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1）
“喂。我还没到呢。现在打电话过来不会跟我说你今天已经在餐厅了吧。”我接起电话，笑着调侃他。
“对不起，茉茉。”他那边语气凝重，我猜到又有什么事发生了。他继续说道：“今天中午来了个急诊手术，我去不了了。”
“没关系。饭什么时候都能吃的。只是你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手术指不定要做几个小时，你胃本来就不好。”
电话那头的他显然松了口气，语气瞬间变得轻快了些：“嗯，好。你也一样，不要因为方便吃些没有营养的东西。”
“好。你去做准备吧。”
“晚上你家见。”
“知道了。拜拜。”收起电话，听不见他的声音，顿时一阵失落。
不想就这么回去，叫老汪把车一直向前开。我茫然地望着窗外，经过一家商场的时候，心像是被触动了一下，于是我叫老汪停下：“下午休息吧，车我自己开回去。”
站在商场的门口仰望着这座大厦，不禁感慨，我有多长时间没有放松心情好好地逛过街了，每一次买衣服和鞋子都是匆忙的，然后每一次都对自己说下次，下次一定要有充裕的时间挑东西好好地犒赏自己，可是没有一次是实现的。今天真的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所幸下午没有什么重要行程，一整个下午干脆泡在商场里彻底地放纵了一回，提着大包小包回了家，给陈妈、傅洱荻以及他的父母还有父亲和艾延，就连周文清我也买了礼物。难得的购物机会一下子满足了多年的购物欲望，心情也变得大好起来。
晚上和陈妈吃过简单的晚餐后，一个人进了书房开始静下心来办公，期间几次想起傅洱荻，不知道他现在手术结束了没有有没有吃晚饭又或许他正在来这里的路上。摇了摇头笑自己像是怀春的少女。正要继续看文件，门铃在这个时候响了。
陈妈已经去睡了，她一过九点半看完固定频道的电视剧后便会熄灯睡觉，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我放下手头的工作，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一眼看到傅洱荻很疲惫的样子，身体微微一侧让出道，“快进来吧。”
关好门静静地跟在他身后，等着他开口先说，我知道他肯定有话要对我说，从他一开始的沉默以及脸上凝重的神色，我能感觉得出今天肯定是发生什么事儿了。我压低了声音对他说：“进我房间吧，陈妈睡下了。”
他点点头跟着我进了房间。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儿了吗？”从前只要是他不想说的我便不会过问，可是今天看着他恍惚的状态实在不能让我安心，自我们的关系不再剑拔弩张后他不曾这般过。
他坐在我对面的沙发椅上，微微屈着背手肘抵着膝盖捂着脸，整个人看起来既疲惫又无力，这是他第一次将他脆弱表露在我面前。听到我发问，他把手放了下来缓缓抬头对上我的视线，嘴唇动了动最终说了五个字：“我看见她了。”
心一紧，像是被拴在心上的绳子拉扯住了，从他一进门的表现以及他刚刚说话的语气和神态，我便知道了他口中的她是谁。
我假装若无其事，不紧不慢地问：“在哪儿？医院吗？”
他点了点头，说道：“今天中午。那台急诊手术就是给她做的。”
这是出乎我意料的，虽然我不喜欢她，但我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有性命之虞，即使是我最恨她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要去取她的性命。“她脱离危险了吧。”如果她情况危急，傅洱荻是不会放任她不管而上我这里来的，无论是之前的情谊还是作为医生的职责，他都不会轻易丢下她。
“她没事，只等麻醉药效过后清醒了。不过，那个孩子没保住。七个月大了。车祸后途中耽搁了太久，送来医院的时候已经迟了。”他陆陆续续地说着，表情疲惫极了，似乎已经只剩下述说的力气。
我再次为他口中的事实感到震惊。他们有了孩子，而那个孩子却死了。
“那齐震熙呢？”我急急地问，因为着急连自己站了起来都不知道。发生这样的事，那样喜欢孩子的一个人，如果他知情必然会痛苦万分，几年来唯有断断续续的只字片语，况且他已有一年多不曾联系我，着实令我迫切地想要知道他此时的处境。
“至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说着话时他的手紧紧握成了拳。
我看着他为另一个女人而难过和不平，虽然她很不幸，可作为一个女人，看到心爱的男人为自己的旧情人劳心费神，即使他们俩再无可能，可心里仍然很不是滋味。我重新坐回床上，同时陷入沉思。
两年前他说他们过得很幸福，可为什么现在她是一个人回来的还遭遇了车祸？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男人太不负责任了！”
“不！相信我，他绝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他们之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好在刘若珊没什么事儿，不是吗？”我想也没想替他辩解道，当我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看着他脸上惊讶的表情，便走了过去想去安慰他，话还没出口就被他打断。
“她的孩子没了怎么可能没事？”他突然激动起来。
我一怔忪，顿时感到委屈便不再说话。
他也一愣，仿佛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失控。“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大声的，原谅我。”他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不要紧。”我在意的并不是这个，我在乎的是只要她在的一天，她会横在我和傅洱荻之间，给我的生活带来阴影，因为我十分清楚她曾驻扎在傅洱荻心里，很深的位置。我以为我的幸福已经牢固了，可是她的突然出现似乎又要使我的努力的成果摇摇欲坠了。她成功地让我又一次体会到了患得患失。
“茉茉……”他欲言又止，似乎将要说的话有些为难，可还是字正腔圆地说：“我想，最近我会多留一点时间在医院陪若珊，她现在孤身一人又遇到了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