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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加入横八
1:
“哥哥,秀花真的不是坏人。不要被请回去,好不好?”秀花爬到千浪身边抱着他的腿,乞求地望着他。
千浪听完了心儿不由的一紧。他想了一会儿,再向堂主行礼。“花民千浪以为此事不可着急判断。这女子在下观察了。危及母国,夸大了吧。如堂主愿意可将她囚于花淡庄后再作定夺,不知可否?”
堂主爽朗一笑,再单指一挥算恩准了。而秀花也松绑了。
咬牙切齿的则伊愤愤地出了花松堂。
“谢堂主。”千浪扯起秀花的袖边行礼。
后知后觉的秀花才醒悟是怎么一回事。“谢……”话没说完堂主就不见了。她感念万分,激动得就要弹跳得飞起来。她轻轻拉过千浪的手,细微的力量从手指传达,温柔地摩挲着手背上每一寸肌理。
千浪极缓慢地眨着黑棕色双眸,极无声地聆听着秀花乱蹦地心跳声。他感到自己正被一股绵绵香气包裹着。他感到幸福的微弱力量贯穿了他的整个身体。
时间缓慢了。可秀花仍不敢看千浪,只得低下头去。
“只得委屈你去舍下暂住一些时日了。”千浪脸上浮着歉意。
正中下怀的秀花都不知怎样表述心中的欢喜了。流餐露宿的日子她早就不想过了,此事正合心意。
到达花淡庄时,天色已近黄昏。千浪叮嘱秀花洗漱就早点休息后就退至议事花厅。
“耽搁好些时日没练横八术了。”则伊拍拍包刀的罩布。
千浪一走进花厅就碰见则伊。
厅内未点火。夜色从墙面的细洞穿射进来,仿若数条轻纱飘着。花枝围成的窗却似蒙着一层轻纱。千浪找来了一卷秘籍,挨着窗,借着月光看着。
“我们去请令剑师妹来呗。有她指点迷津,不怕学不会横八术。”则伊舞着刀,神情激动。
千浪想要去看清则伊的脸。不料,则伊的刀逼近他的鼻尖。仅差一粒米的距离,瞬而转锋。紧接着,则伊速收刀,仰头一阵大笑。
却见千浪双手撑地,压低身子,纵身一转,再一飞,便到了议事花厅外。“这么晚了,不要去打扰了吧。我们在这练练吧。这样便可以相互纠正了。你说呢?”千浪侧身立在厅门边,单手做邀请的姿势。
大刀劈过议事花厅的红漆门。几片红色的刀痕木板八面飞开,则伊从中间飞出。
为躲木板,千浪立刻弯膝呈马步撑地,单手食指拂开。金黄色的光线从他周身散出。木板停在空中。很快,他逐一将木板捡拾,拼还至门上。
门又似完好的了。
“我们是要用心力,心念,元气,辅以上乘心法,调动气流变化而成。非蛮力,戾气使成。不要忘了横八术的核心。这是师父再三强调的。你老是忘了,所以没能发挥最佳状态。”千浪掏出贴身衣内的秘籍。
千浪想和则伊细细研究其术,却不见则伊了。
虽有月亮,总不及昼里。四周一片黑色。万籁俱寂,似有门响动,大约是则伊吧!风轻轻吹动,牵起千浪略微凌乱的发稍。他的目光无比柔和地扫视着,悠闲地踱着步子。
声响近了,千浪能缓缓愣住。他将要落到地面的脚都不动了。看得出他正集中全部注意力警觉周围将发生的一切。
习术之人都是如此,防止有人偷袭。即使是练习也得如此,以养成习惯。
不一会儿,他听到少女温柔地惊叫声。
2:
千浪顺着声音来源望去,却是秀花住处的方向。很快,秀花便真的出现了。她正慢慢走近千浪。
又是一派静谧。
一阵光亮飞过。秀花倒在地上。茶杯碎了一地。
但秀花为什么会再现在这儿呢?
之前秀花的确在一片漆黑的房里,睡意矇眬。门外传来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他敲得是那样急,仿佛不给人问话的机会。
大约是以为秀花睡着了吧。
“送茶来。”则伊在门外叫唤。
屋内一片沉寂。没人回答。她静下心认真思索着。这是谁在叫唤呢?她还真的没熟悉一个人的声音呢?会是千浪?不像。那么会是谁呢?秀花感到一股刺骨的寒风正从各个方向袭入她的身体,又如针头般阵阵折磨着她柔软的心。她的眼睛缓缓睁开,又轻轻闭上。她的眼角滑落一滴泪。泪悄无声息地润湿了她的头发。
门被一股强大的蛮力撞击着,并自然地回弹着。如此反复。
被褥窸窣地摩擦声传出后,门忽儿静止。秀花起身,随意地披上一件衣便去开门。门外竟没有一个人。她迟疑了一会。走几步,她却撞见了则伊。之所以能看清是则伊,是因为他举着火把。
这次则伊显得很慌。一阵惶恐闪过秀花的心。
茶很快找到了。月色如霜。有了月色,不至于抓瞎了。
“还是去送茶吧。”秀花疑惑地蹙紧了眉。练那个什么什么的也会渴?
则伊没了耐心。“快点!”
话语皮鞭似的催赶着秀花。她只得低头默默行走。
因为她与则伊有对阵,斗过一场,知道他对自己不善,故忐忑不安起来。这思来想去,都觉得跟着去欠妥当。于是她便斗胆违抗了。乘着则伊不留意,她转身轻脚飞步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则伊也是练术之人,背后有风吹草动必然瞒不住。他回头去看秀花,果真飞快地闪远了。这时则伊的怒火便又来了。本来想私下解决这事,不想和千浪为了个不着边际的事发生矛盾。可是这秀花却这样。索性施点术法,将这死丫头牵回来便是。毕竟她那点功夫如此而已。正想着,秀花已是闪了老远。
则伊在背后悄然发功,内力,法力均加一等,夜晚气流匀和,功力翻滚无穷大。一道线过去,轻松的将秀花给伤了。
秀花侧倒在议事花厅外侧墙的花园厢房入门边。议事花厅外面的空地刚好是那儿的入门。
茶杯碎片散在她面前。她的手指微微有些颤动,像是受了内伤。脸色更是苍白。衣袍也只是沾了点尘土罢了。
千浪看到倒在月色中的秀花心中生起无限怜悯。那束光怎么都像是则伊的法力所施。想到这儿,千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正扶起秀花,则伊也若无其事地走了过来。
“你?”千浪头也没抬。他有些不想这样的局面降临在他们师兄弟之间。
面对千浪轻描淡写地询问,则伊也没觉得轻松。毕竟是师兄弟,也不可能为了毫不相干的人责备自己什么呀。所以他一如从前嘻嘻哈哈的笑脸。“这丫头太笨了,就给了她一棒子线而已。死不了人的。”
千浪再也不想和则伊多说什么了。他低头去看秀花的伤势。秀花的眼皮一颤一颤的,试图要睁开的样子。他也不再多想,立刻运行心法,僵住则伊,以防偷袭。
这样,他才放下心来全身心地疗伤。
“兵不厌诈!这事能怨我吗?”则伊嘴还能张,还能陈述。
“我可是你师兄弟!我可是你师兄弟啊!别忘了我们师前结的盟!”
“已经是大恩大德了!”
“总之,报此仇,十年不晚。”
千浪闭目凝神,任则伊在一旁放肆地吼叫。
3:
一直疗伤,千浪到天亮才休憩。他唤来一个从令剑借来侍奉丫头——花衣。
秀花时睡时醒。
她看到一团雾气缭绕屋内的上空。屋外金光轰亮。从窗户可见那闪亮的一块。如细微尘埃的金黄色沙砾漂浮着,并自然地弹跳着。
一股股温暖的力量注入秀花的身体。秀花明显感觉得到。
那些力量仿佛是从千浪的每根手指传达出来的。看得出,他正往手指运术。如果认真听可以听到千浪口中念念的微细声音。
而这些声音正好被秀花听见了。那些字,怎么她都不曾认得似的。总之,她听不懂。但听上去,很神秘,很吸引人的样子。
秀花费尽全力想去记住。反而呼呼呼,呼呼呼,撑不住——睡着了。
天亮,她看到床边趴着一个小姑娘。而千浪却睡在窗边。
屋里感觉格外不同了。墙上刷着花都变了,从前花泥里的花是枯花。现在都复活了。地面都长满了青草似的。
她仿佛这样就好了。却又不是。
因为小姑娘适才醒来,立刻奉上一碗清水般亮晶晶的汤。
一整天都不用见则伊,她很开心。
那些日子,秀花天天有人伺候,千浪也不再做别的,终日陪着她。端茶奉水,连饭菜,熬汤他都亲自来。冬天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来了。细雨夹着雪粒飘了下来。北风带着利刃轻轻地刮着。秀花裹着厚厚的花絮被,坐在几根干柴架起的火炉前瑟瑟发抖。千浪离火炉却很远。他的衣袍还是那几件,没怎么加,却也不冷的样子。他正借着火光看书呢。
外面天色暗了下来。地面冰与水折射出明显的光亮。天气冷,月亮都仿佛冰封起来了。
一个纤细的身姿轻步进了屋。她给秀花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香蜜花奶汤。
秀花没有接。她正在看简书呢 。
那汤只得放一边了。
简书里的内容令秀花越看越熟悉。这时她才想起千浪疗伤时嘴里的念念有词。原来是出自这里呀!她看得好欣喜的。
一个个字却逐渐模糊,如一团团黑帽虫,又似一只只舞动的飞侠蝶——原来秀花犯困了。
一旁的千浪看此景哑然失笑,一副束手无措的神情。“花衣!扶姑娘上床睡觉!”
秀花虽然瘦弱,但花衣姑娘怕弄醒这娇贵之躯不敢施力。千浪见两人摇摇晃晃,忍俊不禁。不得,他又施点术,秀花被绊倒在床上,竟也睡得很香。花衣这才把秀花安置好。见秀花躲好在床上了,千浪才松了口气。本来花衣已将秀花盖好花絮被了。千浪仍不放心,生怕冻到秀花似的。他重新扯了扯被絮,挨着床边坐下,细细地端量着秀花的脸庞。
她睡得很甜,连嘴角都上扬,透出甜蜜的气息。皮肤白白的,在夜晚暗暗的光线下显得十分柔美,少了平日里的那份稚气。一排浅棕色睫毛细细密密地盖着下眼睑,竟生出了浓浓的可爱气息。额前的刘海自然地散开,光洁的额头露了一大半,但也不丑的样子。
屋外的雨歇了。昏暗的光亮照着千浪的脸。脸颊处有细长的疤,皮肤是灰色,而疤是枣红色的,再有一两颗黑痣,于是整张脸就很多颜色了。睫毛透着光亮,稀少的排列着。眼睛一眨一闪表露着难以言述的柔情。他略微低头起身,拖着缓慢的步子退出了房间。
次日,天仍是雨纷纷。
屋外传来了刀舞动的声响。一下一下,刀正伐冷风,砍碎雨呢。秀花往窗外去看,那人是则伊。 4:
“你立志要披彩衣,现在放弃了吗?”则伊扔下大刀,一把夺过千浪身后端着的茉莉花粥和玫瑰甜点。
夺彩衣,以号令天下,这是每个彩衣花国的少年从小立志要完成的目标。“再过几月便是夺彩衣竟赛第一回。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纵然现在的你术习得十分了得,也未必稳拿天下第一!一向不轻敌,比任何人都着急练术的你,如今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小毛丫头丢义气不说,还准备将彩衣拱手送人吗?早知道,那时候真不该让你上街给师父取药。”则伊说得激愤不已。“不要理那个丫头了。我在这儿等你切磋。速去速回。别让师父心寒,这可是你一直挂在嘴边的。如今我对你说。快!”
千浪默默地端过圆花盘。“分身乏术啊!”
“又陪那毛丫头去了。看来彩衣之光便宜了我。耀眼荣披了!”则伊拾起大刀,双手高高举起,仰头望天狂笑不止。
冰冷的晶莹剔透的雨滴儿,如珍珠项链断了线一般,散落而下。风从雨缝间绕着吹来,有一口没一口。
则伊额前几根散下的发丝在风里微微颤动,他漆黑的双眸闪着胜利的喜悦。玉润般的娃娃脸颊散发着恶魔的气息。谁见了都会不自觉倒吸一口凉气,
倏地,他的大刀在空中一劈一扬,带着杀气的招式接连而来。大刀劈过留下红色的尘粒。如线,一连一连的。先是一手握大刀侧身劈去,另一手摆开立传法力,紧接着刀旋转180°横扬而过。双手只握刀柄,再就是纵身劈下,俯身沾地滚一周,立定。
刀又起。刀划起风,气流显出线条。雨滴儿随之流转,煞是美观。
只见出刀愈快,换式愈急,那连出的红得耀眼的线愈多。
一柱香功夫,大刀横于身前,他长舒一口气。线自然消散。则伊独一人站在了雨中。
“想淋雨?没志气的孩子!”一身素雅装扮的女子推门而入。她右手撑着一叶青荷儿,有露珠状的水滴儿滑落。柔顺的黑发自然坠下,耳际垂着一粒水晶。脸略显黝黑,流露着温婉可人的气息。大眼睛一眨一眨间闪着沉着和淡定。清晰的双眼皮上,有着浓密漆黑的睫毛与额前密而厚的齐刘海相呼应。一个越看越美,愈看愈让人着迷的女子啊!
“千浪不在!”则伊边收大刀边去看女子正四下搜寻的目光。
那位女子在议事花厅门边抖抖青荷儿,神情悠然地步入花厅内。“父亲责令:午时待定在此。小赛初试。”此女子一进厅内,右手一挥顿时开出一朵别样美艳的牡丹。
则伊小心地将大刀竖放靠墙,低头冷笑。“令剑师妹,千浪兄怕是来不了咯!”
“通知其他人。”女子要去取令花剑,则伊却挡在前。则伊轻弯嘴角,一抹媚笑令人好生费解。
女子右手一挡,数朵牡丹生出,绽放。
则伊急急取刀,飞起纵身劈出。花见花闪。则伊肆放出红色光线尘粒却失去活力。正巧好些学徒入了花厅,一个个都瞪大了眼。
女子俯身拾花。
众人婉惜声一片。
“午时待定在此,小赛初试。”令剑双手抱剑,欲出议事花厅。
众人立刻静声闭了嘴。则伊凑到令剑耳边。“千浪在芳香厢房。”
“滚一边去。还用你来多嘴吗?”令剑愤而出厅。明明不想去,却又忍不住去瞄一眼。则伊自然看在眼里,明了在心上,
秀花喝完粥,正倚火边闭目养神很是舒畅。
千浪捧着简书,看得很认真。
大约太无聊了。秀花突然将目光移向了千浪。“你……看得懂吗?”秀花微蹙柳眉,撅着玫瑰花瓣般的嘴唇。
正看得十分入迷的千浪,纹丝不动。看来他真是没听见呀!
“不过我看得懂!”秀花自言自语。
“那是因为你脑袋聪明嘛。”这回千浪听进去了。
秀花看着看着忽而眉开眼笑。
十分不解的千浪侧目望向秀花。“很奇妙吧!所以啊……别看了。”
“咚咚咚……”门被叩响。
“请!”千浪示意花衣去开门。
令剑却没有要进屋的意思。“午时待定在议事花厅。小赛初试。”
5:
午时很快便到了。
花淡庄的议事花厅聚焦了很多人。大约二三十人,却足以将议事花厅挤满。有一位年纪稍长的人站在厅外。
起先大家议论纷纷,忽而又立刻安静了。一个个都将目光望向了这位前辈般模样的人。前辈装束庄重,整张脸也喜气洋洋,略带干枯的黑白相间的头发也梳得十分整齐。“众学徒,即刻转往花心殿待候。”他眼角上扬,脸上的皱纹便显现了。
众学徒应声一片,“得令,师父。”一个个便争先恐后地用各自的方法离开议事花厅。
最早到花心殿的人自然是师父。
花心殿貌似只有一扇门而已,由镜面石砌成。石面刻着细小花朵,仅两朵在石面边际。镜面石真的很像镜。人立其上,可以清晰地映出来。
地面铺了一大块四四方方的镜面石,门立其上。远看很有气场。门里是一座山谷。遍地是花儿草儿。各种花儿零散地开着,仿如撒落草地里的珍珠。
看来里面暗藏机关。众学徒惊恐声连绵不绝。惟则伊镇定自若。
师父站在门上,单手抚风。如气体般的沙砾流线,闪闪冲到门上。这时师父念了什么,门开了。众学徒才缓过神来,师父却早没了踪影。
门虽开着,却是施了法力,不能随意进入。学徒们需报上名讳,练术等级,年岁,方可入内。
学徒们逐一入门。虽同为一师父授术,但天资各有不同,用功深浅也各有异,故等级也大有差别。
“红阳,叶尖二八级,年十七。”这学徒旋起,钻入门中央如袋口的洞内,便进去了。她慌手慌脚,才两步便落入陷阱。她不得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爬出来。头顶着两朵花,还沾了土。这是落入陷井后沾上来的。
红阳摇摇晃晃地立在那儿不敢动弹。体力耗损一大半了。她开始拼命回忆师父曾讲过的话以便过关。她开始运心术去寻找适合的气流。;以为记不情了,她只得凭感觉去运法力,总算移开一棵树。
原来也有幸运的时候。
这时又有人闯入门。
“红初,叶片三零级。年十六。”他显得要谨慎多了。他冲着手指吹气,一支玫瑰便出去。他开始掰花瓣。“左边,右边,左边,右边,左边……”如此后,花瓣到右边便没了。这时他果断地选择,然后掉陷阱里了。
但他没爬出来。
门外的声音突然与众不同。“则伊,树尖一九级。年十五。”
他轻松地过去了。远远地将其余人抛在后头,不过难关在后头。
两树灌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横向一掌,数道红色光束射出。这一掌,树灌衍生数个。这样便将他层层包围了。这些树灌围着他绕啊绕。他眼睛都快被绕晕了。
如果一个个击破,纵然不再衍生新的树灌也会耗损大量元气,实为下策啊。这其中有什么规律吧。上次与千浪师兄研究至此没结果。现在却要攻破,当如何是好呢?则伊想得脑袋一团乱了。“都怪那死丫头!”则伊愤怒地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闪出仇恨的目光。
其实吧,最初只有两个。一个击错,另一个必然是对。只要他记住另一个的样子,眼疾手快,自然攻破了。当然树灌都长得差不多的。
他决意放弃这关,跳了出来便混入旋涡风里,难以施力。这比身上绑了数道缆索更为艰辛。横八术是运用气流的规律最大化法力。如此一来,法力极难施展。因为要过这旋涡风的关掌握其中规律绝非易事。则伊左看右看无人可救,心中万分着急。即使有人也是帮不上忙的。花心殿内暗设无形网。各学徒不能交谈,手势。
师父早察觉了。他叹气。千浪竟然称病。令剑说是要照顾病人,无法应试。这稍出色的则伊也是让人失望啊!师父一摆手,离了花心殿,去看千浪了。师父一回议事花厅就遇到了令剑。她把千□□到师父面前。“千浪啊!你一向最令师父得意,毋必潜心修炼,不误彩衣大计啊!”
千浪点头。
6:
午后雨初霁,千浪带着秀花去了香影谷。清洗过的花草们更显亮眼了。它们和着风欢快地晃着身体,沉醉了。叶上,花瓣上的雨珠儿轻轻沾落。人踩过,也会顺势沾到人身上来。
天空白白的,什么都没有。
双手捧着斩雨剑的千浪,垂着头,束着发团,余下的发丝散下,衬着他那不太好看的脸庞,反而添了点秀气。淡棕色的发,显得有些干枯。和秀花的头发有些接近。有时千浪认真端详她良久,觉得很玄妙。郎中早问过了,诊断为运术失当所致。秀花早就这么解释过了。千浪却坚定地相信这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所以他总问。“秀花你头发为什么是这个颜色了,而且还是卷卷的。”
秀花赖得理他了,貌似很认真地想了想。“不知道。”
“郎中误诊呢?”千浪皱起了眉心,认真地思索着。
被绕得云里雾里的秀花,微抬头去看千浪。但她越看越糊涂,最后索性不看了。
师父却病了,由代师替教。千浪蒙生一个主意。他想了好几天才决定这么做的。则伊性子急,随时都有可能伤及秀花。碰巧师父病了,无人监管。
“不想知道我平时做点什么吗?”千浪拉着秀花的手一脸惊喜。
秀花低头抿嘴。真没想到你这么懂我的心呀。
“加入横八吧!”
“然后……万一……被拎出去……”
“有我在!”
就这样秀花有机会一起进入横八练习堂了。秀花激动不已。这么新鲜刺激的事耶!想想都浑身是劲,仿佛空气都比从前新鲜了,仿佛从头到脚被施满了魔力,闪闪发光了。这真是美妙地世界耶!
千浪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对于他而言,也只是多个学横八的人罢了。
一切如常。
除了学徒们有一阵小躁动,就没有了,至少那个代师没有发现什么。
秀花倒也镇定。因为她懒得理会那帮不认识的人。特别是还有则伊随时威胁着她。她也不得不乖乖的。
不过她学得也是很认真的。
反而很多学徒都没有心思学了。他们总会不时地去偷瞄秀花一眼,然后意味深长地对她笑。千浪竟也全然没发现。则伊是惟一一个偷瞄秀花后,咬牙切齿的。
“大家永远都记住一点。横八术的精髓,神力源于集合空中气体流动的弧线。当气体流动呈平行线时,则可以集中无穷大的元气,世人无人能敌。但这需要不含杂念的思绪。”代师独一人面对众学徒,满脸涨红,神情激动。一身雪白的纱衬,飘逸极了。发束梳得极为整齐,都不见散发。“如何运用神力呢?我们始终没有做到。为什么呢?先要了解自己 ,这样才能运用起心法。神力需结合心法。”代师开始豪爽地摆动作,为学徒们做起了示范。
硕人其颀,衣锦褧衣。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
代师虽年将不惑,依然俊朗。头巾,腰带随风飘飘。嘴角时时上扬。而千浪自己也在下面念起了心法。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出自诗卫风•硕人)
心法一字一字涌入秀花眼帘,引得一度惊喜。幼时习汉文念得诗句,这么巧耶!若是运用此为心法,以后习横八术岂不是易如反掌。她想着想着,心中的暗喜便是藏不住了,在脸上绽开了花。
众学徒见得秀花喜笑颜开,好生喜爱。他们心中暗想这丫头倒是透着朴实可爱呀!他们一个个捂着嘴乐开了。
则伊当然怒火中烧,若不是被令剑强压住 ,恐怕早闹得天昏地暗了。令剑无可奈何地瞅了瞅千浪,又去瞄了瞄秀花。真是的,他们到底是何用意啊!
这阵势岂是瞒得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