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1 / 1)
马车走在街上,从穆府到馨德楼,走得十分缓慢,只怕冲撞了这群绕着大街玩耍的小孩,却未曾知有些与马车擦肩的人,总会回头去望,谁都认得,这是穆府的马车!
自穆黎与雨简成亲开始,在这邺城里一再增了许多故事,真真假假,只当传奇,而这传奇,往往传远了,就真的奇了,只拿来当打发时间的闲话,说着说着也就过去了。
这一路同往常一样,就这样听了一耳朵形形色色的说法,倒是解了车上的闷气,转眼工夫,马车已缓缓停了下来。
雨简与含露行后下了马车,舍了玩笑的心,进了馨德楼后,里面正乱而有序地忙着,就如往常一样,只是在众多的伙计之中,多了一个清丽的身影。
雨简见到静湘,并不惊讶,走近时,静湘已提先打了招呼:“少夫人,娘娘,你们来得正好,这是刚从江南送来的布料,专门为公主的嫁衣所用,你们快瞧瞧,可与那图纸上的一样?”
雨简伸手摸了摸,一看绸缎色泽,笑:“嗯,果然是万里挑一!”
“这是肯定的,光这一匹布,就花了我们多少工夫!嫁衣的材料,许多都是独一无二的,你们可千万小心些!”含露提醒着,略有些担忧:“我们的时间本就不多,得抓紧些才是,千万可别出什么岔子了!”
“嗯,放心吧,我会小心的!”雨简看向静湘:“更何况,还有静湘帮着呢!”
静湘一楞,垂了眼眸,似乎仍有懊悔,只说:“请娘娘与少夫人放心,静湘就算是拼了命,也会完成这件嫁衣,绝不再让任何人有任何机会破坏!”
的确,静湘说到,就做到的!嫁衣从缝制到花样刺绣一切都很顺利,她的努力,有目共睹,雨简跟着忙了好几天,不分日夜地,好不容易熬到最后关头,却发现少了金线。
当下,翻遍整个绣楼都没到半点踪迹,一时之间更难寻得一模一样的金线替代,绣娘们,起了一阵恐慌,老夫人旧病复发,根本不能出来主持大局,穆黎又忙着茶商的事情,雨简担心事情再变,所以不敢走开半步,只能拜托含露帮着穆诗照看老夫人!
眼下事端多起,她只怕事情未果,却先闹得沸沸扬扬,所以再三下了严令,封口,不许任何泄漏半句,并且潇潇洒洒地给绣娘们放了假,只剩自己一人,躲在绣房之中。
黄昏时分,夕阳的光渐渐在天际泛散,只剩火红的云霞在天际烧着耀眼的光芒,雨简坐在绣桌前,撑着头看窗外洒落的光,许久收回眼光,才发现眼前一阵晕眩,闭了眼睛,揉了揉,再定神望向那件倾了国城的嫁衣,手轻轻抚上图样上的金色彩凤,脑中正想着什么,忽一声轻响,门被人推开了去,她抬眼望向门边,金黄色的光照进一个欣长的影子,随着带来一阵饭香。
雨简看清来人,阴霾尽扫:“师兄,你怎么来了?”
“知道你没吃饭,特地给你送饭的!”流风稳步过来,雨简收起图样,他将饭菜放下,就势坐在她的眼前,看了一眼大红的嫁衣:“怎么?东西还没找到?”
雨简有些惊讶:“师兄怎么知道我们丢了东西?”
他高深一笑:“因为我是你师兄啊!”他笑了笑:“不过,瞧你这样轻松,想必是有什么好主意了?”
她想了想,往嘴里塞了口饭,摇头:“没有,那些东西都是绝版,没那么容易可以寻到能代替的玩意儿!”
“绝,版?”流风正伸手替她拿开嘴角所沾的饭粒,听到她的话,略呆了呆,不禁轻笑出声。
雨简有些郁闷地抬头:“我说没主意,你还笑!”
他不缓不急地收了手,有些无奈:“你呀,总是这样,总当自己有通天的本领能抗下一切,我不笑,还能如何?阿简,我是你师兄,有什么事,至少也和我说一声,让我逞逞强,行吗?”
雨简看了他一眼,笑着低头,扒了几口饭,话气模糊地道:“放心吧,师兄做的饭菜这么美味,等我吃饱了,一定会想到办法的!如果真的想不找,再找师兄帮忙也不迟啊!”
“明天京城就派人来查收了,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流风拍了一下她的脑袋:“逞强!”
“哎呀!”雨简揉了揉了头,好笑地看他:“刚才是谁说要逞逞强的?怎么?就许师兄逞强,不许我学样啊?”
“你啊……”流风摇了摇头,认真起来:“阿简,总而言之,一切仍需小心,上次绣楼失火,与这些金钱的丢失,与张贵妃恐怕都脱不了干系,往后的日子,难求风平浪静!张贵妃身中剧毒,更急于夺得仙隐宝藏,师兄只怕狗急跳墙,谁能料到她又会做出什么不折手断的事!”
“师兄说的,我都明白,可这些事情,不是你我想躲就躲得掉的!我现在只担心师父跟爷爷,倘若她找不到仙隐宝藏,必须会强取续命丹却镇压她体内的毒,爷爷是仙隐长老,只怕她还会打爷爷的主意,至于师父,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话至一半,忽听敲门声响起,雨简止了话,递了个眼神给流风,起身去开门,一见来人,略有些惊讶:“静湘?你怎么回来了?”
只见静湘抱着一个方形的小木箱,上面雕着精美的吉祥花纹,看上去有些尘封初启地感觉,眼见静湘还气喘不止,额头挂着两滴晶莹的香汗,似乎是跑得很急,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就指着自己怀中的箱子,道:“金线,金线有办法了!”
雨简眸光一亮:“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流风闻声出来,望了静湘手中的盒子,问:“怎么?找到金线了?”
静湘笑着点头:“嗯,少夫人,我们快动手吧,要不然该来不及了!”
雨简想了想,侧身让了路:“好,先进来再说!”
静湘应了一声,走进屋里,雨简才关严了门,回头时,她已打开了箱子,可一见她箱子里的东西,雨简却是一惊,有些不可思议:“静湘,你这是……”
静湘笑着,像是不在意,只是轻松说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嫁衣,上面的金线是我爹生前在一个老师傅手里得的,跟咱们丢的金线差不了多少,只要把这衣服上的金线折下来,就该是够用了!”
雨简摸着上面的金凤,这哪里是差不了多少,明明都是比拟不了的珍贵……
流风也是一惊:“你是说,你要拆了你娘留给你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