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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神游物外顺便感慨自己的追夫壮举时,面前的柳彻已经写好了一幅字,除了最开始因为我乱动而抖了抖的地方外,其他的地方犹如鱼入大海,不见影踪。我颤悠悠的指着一处:“这是何字?”
“我想,应该是‘赢’字。”
吸气呼气,没关系,“赢”字太复杂,写成一团不明物体情有可原,我又指着另一个字问“这又是何?”
“应是‘舍’字。”
我双手捧心欲语凝噎:“你是说这个像被踩了一脚的柿子的东西叫‘舍’!”
我的娘娘耶!作为一代帝君的转世,柳彻自从落地便在我的眼皮底下从一个奶娃娃一直成长为一个浊世佳公子,这个佳公子琴棋书画,哦不,算账骑射样样精通,可偏偏就有一手不堪入眼的烂字。
我泪眼朦胧地看着面前的柳彻,看着他歪头思考,看着他确定了一番抬头肯定道:“是。”
我再次对司命脑洞大小产生了类似于膜拜的强烈情感,果然是摇笔杆子排命格的星君,江南首富家的大公子下笔不堪入眼这种设定,非几千年的修行不能下笔。
我刚要说话,耳朵一动,身子一转,又溜回到了笔中,下一秒就从门外进来一个男子,五十上下,国字脸上有着商人的精明,也有江湖的义气。
柳彻恭敬道:“爹。”
“恩,起来吧。”柳忠是柳彻的父亲,原为江湖人,后来娶妻安定下来后就做起了生意,直做到了今天江南首富这个位置。
柳忠走进来看到了桌上柳彻刚刚写的纸,盯了半响,问道:“这是你画的?”
柳彻抖了抖,我亦抖了抖。
柳彻走过来随手将我扣住,答:“是。”
我又抖了抖,气的。
“恩,画的很好。爹这次来是有一事要托付于你。”
“爹请讲。”
“还记得凝露草么?”
“爹是说上回偶然得到的那枚仙草?据说食之便可即刻羽化。”
“捕风捉影之事不可信。不过圣上听说凝露草在我柳家,想以黄金万两购之。你以为如何。”
柳彻想了想,道:“只有一法,破财消灾。”
“哦?为何?”
“暂且不说传说是否为真,想得此草者定不在少数,若一旦柳家存有凝露草的消息泄露,柳家危矣。不若卖皇家一个人情,黄金可以不要,换成边境的通关文牒如何?”
“哈哈,果然是我柳忠的儿子,那这次的护送工作就交给你了,定要将东西送到圣上手中,后天就启程。这次回来后我可就把柳家交给你了,你娘一直盼着这天呢。”
柳忠似是很开心,拍了拍柳彻的肩膀,乐颠颠地走了。
我又变回人身,小脸通红,羞的。柳彻刚刚随手的那个一扣,正好扣到我的胸前。虽然我当时是只笔,但总觉得他手上的温度直接透过木头传到我的身上。我刚想转头来一个羞涩的表情,让柳彻产生一点怜惜心理,就见柳彻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我心中咯噔一声,帝君,也就是柳彻,这一世是为了什么而为人,为了体味人生啊,人生怎么体味,历劫啊。这一世的柳彻前二十年过的顺风顺水衣食无忧的,这和帝君在九重天上的日子有何不同,鉴于司命那诡异的脑洞,这劫必然快要来了,指不定就是这次的进京。
我小脸又红了,兴奋的。话本子中的一见钟情都是柔弱女子落难之后有一个身穿白衣的侠士从天而降,这场戏段俗称英雄救美。既然如此,那这次我便来个美救英雄,在柳彻陷入困境不可自拔时伸出我柔柔的小手将他从深渊中拉出,之后就情根深种非卿不娶…已经想的入迷的我没注意到柳彻越皱越紧的眉头。
直到柳彻将我拉回现实,此时柳彻已经恢复那个一本正经的样子,就这么看着我说:“此行凶险。”
我点头:“我定是要跟着你的,不离不弃。”
柳彻失笑:“你不跟着我我写字时怎么办。”
我恍然记起,之所以外人不知道柳彻字的惨绝人寰的原因就是不才在下本毛笔我。每次写字,柳彻只要做出握着我的姿势就好,我会在纸上写出他想要的东西。这也是我能接受我是一直笔的主要原因。所以说,这次出远门,没我还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