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第一季——第五篇 第二十二章（1 / 1）
第一季——第五篇
第二十二章
信仰不只是一种受头脑支配的思想，它也是一种可以支配头脑的思想。——罗伯特奥克斯顿博尔顿
无论经历了多少次考试，研究生复试依旧是我的噩梦。各种笔答也就算了，最最可怕的是面对面的英语交谈，虽然我勉强过了六级，但是口语极差。当我流利的说完自我介绍，剩下的对话真真的连猜带蒙。
“紫菀，怎么样啊？”走出教学楼，等在外面的连轺急切的问我。
我叹了口气，伸手环住了他的腰。我感到他腰间的肌肉一紧，却没有再动，也不再问我了。
来来往往很多学生，我没有抬头，只是把头埋在他的胸前，他伸手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
过了一会儿，我觉得没那么压抑了，对他说道：“连轺，带我出去溜溜吧！”
“好！你想去哪？”
“随便！”
于是他骑着自行车，绕着市里的大街小巷转来转去。四月的微风吹到我的脸上，说不出的温柔，竟然也吹散了我心中的愁云惨雾。
“连轺，我们去南湖公园吧！”我对他说道。
“好啊！”说完向着南湖公园方向骑去。
许久未来，南湖公园的湖边居然已经是桃红柳绿了。我和连轺漫步在公园的鹅卵石小路上，连轺间或说点急诊科的笑话逗我。
“沈远航，你见过的，他在脑外，有一次去我们科找应颀。我们科护士问他，‘你们上手术的时候，万一想去厕所怎么办？’你猜他怎么说？”
我摇了摇头，他径自笑了一会儿，然后看了我一眼，说道，“他说，‘我们上手术的时候，手术室护士给我们导尿。’”
我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嗔道，“他这话敢在手术室里说，护士们会挠死他！”
“哈哈。。。”他爽朗的笑了一会儿，又说道，“你说哈，其实外科医生挺难的，得有个好膀胱！”
“还得有个钢丝胃！”我说道，说完我也笑了。
现在手术技术提高了，很多手术也不会超过四个小时了，但是还是有些手术需要很长时间的，吃饭问题暂且不说，上厕所真的是个问题，我还真没见哪个医生在上手术的时候中途说去厕所的，的确需要一个好膀胱。
我想了想，看着他说道：“连轺，你说，万一，我考不上怎么办？”
“不会的！”连轺笃定的说道。
“万一哪？”我不依不饶。
“考不上的话，可以先找工作，或者再复习一年，也都来得及。”他理智的说道。
我嘟着嘴说道：“好心塞。”
“需要给你用点链激酶或者尿激酶吗？”连轺打趣道。
“你！”我嗔怒的用拳头捶他的胳膊。
他笑着拉着我的手，说道：“傻瓜！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你应该先把这个包袱放下。对了，咱们医院不是下周考留院考试吗？咱两手准备吧！”
我抬起头，对上他笑意满满的眼睛，垂下眼帘，心虚的说道，“我，我不打算考留院考试了。”
“为什么？”连轺诧异的问。
我要怎么和他解释？我是因为昊天才放弃留院考试，我真的怕他误会。可是我知道，我不能不给他一个理由。
“连轺，我觉得吧，人生在世，不能想要太多。”我故作高深的说道，“既然选择了考研，就不要哈奢望留院了吧？之前也没往那方面准备，考了也白考，我不想给别人当分母。我还是专心等复试成绩吧。”
“可是，”连轺急切的说道，“不管如何，总是一个机会啊！名你都报了，怎么临时又不想考了？能不能考上咱们说的不算，但是努不努力，去不去考咱们还是说的算的！”
我被他说的心里有点乱，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说道：“我再想想。”
他用手捏了捏我的鼻尖，宠溺的说道：“这就对啦！还有一周时间，你可以再看看书。一会儿你想吃啥？”
“嗯，我要吃好吃的！”我笑着说道，“我们去吃火锅吧！不，我们去吃豆捞。”
“差别不太大吧？”他笑着说。
“嘿嘿，如意捞。”这是一家高档的豆捞店，我也只是曾经跟老爸他们同事蹭过一次，味道好极了。
他笑着看了我一眼，说道，“你还真会吃！”说完就哈哈大笑。
“怎么样？有问题吗？”我笑着用眼神威胁他，看他敢说一个“不”字。
“绝对没问题！”他赶紧说道。
我们一路说说笑笑去了如意捞，我美美的吃了一顿，吃饱之后觉得考试的事都让他们见鬼去吧！
周一早晨我出更衣室门口，遇到刚换完衣服出来的凌游和昊天。
“嗨！紫菀，你昨天考的怎么样啊？我考完有事就先走了。”凌游凑过来说道。
“爱咋咋地吧！反正考完了。”我随意的说道。
“倒也是。”他说，然后又悄悄的说道：“你说，咱们主任怎么就能装不认识装的那么像？”
我睨他一眼，说道，“要不然哪？院长和一堆不认识的头头们都在哪！”
他摸了摸鼻子说道：“也是。”
我看了眼一言不发的昊天，问道，“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他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就那么回事吧！”说完又看了我一眼，问道，“你哪？”
“我？”我一想，报名的事，自也瞒不住，蔚蔚因为时间冲突肯定不能考了，凌游也早就说过不考留院试了，我可不是他的对手吗？但是既然我已经打算放弃了，还不如说出来让他安心。于是说道，“我不打算考了，你要加油啊！”说完笑着先走进了办公室。
在术间里，我用心记录着麻醉单，耳边是滴滴答答规律的心率声、一直在“咆哮”的吸引器声、偶尔响起的“吱吱”的电刀声；绿色的软地板、绿色的衣服、绿色的无菌单；手术床两侧围着医生，脚边是器械护士的无菌台，头上是麻醉机和麻醉医生。所有的这一切，构成一幅和谐的图画，而这也是几乎每个术间的大致样板。我熟悉这里的气息，这里的声音，这里的摆设。想着未知的未来，心里涌起弄弄的离愁。随即想到，无论未来怎样，在这里一天，就要认真学习一天，站好最后一班岗。于是，离愁也就淡了。
“佟桐！”谷老师打开门进来说。
“啊？”我老师应道。
“你学生哪？”谷老师问。
“在这啊！”我老师说。
我赶紧举起手。隔着手术台和外科医生们，我被妥妥的挡住了。
“借你学生用用，我学生走了。”谷老师说道。
“老谷啊，你这是离了学生干不了活儿啊！” 我老师打趣道，然后看了我一眼，笑道：“去吧。”
我站起来走向谷老师，他笑着拦过我的肩边走边说道，“小赫，别学你老师那么小气，我马上来一个胸外伤的，你先去给我准备吧！”
“好的，谷老师。”我笑着说道。
我去楼下办公室拿备品，去手术间准备。没一会儿谷老师拎着自己的药箱进来了。他看了一下我准备的东西，说道：“你去楼上找麻醉护士要双腔管，左右35、37、39各一个。”
我应了一声就出门向楼上走去，路上在想，这貌似是把所有型号都拿来了吧？！
我在苏醒室找到段益，对他说了一遍谷老师的要求，段益笑着说道：“要的还真全乎！”
但还是和吴瑕交代一声带我走向备品间，到里面他打开一个锁着的柜子，拿出六个长条型的盒子放到一边的架子上，然后锁好柜子。
我刚要拿起来，他却已经拿了起来，说道，“我正好下去有点事，我帮你拿吧！”
我笑着说，“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走吧！”他边说边走了出去。
“谢谢。”我跟了出去。
“紫菀，听说你们昨天研究生复试？”他问道。
“是啊！”
“感觉怎么样？”他问。
“哦。。。”我不知怎么说才好，“等消息吧！”我含糊着说。
他看了我一眼，低头不语。我被他看的有点莫名奇妙，正琢磨着他几个意思的时候。听他继续说道：“留院考试好好考吧！”
说完当先下楼了，我愣了一下，心想，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关心留院考试？但我还是快步跟了上去。走到术间门口，他将六个盒子递给我，我接过来却没有手去碰感应门的感应器了，我正想把脸贴过去，他笑着看我，然后用手在感应器那晃一下。我有点囧，道了声谢就进去了。
“记得不用的给我送回来！”他在我身后说道。
“知道了。”我答。门在我的身后自动关上。
术间里没有人，谷老师把要抽的药拿出来放在药品车上就走了吧？我把盒子放在麻醉机上，开始抽药。在掰利多卡因的药瓶的时候我十分小心，因为这个药瓶，我捏碎过，掰碎过，也莫名其妙的被划过，总之好几次都是血淋淋的，我老师说这是成为麻醉师的必经之路。
“嘶！”左手食指一痛，我一看，被已经掰下来的玻璃帽划了一条1厘米左右的口子。我用手按住伤口，去拿碘伏棉签消毒，然后用干棉签按住。心想：我怎么这么倒霉？！
这时候门打开，昊天站在门口，看着我皱眉问道，“你不会又把利多的瓶捏碎了吧？”
我不好意思的说道，“倒是没捏碎，只是划了一下，没事儿。”
他走了进来，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赶紧说道，“真没事儿！”
他用手拿开我按压的棉签，看着已经不出血了，又拿了一个碘伏棉签帮我擦了擦伤口。我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有点不适应。缩回手说道，“我自己可以。”
他也没有坚持，笑着说道，“以后利多的瓶子你就去锐器盒那用剪子敲掉，笨死！”
我承认，虽然他们每个人也都被药瓶伤过，但没有我次数多，也没我惨。但是这么赤果果的嘲笑，是很伤自尊的！于是我准备反击，可是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到门口了。想想刚才他的举动，也算为了我好，于是只好作罢。
我找一块胶布粘个棉签的棉花将伤口包上，刚处理好，护士推着患者进来了。谷老师也随着进来了，看了看我准备的东西，我知道每个老师都有自己的习惯，所以有些紧张。但是他看了一圈却没有说什么，我轻轻的呼了一口气。
我见患者身上穿着警服，左胸口压着几块纱布，已经被血浸湿，转运床上也有血，人手不够，我们也没移动患者，巡回护士楼丹丹在找血管给患者扎套管针，虽然患者另一只手上有静脉通路，但是针的口径太小，不适合手术室大量输血输液用。
谷老师看了眼患者说道，“小赫，把右37拿出来吧。”
我从六个盒子里找到右37型号，打开盒子，拿出双腔管，用注射器试了试两个套囊，因为万一漏气，用了会很危险。
另一边胸外科的郑主任和武锦丰已经进来，楼丹丹也开通了静脉通路。谷老师和胸外科医生们小心翼翼的将患者移至手术床上，这时候楚老师和秦老师也进来帮忙。
楚老师拿一袋胶体给患者输上，能够一定程度上补充血容量；秦老师拿着药开始准备给药；谷老师和外科医生们开始给患者剪衣服；我轻轻的帮患者连接监护仪。心率的声音滴滴的响起，我回头一看：血氧88%，血压87∕54mmHg，心率121次∕分。
“小赫，你来扣面罩！”谷老师说道。
我赶紧拿起面罩给患者吸氧，待肌松药起效，我自动让开位置，谷老师拿起喉镜，置入患者的口腔内，我在一边拿起双腔管，待谷老师神手的时候，我顺利的递到他的手里，只见双腔管在他的手里左转右转，最后撤出喉镜。秦老师和楚老师也在一边认真的看着。待插完管，秦老师帮着连好呼吸机。
“右边不太好对，小赫，你去找麻醉护士，要纤支镜。”谷老师对我说道。
我赶紧跑了出去，恰好在门口遇到段益，我说：“段老师，正好遇到你了，谷老师要纤支镜。”
“哦。”他看了一眼门内，快步的跑上楼，我也跟着往楼上跑，待我跑到二楼楼梯口，段益已经拿着纤支镜盒子从备品间出来了，我快走两步结果盒子，又跑回术间。
“谷老师，纤支镜拿来了。”我进门就说道。
“紫菀动作还挺快。”楚老师笑着说。
我不好意思的说道，“正好在门口遇到段老师了。”
我看患者已经被摆成右侧卧了，谷老师将纤支镜置入气管导管里，左看右看，左通右通，又调整了几次位置，才说可以了。而另一面，胸外科医生已经开始消毒了。
我这才注意，患者的前胸壁有一个鸽子蛋大小的洞，由于之前压迫的纱布都拿了下去，正在流血。我看着很是揪心，难怪患者进来都意识不清了。
“老谷，”武锦丰老师说道，“急诊科给输了四百毫升O型红细胞，后来配型是AB型血，我备了八百红细胞和四百血浆，不一定够，你看着要吧！”这时他和郑主任已经在手术台两边站好了。
“知道了。”谷老师应道。
“刀！”郑主任向器械护士任意伸手道。
“啪”的一声，手术刀稳稳的落在郑主任的手里，郑主任不需要看护士，右手持刀将患者的伤口处一点点的扩开，手术正式开始。
我看着术野一点点扩大，也不知道他们在找什么。我看向正在观察监护仪的谷老师，问道：“谷老师，这个患者怎么伤的啊？”
谷老师低声说道，“枪！”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是被枪击了！联想到之前的警服，我猜是大概因为抓捕犯人之类的时候受的伤吧？
“血库把血送来了！”楼丹丹说道。
谷老师走过去和他对血，我坐下开始记录麻醉单，目前患者的生命体征在升压药的维护下，尚算平稳。
“找到了！”郑主任的声音里掩盖不住兴奋。
我们都围了过去，想看看这枚子弹的样子，这可是第一次看到实物啊！
“咦？”郑主任疑惑的声音。
这个声音我太熟悉，不由得心都提了起来。
“怎么了？郑主任？”谷老师问道。
“卡在胸椎上了。”郑主任说道。
“这是怎样的一个轨迹啊？”武老师感概道。
“这东西大概到体内乱窜吧？”张老师说道。
“你以为是达姆弹啊！？”武老师揶揄道。
“应该是角度问题，也恰好是这样，心脏才没事，现在拿出来好办，不知道以后神经会不会有损伤。”郑主任说道。
“要不，找骨科来看看？”谷老师提议道。
“骨科谁在这哪？”郑主任问道。
“陈主任和海峰在这。”谷老师说道。
“看看陈主任不忙的话，请他过来会个诊吧！”郑主任说道。
谷老师答应着出去了，让我在这看着。
“咱们再止止血。”郑主任说道。
没一会儿时间，谷老师领着同样穿手术衣的陈主任进来，武老师让开位置，陈主任双手放在胸前的口袋里，仔细看了看，说道：“问题应该不大，正好卡在两个椎体之间了，还是腹侧的边上，但是也不排除会损伤自主神经，运动和感觉问题应该不大，但是还是要和家属好好交代。”
“哦，行，谢谢陈主任。”郑主任客气的说道。
楼丹丹送陈主任和郑主任出去了。
谷老师问武锦丰老师，“怎么样？能活吧？”
武老师看了眼监护仪说道，“血基本上止住了，子弹取完就可以了，问题是后遗症问题。”说完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郑主任回来了，说道，“小心点取吧。”
我看着郑主任拿着止血钳小心的转动。
“弯盘！”郑主任说道，任意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弯盘，“叮”的一声，子弹落入弯盘中。我和楼丹丹凑过去看。子弹已经变形，就我们这眼神，自然也看不出口径了。
“都看完了？我要拿出去了，外边等着要哪！”闻护士长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在我们身后说道。
我灰溜溜的挪回麻醉机边上，准备继续写麻醉单。
“小赫，这边没啥事了，你回你老师那吧！省的回头跟我磨叨。”谷老师笑着说。
“哪能啊！”我不得不替我老师说话。但我还是回到楼上去找我老师了。
楼梯上遇到凌游，他正下楼。
“哎，紫菀，蔚蔚啥时候回来啊？”他问道。
“估计得五月份吧？她那里面试晚，还好像还挺复杂，然后好像还有点别的事。”毕竟蔚蔚和秋棣还是地下情阶段，我也不好说太多。
“哦，我听说咱们5月初要毕业考试，还有那个毕业论文，还有各种手续，挺麻烦的，有些还需要本人签字，不过好像还有时间。”他说。
“嗯，没事，到时候系里会提前通知的。”我笑道。
“也是。”他说。
然后我们默契的分道扬镳了。我回到老师的术间，正好赶上老师送患者。
“呀，你回来啦！”我老师笑着说。
“嗯。”我应道。
“老谷那什么活儿？”我们边推床边聊。
“胸外伤，枪击。”我说。
“这么刺激？”她眼睛亮亮的问道。
“啊！”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紫菀，我这也没啥事了，你去帮他吧，顺便看看全程。一会别忘了去餐厅吃饭！”她说完就出去了。
“啊！知道了。”我朝门外喊一声，然后再次回到急诊术间。
当我打开术间的门，看到的却是静止的场面，所有人都盯着监护看。我也凑了过去，只见监护仪上心电图变成了正弦波，也就是室颤，我的心一揪。再看郑主任正在徒手按摩心脏，一下又一下。
我不知道这种情况持续了多久，也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只希望心电图今早回复正常。谷老师看了下我，没有说话。
“滴。。。滴。。。滴。。。滴。。。”大概过了一分多钟，熟悉的窦性心律的声音再次出现，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手术结束，患者生命体征已经平稳，在输了将近五千毫升红细胞、一千毫升血浆和大量液体之后，终于不必再用升压药维持血压了。
“小赫，插双腔管的患者，送回病房前，咱们得换成单腔管。这样好护理，也能减轻气道损伤，你来试试。”谷老师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在谷老师将双腔管拔出之后，我左手拿起喉镜，慢慢的将镜片送入患者的口腔，直至前面清晰的看到了声门，右手拿起导管，轻轻的送进了气管，然后再次连接麻醉机。
谷老师笑着对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老谷，这个患者是回我们科还是去ICU？”武锦丰在一边问道。
谷老师沉吟下，说道，“去ICU稳妥些，毕竟心脏停过。”
“行，我去下医嘱和转科记录，你这得等一会儿吧？”武锦丰说道。
“好，顺便给ICU打个电话，跟他们说一下。”谷老师说。
待我和谷老师推着带着气管导管、胸腔引流管等一堆管子的患者出手术室大门的时候，呼啦啦围上一圈警察蜀黍，有一位领导模样的蜀黍（或许是大爷）问道：“大夫，小周怎么样？”
谷老师看向后边的武锦丰，武老师走上前来，说道：“目前没什么大碍了，但是因为子弹经过肺部，又卡在胸椎上，这个神经方面问题已经和你们说了。术中曾经一度出现心跳骤停，失血量也太大，所以现在没过危险期，我们要先将患者送到ICU。”
“哦，好好，目前没有大碍就好。”领导欣慰的说。
“好了，大家让一让，我们要抓紧时间把患者送到ICU。”谷老师说道。
“好好。”领导说。然后蜀黍们自动让开一条路。
电梯里，监护仪的声音滴滴的响着。领导对身边一个蜀黍说道：“王队长，你每天安排两个人在这轮流守着吧！小周还没结婚，父母也在外地，我们就是他的家人！”
“是，局长！”王队长应道。
这时候有一个女警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王队长横了她一眼，她立刻停止了。
我心想，这威严！
电梯门打开，我就见到ICU的护士正好打开门准备迎接我们。我和谷老师将患者推到护士指定的位置。
“老谷，什么情况？”甘泽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我回头看到他在和谷老师交谈，没有看我。我帮着护士换好监护仪，就站到了一边。没几分钟谷老师和他交代完，拎着监护仪走了过来，我也跟在谷老师身后走出ICU。
餐厅里，我一个人坐一张桌子，默默的吃饭，想着刚才遇到甘泽时候的情景，也许他没看到我吧？有点小失落，也有点松了口气的感觉。
“紫菀，一个人啊！”钟郁拿着餐盘坐到我身边。
“是啊！”我笑着说。
“问你件事。”钟郁一本正经的说道。
“啥事？”我警惕的看着他。
“你和凌游是同学吧？”他说。
我白了他一眼，说道：“废话嘛！”
“嗨！”他一拍脑门，继续说道，“我这不是铺垫嘛！我的意思是，你们应该比较熟，那你知不知道他和凌院长的关系？”
我一愣，赶紧咽下嘴里的饭菜，说道：“什么关系？！”
他看我的反应，目光犹疑起来，说道，“我也不知道。”
我把他的餐盘挪到我对面，用目光威胁他。
他举起双手，说道，“好吧，服了你了！我这也是偶尔听到，不知道准不准，上午我偶然听到主任和凌游谈话。”
我对他说的“偶然”表示怀疑。他看着我眼神，腼腆的笑了下，说道：“真的是碰巧！”
“嗯，你继续！”我说，不准备问他是如何听到的了。
“好像是关于你们复试的事，我也就听个只言片语。好像是问凌游选哪个导师，凌游那性子你也知道，说谁都行。主任就说，‘你爸跟我说了，想让你跟我，你有什么意见。’凌游当时脑袋也不知道进了多少水，听着很火的的说道，‘我的事不需要他凌副院长插手！’”
我震惊的听着这一切，凌游居然是个“官二代”？他爸是凌副院长？凌副院长是他爸？这小子隐藏的也太深了。
钟郁看着我的反应，说道：“他还真低调，看来你们还真不知道。”
我木木的点了点头，回想起他说的他姐姐的事，我现在明白他的心结在哪里了。但是现在我是该和他谈谈，还是继续装傻？还是装傻吧，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以前蔚蔚还试探过他，都让他唬弄过去了。“凌”这个姓虽不稀有，但也不多见，我早该想到的，他们父子眉眼之间还是很像的。
“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他老爸是副院长，怎么一听主任那么说，还挺火大？他们关系不好？”钟郁问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虽然关系不错，但是对彼此家里事并不清楚。”就像他们一样不知道我爸也是医生，我想想也就释然了。