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1 / 1）
时间一直过着，我变得更加独处，话语也在无意之中少的可怜。幸运的是——这个过度很自然，没有同学察觉到。
周日周六总是安生的宅在家里。
哥哥的所有空闲时间都在工作，根本顾不上我，他对工作的追逐让我深感寂寞，我看得清楚——他爱他的职业，工作对他来说是生命中的全部，也只有在工作中他才能得到快乐，才能找到自己，才不会高处不胜寒——之前是、现在是、未来肯定也是。
终于一个休息日，烦躁的心无法平抚，于是像之前一样独自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散心。
“可以坐在旁边吗？”周助一如既往的温柔却让我受到惊吓——轻拍胸口抱怨：“吓死我了，不声不响的出现。”
周助愣了一下，赶忙道歉：“不好意思。”
一瞬间意识到自己是在苛责他，解释：“不，不是你的错，是我最近太敏感了。”
“发生什么事儿？”周助突然认真起来，紧张的问。
“没有”我赶紧解释。
“真的？”周助的眼睛发出朦胧、空空的寒光——深刻而神秘——像大海一样。用此形容周助不如用来形容哥哥更贴切——像大海一样：即使风平浪静，但谁也不知道在平静的海平面下究竟在发生着怎样的波涛汹涌。
周助见我迟迟不动容，看着我猜测：“他是不是威胁你？”
听到这个，脑海里影入哥哥的话——如果泄露出去我们会有麻烦，心想：“这不算威胁，只是在告诉我事情的严重性。”
周助看着我继续猜测：“他是不是给你很大压力？”我和周助在这个观点上产生了共鸣，虽然各自认定的理由大相径庭。
周助见我如此动容的望着他，紧张起来：“跟我走，离开他，我知道你的年龄和姐姐相仿，和姐姐在一起不会感到不习惯，这样你就可以无所顾虑，快乐的生活。”周助的眼里满是期待和关切。
“快乐的生活...无所顾虑...”我重复着这些对我来说——想要的、都能做到的、完全可以尝试的另一种生活方式，灵机一动，思考：“离开哥哥，这些麻烦事就不会再找我，而且现在我还不知道不该知道的事，还没有被套住，还可以自由选择，也有权利选择。”
“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一下。”我理智精明的说。
“嗯，没问题。”周助很高兴地笑着。
随即感性思维占据主导地位：离开哥哥的失落、凄凉，压得我喘不过气，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留下陪哥哥承担所有。这是爱情吗？在我这个象征现实、理智的年龄还会有爱情吗？好可笑，可是我压制不了那股强烈的感情，默默纠正：“不要抱太大期望，很可能不会离开哥哥。”
“不是让你和他断绝关系，就像之前在迹部君那儿，仅仅是不在一起生活而已。”周助解释着，依然面带微笑。
周助的这番话让我忆起往昔的快乐生活，心中的迷雾逐渐散开，身心愉悦起来。
“该回去了”我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没有起身的意思。
心里放松下来、恢复自如，想看看美丽的哥哥，最近由于心情杂乱，都没有关注过哥哥。
“嗯，决定好了，给我打电话。”周助站在我面前微屈身，双手放在了我的双肩，笑着嘱咐。
而我全心思仆在哥哥身上，一时之间忘乎所以——厌恶别人触碰的本能让我毫不留情的脱口而出：“说话就说话，别碰我。”说完立即意识到自己错了，饱含歉意的看着周助僵持的笑脸，连连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习惯……改不过来。”本来想解释，突然发觉这种烂调陈词的理由，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可笑、如此没有说服力，我说不下去，只得草草喃出最后几个字。
周助不再微笑，只是眯着眼和我对视着，双手还放在我的肩上，画面就此定格。这一次是真的伤害了他，我该怎么办？必须得说点什么吧！
我起身，他放下手，我平静的认真地看着眯着眼的周助：“如果我本该存在这里，如果我从未遇到藏人，如果我们的年龄相差无几，我会选择和你在一起，不管你怎样来理解我的话，只请你把它沉在心底，一生都不要拿出来。”这是自己此时心里最真的话，说完之后漠然离去，‘再见’二字到嘴边又收回，在这一刻，不想再敷衍他。
迎面景吾和侑士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我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淡漠的从他们身边走过。
侑士和景吾一动不动的站着，表情不见丝缕触动，时间好像停止了。
侑士开口：“部长，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前辈比起小景你更愿意选择不二周助。”
景吾和侑士同时转身看着我离去的背影，沉默了一刻。
景吾摆出妩媚的姿态：“侑士，本大爷可是帝王，不是随便谁都可以和本大爷站在一起，尤其是不华丽的人。”我听到他们的话用眼角看着身后两位朋友的动态：侑士抬起手扶了扶眼镜，走近景吾直至挨到他才止步，看着我的背影说：“部长，不说点儿什么吗？”
“就说你不会看场合吧!冰帝的天才。”景吾语气亦如从前，神态高高在上，但是表情认真，身影有点儿孤寂。
景吾的语气变得低沉忧郁：“只不过是重新做回之前的自己而已。”
“果然，所有人都得沉浸在本大爷华丽的美学中，对吧？侑士。”景吾回归平时的傲慢。
三位目送我走远，完全看不到人影，我忍住的悲伤瞬间崩溃，心痛的无法呼吸，抬起左手臂，用手紧紧揪住自己的衣领口，手臂用力压住心房，以缓解心痛，本以为除了藏人，没人会让我心痛，可是我错了。就像曾经以为自己潇洒的绝对不会迷恋任何人，直到遇到藏人深深的迷上他，才知道自己错了，也因此以后不再许下什么绝对。
无意间看到秋千，走过去坐到上面休息——不能让哥哥看到我这个样子，不想哥哥知道我会为其他人心痛。
其他人是指周助还是景吾？如果让我选择的话…往事一幕幕浮现心头：“呐？桦地…”“本大爷…”“前辈…”“啊哈哈…”响指的声音、妩媚的姿态、温柔美丽的面容、逗他时的好玩表情…
压下这些，刻意回忆周助：“这样不太方便吧...”“不要紧…”“可以坐旁边吗…”“有什么可以帮你的…”“一起去吧…”“我要报警了…”温柔的声音、舒心的笑容、永远在为我着想、默默的守候着我帮着我，也因此往往不好意思拒绝他偶尔提出的要求。
“不好意思吗？”突然想到这个，惊讶的说出了声，我用力咬着下唇难过的想：“我又错了，那些话应该对景吾说才对，本来想对他们说真话的，还是错了。好无聊的生活，过得好委屈，好想家，再坚强的人每当摔的遍体鳞伤时都会想念家的温暖。而且已经向他们摊牌了，这个世界呆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