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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第四十五章 大厦将倾要栋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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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昭业离京之后的第二十天,十月初七,已经到青州和云州交界的地方,再有一日路程就入云州州界了。

这一路虽有妇人随行,但端王一行轻车简从、风驰电掣。活生生将当年裴瞻上京两个月的路程缩短成了一个月。在野外露宿是家常便饭,常常三四天才能在客栈里落脚。裴昭业此举,是厌恶沿途州郡迎来送往那一套,更是害怕路上横生枝节,被人借题发挥。

唯一的一次例外,是在青州永城,端王一行破格下榻,还亲自往城外的白家村游览。

初七这一日中午时分,车队在荒野略作整顿。

时至深秋,但午间暑气犹在。王妃因为闷得难受,下车透气。随行侍女慌忙拉起青色帷幕。路障尚未设好之时,王妃朝前望去,越过层层人潮,看见端王正在一处高岗上极目远眺。

他长身玉立,专注地望着未仆的前程。那凝视江山的模样令人怦然心动。

不远处的平原上,有一人一骑正急速驰来。此人与派出的探马会合后,探马吹响了口哨声。裴昭业下了高岗,护卫统领徐士臣迎上了,喜道:“云州府的信使终于来了。”

自他们启程以来,只收到三次云州的来信,都是一切顺利。但距离上一次派出信使,却已经是十天之前了。

那信使走到跟前,裴昭业心已凉了大半。只见那人浑身是伤,疲惫不堪,直接从马上栽倒。于是灌水的灌水,裹伤的裹伤。过了一会,那人醒过来,看见端王挣扎着从胸口掏出一个红标信筒来。

裴昭业拆开信筒,一眼扫过,心顿时沉了下去。他将来信递给徐士臣示意传看,肃然道:“云州有人叛乱。”

徐士臣正看着时,吴啸存也趴着他肩膀乱瞅。徐统领打不走这货,便认命将纸条递给了他,对裴昭业道:“云州乃陛下龙潜之地,一贯精兵强将,府兵何以这般没用?倘若真是流民作乱,开了粮库之后米尽人散,也不难安抚。”

裴昭业却觉得他想得太乐观了,因而转向那传信的人,问道:“你将云州府的情况详详细细说一遍。”

那人便说半月之前,有一伙匪徒劫持了云州府的郡守,还夺下了武库,城里一遍混乱。当日王府的周管家便要他速速出城,送信给路上的端王。但他走到城门口时,守城武士已经禁止出城,他还险些被乱军抓住。此人在猪圈里躲了三四天,夜坠出城。又走了十来天,半路抢了商队的马,才终于与端王迎面赶上。

吴啸存捻须道:“也就是说,这还是半个月前的旧消息了。”时局瞬息万变,现在又不知是什么情况了。

裴昭业立刻吩咐人拿来纸笔,将此间情形写成简易奏折,加盖他的印玺,命人送到京城。奏章写完,他一时茫然。徐士臣问他:“王爷,云州既乱,我们该怎么办?”裴昭业问:“最近的城镇是哪里?”徐士臣答道:“今晚能到薛城,我命人提前去给县令打招呼,顺便打探情报。”

裴昭业点头,徐士臣转身要走,吴啸存忽然没头没脑道:“薛城不好。”裴昭业猛然抬头望他。吴啸存直直望他道:“此处地势太平,前不得据关,后不得退守。”

徐士臣一路上被他之乎者也耳朵磨出茧,没好气道:“除了薛城,这附近再无大邑能打探消息了。”

裴昭业走到吴啸存面前,问道:“吴先生中意哪里?”吴啸存摸着胡须,道:“殿下应该和我想的一样。离这里三日路程的清河县,是云州的第一大通衢,兵精粮多,易守难攻。殿下该早作准备。”

这个老杀才忽然人五人六地说话,把早年出身行伍的徐士臣,吓得汗透重甲。他惊疑不定地转向端王,裴昭业果然干脆利落吩咐道:“叫他们都起来。带五十名将士和吴先生去清河,你叫人护送王妃随后到。”

天下有难,致命之秋。再无人敢多废话一句。三日路途,一天一夜不休不眠也就赶到了。端王进城时,清河县令裴楷尚在梦乡之中。

县衙里裴昭业直接上主座,徐士臣清点府兵和武库,吴啸存查粮草和账簿。族谱上算是叔叔辈的裴楷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衣衫不整地跪在大堂上大喊“钦差老爷饶命!”

裴昭业没空与他寒暄,先问云州城的情况,得到的消息和信使所说不差。再多的细节,也不过是匪徒拆了州府,杀了守备,在城里大肆劫掠。裴昭业将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抛向裴楷:“皇叔可知,这些匪徒从哪里来的,怎么一夜之间就聚沙成塔了?”

云州不同其它藩镇,虽然地处边界,但因为出了一届天子,地位自然不同凡响。不要说兵精粮多、士庶富足,便是小老百姓也是龙气附体的得瑟模样。要说造反,水深火热的西川不反,贪腐成风的江南不反,权贵横行的中州不反,何以偏偏是边陲之地的云州?

裴楷暗叹一声,才要说:“殿下是离开云州太久了……”此时忽然有传令兵直入堂下,说是云州城有了动静。“什么动静?”裴昭业问道。那传令兵偷看他一眼,一时不敢说话。吴啸存在旁道:“王爷恕你无罪。”那小兵才敢开口道:“听最近的滦凉县说,云州城挂上了反旗,贼兵还传檄天下,说要造反,打的是端王的旗帜。”

裴楷吓得跌下座位,一手捂口,又惊又怕地望着上位。

裴昭业亲自下座扶起他,向那传令兵问道:“贼首是谁?他们听谁号令?”那小兵不敢与他对视,怯怯道:“听说是一个姓袁的人,叫什么袁槐客。”

裴昭业大为吃惊:“此人不是刺配流放吗,怎地还能作恶?”

“哎呀!”吴啸存长叫一声,拍手道:“原来如此。”堂上所有人都眼巴巴地望着他。吴啸存稍稍理了一下思路,便道:“殿下,袁槐客的流放地在幽云边界,离云州城并不远。袁槐客早年随镇国公主征战塞北,在北地军中多有故人……”

“我不信我大周的袍泽会被这样一个罪人唆使。”裴昭业眼眶都红了,咬牙道:“他还敢打我的旗号!我就说怎么这么巧,我人一回云州地界,就有叛逆发生呢。”

时间掐得刚好,一定早有预谋,而且有人遥控指挥!

吴啸存一改往日嬉皮笑脸,额头的皱纹都绷紧了,肃穆道:“这是有人栽赃陷害,殿下一举一动一定要想好了。”

是啊,云州被围,一定有消息传到京城,到时父皇会怎么看我?!

裴昭业定了定心神,对清河县令裴楷拱手道:“还请皇叔将此间情景一五一十向陛下具本启奏,还我的清白!”裴楷被他一口一个“皇叔”叫得晕晕乎乎,当下就答应下来,回座位上吩咐人整理笔墨。

吴啸存、徐士臣自觉围到裴昭业身边,两人都觉得当务之急是一边向京城报告,一边修缮城池,静观其变。

但时局的发展,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时间。

两天之后,端王妃的车队也歪歪斜斜进了清河县。与他们一同而至的,还有朝廷的八百里加急文书,文书是直接递给清河县令的。但此时清河县上上下下都已在裴昭业的掌握中。裴楷也乐得当甩手掌柜,让端王先过目。

文书上写明:云州城“端王”谋反,沿途州郡倘若截获端王的车队人马,一律拿下,然后禀告朝廷,将论功行赏。

“这……”清河县令裴楷尴尬极了,这八百里加急早不到晚不到,偏偏这个时候到,分明是害他嘛!“殿下,您放心,等我的奏本到了京师,陛下一定会明白这是误会。”

裴昭业苦笑连连:“我怕大人的奏本根本递不到御前啊!”

裴楷瞪圆了眼睛,瘫倒在座椅上。难道这就算是“被”谋反了吗?

徐士臣怒从心头起,一把抓住京城敕使的头发,吼道:“谁说端王在云州谋反?你睁大狗眼,看看上面坐的是谁?”那黄衣敕使吓得面如金纸,口吃般□□:“将军……将军……饶命……”

吴啸存却问道:“云州如今围得铁桶般。你从京城来,陛下是如何知道云州反叛的?有谁上了折子吗?陛下都有什么反应?”

那黄衣敕使抖抖索索道:“附近郡县的长官都上了折子,云州城上挂的是端字旗。听说兵部已在征召人马,预备讨逆。”

一种巨大的悲愤感从裴昭业心里油然而生。他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把那木制的堂桌砸出了一个大洞。

吴啸存上前一步道:“殿下,反正屎盆子已经扣下来了,该冷静想一想下一步该做什么。这两天我一直在想,袁槐客虽身负武功,但也是匹夫之勇,到底是如何拿下整个云州城的。”

裴昭业扬眉示意他往下说。

“ 他流放的地方,幽云边界,冰天雪地,十万囚徒,赦免之后许以金银美女,可以充当战士。”

全部在场的人都震惊了。

裴楷结结巴巴道:“那可是十万穷凶极恶之徒啊,一旦入云州城……”

“屠城。现在云州只怕已经鸡犬不留了。”

裴昭业冷笑数声:“倒是像他袁槐客所做所为。”

吴啸存脸上殊无笑意,道:“殿下,随行将吏,家属尽在京师,宜速返京都,向陛下陈情冤屈,所谓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裴昭业苦笑道:“我都走到这里了,你叫我夹着尾巴逃跑?”

吴啸存一掀下摆,当堂一跪,道:“袁槐客非池中之物,我老吴与他打交道多年,此人是个带把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殿下身家在此,王妃也在此,殿下需三思后行。”

徐士臣“唰”一声拔刀出鞘:“他袁槐客是带把的,我们都是孬种?!”

大堂之上死一般的寂静。

片刻之后,裴昭业问道:“吴先生,你觉得袁槐客有什么后招?”吴啸存道:“虽是乌合之众,但一群疯狗有一只老虎领头,也有足够的杀伤力。云州太小,不够他们吃的。乌合之众,师老易散,袁槐客会不断鞭策他们去攫取足够的利益壮大自己。”裴昭业问:“你觉得他会去哪里?”

“云州之东,幽州地界有一个兴平仓,此处是塞北明珠,鱼米之乡。一旦占领这里,开仓赈济,号召义师,可以迅速壮大声势。若是失败,也可向北逃入胡部。袁槐客下一步肯定会去那里。”

清河县令裴楷忽然出声道:“若是姓袁的南下怎么办?此处离云州城不远啊。”

吴啸存朝他龇牙一笑:“清河城坚兵多,能守上一年半载,大人不必担忧。”

所有人的目光,或期许或忐忑,全部都投注在裴昭业的身上。裴昭业深思良久,吩咐左右人去请王妃出来。

清河县令裴楷撇撇嘴,心想:到底是个毛头小子,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种时候还要贪恋温柔乡,请教妇道人家吗?

不到一时三刻,王妃一身素服从堂后走了出来。她身后跟着两个贴身丫头两个小厮,四人合抬一个红木大箱子。

裴昭业请她到位子上坐下,所有人跪地请安。请安之后,裴昭业将今日发生的事简略说了一遍,问她:“王妃,如之奈何?”

王妃自三日之前,裴昭业丢下她奔赴清河的时候便已有了不祥之感。此时淡淡道:“妇人有三从之义,无自专之道,殿下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朱慧娘指使手下打开地上的箱子,里面一片珠光宝气:“这是妾的嫁妆,国难当头,请殿下分给将士们吧。”

她起身朝堂下众人福了一福,脸上仍旧是波澜不惊:“当今拨乱,必借英贤。有诸君在殿下身侧,妾复何忧?!从今日开始,妾将闭门斋戒,为诸君祈福,三门之外,有死不能!”

这妇人说完这些,提起裙摆步伐轻快又退回内室,留下一干大老爷们大眼瞪小眼。裴昭业脸上青白不定,朝裴楷勉强笑道:“家眷暂居在此,烦劳皇叔了。”裴楷连连摆手:“王妃高义,巾帼不让须眉啊!”

只有吴啸存一直低头偷瞥端王握剑的右手,那手上的青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他直觉感到,倘若王妃露出一点惊惶或是要求回京师,都会被归为太子一党的奸细,一定会血溅堂前吧!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裴昭业深吸一口气,大声道:“徐士臣清点五千兵马,晚间随我去兴平。吴先生留在清河县,助裴楷大人守城。”

一声令下,诸将各司其职。裴昭业走过吴啸存的身边,低声问道:“安宁侯,他已经预料到这些了吗,所以才让先生随我一行?”

吴啸存欲哭无泪道:“小侯爷又不是神仙。他只是怕我在京城被左风眠找借口拿住,想要我来王爷身边混个功名,找个靠山。”谁知端王你就是个倒霉催的,走到哪都遭瘟一大片。上次下江南的烂摊子还没收拾干净呢。

“等这一仗结束后,”裴昭业居然少有地拍拍他的肩膀:“我做你的靠山!”

奶奶个熊!吴啸存心想,那也要我有命才行啊。

十月初十,夜,端王率五千骑兵往幽云边界的兴平县。行到第二天午后,天降大雨,衣甲尽湿。傍晚,重新列队时,左前方有异响。派出的探马来报:“有大队人马从西边来了,好像也是前往兴平仓。旗帜并不分明。”

裴昭业猛然从地上跃至马上,大喊:“列队!”他握紧腰间的宝剑,在心中默默祝祷:渐青,保佑我!保佑来的是袁槐客!

一时间甲胄齐响,马蹄乱踏。雨雾之中,一团黑影越来越清晰起来。

终于,队首的人看得清身形了。

“是袁槐客,化成灰我都认得!”裴昭业拔出宝剑,大声喊道:“冲啊!截住他们,不许一人一骑乱入幽州!”

这边厢,裴昭业荒野苦战,那边厢,京师也是一团乱麻。

自云州反叛的消息传来后,京城震扰,上下相疑,群情离骇。

最初是说云州被流民所占。裴瞻震惊之下,连发明谕给沿途郡县,要求加强警戒,若遇上端王一行,务必保证安全。倘若裴昭业按原定计划在薛县下榻,应该能收到这封上谕。可惜裴昭业绕过薛县,直接去了清河。

后来云州附近的州郡纷纷上书说,暴民挂的是端王的旗帜。裴瞻起初一点不相信,但耐不住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又加上薛县回应端王一行已绕过,裴瞻才不得不半信半疑起来。于是慌忙上朝,召集文武百官商量。所以才有了后面那封八百里加急文书,要拿下端王车马,论功行赏。

安宁侯不用参加常朝,所以消息传到叶渐青耳朵里时,只比群臣晚了那么一点点。

岚山扳手指算到:“端王若是走得快,此时应该快到薛县了吧。正是离京城远而离叛军近,该怎么办才好啊?吴老爷不知出了什么馊主意没有。”

袁槐客被流放漠北,还能兴风作浪,真是让京城的他们刮目相看。

叶渐青前前后后想了一遍,觉得时机这么巧妙,若说是天算真是便宜老天爷了。“有人在京城捣鬼。三王爷自殿下走后一直在生病,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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