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1 / 1）
这样的变化连温弦都给愣住了，本来以为向薇表白应该会成功，却没想到还有意味之喜，大家还意犹未尽的时候，向薇就笑着劝大家先打住这个话题，于是都不好怎么提了，温弦起身走到了苏子哲旁边，轻轻一笑说：“苏师兄，我们换个位置吧。”
苏子哲愣了一下，然后站起来说了声谢谢，就坐到了向薇旁边，虽然大家都拾起了最开始是话题，但是眼神却有意无意地往向薇那边瞟。
旁边的人，温弦也都是认识的，坐了下来就开始聊起了，然后温弦就又被灌了几杯酒，易皓在这期间一句话都没有说，至少温弦没有听到他说一句话，现在这个位置真的是一抬头就可以看到易皓了。
她就尽量开始低头吃菜，也不再和旁边的人说话了，进行了两个多小时，这顿饭终于是吃完了。
五个人喝醉了，三个人浅醉，剩下五个人还算正常，而这五个人四个都是女生。
没喝醉的五个人刚好就扶喝醉了的五个人，易皓刚好也是喝醉了的，向薇和林祺肯定也不能来扶他，因为孟博和苏子哲都喝醉了，温弦看着人渐渐往外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做，舒雨看到了忙试着去扶易皓，易皓说了一句“我没事”，就往外走，但是步子是虚浮的。
这里离学校不远，走着回去也要不了多久，易皓走得很慢，突然一个踉跄，他伸手扶住墙才没有倒下去，温弦从他身后走上来，轻声说：“我扶着你走吧。”
易皓看了看她，笑着摇头：“你也以为我醉了吧，我真的没醉。”
温弦声音轻轻地：“我知道你没醉，只是不好走路而已。”
后来，温弦还是扶着他，慢慢往学校走，把他送到了男生宿舍楼下，易皓走的是最慢的，他们到了的时候所有人都上去了，易皓说了句“谢谢”就往里走，走的时候步子猛然一顿，温弦忙再上前扶了他一把，见他站稳温弦也慢慢松了手，易皓再道了一次谢，温弦看他走得慢了些也稳了些，走到转角，她也就回去了。
到女生宿舍的路相当于在往回走，学校路灯都比较密集，只是在一排大榕树的地方，路灯就照不太清楚地面，温弦不由地脚步也加快了一下。
“阿弦”听到这一声，温弦脚步一顿，还没容她胡思乱想，那一方就传来一个声音，“是我。”
树下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温弦慢慢朝那个人影走过去，待看清楚是谁之后，惊讶地问：“你怎么在这？”
学校的这一排榕树长得极为茂盛，叶子伸展出去往往就把灯光给挡住一大半，除了树与树之间会落下一些斑驳的光点，但是凌澈站的地方刚好是第一棵树的正下方，没有一丝光线落在他身上，凌澈淡笑：“我的母校，刚好回来看看。”
温弦疑惑说：“那怎么这么晚？”
凌澈抬头看向她，语气中带着一些微不可查的自嘲：“你不是也这么晚？”
温弦愣了一下，凌澈也很少像这样和温弦说话，他又问：“刚才那个人是你男朋友？”
温弦摇头：“不是。”
他向她走近了一步，目光紧紧地锁在她的身上：“那么你们怎么挨那么近？”
温弦解释：“因为他喝醉了。”
榕树的根错杂盘旋，一棵树仿佛衍生出了好几棵树一样，凌澈的声音很轻却很沉重：“喝醉了就要那样子走路吗？喝醉了就要你来扶着吗？”
这是第一次见凌澈这样子，温弦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愣愣地看着凌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话，虽然树影朦胧，但是她知道凌澈的脸色一定不好看。
凌澈伸手扶住她的肩，温弦身子轻微一颤，树缝里漏出的一个光斑刚好打在他的手上，他看着她，声音有些低哑：“为什么你们已经分手了，却还要藕断丝连？”
温弦大惊，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有轻轻的风过，带下来几片叶子，落在他们脚边，凌澈自嘲地笑笑：“是啊，我怎么知道？只要关于你的，我什么都知道，而你却连我的电话都不知道。”
“凌澈，你……”
凌澈接下他的话，嘴角微微带开一个弧度：“这一次，你总算没有叫错。”
本来的微风突然加大了力度，又带下来好几片叶子，凌澈一把拉过她，温弦被他这么猝不及防地一拉，脚下没站稳，就往他怀里跌过去，正当她反应过来，想要挣脱开的时候，凌澈却抱得很紧，她根本无法挣脱，凌澈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阿弦，这么多年，你就真的一点儿也不明白吗？是我太含蓄还是你太迟钝？我原以为那些话不说出来可能你会懂，但是你却一点儿都不明白。”
温弦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思维都不知道该怎么运转，“我……”
她刚说出一个字，就被凌澈温声打断，他的语气就如同静静的夜里，两个人说悄悄话一般：“如果你想听，我就说给你听，那时候你还小，还只是一个高中生，很多话我怕吓到你不好给你说，我只能像哥哥一样关心你照顾你，但是你就真的把我当成了哥哥，后来我出国，最开始的时候能在国外生活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那段时间我和所有人都没有联系过，而半年后我联系的第一个人就是你，我给了你温源一个邮箱和密码让她发给你，通过邮件，我把所有的事讲给你听，我很高兴你也愿意讲给我你的事，但是你有男朋友的这件事一点儿都没告诉我，其实我知道你们已经分手，还有些庆幸，如果，你们没有分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阿弦，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你长大，难道你长大了就真的还不明白吗？”
夏天的风从来不是温柔的，一阵阵吹得更带劲了，温弦奋力推开他，语声散乱说：“你……你……”
凌澈稍微一顿，接下她没说完的话：“是，我喜欢你，我喜欢了你五年。”
风卷起地上的落叶，落叶和水泥地破擦地沙沙作响，温弦的手机突然响起，静谧的夜里，手机震动声清晰可闻，温弦拿出手机，她看了看凌澈，凌澈说：“接吧。”
温弦向左走了两步把电话接了起来，向薇的声音有点儿着急：“阿弦，你在哪儿？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温弦轻声说：“没有，我只是还有些事，很快就回来。”
随便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她没有再往凌澈这边走，凌澈走出了树影，和她一起站在路灯下，凌澈看着她，她也看着凌澈，目光似乎没有交接，但却是一直看着。
沉默了很久，温弦轻轻说：“我先回去了。”
凌澈没有回答，温弦站了一会儿，就准备往回走，却在刚迈开一步的时候，凌澈就抓住了她的手腕：“阿弦。”
温弦的步子被他这么一拉就阻了下来，她没有再走，凌澈一直抓住她的手腕，他用的力度不重，但是挣脱不开。
时间似乎停滞在这一刻，呼呼的风声也停了下来，只吹了那一阵，灯光把校园映衬地有些朦胧诗意，他不放手，温弦也不挣脱。
过了很久，凌澈终于慢慢放开了她的手，握得久了，有些细微地出汗，骤然松开就会有些凉意袭来，她慢慢地往回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说了一句“开车小心。”
凌澈点头，但是温弦肯定不会看到，或者，温弦是知道的，因为她在他点头之后才走。
那一晚，温弦在三点过才睡着，而在五点过就醒了，却还是在床上躺到八点过才起来的。
向薇翻箱倒柜，兴冲冲地翻出一件衣服来问温弦：“阿弦，这件好看吗？”
温弦转过去看了看：“你穿上看看。”
向薇进了卫生间换好衣服出来，温弦笑着说：“很不错，很少见你挑剔衣服，还是苏师兄魅力大。”
向薇拿起一个盒子就往门外走，有些兴奋又有些惋惜地说：“我可是去送礼物的，挺贵一东西，白买了。”
温弦摇头笑：“你就嘚瑟吧。”
向薇停在门口，也笑了出来：“好了，你好歹也祝福我一下吧，我先走了啊。”
“好，祝福祝福，祝你百年好合。”
向薇一笑：“谢了。”说着就带上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