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所有的意识也更加模糊了(1 / 1)
老虎抬头盯了盯我,好像有话要问我,但却没法说出来,我便也知道了他是想问什么,直接回答他:“之前我说的没有错,我的确是这宝象国的百花羞三公主,也确实是被黄袍怪抢到波月洞的,可我好像没告诉你另外一件事。”我说到这里拉过了白骨姐姐眼神凶恶的盯着唐僧:“就是你的猴子,他打死了我最爱的白骨姐姐。”“傻姑娘,不要说这件事了。”白骨姐姐握着我的手腕,盯了盯兽笼中的唐僧:“长老,百花说的没错,另徒打死的的确是我这个白骨精,但黑狐军师早现已经跟我换过身体了,所以大圣打死的其实是黑狐军师。”唐僧听了白骨姐姐的话稍微的屈下一些虎身,微微的点了点头,我便接着跟他说:“你的猴子以为所有妖怪都是要害你性命么?才不是!白骨姐姐是个善良的妖怪,她以前吃过人是不假,可也不是她自愿的!他就是想结束吃人的日子才找到你的,她根本不会害你,只不过是吃你一块肉,就算是有罪也不该一死啊!”“百花,别说了,是该如此的。”“该如此?”我紧紧搂着白骨姐姐,跟她说:“不该这样的!黄袍怪杀的人吃的人绝对比你多,为什么他现在还可以逍遥自在?为什么你就要受这么多苦?”我说话同时眼里流出了泪水,白骨姐姐所受的苦在我心已一遍又一遍的流过,好像我亲身经历一样此时白骨姐姐也意识到我的心痛,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亲吻着我的脸庞,跟唐僧说:“白骨害人无数应有报应,可黑狐精并无过错,他全是替我,白骨求长老恢复人身之后替白骨多念经文超度黑狐精。”“还念什么经文?”我脱开了白骨姐姐的怀抱,手指着唐僧继续说:“佛门哪有一点慈悲的?明明白骨姐姐就不想害死你的命,你那猴子却是要置白骨姐姐于死地,就连魂魄都要给击散了,为什么还指望着他们来超度黑狐精?我就不信他们有这个本事!黑狐精已经这样了就算有天大的本事救得回来么?”“还能。”白骨姐姐这句话出口我与唐僧都愣了愣,听白骨姐姐继续说:“他的肉身还没死,我现在还用着,或者还可以聚回魂魄,可是我法力不够怕是……或者说大圣可以帮黑狐军师聚拢魂魄。”“那么该怎么办?”我拽了拽白骨姐姐的衣袖,有很多的担心,黑狐精复活自是我所希望。但他复活后白骨姐姐又该怎么办?她的真身被猴子打死了,魂魄又该依附何处?“那么白骨姐姐你呢?你怎么办?”白骨姐姐不再作声,只跪在兽笼前,必是在祈求唐僧教那猴子救黑狐精。我却紧紧地搂着白骨姐姐,任凭眼泪滴滴落下。
却听唐僧一声虎啸在兽笼中急转身形,一张虎口生生咬着自己肩膀,扯下一块血肉来,用口噙着递给白骨姐姐。我看在眼里心头一惊,不知这和尚要做什么,白骨姐姐也愣着没去接那血粼粼的皮肉,笼中老虎却呼呼啸啸似有话说。“唐长老说‘昔日佛祖割肉喂鹰他愿效仿,用这块肉叫我救回真身。’”听白骨姐姐的解释我心头一紧,想不到唐僧如此信奉佛陀,宁愿伤害自身也要真名佛门的慈悲。却也是有叫人钦佩的。我也只得替白骨姐姐接过了血肉,取下丝巾包起来藏在袖口。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对着兽笼深深一拜。
一步一步走出了大殿,想穿过御花园去看看母后。毕竟我已经不曾见过父母了,今日的情况我是见不得父皇,却必须得见见母后,一想到我被黄袍怪抢走后父母的日夜而担忧就痛恨黄袍怪入骨,想除之后快。可是现在到了皇宫恨,似乎被思念压抑了,只想再见见父母。但还没入后宫却听见有人唤我:“玉香仙子,救我!”我落眼看去,是那白马小沙弥,看他的模样该是受了重伤,面无血色,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有气无力了。我低下头看了一眼,他白色的袈裟下摆沾着血迹。看得出他的腿跨受伤了。他的确不是黄袍怪的对手。“你怎么了?”我故作温和的问他。“我被那黄袍怪物所伤怕是救不得我师父了。”盯了盯惨白的脸色,我有少许的怜悯,显然白骨姐姐也看了出来,替我问他:“那你现在伤得这么重可否有性命之忧么?”白马小沙弥摇摇头:“我倒是没什么性命之忧,只是身受重伤,使不得变化之术,怕是无法……”他说到此处眉头紧蹙,想是伤处痛得难言。我微微的摇摇头:“我们还能帮你什么么?”白马沙弥深吸口气,跟我说:“可否帮我重新戴好鞍辔?”“你也不是那黄袍怪的对手,难道就没人能够斗败他么?”白骨姐姐一声苦叹,必是在担心我能否脱离来黄袍怪。“黄袍怪曾经提起过,曾经有个人,他与其余二十七星宿联手也难以敌对。”“何人?”“是大闹天宫要当齐天大圣的什么弼马温。”我一边说这些一边帮着白马沙弥戴好了辔头马鞍,不经意间好像看到白马眼中一闪。
离开了御花园我觉得天色将明,不宜去见母后了,只能恋恋不舍的盯几眼后宫的方向。随着白骨姐姐驾起云头回去波月洞。遥遥看见寸心无尘兄妹两个在洞外玩耍绣球,看样子却是挺欢快。我却也不想破坏了孩子的快乐,只与白骨姐姐携手走入了波月洞中。选了一处较为安静的处所试念法术口诀,将白虎姐姐的真身,粉骷髅退出身体。又取出了那块唐僧肉,挤出血脂滴在骷髅额头。看着骷髅吸收了点点血液我心头一喜,祈求的目光盯着白骨姐姐,白骨姐姐便也心领神会,缓缓的脱离了黑狐精的身躯,一点点的进去了原先的躯壳。
粉骷髅渐而洁壁无瑕,美丽的眼眸有点微微颤动,让我的心脏跟着不停的跳动,紧紧的把脸贴在白骨上深深地亲吻,把呼吸也融合其中。白骨姐姐,我再也不要跟你分开了!不管是谁!也不要想分开我们。就算百花羞死了,下辈子也要跟你在一起!感觉到白骨姐姐已经意识到了我所想的,张开眼睛盯了盯她深深地白骨双眸。好像并没有化作人形的迹象。心里不由一紧,不知道是唐僧肉不奏效还是怎样,赶紧又挤出些血脂来滴在白骨姐姐的额头上。可这次血脂却被一股力量退回来了。白骨姐姐也一点点的退出了真身,重新依附再黑狐精的肉体上。
“白骨姐姐,为什么?”我抓着她的手追问的同时白骨姐姐掉出了眼泪,她跟我说:“百花,傻姑娘,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你做不到什么?难道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么?为什么你不愿意利用唐僧肉复活?”我说话的同时白骨姐姐紧紧的把我搂在怀里,跟我说:“我真的做不到,利用别人的牺牲来成就自己的性命。”“唐僧也没用死,你只不过是用他一块肉!难道你就不想复活,再重新长出肉来做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么?”“我想,可是这样我却感觉自己长出的肉是唐长老的,我就不再是我了。”“我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你是我最爱的人,我的白骨姐姐!只要在你身边,不管你用谁的身体我都愿意!”我倔强的继续从唐僧肉里挤出血脂浸在白骨姐姐真身的额头,眼看着白骨骷髅一点点有了血色,仿佛也在一点点的生长着脏腑,可白骨姐姐却没有回归肉体,我终于忍不住丢开了唐僧肉趴在白骨姐姐真身上哭了起来。泪珠点点深入白骨深处,让白骨姐姐也掉出了眼泪。紧紧的抱着我的头:“傻姑娘,我听你的。不过我们还需要救活黑狐军师,等救活了他,我们便……”白骨姐姐话说到此处换来我一个深吻。
“娘,救我!”“娘!救我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听见无尘跟寸心的呼救,我心头一个机灵,赶紧出洞去看。原来是那猪头不知何时回来了,同着猴头模样的分别抓着无尘和寸心,另两个孩子发出了呼救。
“奶奶,不知甚人把公子小姐抢去也!”小妖报的不甚及时,我却也顾不得责备了,直冲上一步:“那汉子,我与你没甚相干,怎么把我儿女拿去?他老子利害,有些差错,决不与你干休!”我知道这汉子和猪头不是黄袍怪的对手,或者会爬了黄袍怪放开无尘跟寸心。猴子冲着我说:“你不认得我?我是那唐僧的大徒弟孙悟空行者。我有个师弟沙和尚在你洞里,你去放他出来,我把这两个孩儿还你,似这般两个换一个,还是你便宜。”听他这话我知道了她是打死白骨姐姐真身的那只猴子,也同时猜想着他是否是黄袍怪说过的那个他的对手,要做齐天大圣的什么弼马温。先不管是否,救我儿女最重要。紧紧的回了洞中,亲自动手机开了被绑缚的那个沙和尚,沙和尚却跟我说:“公主,你莫解我,恐你那怪来家,问你要人,带累你受气。”“长老啊,你是我的恩人,你替我折辩了家书,救了我一命,我也留心放你。不期洞门之外,你有个大师兄孙悟空来了,叫我放你哩。”我说出了他师兄他面漏喜色,再不多说什么,只随着我出了波月洞。
“哥哥,你真是从天而降也!万乞救我一救!”远远看见猴子,沙和尚便说起这话来了,那猴子却嬉皮笑脸:“你这个沙尼!师父念《紧箍儿咒》,可肯替我方便一声?都弄嘴施展!要保师父,如何不走西方路,却在这里蹲甚么?”“哥哥,不必说了,君子既往不咎。我等是个败军之将,不可语勇,救我救儿罢!”看沙和尚面漏愧色我眉角一沉,不知他们为什么还不放我的无尘跟寸心,刚想开口问那猴头,那猴头却跟沙和尚说:“你上来。” 还不容的我阻止,沙和尚轻身跳上石崖,似和那个猴头说了什么。只是太远我不曾听清,只是听得建两个孩子一声声的喊娘。心疼得要命。
“你这和尚,全无信义!你说放了你师弟,就与我孩儿,怎么你师弟放去,把我孩儿又留,反来我门首做甚?”我隔山喊道。真想飞身上去抢回他们两个,可是万一失手呢?伤了他俩怎么办?“公主休怪,你来的日子已久,带你令郎去认他外公去哩。”猴子嬉皮笑脸的模样让我心头一紧。这样两个孩子,能给我父皇母后看么?半人半狼的妖怪种子,让父皇开了会吓死了!
“和尚莫无礼,我那黄袍郎比众不同。你若唬了我的孩儿,与他挪挪惊是。”我知道自己不可能是这个猴子的对手,只能搬出黄袍怪来。“公主啊,为人生在天地之间,怎么便是得罪?” “我晓得。”“你女流家,晓得甚么?”听猴子这样一问我眉头一沉,两个这样的孩子已经是事实,不晓得又能怎样?让这样的孩子见我父母我又怎能说没罪?“我自幼在宫,曾受父母教训。记得古书云,五刑之属三千,而罪莫大于不孝。”“你正是个不孝之人。盖父兮生我,母兮鞠我。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故孝者,百行之原,万善之本,却怎么将身陪伴妖精,更不思念父母?非得不孝之罪如何?”猴子说的没错,可这些根本不是我愿意的,全妖怪那黄袍怪!“长老之言最善,我岂不思念父母?只因这妖精将我摄骗在此,他的法令又谨,我的步履又难,路远山遥,无人可传音信。欲要自尽,又恐父母疑我逃走,事终不明。故没奈何,苟延残喘,诚为天地间一大罪人也!”这些年的酸楚,以及跟白骨姐姐的数次分离在这一刻尽情的给予我凌迟,让我的泪水犹如泉涌什么话也不想说了。“公主不必伤悲。猪八戒曾告诉我,说你有一封书,曾救了我师父一命,你书上也有思念父母之意。老孙来,管与你拿了妖精,带你回朝见驾,别寻个佳偶,侍奉双亲到老,你意如何?”“和尚啊,你莫要寻死。昨者你两个师弟,那样好汉,也不曾打得过我黄袍郎。你这般一个筋多骨少的瘦鬼,一似个螃蟹模样,骨头都长在外面,有甚本事,你敢说拿妖魔之话?”我故意说出这话,只想试出他是否黄袍怪说过的那个对手,更想瞅着空隙救回儿女。“你原来没眼色,认不得人。俗语云:尿泡虽大无斤两,秤□□虽小压千斤。他们相貌,空大无用,走路抗风,穿衣费布,种火心空,顶门腰软,吃食无功。咱老孙小自小,筋节。”“你真个有手段么?”“我的手段,你是也不曾看见,绝会降妖,极能伏怪。”“你却莫误了我耶。”“决然误你不得。”“你既会降妖伏怪,如今却怎样拿他?”“你且回避回避,莫在我这眼前,倘他来时,不好动手脚,只恐你与他情浓了,舍不得他。”“我怎的舍不得他?其稽留于此者,不得已耳!”“你与他做了十三年夫妻,岂无情意?我若见了他,不与他儿戏,一棍便是一棍,一拳便是一拳,须要打杀了他,才得你回朝见驾。”猴子说到这里我并没搭言,黄袍怪对我好的确是事实,可我确实对黄袍怪没有丁点的夫妻情谊,甚至恨他入骨,恨不得亲手杀他,要不是他我和白骨姐姐怎么会受这么久的分离之苦?我的两个孩子又怎么会是半人半狼的妖怪种子?他残忍杀害波月庄百余认命的点点滴滴也该记下深深地一笔。可自己本事不行只能留在他身边虚以委蛇,这猴子也正好帮我除了他。
猴子安排我躲在波月洞深处,暗中观战,我便也不再作声,想看看那猴子到底是怎生安排。
却见那猴头身形一晃变作了我的模样,我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却也不去管他,心里却一个劲的不安起来,总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更觉得至亲将要与我分别。于是紧紧地躲在白骨姐姐的怀里,现在我做不愿意失去的就是她了白骨姐姐也轻声安慰着我,跟我说:“这大圣的本事非同寻常,正是那黄袍怪的对头,你不必担心。”我盯了盯白骨姐姐,觉得她是如此的贴心,就算是至亲骨肉也难以代替她的分毫。可是做娘的偏就放心不下孩子,这时候我好像听见孩子们撕心裂肺的叫娘声,让我的心脏也跟着剧痛起来。这是以前吃人烙下的病根子,已经很久不再复发了,可现在却让我痛的险些昏厥。紧紧的抓住了白骨姐姐的胳膊,跟她说:“我的孩子!无尘寸心,他们……”说完这些我紧紧的捂着心口,白骨姐姐的吻也同时落在我的眉头:“别怕,我去看看他们。”白骨姐姐话没说完便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波月洞。但是随着她离开的脚步我却感觉心疼更加剧烈起来,所有的意识也更加模糊了。好像,我什么意识都没有了,眼前只有一个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