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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糊涂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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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然挑了挑眉,勾唇一笑,很快帐子被掀开,离君沐及众将领风尘仆仆的进来。只见离君沐黑了张脸,将头盔扔给随从,掀袍坐在上座。

秦然不为所动,仍旧坐在位子上,侨夏赶紧上前询问战况。

“大将军,前方是怎么回事?”侨夏问的时候环视了周围的人,发现都是愁眉不展的,看来壁国的把戏耍的可有点大了。

离君沐轻嗤了一声,然后看了看秦然,说:“不知道这壁国是怎么个心思?还好秦三殿下亲自前来,倒是让壁国撤兵了。”

侨夏觉得事有尴尬,于是让这些将士们都退下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

离君沐迟迟没有接话,倒是秦然开了口,“相爷是何等人物?我刚刚说的,相爷一定是听进去的呀。壁紫菀这次贸贸然出兵,他的目的,就是,你!”

侨夏抿了抿唇,“这我知道,不用三殿下一而再再而三的提点吴某。”离君沐说道:“好了好了,不过是壁紫菀这回耍了耍小心思罢了,看来,这个壁紫菀真的只是想试探试探我夏国的实力。”

这时外头来报,说是有壁国的人送来一封信,且是给国师的。侨夏顺手接过,看了看信,看完后直接将信揉成一团,然后攥在手里,表情甚是不妥。

秦然笑了出来,然后对着离君沐说:“好一番生动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面前站着的是哪儿出来的小姑娘呢!”

侨夏原本就有些生气,听到这话,侨夏双目紧盯着秦然,秦然无所畏惧,还是懒懒的表情,看着侨夏。

离君沐问道:“壁紫菀信里说了什么?”

“他说,先前是壁国莽撞,这次大军压境,不过是想看看自个儿的军事实力如何,无意冒犯,还请原谅则个。”侨夏咬着字,面无表情。

“那就好了吧,这个玩笑的战争就这样算是结束了,唉,这其中的一二我还真想问问吴相。”这句话明摆着是针对侨夏,侨夏觉得这个秦然根本过来就是来看笑话的,但碍于自己的身份,侨夏还是笑着说:“我是夏国堂堂国师,别的不说,不过是壁国的来信罢了,我想我是有这个能力去接这封信的吧?”

秦然一摊手,不再接话,侨夏继续问着离君沐下一步该怎么做才好,结果离君沐淡淡的说了句,“至此,驰骋沙场,已经是我的职责,我是回不去了。”

侨夏一呆,她没有料到离君沐会讲出这样一番话,也许,这一仗真的是让他清醒不少了。侨夏点了点头,说:“也好。”

离君沐用手摁了摁眉心,说了句:“国师替我送三殿下回帐。”侨夏应了声,于是秦然便也识趣的自己走了。

“果真还是太年轻。”秦然说了这句话,便走在了前头,侨夏皱了皱眉,吩咐一旁的士兵跟上好好伺候着,便随机走回了营帐。

“这次是第一次真刀真枪的上了,怎么,觉得心慌了吗?”

离君沐抬头,发现侨夏又折返了回来,于是长叹一口气,“是啊,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战争。”

“这次伤亡应该不算大,毕竟,壁国那边不死真的想打仗,只是这场匪夷所思的战争倒成了我夏国的笑话。”侨夏安慰着离君沐,此刻,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随意应付着。

离君沐站了起来,仰着头,闭着眼,表情十分沉重,“我只是从未见过战场的杀戮,从小,跟着慕容皇后,从来都是浑浑噩噩的。”

“不,你从来不是浑浑噩噩的,张老都告诉过我。你只是不想争,这次出征,你难道不是自己去到皇上面前求来这次打仗的机会的吗?我知道,我都知道的,秋水哥哥。”

听到最后的“秋水哥哥”,离君沐皱了皱眉,苦笑着说:“在谷里的三年,我真的是最为开心的,外公同我说过,百里谷主是个世上难得的人才,教我学医自是再好不过了,于是我便到了神谷学医。”

“嗯,张老说过,他最得意的就是你这个孙子,最心疼的也是你这个孙子。母妃早亡,让你跟着皇后生活,虽然衣食无缺,可却是糟蹋了你这个块早慧的料子。”

“你为何都知道?”

“因为,在那个大半年我失踪的时间了,是张老带着我走出了人生的低谷,啊,想想那段阴霾期,真是有些心寒。”

营帐里照旧生着火,木炭发出“咔咔”的声音,离君沐头一次听见侨夏说自己的事,于是拽着侨夏的手坐下,他一向是疼爱这个小妹妹的,要不然也不会每月拉着她去白泽坊一聚。

“张老对我说,如果我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就很难回头了,我的一切就要献给夏国。我那时眼里只有复仇,没有其他,于是就听从皇帝的安排,出任这个丞相了。现在想想,又是何必,爹爹活不了多久的,历任谷主都活不过四十,我又何必去纠结这样的事情。”

“不,因为那是你的父亲,你没有选择,爹爹对你来说就是一切,你没有错。只是,你不该,做,这个丞相的。”

“张老也问过我,他也让我不要这么做,可你也说了,我没有选择,没有,一直都没有。”

“你一选择做这个丞相,就意味着放弃了自己,放弃了,你的灵哥哥。”离君沐看着侨夏,觉得实在是心疼。

侨夏满脸微笑,她摇了摇头说:“遇见你真好,秋水哥哥,我现在想想,若不是你照拂着我,我哪有今日的成绩。”

离君沐点了点侨夏的脑袋,笑着说:“还和我说起客气话了。”侨夏也笑出声来,只是揉了揉脑袋。

“对了,这个秦然不好惹,你小心着些,现下,夏壁两国定是不会打仗了,既然壁国说是无意冒犯,那我们也就不必多做解释,只是我就要留在这里,以防万一。”

“嗯,我知道,你无心皇位,在这边关倒也是好事。”

“修身养性自然是好,皇兄不是也在边关呆了三年吗?我也呆在边关历练历练。”侨夏点了点头,若是别人听到,自然是觉得离君沐着实有皇子风范,一心为民,但是,只有侨夏知道,他,也是在等芦竹。侨夏无意戳破,便只能点了点头。

这一场仗,虽然打得奇怪,但是也让夏国损失了不少人,离君沐亲眼看着自己的士兵痛苦的挣扎直至死去,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和侨夏说要去军营看看,侨夏觉得有理于是和他一道前往了。

刚出去的时候,便发现有马车拉着人回来,上头盖着白布,侨夏和离君沐都停住了脚步。

“我让他们把战死的兄弟都拉了回来。”离君沐低低的说,侨夏点了点头,“是该拉回来,这些人的后事你可要好好安排。”

离君沐不甚惆怅的点了点头,侨夏见状,知道离君沐十分伤心,于是开口说道:“你要知道,将帅要抗的不止是输赢,余下的这些,譬如死者伤者还有残疾者,你需怎样应对。”

离君沐点点头,继续往前走。到了伤者聚集的军营,发现都在*着,医士们在匆忙的包扎。侨夏进去的时候,血腥味直扑而来。

这次还好,伤重的没有几个,突然想到那个黑瘦的身影,于是开口问道:“那个柳飞在哪里?”

离君沐摇了摇头,说:“应该在另一个营帐中,估计受了点伤。”侨夏听见只是受了点伤,便也安下心来,只是看着离君沐愈发沉重的表情,有些于心不忍,便让离君沐再去另几处看看。

“今天是什么日子?”离君沐冷不丁的冒出这句话,侨夏思忖片刻,答道:“立春了。”

“是吗?立春了,可怎的这风还是这么凛冽?倒是吹得我背脊发寒。”闷闷的说出了这句话,侨夏却是不知怎样回答。

突然,天空飘起了雪花,离君沐说道:“二月初十了。”虽然声音极低,可侨夏还是听见了,二月初十,是个特别的日子啊,今日应当是离君沐母妃的忌日。离君沐驻足了一会儿,便走了,回头对侨夏说:“军营有些杂乱,你还是先回营帐吧,记住我说的,离秦然远些。”

侨夏没有再跟上去,应了一声,目送离君沐离开,今夜他怕是难眠了。转了个方向,往自己的营帐走去,军中纪律严明,到处都是巡逻的,特别是自己的营帐,外看与其他营帐无异,实则是玄机内藏。

打了这么一场荒唐的仗,侨夏觉得壁紫菀就是一个神经病,不折不扣的神经病。还有那个秦然也是一个神经病,吃饱了撑着没事做,还学人家易容。咬住下唇,侨夏脑子极乱,刚进营帐,就发现坐着一个不速之客。

秦然换了身华服,坐在那里等她。侨夏深吸一口气,然后才开口:“原来是三殿下在,侨夏失礼了。”

“嗯,既是失礼,就赶紧坐下吧,好好招呼我。”秦然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侨夏真想对着那张妖娆的脸来个一拳。

“今日这个荒唐仗怕是把离君沐打懵了吧,不过也好,这样的人也是做不了一国之主的,他有自知之明,夏国还有救。”秦然满嘴的风凉话,侨夏一心护短,“这是我夏国的事情,还轮不到一些外人插手。”

“啧啧啧,这会子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了?我说相爷,好歹我也是把妹妹嫁给你们夏国了,你这么一说,倒是让我秦然寒心的很啊。”

“哼,既然秦三殿下知道夏国和秦国的关系,那就不要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今日若不是秦国救援及时,夏国肯定还要死更多的人。我夏国深知知恩图报的道理,今后你秦国若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我夏国自是不遗余力,毕竟两国之间的姻亲关系是不能抹灭的。据我所知,秦国这几年也是不好过的吧,你的父皇昏庸,皇位貌似是传不到你头上的。”侨夏一语道破,秦然沉下了脸。

“吴相说的极是,所以我才这么得空,与吴相在这里说些不着四六的事情。”

“哼,得空?怕是三殿下狼子野心,此番亲自带兵过来,实则是想让夏国为你出分力吧。三殿下,你也说过,我手上的暗卫可是训练精良的。”侨夏懒洋洋的说着,她还知道,这个秦然性情怪异,阴晴不定,这样的话说出来,就是想惹怒他。

这时,秦然竟然一把掐住侨夏的脖子,侨夏瞪大双眼,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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