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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第三十章 郊丘亲祀迎吾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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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苏与沈蔚密谈结束之后走出梅坞,只见半丸冷月挂在空中,小岚山早不见了人影,叶渐青却还在廊下等候。他便略带歉意道:“方才没有来得及说,你是预备要回端王府吗?应该早让人送你回去的,现下已经宵禁了。”敏慧皇后梓宫未入陵寝前是照例要全城宵禁的。

叶渐青却显得既不着急也不发愁的样子。顾苏便喊道:“来人。”明珠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垂首道:“教主有什么吩咐吗?”顾苏道:“带叶公子去歇息吧。”明珠一愣,为难道:“阁主只让我们在梅坞收拾了两间卧室,方才一间已经叫岚山姑娘住下了。”

顾苏皱眉,一时又懒得为这种小事去找沈蔚的麻烦,遂朝叶渐青招手道:“你跟我来。”叶渐青心不在焉地跟在两人身后,走了一会到了梅坞后面的一个小院。月色下依稀看见是一间茅屋,中间是正房,西边配一个厢房,东边一个披厦权作厨房,与当日在中州南山的小茅屋类似。

明珠引路至此便退下了。顾苏走到院中,听见西厢传来小岚山磨牙的声音,脸上不知该是什么表情的好。叶渐青随他迈进中堂,才意识到这屋里只有一张床,于是慌忙退至门槛外,道:“师叔,我睡厨房好了。”

顾苏也没搭理他,在屋里走了一圈。原来这屋子只是外面糊上黄泥,头顶铺上茅草,做出草庐的形状。里面却是楠木打造,水磨地砖,蜀锦湘秀,富贵土豪得一塌糊涂。他随手扯下房里的幔帐,抓住一端在手里舞动,眨眼功夫布幔就变成了一根棍绳。顾苏四下里张望,大袖一扬,那布绳便在两根大梁间栓好了,绳子离地面约有半人多高。他朝门外的叶渐青道:“你去睡床吧。”说完后足尖一点,居然翻身上了绳床,双手枕在脑后。

叶渐青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顾苏又等了一会,翻过身子不耐烦道:“去睡觉,把门关好。”他在窄窄的绳床上翻身腾挪灵活优雅,不见有丝毫局促之感。

叶渐青连忙关好门窗,走到顾苏的绳床边稀罕不已。顾苏睁开眼睛道:“这没什么难的。用头、肩、臀做支点,身上只要有任意三个点支撑就不会掉下来。”他见叶渐青这半日都无精打采,此时稍稍露出点孩子气般好奇的神采,便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话。

叶渐青虽觉稀奇,但不敢盯着顾苏看,便向床走去。只见床上铺着大红绣梅花的锦褥,帷帐里幽香阵阵,连枕头穗子都缀着玉石。他想到这是沈蔚给顾苏准备的,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顾苏等他磨磨蹭蹭上了床,手指一弹,桌上的蜡烛晃了几晃,熄灭了。微微开着的窗户射进来半室月光,照得地上清清冷冷的。叶渐青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忍不住朝顾苏的方向喊道:“师叔?”过了好一会,才听顾苏慢悠悠回道:“什么事?”

叶渐青吞了一口口水,轻声道:“对棋陪青君,把剑觅谢傅。这两句诗师叔听过吗?”顾苏愣了一愣,道:“你在哪里看到的?”叶渐青不好说是在梦中,只说在宫里看过,又细细形容了一遍那字画的模样。顾苏便道:“我曾说过,师尊裴青昭仁年间曾封长乐侯,谢师傅也曾官居丞相之位。到了后来,因为获罪于太宗皇帝,师尊被废为庶人。江湖上的豪杰感念他的恩义,就尊称他为青君。那字画少说也有三十年的光景了吧。”

叶渐青“嗯”了一声,忽然又问道:“师叔,京城里卖药的哪家最强?”顾苏问道:“你哪里不舒服了?”叶渐青赶忙道:“没事没事,我想起《药典》上的几味药来,梅花点舌丹和紫金锭好制吗?”顾苏只觉他今日神神叨叨,却也有问必答:“这两味药都是解毒的圣品,成分也很名贵。京城里保安堂的这两味药最好卖了,保安堂也算是百年大店了。”

叶渐青心想,我找的就是百年大店。他问完这些,便不吭声,不一会就沉入了梦乡。顾苏却被他闹得有点心烦意乱。想到今日与沈蔚的谈话,又想到若有朝一日,裴昭业知道敏慧皇后死于镇国公主之手,还会不会给裴永真的案子平反也未可知。他在绳床上朝叶渐青的方向望去,带着怜悯的目光,几乎可以断定,即使端王登上帝位,镇国公主府案也是那揭过的一页,永无沉冤得雪的日子了。

翌日叶渐青醒来之时,顾苏早已不在室内。大梁之间的绳床上空空的,他用手摸着那布绳,彷佛还带着余温。想起从前在南山中,只有一块蒲席,顾苏也是让给他睡,自己坐在板凳上睡觉,若是裴昭业,定是要欺上床来。

他这番比较不伦不类,自己也觉得脸上燥热。岚山端着水盆进来,瞧他笑道:“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莫不是也要学教主睡在绳子上?”叶渐青脸一红,问她道:“师叔果真要住在此地?”沈蔚此人厚貌深衷,险如溪壑,择言观行,忧惧弗周。何况他似乎又对顾苏抱有其它的龌龊念头。

岚山便歪头道:“你讨厌沈蔚,我也讨厌他。我替你看着教主可好?必不让沈阁主揩油去。”

“你……”叶渐青叫她搅得没办法,洗漱过后便逃也似地离开了素心阁。

顾苏昨夜所说的保安堂在药师胡同,他一路问过去,果然看见好大的门面。国丧期间,一切酒馆旅馆赌坊声色犬马之地都关闭了,只有药铺等少数行当关乎民生,不在被禁之列。也因为顾客稀少,年长的管事才有时间与他唠嗑。叶渐青借口师傅上火嘴巴上长疮,买了许多梅花点舌丹,道:“满京城的人都说没有比您家的药更灵验的了,等我师傅下了火,定给你们送一块妙手回春的大匾来。”话说顾苏知道他胆敢这样瞎掰咒人,说不定先送他一巴掌再说。

那管事见他人长得好嘴又甜,买药也大方,便开了话匣子。叶渐青与他聊了一会,忽然问道:“贵宝号的药这样灵验,想必也是每年贡单上必不可少的。”管事不无得意地点头,又吹嘘了半天,叶渐青插话问道:“听说先皇有头风病,离不开贵宝号的梅花点舌丹,莫非三十年前便已誉满京城了。”管事一怔,过了半晌红脸道:“这个,可不敢贪天之功为己有。咱铺子卖这药也不过十多年的时间。从前宫里用的药不是咱铺子的。”“那是哪里的?”叶渐青故意问道。

管事四下张望,见门庭冷落无人影,便叫叶渐青附耳过来,道:“偷偷告诉你,咱东家这方子还是从宫里传出来的。从前,宫里的药都是宫里人自己配的。”叶渐青便举起手里的瓷瓶,细细端凝:“难怪上面写着宫廷秘方四个字。诚不我欺!没想到宫里的太医这么神!”管事撇撇嘴道:“不是。先皇后是个懂医术的,听说当年宫里的药都是她自己和身边人亲自配的。前朝赵大学士的两个幼女,未出嫁前便在先皇后身边做医女的。”“哪个赵大学生?”叶渐青追问道。

“便是甜水胡同的赵家。先祖是昭仁年间的铁面御使。”

大行敏慧皇后去世七日,因陵寝尚未完工,且路途遥远,梓宫暂时移送城南殡宫。全城戒严,大驾卤簿前导,文武百官在后。当臣工们看见扶棺而行的不是太子本人竟然是端王,而仪仗中完全不见东宫的人时,压抑不住的惊骇在送葬的队伍中默默流动,让整个京城的天空都为之凝滞暗淡。

灵架所过御路,皆黄土铺垫,每十步一岗哨,沿街铺面全部关闭。在南门附近的一所茶楼里,顾苏正和李四海在下棋。岚山站在窗户前,将窗缝开了一指,朝外面偷窥。她眼眶冉冉动,正看得高兴,忽然猛地将窗户一关,抱头蹲下,把正在下棋的两人吓一大跳。李四海皱眉要骂她,她惊魂未定指着窗外道:“那人刚才看了我一眼。”

这里离街面少说也有百步,且多民房阻隔,谁能发现窗缝里偷窥的人?

顾苏走到窗前,大大方方开了一扇窗户,朝前望去。不远处的街面上人头涌动,已经过去的出殡队伍中有一人骑黑色骏马,身形极为熟悉。“是顾廷让。”他关上窗户,淡淡道。

李四海刚要开口,厢房门外传来脚步声,岚山去开了门,进来几个丐帮的人,史帮主打头。一阵寒暄过后,史老帮主道:“宫里有个线人,传出来不少有用的线索。顾教主,”他转向顾苏道:“听说你们已经交过手了,你觉得顾廷让如何?”顾苏一愣,知他此问必有深意,便点头道:“顾氏所学是我雪山派的嫡传武功不假。”史老帮主叹了口气,道:“我并不是问这个。你和李掌柜都太过年轻了。”

顾苏与李四海相视一眼,均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岚山过去拽他的胡子道:“史爷爷你不要卖关子了。”

史老帮主抢过胡子,道:“几十年前在中州御剑山庄我曾有幸见过当时的长乐侯。青君的容貌二位都没有见过。宫里有一位年长的线人说,顾廷让长得颇似当年的青君。”

顾苏脸色一僵,李四海与小岚山都是大气不敢出一下。室内静得可以听见香灰扑簌簌掉落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只听顾苏点头道:“就是说他十有八九是谢石的徒弟,确实是我的师弟。只是当年我爹娘带回谢傅的骨灰时从来没有提过此事。他们十几年前就云游四海去了,现下更无从证实了。”

史老帮主摸了摸胡子,道:“顾教主长居仙山,萍踪靡定,大约不知这顾廷让二十年间曾三上罗浮山,更去过御剑山庄,只怕江南的回柳山庄也没少去过吧。”李四海插嘴道:“他去御剑山庄干什么?”史帮主说:“听说他自称是雪山派的门徒,向苏庄主打听罗浮山的事情。苏庄主也是年轻气高,一言不合,就指他是骗子,把他赶出山门了。”他说到这里,忽然抱拳道:“顾教主,若果然是谢太傅的徒弟,还请教主看在两位先师的份上,摒弃门户之见,坐下来谈一谈为好。”

像是规劝也像是划清界限。话说到这个份上,他的意思也很明显了,就是丐帮不愿多插手他派的内务。

顾苏送走了史老帮主一行人,坐下来后脸色难看得很。史老帮主最后一句话说得格外意味深长:“教主神功已成,道心得来容易,守住却难。”李四海斟了一杯茶水递给他,问道:“阿梅,要不我替你去找顾廷让探探虚实?”顾苏摇头道:“不用了。他要是想说,上一次就说过了。还是顺其自然吧。”

皇后梓宫停灵南郊之后,另有一件大事又提上了议事日程。就是年底的郊祀大典。所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本朝立国之初沿用古礼,定例是三岁一亲郊。今年正逢三年中的大礼年,按理皇帝应出宫赴圜丘举行祭天大典。只是敏慧皇后新丧,裴瞻哪有心情出宫,一经大礼更费以万亿,国库又入不敷出。皇帝便找来礼部官员,询问“可有故事,不郊能代以他礼”。

礼部尚书翻遍典籍之后,垂头丧气道:“自□□立朝至今,历代没有取消亲郊的先例。便是当年昭仁朝蜀中大乱,兵戈之中太宗皇帝也亲自前往圜丘祭天。何况自去冬到今秋,农时不谐,谷物欠收,朝野上下都有亲郊的呼声。”

裴瞻听了也是无可奈何。何谓“仰奉成宪,俯察舆情,虽曰守成,实意未易”,便是这么个意思吧。他弹了弹手指,道:“先王法不可废。那便快去准备吧,到冬至也没几个月时间了。”礼部尚书郑文和唱了个诺,临走时多嘴问了一句:“那亚献终献也是交由太子吧。”

“回来!”裴瞻心中一动,断喝一声,吓得郑文和又跪下了。只见皇帝面色阴晴不定,枯瘦的手指在桌面上不停抖动,过了好半天才道:“太子近少违和,此事交由端王主办吧,你负责协助端王。”

翌日,端王亲至官衙问礼,郑文和少不得大献谄媚。眼见皇帝春秋既高,六部尚书中,或亲近太子,或亲近诸王,只他一个没有靠山,于此时动了歪心思。

说到祭天礼器、天子法驾、大成乐器的时候,郑文和忽然叹道:“先帝曾说过,神器至重,不可使负荷非才。”此语有影射当朝的含义,裴昭业只当没有听见。谁料他又说道:“王爷前次护送先皇后梓宫,这次又南郊亲祀,居功至伟,大典之后陛下定有大赏。”

裴昭业本来到礼部是来学习郊祀的流程,听他话风越来越不对,吃惊地将手里的典籍一放,正色肃容道:“郑大人此言差矣。孝顺奉迎,臣子常职,不敢滔天之功以干大赏。”

郑文和脸上讪讪,这才作罢。

晚间大理寺少卿左风眠自官衙回府,在自家门外看见一匹紫骝栓在树上。他怔怔扶门而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大行皇后出殡过后,一个多月间,他都没有机会再见过裴昭业,他们的交流仅止于朝会之上的远远一瞥,以及明面上的公文往来。

裴昭业果然已在书房等候多时,并且占据了主位。他见左风眠进来就将手里的书籍往案上一拍,随意问道:“大赦之后,寺里还有这么多事情吗?”

左风眠垂手答是。其实自镇国公主府一案之后,大理寺事务并不多,上午略看看也就办完了,只是他不愿意早早回家,闲坐枯庭而已。裴昭业问过一句之后,便不再言语。左风眠忍不住道:“王爷此来,是为朝中流言吗?”裴昭业沉下脸道:“谣言止于智者。此事不要再谈。”

两人之间缄默多时,裴昭业重启话头,忽然问道:“你为什么那么做?”左风眠一愣之后,才反应过来,他仰首望着裴昭业,静静道:“殿下那日高兴吗?”

我高兴吗?裴昭业在心里问了自己一遍,点头道:“这么说确实有点大逆不道。但母后去世那一夜,有他来陪我,我很高兴。”

左风眠心里实已醋海翻波,只能强抑心潮,轻声道:“殿下,你要喜欢一个人,就想让他高兴。”

裴昭业苦笑道:“风眠,我与他的事不要你来插手。我说过,希望你做事厚道,留些余地,这些鬼蜮伎俩,不要沾手。我如今只后悔,当年你来我府上,我为什么没有拒绝……”左风眠听到最后,只觉肝肠寸断,好像被掏走了灵魂一样,募地跪倒在裴昭业脚边。裴昭业连忙起身来扶他,只觉他抖得厉害,连喊了三声,左风眠才回过神来,勉强笑道:“近日庶务繁忙,一时无状,殿下面前失仪了。”裴昭业也觉方才话说得太重,有点翻脸不认人的味道,于是抚慰他道:“是我说错话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今日只是想来看看你在做什么。”

左风眠被他扶上座位,还是兀自颤抖不已。裴昭业亲自奉茶,待他喝了几口之后,叹气道:“风眠,我真正信赖的人也不过你和周管家而已。你好好保重,南郊亲祀之前切勿轻举妄动。”又再三叮嘱,这才离去。

等裴昭业走后,老仆来书房收拾茶盏。只见主人披着薄袄冷得抖成一团,眼里却射出两簇愤怒的火焰,好似地狱的业火,要燃尽这世间的一切。

十一月冬至,民间最重此节,虽至贫者,至此日更易新衣,备辧饮食,享祀先祖。冬至前三日,御驾宿大庆殿。宰执的端王裴昭业服法服,看守仪仗。是夜殿门内外及御街,远近禁卫全装铁骑,数万围绕大内。兵士十余人作一队,聚首而立,凡有人影过,皆问“是与不是”,答“是”,再问“是何人”,对曰“提督十二团练顾廷让”,才始放行。次日五更,铁骑前导番衮,千乘万骑出宣徳门,谒景灵宫太庙,是夜宿太庙。(《东京梦华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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