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医院养伤(1 / 1)
布莱特进门的时候就看见弗朗西斯站在卡尔身旁不远的位置,正在没事找事地擦手术刀。
他扫了一眼卡尔,卡尔向他打了个招呼,接着抱歉地说:“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们。”
布莱特鼻腔里哼了一声,说:“无所谓,现在谁都走不了。”
弗朗西斯的动作停了下来,“这是什么意思?”他有些紧张地侧过身,盯着正将□□扔到桌上的布莱特。
布莱特耸了耸肩,“我们刚从基地出来,就发现机场那里出了岔子。”他顿了顿,“你没有注意到吗?医院离机场距离不远,那动静也相当大。”
弗朗西斯一直在紧张中度过,他唯恐有变异体找到这儿来,还将门窗全都关上锁死了,同时还要分心看顾卡尔,完全没有留意外头发生了什么。
布莱特潦草地比了个方向,“监狱的人去劫机了,里头混着一个疯子,把所有飞机都炸了,现在可好,军队,囚犯还有渺小的我们跟变异体困在一座岛上,你猜最后会有什么结果?”
弗朗西斯只觉得胸腔里仿佛坠着铅块似的,冰凉沉重,他喉咙直发苦,再开口的时候嗓子都有些哑了,“你是说……一架飞机都没了?”
布莱特瞥了他一眼,难得好心地安慰道:“没关系,现在呆多久都一样,我们不是最大的目标,反而安全一些,等军队跟外界取得联系,还会有人过来的,毕竟病毒还在这里。”
弗朗西斯扯着嘴角露出一个苦笑,显然并没有接受布莱特的安慰,他将手术刀放在钢盘里,“把卡尔抬到病房里去吧,这里太冷了。”
卡尔醒来的时间不长,他失血过多,身体还很虚弱,很快又昏睡过去,弗朗西斯在移动他之前给他打了一针止痛,接着通过担架和布莱特一起将他转移到了走廊另一侧的病房里去。
这段时间内,叶迟已经将越野车中的物资搬上了楼,为了安全起见,四个人这次住在同一间病房里,值得高兴的是,医院虽然小,但病房设施相当完善,四人间里还配有淋浴间和厕所,由于电力系统也尚算完好,此时这间病房堪称天堂。
三个人轮流去洗了个澡,布莱特勉强按捺住了堂而皇之地跟叶迟挤在一起洗澡的想法,他当然不是介意弗朗西斯的眼光,卡尔更是昏迷中没办法保护他眼里的“未成年”,但他不能保证与叶迟裸陈相对会发生什么,他对自己的自制力向来没什么信心。
即使如此,当叶迟顶着湿哒哒的头发走出来坐到他身边时,他还是忍不住拉过小家伙,亲吻着他湿润柔软的嘴唇,两人耳鬓厮磨了许久才分开,布莱特带着心满意足的笑意轻轻咬了一口叶迟的耳垂才退开,叶迟被他亲得满脸通红,耳垂又是他的敏感点,血色就一路烧到了脖颈上,烧得他手忙脚乱地想找个东西降降温。
布莱特任由叶迟躲进洗手间冲冷水,他离开床位,一边清点带回来的东西,一边说:“我们得考虑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弗朗西斯一直用毛巾盖着脸,假装自己没听见那头暧昧的声响,这时才拉下一点毛巾,闷声闷气地说:“躲在这儿就行了,监狱那帮疯子一定还会跟军队起冲突的。”
布莱特讽刺地说:“这建议真符合你的风格。”
弗朗西斯看着天花板十分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难道你还想跟他们打一架,恩?炫耀一下自己的肱二头肌?拜托,你已经不是青春期小伙子了,布莱特。”
布莱特嗤笑了一声,并没有回嘴,他将一把短小的军刀夹在手指间来回翻转,绿色的眼睛盯着速度越来越快的刀刃,“你看看这里的储备足够我们过几天,医生。”
弗朗西斯将毛巾一把扯了下来,他从床上下来,蹲在布莱特身边翻看着带回来的东西。
“罐头,哦,这味道真令人厌恶,十多个吧,压缩饼干……”弗朗西斯喃喃自语,过了一会儿,他皱着眉站了起来,“只有这么多?”
布莱特手指的动作已经无法用肉眼看清了,指间一片银白色的虚影带着尖锐细微的风声,“监狱的人能给我们留这么点已经很不错了,做人要学会感恩。”
弗朗西斯怔了怔,忽然明白过来,“他们过去扫荡了?我没看见疫苗,他们是冲着疫苗去的。他们怎么知道疫苗的存在?”
布莱特停了下来,小刀由于巨大的惯性飞了出去,深深□□对面的墙壁里,“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的物资不足以支撑到下一次。”
他抬了抬下巴,“那儿还有个重伤员医生,我想你该不会苛刻他的营养。”
弗朗西斯的脸色十分难看,他站起来,如同困兽般转了两圈,烦躁不已地踢飞了一个罐头,正好被从浴室里出来的叶迟轻巧地接住了,叶迟把罐头重新放回墙角,不明所以地看着处在爆发边缘的弗朗西斯。
布莱特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四肢,“随着病毒扩散,这岛上能食用的动物也会越来越少,也就意味着这些食物,”他踢了踢脚边这些罐头和饼干,“将会成为最抢手的东西。”
“这座医院有什么储备吗?除了那些瓶瓶罐罐。”布莱特坐到桌边,开始拆枪。
弗朗西斯摇了摇头,“餐厅里只有一些没处理过的食物,这种天气早就烂透了。有这种军需储备的只有监狱和基地。”
布莱特擦拭着枪管,“还有一个地方。”
弗朗西斯怔了怔,“你是说研究所?可是那条湾鳄……”那是目前为止,他们见到的最大的变异体,正面碰上他们完全没有胜算。
“没有别的选择了,卡尔也得去,这两天就先休整一下,正好我也需要一点时间。”布莱特保养完了所有零件,以令人瞠目的速度将枪支分毫不差地重新组装了起来。
弗朗西斯深深吐出一口气,他这时才注意到了布莱特的动作,“你现在与叶迟一样了?”
布莱特颠了颠枪,“Richtig(正确)!”
弗朗西斯笑了笑,“很好,我们有两个超人了是不是?”但他的表情和语气依旧显得十分烦躁,并没有多少高兴的意思。
布莱特开始检查叶迟的枪支,“我想疫苗并没有什么用处,或者可能还有什么别的因素影响病毒在每个人身上的表现。”他大致讲了一下他从布鲁森那儿得到的消息,“莱斯利被病毒侵蚀了,但他的脑子还算正常,你有什么想法吗?”
弗朗西斯深吸了口气,他终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猜跟个人体质有很大关系,叶迟和你说不定就是博士寻找的那种人,能与病毒完美共存。”
事实上,弗朗西斯认为,符合条件的只有叶迟,他还记得布莱特感染病毒后的症状,那已经濒临变异,一定有什么阻止了变异进程,并将它导向了另一个完美的进化方向。
但他并没有说出来,他对此有些猜测,不过涉及到叶迟,布莱特不会轻易接受,他也不打算多生事端。
三个人都一天没吃到东西了,布莱特和叶迟外出时还抽空吃了一点儿,弗朗西斯做了几个小时的手术,又绷着神经等他们回来,此时稍微放松下来,终于察觉到自己饥肠辘辘,他拿了一袋压缩饼干,就着一杯水勉强自己吃了下去,接着给昏迷中的卡尔配置消炎药和葡萄糖,给他上了吊针。
“这种伤休息一个月都很正常,你指望他两天后就能活蹦乱跳地跟着你去研究所吗?”弗朗西斯一边将针管扎入卡尔的皮肤,一边说道。
布莱特把能检查的都检查完了,无所事事地开始翻找抽屉,“那就给他三天时间?我知道子弹并没有打中关键部位,他现在这么惨是因为有无数细菌正在他伤口里开派对,你要相信一个美国大兵的专业素质。”
弗朗西斯扯了扯嘴角,为布莱特不怎么好笑的比喻。
布莱特翻出了一套扑克牌,向医生示意,“要来玩一把吗?”弗朗西斯看了看在他手里只剩残影的纸牌,僵硬地摇了摇头,“算了吧,我先睡了。”
布莱特耸了耸肩,体贴地替他关上了灯,反正他和叶迟就算没有光线也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