笑着挽下老妈的手,边蹭边夸道:“我妈真是宝刀未老,风韵犹存啊!都这岁数了,居然还能引得男人为你大打出手,啧啧啧,身为女儿的我真是深感惭愧啊!”
一番话又把沈成思夸笑起来,啐骂着收回自己的手。“少嘴贫,一会儿哄着你外公点,这事儿原本就是他不对。”
“知道了。”石榴点头,又问:“哎,我说,妈,外公他干嘛闹这一出啊,莫非还真想你与那人再续前缘?”
闻言,沈成思无奈的直摇头,“他呀,就是想让你爸不痛快而已!真是越老越小孩脾气,这都多少年前的发霉事儿了,又被揪出来晒太阳。”
“那人真是我爸给打进医院里去的?”
“也不全怪你爸,那人还没捱两下呢,心脏病就发了,还是你爸给送到医院里去的。”想了想,沈成思又补上:“你还是陪我去趟医院吧,不管怎么说,终究是你爸惹出来的。”
“嗯,知道了。”提起朱志鹏的不是,母女俩倒是站在同一条线上的,石榴想着怎么样也要先把那人的怒气给平息下来才是,别回头告老爸恶意伤人就不好了。
正说着,沈黔林便来了。还没等老妈使眼色,石榴就先扑上去撒娇道:“哎哟,这不是我亲亲亲的外公吗,正念着您呢,您就出现了。怎么,想我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妈叫你回来帮腔的,哼,你这丫头就向着你爸!”沈黔林试着推了一下,见推不开,便拍开她的手,谁知手上劲儿没掌握好,“啪”的一声清脆着呢。
正好被赶到楼下的朱志鹏听见,气得在院子里就破口大骂:“女儿都是向着爹的,没向着的,那都是当爸爸的自己作出来的,不好好反省自己反而四处怪人,你这个教授的名头是骗出来的吧。”
这一番话可把沈黔林气着了,三步并做两步的走向窗边,指着他回骂道:“我没教好?!哈,我没教好?!思思三岁习画,五岁做诗,邻里邻居谁不说她是国师的料!要不是你……你这个混小子,我家思思何至于沦落到去和帮派小混混称兄道弟,啊!还有宜生,多好的一块料子,要不是有你这么个讨人厌的爸爸在,早被我教得不是清华就是北大,现在倒好了,志州?!说出去我都嫌丢人!!”
躺着也中枪的石榴表示无辜——志州虽然比不过清华北大,可是就海工系来说,就业率全国第五呢,不差啊!
只是这话她还没来得及表示,朱志鹏已经开始嘲笑起来了:“志州怎么了?清华北大怎么了?我女儿就算只是幼儿园毕业也照样比他们强……”
“……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有个能干的爸爸,整天躺着也能过得比别人好!思思之所以要逃,都是你逼的……”
乍一听见老爸如此表示“别人千好万好都比不过我女儿一丝一毫”的爱女宣言,石榴高兴得很想手舞足蹈一番,可是一听见下半段话,她顿时泄气得都不想理这两个冤家了!!
站在客厅里手足无措的沈成思可不这么想,一个劲的怂恿石榴去和稀泥。她本来想装看不见的,无奈两个大老爷们的嗓门实在响亮,吵得她一阵一阵的头疼,只得又一巴掌重重的拍在自己手上,鲜红的五个手印立刻显现出来,然后趁着两人中场休息的空档,把手伸给沈黔林看:“外公,您就顾着吵吵吵,您看看,刚才打得我五指山都出来了!!”
明知道这是石榴的计策,可是看见那白嫩如藕节的手臂上显现出来的手指印,沈黔林还是心疼了,捧着她的手呼呼直吹,边吹边自责:“哟,都怪外公,下手没个轻重,弄疼我家宜生了。”
就这会儿空档,朱志鹏已经从楼下赶上来了,见此情景,想也没想的就要插嘴数落沈黔林两句的,却被沈成思眼疾手快的制止住,他也便作罢了——刚才那顿骂得他可舒畅了,二十多年的不爽今天算是出了一小点儿气,说起来,这都还要感谢感谢那个姓王的呢。
石榴一见两个冤家碰头,立刻“蹭”的一下站起来,拉着沈黔林就往门外走,“外公,您得好好补偿补偿我。我要吃外婆做的猪皮冻,要吃好多好多。”
到此,沈黔林也懒得和朱志鹏计较了,便顺着石榴的楼梯爬下来,点头说道:“行行行,我打电话给你外婆,让她做。”
待出了院子大门,楼上楼下的两母女都大大的松了口气,石榴趁着坐车给王辰奕发了信息后,便乖乖的陪在沈黔林身边听他数落老爸的不是;而沈成思则斜眼看向朱志鹏,满腔想骂的话最终化成一句:“晚饭想吃什么?”
“都行……”
“酿苦瓜吧,给你降降火……”
一时间,屋内就只充斥着锅碗瓢盆的声音,之前的吵闹似乎只是为这平静生活添点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