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天堂地狱我都陪着你（1 / 1）
第二天凌晨，护士要进来测血压和体温，有人敲门，程程一惊，马上清醒过来，赶忙穿好衣服，站了起来，床上的人不习惯忽然失去的温暖，不情愿地问：“干什么？”
“护士来检查了。”随即马上应了一句“请进。”
护士看她站在旁边，微微笑了一下，程程则羞红了脸，护士轻轻地说：“体温，血压都正常，等一下要好好吃早饭哦。”等护士离开了，程程才重新回到他旁边，“今天，我得出去拍片。”
“可以不去吗？”他声音里还有浓浓的睡意。
程程抚上他的背，拍着他，“你再睡一会吧。”
“可以不去吗？”他还在问。
“不可以。”
“那让wilson送你去，他在那等你，完了接你回来。”他似乎没了睡意。
程程气馁，“你还要不要睡？”
“你先答应我。”他就好像惊弓之鸟一样，时刻戒备着，怕她又会离去。
“好吧，我让wilson跟着我，我不会很早走，你继续睡吧，等会我喂你吃了早餐才走。”
他满意了，不再说话，过了一会，程程以为他睡着了，就打算收回抱着他的手臂，坐起来，谁知道，刚一动，他就抗议：“别松开，抱着我。”
程程只好认命了，抱着他，居然又睡着了，醒来时在他怀里，睁开眼睛时，他的手正停留在她的头发上，“早安，宝贝！”
“早！”她赶忙坐了起来，帮他洗漱，吃早餐，护士送来的早餐特别丰盛，果汁都是鲜榨的，沙拉也是特别新鲜，烤面包和牛油更是香的一塌糊涂，程程心想这是住院还是度假呢。
不过他还是只能吃粥。喂他吃了一些，他就不要吃了，程程看他的样子，好像又是不太舒服，就不再勉强他，让他躺下休息，自己去冲凉准备出门，可是从浴室出来，来到房间，却毫无防备地看到了Isabella和陈太太，此刻isabella正蹲在Alvin床前，玩味着一样东西，那是昨晚帮他擦身时摘下来的玉观音，“Alvin哥哥，这是什么呀，我以为你是基督徒呢，怎么你还有这么土的东西呀，这好像都不是真的翡翠吧，看着像块假的石头。”
Alvin此刻正坐在床上，他眉头都拧到了一起，程程看得出来，他似乎是又不大舒服了，“给我吧。”他朝Isabella摊开手掌。
“这种路边摊上买回来的破石头你也要啊，你戴着可是有损身份哦。”
说着，她故意把手上的东西往地上一摔，程程的心突地一下，好在医院病房的地毯很厚，玉观音落地却没事。
Alvin急了，“你把它给我。” 他几乎是用吼的，他快速地从床上下来，蹲在地上，开始摸索，可是也许是他动作太急了，也许是他心太急了，也许是他从早上就不舒服，他才刚刚蹲下，就忽然用手捂住了胃，程程看他神情痛苦，刚想走上去扶他，就见到Isabella已经扶住了他，而且顺势把他拉在了自己的怀里。Alvin拧着眉，想要挣脱，可是他的胃却不听他的使唤，他又不可抑制地吐了，而且因为Isabella抱他，所以这次他几乎全都吐在她身上，程程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插手帮忙，她本以为Isabella会扶起来Alvin，谁知她第一个跳了起来，“Alvin哥哥，你要提前说一声啊。”她捏着鼻子，带着厌恶的神情，第一时间跑去卫生间，洗手。
Alvin一只手撑在地板上，另一只手，开始摸索，搜寻，他的手离他想找的东西其实很近，他本来马上就要拿到了，可是他的手忽然换了个方向摸索，离玉观音越来越远，程程本来害怕alvin妈妈会不高兴，不敢插手，但现在实在看不下去了，她默默地走过来，默默地蹲下，把玉观音放在alvin手里，她扶他起来，坐在床上，然后去洗手间接热水，看到isabella还站在洗手间里，她只好问：“你要不要帮alvin擦一擦？”
isabella轻蔑地看了一眼程程，“这种事护士会做的。”她大摇大摆地走出来，跟alvin的妈妈说：“auntie，我先走了，我得回去换衣服。”alvin的妈妈什么也没说。
程程看她走了，接了热水，回到床边，帮alvin脱掉了脏衣服，用热毛巾帮他擦身，擦脸，擦手，她始终都没有说话。
她听到alvin说：“程程，对不起。”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忙着帮他清理，都收拾好了，帮他穿上干净的新衣服，她站起来说：“alvin，我得走了。”
“你记得你答应我的，让wilson跟着你。”
“哦。”
“程程，你听着，如果等一下你没回来，我就绝对不会再接受任何治疗，我说到做到。”
程程没有说话，她回头看了一眼全程在旁边冷眼旁观的陈太太，她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忽然她问了alvin一句：“alvin，如果我不在了，你会不会死心？”
“不在是什么意思？”
“去了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或者说。。。死了。”
这句话一说完她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僵了，他刚刚吐过，身体特别虚弱，他两只手支撑着身子，一字一句地说“程程，你听好，这辈子，你休想离开我，无论天堂还是地狱，我都陪着你!”
她白天都在拍照，中午吃了编辑他们提供的饭盒，有一点时间，打给Alvin，电话只响了两声，他就马上接起来。
“程程？”
“你吃饭了没？”
听到程程问他有没有吃饭，他好像松了口气似得，“吃了一点粥，整天都吃粥，实在是吃不下去了。”他投诉。
“那也要吃一点，胃里需要食物。”
“我吃了一点了，你吃什么？”
“吃饭盒。”
“什么饭盒？谁给买的？”
“杂志编辑提供的，就外面普通的饭盒咯。”
“里面是什么？”
“嗯，米饭，包菜，一块炸鱼。”
“就这样，好吃么？”
“说真的，都忘了味道了。”
“那肯定是不好吃，晚上你想吃什么？”
“就吃医院里面的饭菜吧，我看昨天的蛮好。”
“不，医院的哪好吃？你想吃什么？”
程程心想，反正也不可能出去吃，干脆随便说，“我想吃北京烤鸭，哈哈。”
他的心情因为她的笑声而飞跃，“嗯，好”
“那我挂了？”
“早点回来。”
程程挂断了他的电话，如今这样平凡的电话好像都成了奢侈，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下午接到新传媒的导演的电话，说那部公益短片明晚即将上映，就在7点半的新闻完了的时段，程程想着，如果能跟瑞康一起看就好了，想到瑞康，也已经好多天没有去看他了，去看他时，那个孩子一定会特别粘她。
完成整个拍摄，已经是下午6点多，她坐Wilson的车回自己的小公寓拿点衣服，顺便给Alvin蒸了一个蛋羹，，加了一些麻油和酱青自己尝了尝，很滑，满意，她想这个配粥喝，应该有胃口了吧。
回到医院时，他正在发脾气，“全都拿走，根本一点味道都没有，怎么吃下去？”
其实在程程的记忆中，alvin是很少发脾气，他其实是个很内敛的人，但是现在他变得暴躁易怒，照顾他的人都大气都不敢出，有个护士默默地把摆在他面前的餐饮拿走，程程也默默地走了过去，她示意护士先把餐饮放在一边，然后来到alvin身边，伸出手，拥住了他，他开始先是一僵，然后马上就软了下来，：“医生说你不可以情绪激动，你忘了？”
她拍着他的背，“我蒸了茶碗蒸，给你配粥喝，好不好？”
“真的？你什么时候去蒸的？”
“刚才，回家拿衣服，顺便。”
“家？在哪？”
“我自己租了一间小公寓。”看他已经情绪平静，她开始给他弄吃的。
“那也算是家？”
“是宿舍，行了吧，来，张嘴。”她又开始喂他。
他吃了一口：“哇，茶碗蒸好好吃哦。”
“是你太久没吃有味道的东西了，你喜欢的话，至少把这小碗茶碗蒸吃完吧。”
“好，真的很好吃。”他脸上开始有了光彩，他现在看起来乖乖的，跟刚才判若两人，程程看在眼里，忽然觉得很心酸，如果可以一直这样照顾他，该有多好，她喜欢看他的酒窝，喜欢看他脸上常有的微笑。
他似乎感受到什么，忽然问她：“程程，怎么了？”
她赶紧打起精神：“没什么啊，很好。”
“程程，我看不到你的表情，你有心事，一定要告诉我。”
“嗯。好。”
“你还没吃晚饭吧。”
“没有啊，我是打算来这里吃的。”
他抿嘴笑了，“我让他们去买了北京烤鸭。”
“啊，真的啊？北京烤鸭？我说着玩的，哈哈。”
“嗯，御宝的，上次你很爱吃。”
上次吃御宝的烤鸭，还是在他爸爸的家里，程程还记得，那时她帮他们恢复了父子关系，可是那又怎么样？他们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
御宝的烤鸭确实好吃，程程吃了很多，他听着她吃东西的声音，笑着说：“慢点吃，全是你的。”程程觉得他有着全世界最温暖的笑容和最宠溺的声音，多想以后的日子就这样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