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荡气回肠(1 / 1)
秦子了抬头,见她一脸思绪,问:“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王爷好像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佩服你罢了!”雨简笑意浅浅,解释着。
他笑声低低:“这是你第三次夸我了!”他在她身旁坐下,问:“可是真心赞赏我的?”
“会!”秦子了目光灼灼,语气轻得温柔而坚定:“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我虽然不喜欢别人拿话夸我,但既是你夸的,我很开心!”
雨简躲开他的眼光,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突然想起了什么,拿出自已的包裹打开,取出保温瓶子,拧开盖子,放到他的手上:“尝尝看好不好喝,小心烫!”
保温瓶中不停地冒出热气,秦子了捧在手里看着,雨简见他犹豫,笑着开口:“放心吧,我没喝过的!”
秦子了愣了一愣,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那,你先尝一口,若不好喝,我可不要!”说着便拉过她的手来,将保温瓶放回她手里。
雨简皱起眉来:“你该不会是怕我下毒吧?”
他笑,并不语,神色坦然,雨简不知何意,却依旧按他的要求,小尝一口,才递回给他。
他却摇头:“怎么不见少,你骗我呢?多喝点,要见少!”
雨简不解,表示怀疑,他见了,大手一摊,又是动人心魄的笑:“喝吧!”
雨简看了他一眼,凝眉不解,低头,略略吹凉,“咕咚咕咚”几口才停下,他见了扬眉而笑:“好喝吗?”
“当然!你瞧,见少了!给你……”雨简才递给他,猛然反应过来,急忙拦住他正抬高瓶子去喝的手:“我刚喝过了,你……不介意吧?”
他一怔,依旧笑而不语,抬手便喝,尝过两口,才说:“我本以为你会介意!”
雨简楞神看他,介意?难道他是怕自己会介意而错失在这冰天雪地里唯一的温暖?所以,才让自己多喝?
心中一阵暖意,眼角处隐隐泛酸,她缓了一缓,一笑而过:“不是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么?介意,这种东西也要分场合的不是?”
“嗯,阿简的心性洒脱,真好!”他想了想,扬了扬手里的瓶子:“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雨简表示不解:“你不是喝过了吗?杏仁茶啊!”
说完,却见他意味有颇地望着自己,坚定不容质疑,轻叹了口气,跟太聪明的人处一块就是不好,显蠢!
她笑了笑:“也没什么,这瓶子是我母亲送给我的,它是我在这个世界里唯一能暖入心菲的东西!”
她的眸子渐渐变得幽深,只看着眼前跳动的火苗,心似乎又飘得很远很远,让人无法触摸。
他将瓶子放回她手心,轻声说着:“既是如此,就好好抓住它!阿简,无论以后的路有多难走,心都不要变得冷硬,我是真的希望阿简就是阿简,简简单单的,就像现在一样!”
雨简只觉手心很暖,低头去看,烟雾缭绕而模糊了眼,仿佛又看到了落地窗前专心作画的母亲,笑容依旧恬静,啜了一小口,借由杏仁茶的甜去压住心中的苦涩,半晌,又将手瓶子递与他:“彼此彼此!”
秦子了微微一怔,继而勉强苦笑,接过瓶子,仰头喝过一口,细细回味,茶依旧甜得浓密。
笛声响起,清远悠扬,百转千回,她的手指搭在笛孔,有节奏地控制着音节,朱唇轻触玉笛,神色多思遥遥。
他静静看着,静静听着,阿简,你琉璃般透净的心就这样一直保存下去吧,如果可以,我能不能用我的双手,替你抹净这尘世的一切尘埃,让你的无奈不再是无奈!
秦子了挪开眼光,大雪在洞外纷扬,偶随寒风飘进几朵雪花,在火苗处飞舞,消失!
他正看得入神,耳边便传来一个角落里的异动,他定睛看去,竟然是一只雪狐,他立即起身,快速靠近。
雨简一觉,自然断了笛音去看,一见雪狐也是一惊,却不料笛声一停,雪狐触及脚步声,扭头就跑,动作灵敏,几步就窜进了一树枯藤之后,两人赶紧追上,这才发现这枯藤之后别有洞天。
秦子了将枯藤拨开,点了火熠子,甬道狭小而深,有清冷的梅香扑鼻,他细细一辨,确定袭来的冷香无异才仔细去寻雪狐踪迹,他俯身,火熠子照向地面,正见地上灰尘满布一清二清地印雪狐的脚印来,心中一喜,回头朝雨简颌首,一笑,再次朝她伸出手来。
雨简抬头去看,他的身后是无限的黑暗,而,此时他的笑容就像这黑暗里光芒万千的暖阳,化去这万丈寒冰的刺骨冷意,消去这空洞带来的压抑与恐寂。
她回了一笑,不胜感激!
两人小心翼翼寻迹而上,秦子了就走在她的前面,一只手护着她,另外一只手执着的火光也不过照亮着脚下的路,前方一片漆黑,似乎是深不见底的!
然而地下的脚印仍存,路却越来越窄,整个石洞里只回荡着滴水的声音,雨简攥着秦子了的衣袖,看着这四周的一切,好死不死地,偏偏想起某些诡异的恐怖情节来,这下可好,好不容易才压下的恐惧又现了出来,心只能在噪子眼吊着了,冷静着冒冷汗。
秦子了脚步不停,虽未回头却能感觉得到她的紧张,指尖在她的掌心敲了敲,她自然能意会,勉强扯了扯嘴角,低头望向那光明处,却惊奇地发现雪狐的脚印断开了。
两人同时一惊,快步寻去,恍然一瞥前方,白影闪过,再追却不见雪狐身影,更不见前路。
窄下的空间里,一堵墙生生截去了前路,周围冷风不断,那股子清冷的梅香越发浓烈,正疑惑之际,眼角余光一瞥,石洞的墙角的确刻了一个浅浅的图案,若不细看,根本不能发现。
雨简过去,蹲下身去抹开上面的灰,一看,心中一惊,眉头不由得深皱,那墙上刻了一柄笛子,而笛子上的图案竟如此熟悉,随即,细想起自小所带的一小块玉环上所刻的图腾,的的确确是一模一样,那玉环分明就像是从这笛子上截下来的!难道只是巧合?还是必然?
秦子了见了,跟着俯下身去看,雨简已经伸手去摸,却不料,那图案虽浅却暗藏棱锋,手一惊,猛然缩回,指尖已被割破,渗出鲜细的血来。
秦子了眼中一紧,才拉过她的手来瞧,地上剧烈一震,就在他们身下裂出一道缝来,雨简惊呼了一声,秦子了大手一揽,两人齐齐坠下。
梅香越来越香,黑暗越来越深,他身上的气息将她包围。
“眼睛瞪那么大干嘛,怪吓人的!”
“我认为,我们快死了,得睁得大眼睛好好看看身边的人才好……”
“如果真的会死,阿简,我们在一起也不会寂寞!”
“你是想与我凑一段生死别离,荡气回肠的悲歌吗?”
“如果,我说是呢?你愿意吗?”
……
“怎么还不到头,真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