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未停(1 / 1)
两人难得默契,彼皮心照不宣,雨简将那方丝帕藏进怀中,转身走向穆诗的房间,只听着身后小菊的呵斥声响起。
“这个谢良还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也不看看咱们穆府是什么地方,撒野居然撒到这儿来了,咱们二小姐身份尊贵,岂容他无礼,若不是公子和老夫人念及旧情,他哪里还有命活!公子,要小菊说,咱们就不该这么累易地饶了他,定要好好严惩一番才是!”
“嗯,那你就去拿根绳子来,就这样将他绑了送回谢家,顺道把你方才的那番话送到谢老爷和谢夫人的面前,记住,要一字不漏!”
“是!”
很快,小菊按穆黎所说,也不知是哪儿寻来根捆猪的绳子,直接把谢良五花大绑,让人串上棍子,抬回了谢家!
起初,谢家二老一见自己的宝贝儿子遭人这样对待,怒心正起,正要喷出一肚子火来,却让小菊的一番话给压了下来,小菊除了按穆黎所说一字不漏,走进仍不忘添了几滴油,吓得那谢老爷一楞一楞的,而谢夫人更是经不起吓,原本还抱着谢良喊冤,如此早软了腿,直接摊在了谢良的身边。
更精彩的是,谢良那二十房美妾一听到这样的消息,纷纷哭天喊地,争先恐后,涌至门口,将谢良团团围住,有人还扯着胳膊,有人攥着大腿,场面轰热,哭声震天,一群如花美眷,梨花落泪,我见犹怜,可谁知她们暗地里又在较些什么劲,就这样推来挤去,一不小心谢夫人一头高雅的发型就被扯散了出来,衣衫也给弄得狼狈,谢老爷本就一肚子火,看着谢良如此,再看看谢良的妻妾又是如此,一气之下,毫不留情,斥道:“你们这样,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我谢家的脸都叫你们给丢尽了,来人,写休书,把她们都给我休了,一个都不留!”
谢老爷话音才落,原先的热闹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谢良的二十一房美妾楞在原地,至到谢良……可说完全是被惊醒的,他打个了激灵,也不顾自己是不是还被绑着,从地上跃了起来,眼睛慌张四扫,寻着谢老爷的身影,急冲冲地就向他挪去。
“爹,爹,你不能这么做,你把她们都赶走了,我怎么办啊?”
谢老爷被气得两眼圆睁,嘴角抽颤:“你,你这个孽障,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你还有脸为她求情?你也不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事,平日里我只当眼不见为净,没想到,你竟是个不知轻重的,连穆家你都敢招惹……”
“不,不是这样的,爹你听我解释啊,明明就是穆家那小娘儿们先勾引我的……”
“你给我住口!你以为穆家是什么人家,人穆二小姐会看上你这样的?你自己不知廉耻,难道别人也跟你一样不知廉耻?若不是穆老夫人念在你祖母曾有恩于她,人家会这样轻易地放过你?”谢老爷气得胡子发抖,双袖一拂:“来人,把这个畜生给我带进去,好生看着,没我的允许,不许踏出大门半步!其他的人,通通都我赶出去,从今往后,不许再踏进谢家一步!谁敢不从,我打断他的腿!”
当下犹如晴天霹雳,在谢良的头顶炸天,他两眼翻白就晕了过去,一群小妾惊慌求情,谢老爷二话不说,拉起谢夫人就拂袖而去。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此时,已至半夜,谢良的事经了一番折腾,总算安静了下来,穆黎与雨简利用了谢良的恶习缓和了这件事,为穆诗堵住了悠悠之口,即使在这件事情上,并不完全是他的错,又或许,他根本只是被人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可是像他这样的人,单凭他常日里的行事作风,就像他再有委屈也不会有信,这不,连他爹都不信!所以,谢良也算得上是自食恶果,早晚该有此教训!
而真正令人担心的是,如果谢良真是遭人利用,事情便跟着复杂了起来,再不能轻下定论,那个人用了这样的方法去对付穆诗,难道只为穆诗而去?
秦子了席地而坐,于柳介院中一棵小桂花树下,花香淡淡郁郁,月光幽幽浅浅,融着他与生俱来的君王气度,散着他独有的温雅从容。
桂花落至他的肩上,他听完浣竹回禀的消息,淡淡一笑:“谢良吃了哑巴亏,挺好!”他抬头望她:“最来辛苦你了,只是事情有好,也有坏,还需小心盯着!”
“王爷,您……”浣竹话才出口,他已扬了扬手,浣竹见了,只是一顿,并不敢多说,只行了一礼,悄声退至一旁!
柳介正从房里出来,见他对月而坐,顿了一顿,拄着拐杖走近,欲将行礼就被他拦下,他起身,桂花从他肩上洒落,落了一身桂香。
他笑:“柳先生勿需行此大礼,想必,你已知我今日来的目的!”
柳介目光幽幽,深如寒潭:“王爷,有话直说!”
“那好,我便不拐弯抺角了!”他望他,淡而坚定:“我想请问先生,阿简所背负的,何时才是她的时限?”
柳介浑身一震,纵然早有准备他这一问,却依旧抵不过心中的振撼。
秦子了见他迟疑,退后两步,挥袖,作下一揖:“还请先生如实相告!”
柳介微微一动,神色重回淡漠:“如果我说我不知道呢!”
秦子了目光微动,却不改半点立场,只是望着他,望至他软下心来,只见他无奈叹息,道:“你们这群人,就知道拿我老头子开刀,你匆匆赶来,已知天有异像,又何必再来问我?王爷纵然是天之骄子,也该知道天命不可违,你的责任是天下万民,其他的……不由你做主,更容不得你做主!那丫头的一生,亦不是你我,可以改变的!”
夜幕里,星河遥遥,华光万千,在世人眼里,每一个星宿都有着它既定的意义,然星宿之中,世人命数皆定,亦是无法改变,悲欢有时,不能强求!
他沉默许久,再次一礼:“多谢先生指点,告辞!”
他转身,浣竹紧随其后。
出了柳介的院门,抬眼便能见穆府高墙,就在那高高的围墙后,隐约能见衬着月光的房檐和精致的绿茵,在那里,整座宅院都透着亮光,微微闭眼,当年的一曲清婉,仿佛余音未消。
他停在原地很久,向着那亮光处入思,良久,从袖拢里掏出一张腊黄的图纸:“把它烧了吧,越干净,越好!”
浣竹伸手去接,心中一颤:“王爷,这,这可是苏先生出事前,亲手交托与你的藏宝图啊,您,您这是……”
“烧了吧,只当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