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随风2(1 / 1)
雨简哼了一声,故意板起脸,假装不理会他,手上的动作却是认真,仔细地寻着穴位替他按,跪坐了一夜啊,谁能受得了呢?
手势渐渐轻巧,流风望着她的认真,嘴角笑意深现,仿佛再过两个不眠夜也是值得的!
“阿简这样乖巧,师兄可真是上辈子修来的!”
雨简笑了笑,抬头望他:“那你不给我做桂花糕吃!”
他叹了一叹:“做,当然得做!要不然,你该是缠我一辈子了!”
她松了手,撑腮望他:“怎么,缠你一辈子不好吗?”
他微皱起眉:“你不要你母亲了?”
“要,当然要的!”雨简去拉他的手:“师兄跟我一起回去就好了,到时候,姐姐也一起回去,你可不知道,在我们那边,好吃的,好玩的多得不得了,医学医识更是先进,定你让孜孜不倦!”
“傻丫头,师兄才不想让你缠一辈子呢!”他笑着望她:“既然时光罗盘找到了,你就安安心心地回去,师兄我,也好过几年自在的日子……”他顿了顿,道:“就算你想缠着我,不愿回去了,我也一定会想办法把你送回去,只有你回去了,师兄这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才算落了地……”
流风明明笑着,她的心里却是一片酸涩,正要说些什么,苏东生却忽然推开了门:“你说什么,想办法,你有什么办法可想?”
雨简被吓了一吓,流风却是淡漠,只道:“自然是想可行的办法!”
“可行的办法?”苏东生冷哼了一声:“别以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流风,你不能……”
“师父!”流风厉声将他打断,道:“师父身上有伤,只管好好养着就是,我们的事,就不劳师父操心了!”
流风甚少以这样淡漠,更何况是对苏东生,即使苏东生有错,他也从未这样对她,雨简听着,也吓了一吓,却以为是因为回雪的缘故,流风对他仍有所怨!
苏东生望着他这样,似乎还想再说,柳介的门又猛然开了,模样一如往日,昨日一切似乎从未发生。
“这一大早的,你们在这里罗罗嗦嗦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他拄着拐杖迈出门来,几步停在檐下,扫了苏东生一眼,瞪着蹲坐在桂花树下的女子:“死丫头,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有好吃的,好玩的,竟也藏着掖着……没良心的死丫头!”
雨简望着他,微微一怔,抑着想要落泪的冲动,抿了抿嘴,笑:“我昨儿个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不敢扰爷爷的好梦!有好吃的,好玩的,更不敢瞒着爷爷,这桂花新鲜,我们才预备着挑选,等桂花糕做好了,一定让爷爷头一个偿!”
柳介又白了她一眼:“要真是这样,也算你有良心!算了,省我几棍子了!”
雨简挪了挪眼,道:“爷爷也真是狠心,怎么老想着揍我,我也没做错什么呀!”
雨简一脸无辜,柳介却吹起了胡子,冷哼了一声:“没做错什么?哼,等吃了桂花糕,我再找你算帐!包括你手上的那一笔!”
雨简正从地上起来,听他这样说,顿时僵住,仿佛才想起自己手上有伤,可怎么替流风按腿时就给忘了!
她将手掩护了掩,嘿嘿一笑,赶紧去拉流风:“师兄,咱们快去做桂花糕,多做一点,这老头一吃饱,就没了力气,那样我才不怕挨打!”
流风忍不住笑了出去,柳介动了动拐杖,一双眼睛只将她紧紧盯住,看上去绝对是气愤,却还是掩不下一丝一丝的疲倦。
流风被雨简拉了起来,惊了身上停落的花瓣,飞扬似雪,一身白衣的他更胜画中仙人,不染半点凡尘,自有一身脱俗。
他望着柳介笑了笑:“爷爷就别生气了,这丫头自昨日开始,早就挨了不少骂,先是穆黎,又再被穆二小姐缠着算了一晚上帐……其实也怪可怜的!”
雨简一听,见柳介意味不凡地望来,急忙点头,面上确是可怜,可还是遭了柳介一记白眼。
“臭丫头,还不是自找的!”
柳介拄着拐杖就要走下来,垂头时,堆满皱纹的眼角仿佛才闪过一丝难忍的悲伤,雨简看在眼,深知他深掩的苦痛,面上假装不知,心却是重如千斤啊!
她抑了抑,面上调皮一笑:“好啦,爷爷不生气了!师兄,咱们快去做桂花糕吧!”
流风望着她,宠溺一笑:“好!你想吃多少,师兄就给你做多少!”
“好,那我替师兄捡桂花,一会再帮师兄和面!”
雨简高兴地卷起袖子,流风望着却是皱眉,指了指她的右手:“你这样怎么帮我和面?”
雨简举起手来看,确有些苦闷,却很快笑了起来:“和面不行,那我就做点别的,你瞧,我方才还替你按腿,爷爷的药那么灵,我早好了!”
流风见她兴奋,便不忍反对,只道:“那好吧,你先陪爷爷进去,我去厨房准备要用的东西,一会儿,你捡了桂花再来!”
“嗯!”雨简爽快应下,几步过去,伸手便挽住了柳介,走过几步后,却忽然停下,回头望向苏东生:“昨天回来时,我趁穆黎不注意,把他珍藏的一罐好茶给偷了出来,趁他没发现,一会我沏点出来,师父也一起尝尝吧要不然,等他回过神来,非得找我讨回去不可!”
苏东生一楞,望向流风时,他依旧淡漠相对,而柳介同是面无神色,望着雨简带着笑意,扶柳介进去,心中偶有恍惚,却见流风转身欲走,急忙就上去拦他。
流风却是淡漠,只道:“能耐住穆黎所藏,必是好茶,师父还是留些闲心品尝吧!”
说罢就要离开,苏东生却紧追不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流风,你不能这么做!”
“不能这么做?”流风苦笑道:“师父能那样的方法,把阿简带过来,我为何不能用同样的方法,把阿简送回去?”
苏东生神色一僵,面上落寞,却是无话可应,只听流风对他说:“师父,你别忘了,她之所以费尽心力,也是为了将你安全救出!我已经失去了一个阿雪,就因我没有好好保护她……阿简,我就算是豁出性命,也要护她周全!”
苏东生楞在原地,敲门声连续响起,抬眼一看,穆诗已推了院门进来,神采已恢复往日活跃,一见到流风便问:“我来找嫂子说些事情,她在吗?”
流风神色微敛,微微一笑:“在,方才还说起你哥哥呢,她在里面,你进去吧!”
“说起我哥?”穆诗一听,两眼顿时发光,心不知在打什么小算盘,呢喃道:“我就知道,嫂子是放不下哥哥的,这下好了,哥哥放静湘走了,我得赶快去告诉嫂子这个好消息……”
她边念叨着,便蹦蹦跳跳地跑了进去,流风望着,忽有种说不出的熟悉,待她走进屋,才回身,望向苏东生,轻轻开口:“师父,时至今日,有些事情,确得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